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 章節

話了。”

“……”

“不過也沒關系。我也就苦惱了幾天，當我發現我每天都在擔心你的時候我又找到新的罵辭了。”

之淩松開她，問：“所以是什麽？”

蘇語燦爛一笑：“狗兒子沒良心，我一把屎一把尿把他拉扯大，竟然不辭而別得悄無聲息。”

之淩把箱子往客廳裏推，道：“恕我直言，首先，在你口中所謂的我的爛攤子，你的身份是嘻嘻哈哈的觀衆，我爸才是收爛攤子的人。其次，我出國是因為你出去蹦迪喝高了當着所有人的面張口就吹你兒子十六歲已經被國外某某大學錄取，我才不得不在那麽小的年紀背井離鄉。”

蘇語眨眨眼，悻悻道：“啊呀，你在國外我也是很擔心的好不好嘛。你剛過去那幾年那邊治安那麽亂，我每天都在查這樣那樣的新聞我多害怕你知道嗎？我就想啊，要是我們家之淩在□□中橫屍街頭，誰來給他收屍啊？”

之淩給自己倒了一杯水，道：“……倒也不至于。”

蘇語跟過去挽住他的胳膊，道：“還有啊，我家之淩這麽好看，萬一被黑金大佬逮住，鎖起來，我向誰讨兒子去？”

之淩歪了歪腦袋：“請你先把嘴邊的笑收一收。”

蘇語聞言立馬收好笑，接過他手裏的水杯，幫他放好：“啊之淩啊，你都不知道，自從你走了以後，我在姐妹們面前拉風的機會驟然縮減！一別經年，甚是懷念，我小姐妹們眼中布林布林的羨慕。”

之淩：“……”

之淩把挎包随手扔在沙發上，躺上沙發，雙腿修長随意支起。

他閉眼，懶散開口，“媽，我想吃我爸燒的排骨。用胡蘿蔔燒的。”

蘇語把箱子推到一邊，上樓找之尋，嘟囔道，“多大人了還跟小時候一樣。”

之淩打了個哈欠，“二十四歲啊。二十四歲驕陽正好，青春無限，前程似錦，回家讨份晚餐而已，誰還能忍心拒絕呢？”

蘇語進了二樓卧室，聲音從裏面遠遠傳來：“拒絕你又怎麽樣啊？”

之淩笑：“那我就在你們面前撒潑打滾，煩到你們忍無可忍為止。”

之尋過了一會兒才換下睡衣下樓來，先到之淩面前站着，彎下腰，道：“讓我瞧瞧你。”

他食指抵住之淩下巴，左右看看，笑：“是長開了不少。這唇，這鼻子越來越像語娃，眉和下巴随我，就是不知道這眼睛像誰。”

他偏頭朝蘇語笑：“也不知道哪家女孩兒能配我家之淩。”

蘇語望天花板：“女孩兒配不上換男孩兒不就得了？”

之尋捏捏之淩的臉：“淩子，你想要哪個？”

之淩偏過頭。

“愛情皆苦，理想如歌，單身可貴。”

之尋：“……”

“他怎麽還沒對文學死心？”

“不也挺正常？到了國外對中國文學不是徒增自信嗎？”

之尋拍拍之淩的肩：“走，一起去給你買胡蘿蔔和排骨。”

三人一道步行出門。

自打那天問過之淩是不是回國以後，兩人便沒再聯系。

之淩忙着和四面八方湧來的朋友聚會，而有南……

許願的生日臨近，有南锲而不舍想要捏一個花盆出來。

原本是想捏一個全家福的，但是想來想去，總覺得他們家的全家福不知道該怎麽安排每個人的表情與動作，無論怎樣，他們仨同框，總覺得哪裏怪怪的，所以就選了這樣一件普通實用但依然獨一無二的花盆。

這天下午，有南看着面前的成品，留下了感動的淚水。

有南牌生日花盆，奶白色，口徑一個貓腦袋，高一根黃瓜。

耗時一周，失敗九次。

他仔細瞅瞅花盆上口一行工整的黑色字跡“祝許願女士生日快樂！”，覺得自己是個天才。

天才去店裏買了株帶花苞的康乃馨并帶回了宿舍。

“我明天早上打早回個家，許丹你幫我報個到，謝謝。”有南指甲點了點粉色的花骨朵，淺笑。

許丹朝他比了和“OK”的手勢。

但今天有南也沒在學校待多久。

懷着左右都翹課了翹一會兒不如翹一天快活的思想，這人在寝室待了有十來分鐘，就又出門了。

有南打車到雨城南“思南”門口，準備來拿自己的新學期禮物。

白天的酒吧幾乎沒人，走進去幾個花臂肌肉猛男正捆着圍裙打掃衛生。

張山正埋頭拖地，看見有南面色一喜，拖把靠小玻璃圓桌就忙給他騰出個位置，“有南來啦？”

他一張方方正正的國字臉，顴骨較寬，眉骨突出，長着一副不相識的人打一照面就想繞道而行的兇相。

有南點頭：“來了。”撿了根藍帕子就着小椅子上的水盆洗了洗，開始擦桌子。

張山也不攔他，只問：“上大學怎麽樣啊？”

有南回：“還不錯。都挺順的。”

張山點頭：“這我就放心了。”

言次，眼神又染上幾分惆悵。

“真好啊，你們一個兩個都上了雨大。我記得當初塵塵剛把錄取通知書捧回來的時候，哥幾個搓着屁股墩兒愣是不敢下手去摸。”

有南淡聲道：“倒也不至于。雨大也不是多好的大學。”

這個是真的。雨大甚至連全省第一都算不上，更別論全國排名。

張山瞪眼：“怎麽不至于？但凡能上大學就算是出人頭地了，塵塵還考上了雨大！雨大是一般人能進的嗎？”

有南聳肩。

其實雨城的孩子只要分數夠線，都會選擇雨大。

不是為了就業不是為了高薪甚至有時候不是為了學習本身。

只是因為，那真的是一個很有愛、很團結、很溫馨的地方。

是最完好無損的情懷呈放地，是所有從那裏走出來的人的家。

“說起來，”張山将拖把一放，手在圍裙上擦了擦水，“我去拿塵塵給你準備的新學期禮物。”

他幾步走到吧臺裏，埋頭找東西。

有南就近挑了個幹淨椅子坐下。

“塵塵”是誰不知道，怎麽寫也不知道，但這人每年在他生日當天都會托張山李海給他送一份禮物。

雖然多數時候，他總覺得“塵塵”就像是他們憑空杜撰出來的一樣。

張山手裏拿着一只巴掌大的黑色禮盒，系着米白色綢子。

有南接過盒子，有些微沉。

他當即放下帕子，擺擺手：“我先回了。”

張山震驚：“诶你……你不等等你李叔嗎他馬上回來……”

然而人已走遠。

有南再次回到寝室天色已經很暗了，丁一新和姚天樂湊在一塊兒打游戲，許丹一個人盤腿坐在床鋪上看書。

他翻書的聲音很輕，指腹揉撚書口離出一頁，再緩緩翻過。

有南坐在自己的書桌前，打開盒子最上面是一封信。

這倒是奇怪，這人以往都是不寫信的。他頓了頓，才取出信來。

全世界最好的有南：

見信如晤。不過似乎你也沒有見過我。其實沒見過是好的。

南方水鎮有一座名叫丹霞的小山。不太出名，是因為很多年前山上遍布一種丹霞色漂亮石頭而得名。當地人把這石頭叫哈哈石，據說放一塊兒在身邊，人就會很快樂。

我上山時遍地的石頭早就被挖空了。找了兩天本以為就要無功而返，沒想到忽然看見溪水深處藏了一塊，大概是上天趕着想給你送祝福。

那我替老天祝有南新學期新氣象，健康快樂，學業有成。

塵

8.27

盒子裏安安靜靜躺着一塊兒丹霞色石頭，深深淺淺的紋路交錯縱橫，依稀就像一張喜氣的笑臉。

有南目光在“南方水鎮”停留片刻，又看向最末尾的“塵”，不覺皺起眉頭。

作者有話說：

看，回來啦！

人都回來了，見面還遠嗎！

8、第八次無理取鬧

◎除非有人豬油蒙了心◎

篤篤兩響敲門聲，緊接着是一聲詢問：

“蕭老師，好了嗎？夏導吼人了。”

蕭月塵目光落在手機屏幕上張山發來的消息，淡淡回了句“就來。”

-禮物幫你送了。你自己要好好照顧自己啊。

-嗯。他怎麽說？

-說什麽啊。捧着盒子噔噔噔就跑了。個小沒良心的。

-他是因為高興，想早點看看禮物是什麽，又不好在你們面前打開。說不定到現在他都覺得“塵塵”這個人就是你們想多送一份禮的托詞。

-你不要這樣說他。

張山想了想，還是沒忍住又問了一句：

-塵塵啊，你老實跟我說，你是不是和南南見過面了啊？

-當初我們說好的，就這樣，你和他互相陌生，不去管上一輩的事。我知道你還是走不出來，但是有南他是無辜的。

蕭月塵捏緊了手機，沒有回複，起身開門。

走出門就見一位紅裙子高跟鞋女人手捏街邊送的塑料小扇往臉上飛快扇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