50 章節

一個問題，“容廉說，你将衆學子當作娈童，此事是否屬實？若屬實，你們二人又為何如此親近？”

程自逍聽完杜成禀的話後挑了挑眉，他開始對這位杜成禀刮目相看了，這邏輯清晰的一番反問，果不其然讓這老東西接不上話來。

他立在一旁适時的向着老東西投去無辜的目光，顯得自己無知又可憐，心裏卻想着，我看你怎麽編下去，誰知，姜還是老的辣，只聽鬼先生拉着杜成禀的手，十分親膩的說道：

“做先生的，怎可與不懂事的學生計較，學生的錯，便是先生的錯，是為師沒照顧好容廉，讓他誤會了，故才有了這麽一件事兒，為師不怪他，這幾年，為師與他早就冰釋前嫌了。”

“好個冰釋前嫌！”程自逍暗暗為這老東西的演技拍掌。

杜成禀沒有再說什麽，相反，他的神情變的古怪起來，從害怕緊張，到平靜，再到現在的些許冰冷，他的變化，讓人有種說不出來的窒息感。

沒有人比程自逍更理解現在的杜成禀，這樣的杜成禀。令他開始條件反射般渾身不舒服。

“要不……進我卧房，再談談如何解冤的事宜吧？”老東西不知道她們之間到底存在怎樣的關系，他迫不及待的想要杜成禀的身子，甚至不管不顧的開始引誘他進入自己的卧房，那種惡心人的話，他說出口的時候都沒留意到底會不會出纰漏。

杜成禀握着手中的紅紙符，那是能夠擊殺鬼怪的符咒，是程自逍交給他的，雖然他還不知道，一個鬼為何能有這麽多符咒。

‘如果先生真如宋廉說的那樣，我得先自保。’他心裏想着，腳步卻不停，被牽着向前走去。

作者有話說：

46、打鬥

◎無修改◎

程自逍左等右等，都沒有聽見卧室裏有動靜，于是撒了一把灰在門前，輕聲念道：“隐身！”

他剛念完，就有一個腳印出現在灰粉上。

程自逍頓時就消除了所有緊張，輕笑着擡頭，對着鞋印上方說道：

Advertisement

“許久沒出來了，不知道怎麽樣了，會不會直接被……”

他頓了頓，發現這不可能，原著裏，鬼先生是被看不下去的容廉給拆穿了，為了救杜成禀，容廉受了傷，最後兩人皆是被路見不平的宋道長給救了的。

西洲不知在幹嘛，看那腳印似乎是在想事情，所以半天未動，過了約莫十幾秒，那腳印動了動。

奇了怪哉，程自逍不解的看着那卧室，根本沒在意這邊西洲的動靜，他還以為這人應該是混進去偷看去了，沒成想一個轉頭，竟然被變回原形的他給躬身親了側臉。

“我在幹正經事，你卻想要泡我？”程自逍瞪了一眼眼前的西洲，見他很少有這般玩心，便剎不住嘴角，也跟着笑了起來。

而就在此時，卧室內傳來杜成禀洪亮的嗓音。

這嗓音與他平時文文弱弱的樣子一點也不符，倒像是受了很大打擊的小媳婦，又兇又辣，還帶着哭腔。

“你說你以後要跟他過？”西洲想到什麽，起身居高臨下的看着程自逍。

“要不換換？”程自逍伸了個懶腰也從地上站了起來反問道。

西洲點了點頭，程自逍這才說道：“換你同他一起過好了。”

他說完，一個瞬移到了卧室門口，一腳踢開了老東西的卧室門。

他見老東西正被人用繩子捆着，并且捆綁的樣式像極了某xx片兒裏面的xxx，直呼內行。

“你怎麽做到的？”他發自內心的想知道，更想以後用在西洲身上。

杜成禀的臉一會兒白一會兒紅，又一會兒白，他渾身發着抖，看向程自逍的眼神滿滿的失望。

這倒是讓程自逍稍微收斂了點兒，側身讓西洲進了房間，對之前與杜成禀打賭的事情，他根本不計較，此情此景，更是不會再提。

沒有人願意聽沒有人願意被別人打臉，特別是當你堅信一件事，但是最後這件事卻向着相反的方向發展，甚至是不可控的情況下，被人打臉。

杜成禀饒是在文弱的人，都受到了傷害，且一股無名怒火，使他生出勁兒來，制服了眼前，他曾經最尊敬的人。

不，應該說是鬼魂。

“上次我在他身上用勾火印做了标記，老鬼碰他就會被燒的瞬間失了力氣。”西洲将手臂搭在程自逍的肩膀上，後有覺得不太像話，回了程自逍的話後又拿了下來，人模人樣的上前一步，伸手念了幾句咒語，那老鬼便突然嚎叫了起來。

“你別傷害他！”杜成禀眼眶通紅，見狀慌亂的阻止西洲，“我想問他幾個問題！”他似乎有點兒神情恍惚，說完轉身面對着青面獠牙，渾身焦黑，已經蜷縮成一團的鬼先生道：“我問你三個問題，但你不能騙我。”

西洲收了手，鬼先生便從床榻上彈坐了起來，目光兇狠的看向西洲與程自逍，他見程自逍面無表情的站在一旁，本想大罵一頓，卻忽的說不出話來。

“說該說的，不然……弄死你。”程自逍擡了擡手，一個透明的壇子出現在他手裏，那是他的骨灰。

曾經他被迫與鬼先生周璇，并不是因為劇情需要，這是次要的，主要還是因為容廉的骨灰在他那裏。

現如今，他在這邊收拾這老奸巨猾的東西，那當然是做足了準備。

不過，說到拿骨灰這件事，他開始佩服起金錢多，畢竟，不是任何一位女金剛可以做到她這份上。

“我問你，你是否真心實意想教我？”杜成禀雙手放在身前，握緊又松開，看樣子是被打擊的不輕。

他問完，擡眼，對上鬼先生的雙眸，那本來慈藹的雙目，此時血紅一片，透着兇狠與不甘心。

程自逍沒打斷他，雖然他認為這些事情不用問，但一棍子敲不醒沉睡的人，杜成禀也是一樣。

“一開始，我是真心想要培養你，教你識書認字的，只不過……只不過那是我被厲鬼附身，迷了心智，才有後來的肮髒事跡。”老鬼停止了掙紮，眼神漸漸暗淡下去，随之翻湧而上的是懊悔與悲傷，他看着杜成禀，竟沒了兇狠，更像是一位被欺負的老人。

杜成禀愣了片刻，但他并沒有做什麽，而是繼續問道：“那其他學生又是怎麽回事？包括容廉。”他餘光瞥了一眼一旁的程自逍，愧疚且心中悲痛，以至于聲音都有些顫抖。

“你信我，我本不是壞人，也并沒有違背孔孟之道，甚至是罔顧人倫，我真的是被惡鬼迷了心智！”他動了動，發現一旁站着的程自逍，像是找到了罪惡的來源，趕緊解釋道：“你別信他的胡言亂語，當初就是他蠱惑我，欺騙我，害我落得如此境地，是他，是容廉在騙我，他還在騙你。”

“我問你第三個問題！”杜成禀提高聲量打斷他的辯解，有意加快提問的速度，一字一頓道：“那你願不願意解脫？我幫你解脫可好？”

他問完這些問題，肩膀耷拉了下來，看起來是用盡了所有的力氣。

鬼先生不再辯解了，而是靜靜的盯着杜成禀，眼神又爬上了惡毒，變臉比變天還快，他冷笑出聲，環視了一圈屋子裏所有人，最後反問已經失望透頂的杜成禀：“你說來說去就是不信我，不信我被容廉這個鬼控制，不信我不會對自己學生不利，不信我會改，還要殺了我。”

“我給過你機會，哪怕你老老實實承認自己是有罪過的，我都會再信你一次，可你一直在鬼話連篇！你說你被鬼騙了，說你做這些都是無意識的，那你有沒有想過，如果是當初的你，假如那個你是真的聖德的，會如何？”杜成禀有些激動，他貼近鬼先生，痛心疾首的哽咽道：“你會自刎，也要保全名節與衆學生，你會寧願受苦也不會碰自己的學生，這才是你，是您！”

程自逍看呆了，他靠着西洲，下意識的捏了捏後者的掌心，“你的初心是什麽？”他小聲地問。

西洲眨了眨眼，很認真的回答道：“工作的初心是增加閱讀量和掙錢，談戀愛時的初心是願得一心人，白首不相離，跟你在一起時，我的初心是——”他頓了頓，低下頭，扯了扯嘴角，緩緩說出一個詞“本能。”

程自逍再次被眼前這個巨無霸騷話大王給撩的三魂六魄在身體裏亂竄，完全不聽使喚。

這該死的土味男人。

他旁若無人的與西洲情話連篇，那廂杜成禀漸漸平靜了下來。

“這是我還你的恩情，從今往後，我與你再無師生關系，至于容廉怎麽對你，那是你的造化，我無權幹涉，便先行一步。”他一邊說，一邊掀起衣擺，而後噗通跪下，朝着鬼先生磕了三個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