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6 章節

邊笑邊說，像個腦袋受創的瘋子。

“咚咚咚！”門外有人敲門，而後一個女子的聲音響起，“杜大人還未歇息麽？”女子聲音壓的極低，像是有什麽急事。

杜成禀聞聲收了笑容，斜睨了一眼程自逍，而後起身拍了拍身上的灰塵，将官帽重新帶好。

“你不肯幫我？不肯幫我，好吧～不肯幫我！”他重複着這幾句話，像是在自言自語，說完便打開屋門，放屋外的女子進門。

那女子長的醜陋，瘦到脫相的臉上長滿了黑色的小疙瘩，眼睑外翻，鼻子扁塌，看着程自逍的時候眼睛忽然聚焦，像是發現了獵物，散着精光。

程自逍本還在細細打量這女子，後來才意識到事情不妙。

他是鬼不會輕易被人發現身形的，可這女子似乎注意到了他。

“我有想過，如果你肯幫我，我便做回之前的自己。”杜成禀見程自逍後退了兩步，咧嘴一笑，繼續說道“但你不肯幫我，不願留下來，那我只能強行留你在這了。”

“你不覺得你這麽做得不到什麽好處麽？”程自逍盡可能的減少接下來會受到的傷害，虛空之中化出紅傘執在手中。

那女子見狀露出狡黠的笑容，從懷中掏出黃色符紙和一只金色鈴铛。

她将鈴铛上的紅色絲線繞在五根手指上，呈現一個奇怪的形狀，而後搖響了手中的金鈴。

“叮鈴鈴～”那鈴聲在寂靜的夜裏顯得特別突兀，像是一陣狂風從上而下壓在了程自逍的天靈蓋上。

強大的氣流打着漩逼得他單膝跪地。

這一跪便再也無法起身。

“此次前去，兇多吉少，你又不肯喝人血，我便将我的法力借給你。”金錢多嘆了口氣，伸手撫上程自逍的後背，一用力将法力渡進他的體內。

她不知道後面有什麽困難會等着程自逍，但總隐隐覺得不是好事。

Advertisement

這麽多時間的相處，她已經把程自逍當成自己的好朋友了，這一別很難說再見的話，淚水便濕了眼眶。

“別哭了，等任務完成了，可能系統會送獎勵什麽的，或許我不會死。”程自逍安慰她，可那些安慰卻略顯蒼白。

方落的确是系統的主人，他可以左右劇情，左右一切姻緣，左右規則，但他左右不了人的生死。

這是金錢多難過的地方，這些難過裏，包括無能為力的自己。

“你長的可真好看，像是一朵妖豔的花，現在我再給你一次機會，如果你能答應我，我可以放過你。”耳畔傳來杜成禀的聲音，帶着觊觎，試探以及病态的控制欲。

“我也告訴過你，你要做的這些事我早就知情，我既然來了，就沒想過好好的離開，杜成禀，你是我創造出來的，我甚至連你怎麽死的都知道，你要不要聽一聽？”

程自逍跪在地上，手上紅紙傘被風破開一條口子，那女子見狀祭出三張符咒，直接拍在了他的肩膀以及額頭。

這女子是清風山道尊的徒弟，捉鬼之術了得，程自逍自然是敵不過的，被拍了符咒的地方像是烈焰焚燒，疼的他差點痛呼出聲。

“容廉，你就對我一點意思都沒有麽？”杜成禀沒有生氣，而是跪下來，撫摸着程自逍的臉，難得一見的深情，他從來沒想過，再次相遇，會用這樣的手段留住愛的人。

愛是他留在這世上最後想要得到的東西，他必須得到，即使是虛假的也好。

果不其然，他的話得到了程自逍的唾棄。

強大的靈力壓的程自逍喘過來氣，面對接下來所受的折磨，他早就做好了心理準備，故不想與杜成禀磨嘴皮子，他只想早一點解決，早一點完成任務。

或許，他還能與西洲見上一面，好好道個別。

那是一場真正的道別。

“将他困在這房下面的鐵牢裏，我要每日都聽見他的哀嚎聲，直到他乖乖留在我身邊為止。”杜成禀深吸了一口氣，而後轉身不去看程自逍的臉，內心不再做掙紮，而是握緊拳頭，如他第一次做壞事一樣，下定決心。

那女子領了命令，便再次向着程自逍祭出符咒，這一次直接将程自逍撞在了牆壁上，死死的釘在上面。

未聽見程自逍的痛呼，她似乎不是很滿意，于是看了一眼杜成禀離開的身影，從靴中拔出一把匕首。

那匕首通體黑色，上面刻着金色符文，程自逍看了一眼，心中不免有些緊張，有鮮血順着他的嘴角流出，他抽不出手去擦拭，只能側頭吐了出去，而後向着那女子擡了擡下巴。

他在挑釁她。

因為他想起高爾基的《海鷗》裏有一句話很符合他現下的處境，于是對着那女子高聲吶喊道：“讓暴風雨來的更猛烈些吧！”

這句話很有氣勢，從恭謹溫良的容廉嘴中說出來有些像神經錯亂，但卻很符合他程自逍的性格。

那女子聞言皺了皺眉頭，仿若見了傻子一般退後一步，而後舉着匕首迅速沖向程自逍，将鋒利的刀尖直接插進了程自逍的心口。

“唔！”程自逍疼的牙關緊咬，伸長的脖頸上青筋爆凸，豆大的汗珠挂在上面，又因為劇烈的顫抖滴落進衣裳裏。

‘一下。’他低頭怒吼，将溢出口的痛叫聲化作悲憤的情緒，噴灑而出。

杜成禀沒走遠，而是看着月光下偌大的別院，有風吹過樹葉發出悉悉索索的聲音，卻無法蓋過他內心痛苦的□□。

他在等，等容廉看一眼他的委屈，只一眼而已。

可容廉眼裏只有早就看透一切的不齒和無盡的嫌棄。

那些沉入深潭裏的自尊與熱血，再也無法複燃，倒不如就此沉淪。

“你當初就不該救我。”他雙手依然緊握成拳，眼眶濕潤，輕啓薄唇，而後對着夜幕輕笑一聲，再低頭，已恢複原樣。

‘一起沉淪吧，我的容廉。’他笑着說道。

53、終點 上

◎ 大街上人聲鼎沸，有茶樓裏飄出小曲兒混雜着看客們一陣陣叫好聲。

西洲停下腳步，從包……◎

大街上人聲鼎沸，有茶樓裏飄出小曲兒混雜着看客們一陣陣叫好聲。

西洲停下腳步，從包袱裏找出幾個銅板交給一旁賣糖葫蘆的小販子。

金錢多揉了揉肚子，看着那小販眼睛都直了。

可她一想到西洲就在旁邊咽了咽口水，閉上了眼睛。

程自逍走後，她就沒吃的了，上次出去覓食，不小心撞見了西洲，直到現在西洲都不讓她獨自一人出去，還順便用魂鎖将他的腳鎖了起來。

若不是還存着情面，金錢多覺得他早就動手殺了自己。

小販子将糖葫蘆做好後遞給大寶和小寶，看着他們吃的津津有味，西洲終于露出了一點笑容。

他偏轉頭看了一眼金錢多，見她面色難看，忽然想到程自逍。

心口又開始抽疼，他深吸一口氣，沉聲問金錢多：“程自逍……也喝血麽？”

快要餓到懷疑人生的金錢多有氣無力的搖了搖頭，“程自逍沒有喝過，所以他一直法力很弱。”

說起程自逍，金錢多忽然嘟着嘴有些難受，“也不知道程自逍怎麽樣了。”她輕聲嘀咕。

她聲音雖然很輕，但還是落在西洲耳裏，令西洲的心髒更加的疼痛。

這些天，他似乎明白了程自逍的良苦用心，再加上有了大寶小寶，他就像是被束縛住了，想奮不顧身去見程自逍一面都要顧慮再三。

“我總覺得順應劇情不是個事兒。”金錢多想起方落與系統之間的聯系，又将自己的任務拿出來做了對比。

按道理，這個劇情裏，程自逍與西洲必須要有交集才可以完成滿意度，畢竟她的任務是促使西洲與程自逍締結姻緣。

可接下來的劇情，似乎完全沒西洲的事兒，這種設定令她有些疑惑。

這還有百分之一的滿意度倒底怎麽才能獲得呢？

她将自己的疑問說給西洲聽，西洲聽了之後也突然有點疑惑了。

按程自逍的描述，這一卷最後，杜成禀會因為錯誤的決定，導致自己走上不歸路，而那時容廉已經選擇了和他在一起。

可是，因為容廉之前與宋召的糾纏不清成了杜成禀心中的刺，再加上容廉一直反對他做壞事，兩人之間不斷産生矛盾，最後容廉忍無可忍，便打算離開，卻被杜成禀給關了起來。

被關的容廉每日都會受盡折磨，直到生命的最後。

杜成禀沒想到容廉會這麽快死去，得知消息後哭的肝腸寸斷，而後自盡而亡。

這劇情看似毫無破綻，可不太符合程自逍的行文邏輯。

毫無破綻，對于程自逍的文筆來說那便是有破綻，有破綻，那就是程自逍沒将故事的結局說全。

再加上這百分之一的滿意度，西洲可以确定，後面應當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