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虞汀這次的出差工作是一個公益項目,在一個留守村落拍攝留守兒童和老人,所有攝影師的照片都會被挂出來拍賣,賣出的錢則會給到這個留守村落。

這次的村落有個小女孩讓虞汀記憶深刻,叫劉藝,她和其他孩子年紀差不多大,但個子是最瘦小的一個,也不愛說話,但虞汀有任何訴求她都能幫他解決。

“你為什麽不愛說話呀,小藝?”傍晚,虞汀和劉藝坐在半山腰上,夕陽周圍環繞着一圈冷光,是山裏獨有的日落景象。

“沒有不愛。”劉藝回答得很簡短。

“可是你在山下都不和別的小夥伴講話。”虞汀逗她。

“他們不好看,髒髒的。”劉藝道,虞汀笑了:“原來你是顏控啊。”

劉藝雖然也是跟着奶奶住在村裏的留守兒童,但她奶奶給她整理得都很幹淨整潔,只是衣物舊了些。

“你還要拍太陽嗎?在那裏看太陽更好看哦!”劉藝指着更高處的一顆松樹說。

虞汀點點頭:“走,小藝找的景色一定都很好看。”

……

他們下山的時候天已經黑了,虞汀對山路不熟,劉藝主動牽着他,一步一步下了山,一點都沒有走冤枉路、也沒有摔跤,剛下了山,虞汀的手機就響了,劉藝松開他,讓他這只手去接電話。

是伏延打來的一個視頻電話,虞汀接了,對面的伏延看似正在家裏,有些困倦的模樣。

“你在哪兒呢?黑漆漆的?”伏延聲音有些啞,無精打采的。

“拍完照剛下山,準備回招待所,你怎麽了?”虞汀看劉藝好奇,便蹲了下來,給劉藝看鏡頭裏的伏延。

“感冒了,你藥箱在哪兒?這小孩誰?”伏延看到了鏡頭裏的劉藝。

“小藝,叫哥哥。”虞汀笑道,劉藝飛快叫了伏延哥哥,她對每一個長得好看的人都很友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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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藥箱在茶幾抽屜裏,小藝是村裏的孩子,幫我找到很多很好的取景地。”虞汀給伏延介紹。

伏延從床上爬了起來走去客廳,興致缺缺“哦”了一聲。

“汀汀哥哥,我先回家了!”劉藝突然對虞汀道,虞汀一愣,點了點頭:“你路上慢點,不要跑。”

“好!”劉藝這麽說着,但還是飛快地往家跑。

那邊伏延已經找出感冒藥就着水吃了下去,虞汀表情有點不好,他眉頭微蹙:“小延。”

“嗯?”伏延以為虞汀要關心他了。

“留守的孩子們都挺敏感的,你剛剛對小藝的态度不太好。”虞汀想着剛剛劉藝離開時候懂事又讪讪的眼神,心裏有點難受。

……

伏延覺得太沒意思了,他打電話給虞汀是為了讓一個小孩叫自己哥哥嗎?他是為了讓伏延關心自己好嗎?誰能想到自己能在這兒被訓。

“知道了,我繼續睡覺了。”伏延語氣更差了,他随即挂了電話,虞汀在這邊嘆了口氣,又低頭給伏延發信息:“吃晚飯了嗎?我給你叫一份藥膳吧,我之前生病常吃的。”

一分鐘後,伏延回了個“哦”。虞汀便站在小山村昏暗的山腳下給自己表弟把藥膳點配好之後才回了招待所。

一天後,天剛蒙蒙亮,一群留守兒童就已經起床去上學,走到半路便看到破敗的鎮子上駛來一輛對于孩子們來說是外星來物的跑車,跑車在鎮口就停下了,伏延從車上下來,對着那群小孩道:“小藝是哪個?”

慢吞吞走在最後的劉藝被一群小孩拖扯到伏延面前的時候都快哭了。小藝擡頭看着伏延,她記得這個人,前天晚上和汀汀哥哥視頻的人。

伏延看了眼後面那群好奇地小孩:“你們上學去吧。”

小孩們都戀戀不舍的,伏延眼神帶上警告,一群小孩才不情願地走了。

伏延在劉藝面前蹲下,看着小女孩有些皴裂的臉:“虞汀說我對你态度不好。”

小藝有些防備,抿着嘴不說話。

“所以我給你帶了點禮物,漂亮衣服和文具。”伏延從車裏把自己前天晚上連夜去商場買的兒童用品從車上拿下來,整整一個小行李箱:“都是你的,還生我的氣嗎?”

小藝盯着畫着艾莎公主的行李箱,眼神有點動搖。

“我也不是故意對你态度不好的,那天我感冒了,而且虞汀也沒有關心我。”伏延自顧自說着,不知是說給小藝聽,還是把自己的怨氣借此抒發出來。

“奶奶有感冒喝了會好的酒,我回家拿。”劉藝留下這句話就立刻轉身,被伏延一把拉住:“我好了!”

伏延哭笑不得:“我不好也不敢來,你們這裏都是小朋友,我也怕傳染給你們,總之謝謝你了,你上學是不是要遲到了?”

劉藝搖頭,一雙小眼睛看透了太多:“你要我帶你去找汀汀哥哥嗎?”

“好啊。”伏延勾唇,心想這小姑娘真上道。

伏延的車開不進太裏面,便沒再開車,替小藝提着那一箱禮物,跟着她前往鎮上的招待所。

這時候早上七點還沒到,深秋天亮得晚,此時天也只是半亮,招待所沒有前臺也沒有看守,到了招待所門口小藝站定:“汀汀哥住在二樓第一個房間,他偷偷告訴我過,他藏了一把鑰匙在樓梯邊上的消火栓裏。”

伏延點頭:“嗯,晚上我請你吃晚飯,幾點放學?”

“四點。”劉藝小大人似地和伏延一問一答。

“好了,去上學吧。”伏延目送着小姑娘離開,等劉藝拐進了去學校那條路,自己才轉身上樓。

消火栓裏的鑰匙藏得很不隐秘,伏延十秒便找到,二樓只有三個房間,每個房門都緊閉着,看樣子裏面的人睡得很熟。

伏延将鑰匙插入第一個房間的門鎖中,輕輕一擰,門便開了。

房間的窗簾并不擋光,所以有淡淡的青色從窗簾裏映進來,招待所的房間非常寒酸,只有一個小櫃子、一張桌子,以及一張單人床,連空調都沒有。

床上的人将單薄的被子緊緊蓋着,但似乎伏延開門後又帶進一陣涼意,虞汀縮了縮身體。

這幾天感冒導致伏延有點怕冷,所以他雖然已經好了但還是套着羽絨服來的。

虞汀感覺到身上似乎加了點重量,輕飄飄的,像多了一層被子,他轉了個身,将腳往被窩裏又縮了縮,不知怎麽的,突然暖和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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