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5 ☆、三十五、語出驚四座

“龍兒，你怎麽會變得如此的不講道理！”楊過失望地搖了搖頭。

“過兒，難道我變成這樣，你就不喜歡我了嗎？”小龍女看着楊過失望地臉，幽幽地問。

“龍兒，你明明知道不是的！我，一直以來，我只喜歡你一個，這你是知道的！”

“是嗎？”小龍女輕笑道：“過兒，那你為什麽不能替我殺了郭芙呢？”

“這你是知道的，郭芙是郭伯伯的女兒，我怎麽可能殺了她？”

“過兒，你到底是因為郭芙是郭靖的女兒而無法殺了她，還是因為郭靖是郭芙的父親而無法報殺父之仇？”

“龍兒，你這話是什麽意思？”楊過的聲音帶着微微的震驚。

“龍姑娘，你們兩個吵架不要把我牽扯在內！”郭芙聽到小龍女句句話都把自己跟楊過往一起拉，心中大怒，不由得厲聲喝道。

“郭芙，你真的以為不關你的事嗎？”小龍女的嘴角揚起了一抹苦笑：“如果不是因為你，我們兩個又怎麽會鬧到如此地步？過兒，你自己做選擇吧！”

“龍兒，”楊過的聲音充滿了苦澀：“你知道的，我曾經真的想過要殺了郭伯伯郭伯母，但後來我決定不向郭伯伯郭伯母報殺父之仇，是因為了敬重郭伯伯是個大英雄。在我心中，我一直覺得我的父親就應該是那種形象。可是，這幾年我漸漸想明白了，我想我的父親也許根本就不是什麽英雄，要不然我娘也不會一直不告訴我父親的事，郭伯母也不會一直對我充滿了防備！”

郭芙聽着楊過的話，心中大驚，她萬萬沒有想到自己跟楊過之間竟然有殺父深仇，而楊過也對父母存過殺心。郭芙覺得這一刻自己身上全是冷汗，她不敢想像如果楊過得手的話，會怎麽樣？而老頑童聽到楊過竟然曾經想過要殺郭靖和黃蓉，也吓得有點兒傻了：“楊兄弟，雖然我那郭兄弟傻頭傻腦的，蓉兒是個鬼機靈，但他們都不是濫殺無辜的人啊！”

“過兒，”小龍女的聲音充滿了冰冷：“你知道我不管別人，我只管你，我不管你的父親是什麽樣的人，但我知道你沒報得了父仇，你并不開心。”

“是的，龍兒，”楊過說道：“我報不了殺父之仇我并不開心，但我更知道如果我殺了郭伯伯的話，我，我這一輩子都不會心安的！”

“你是怕郭芙知道以後，再也不會原諒你吧？”小龍女幽幽地吐出了這句話。

“龍兒，你為什麽不肯相信我？”

“過兒，你想我相信你，你就殺了郭芙吧！”小龍女看着郭芙說道：“你不是說過只要我讓你殺了郭芙，你就殺了她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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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楊過像是終于下定了決心，只是聲音充滿了顫抖：“好，那我就殺了她，我殺了她好了！”說到最後，聲音已經幾不可聞。

衆人聽到楊過同意殺了郭芙，都是非常的震驚。阿碧斯等人則是露出了笑容。

郭芙看着楊過提着劍，向自己緩緩地走了過來。郭芙聽到楊過說要殺了自己，不由怒上心頭，心想：“好啊，看看到底是誰殺了誰？我也不能讓一個對我父母有威脅的人再存活在世上！”想到這裏，郭芙心頭也對楊過起了殺意。郭芙泛着冷意的臉看着楊過，卻突然覺得奇怪：楊過雖然說要殺了自己，可是眼神卻充滿了絕望。郭芙看到楊過的這種眼神，心中覺得很難受，只能呆呆地看着楊過朝自己走了過來。

這時，一只手搭在了楊過提着劍的手上：“楊兄，不可！”歐陽仇正色道。

“讓開！”楊過喝道。

“楊兄，你真的要殺郭芙嗎？”歐陽仇聲音也嚴厲了起來。

“楊兄弟，你不能殺了芙兒的！”老頑童也勸道：“芙兒可是郭兄弟和蓉兒的女兒！”

“我為什麽不能殺了郭芙？”楊過瞪着郭芙絕望地說：“我放過她誰放過我？”

“楊大哥，”不知什麽時候進來的郭破虜抱住楊過的大腿，擡起頭看着楊過，認真地道：“你不能殺了姐姐。姐姐做錯了事，可她已經跟你道歉了！而且，而且，我聽那些伯伯們說，姐姐要是死了的話，他們就都得死了。”

“破虜，你讓開！”楊過低聲說道：“我答應過郭芙要保護你的安全的，即使今天我殺了她，你也不會有任何的危險！”

“楊大哥，”郭破虜繼續緊緊地抱着楊過的大腿：“那我不用你保護我的安全，你放過姐姐吧，你不要殺了姐姐！”

“破虜，快回去！”郭芙對着郭破虜喝道。

楊過緩緩地舉起了劍：“郭芙，你不要怪我，我，我也是沒有辦法！我會保證破虜的安全的！”

楊過看着郭芙的臉，突然想起了當年在桃花島的日子。其實楊過最近常常想起在桃花島的日子：雖然他跟郭芙和武氏兄弟之間的相處屢有不快，但那段日子卻是自己過得最安定的日子，不用為媽媽的病發愁，不用擔心下頓飯能不能吃到，下雨了也不用擔心自己住的地方會不會漏雨，而且郭伯伯是真的非常關心自己。當年自己給了郭芙一個耳光後因害怕而躲了起來，郭伯伯到處尋找自己，後來找到了自己，卻沒有責怪自己一句，只摟着自己、叫自己趕快回去吃飯，而即使到了現在郭伯伯當時那哽咽的聲音還時常回響在自己的耳邊。冥冥中楊過似乎看到了郭伯伯知道郭芙被自己殺了之後傷心的樣子，想到這裏，楊過拿着劍的手在微微地顫抖，看着郭芙蒼白的臉色，他突然看到了郭芙在校場向自己認錯的樣子，想到了那把插向郭芙腹部的匕首，想到那一刻好像比刺入了自己身體還痛的瞬間，即使到了現在他還心有餘悸。

楊過拿着劍的手突然一松，長劍突然就掉在了地上，發出“铮”的一聲。

楊過看着郭芙搖着頭：“我，我下不了手！龍兒，我們走吧！我們誰也不幫了還不行嗎？我們回古墓去吧！”

“過兒，”小龍女看到楊過并沒有對郭芙下手，突然開口幽幽地道：“承認了吧，你根本無法殺了郭芙。”

而此時知道自己已經死裏逃生的郭芙正待要說什麽，楊過轉頭看向小龍女，聲音喑啞地說道：“是的，龍兒，我承認，我無法殺了她。我們走吧，再也不要管這些事事非非了，好嗎？如果不你願意回古墓的話，我們去哪裏都行！”

“過兒，”小龍女的聲音突然提高道：“事到如今你還要騙我嗎？你已經選擇了郭芙，還會跟我回古墓嗎？”

“龍兒，”楊過的聲音滿是苦澀：“我早就已經選擇你了，這你應該很清楚的啊！我是不忍殺郭芙，但不代表在我的心中她就比你還重啊！”

“是嗎？”小龍女的聲音回複了以往的冰冷：“可在我看來，就是這樣的。你不殺郭芙，你不聽我的話了。”

“龍兒，你為什麽這麽說？”楊過絕望地說道：“我不殺郭芙，這又能證明得了什麽呢？”

“證明什麽？”斯琴看到楊過到底沒有殺了郭芙，恨恨地開口：“證明了在你楊過的心中郭芙的性命才是最重要的！為了她，你可以什麽都不要！”

“龍兒，你不要相信她說的，”楊過緊張地對小龍女說道：“你不要相信她胡說！不是這樣的，不是這樣的！”

“不是這樣的，那是什麽樣的？”斯琴挑釁道：“現在整個襄陽城都知道郭芙是你的未婚妻，你楊過解釋過嗎？別忘了，你曾不止一次地向我承認郭芙是你的未婚妻！”

“過兒，”小龍女打斷了楊過還未出口的解釋，幽幽地說道：“我早就跟你說過我們夫妻的恩情已經斷了，你不用跟我解釋什麽！”

“龍兒，”楊過怒道：“收回你的話，這種話我不想再聽到！”

“郭芙，我真是佩服你！”斯琴嘲諷地對着郭芙說道：“沒想到你的心機竟然這麽陰沉，一方面說着你跟楊過沒什麽關系，另一方面又令楊過為了你竟然連什麽都不要了！”

歐陽仇截斷郭芙未出口的話：“郡主何出此言？我想心機陰沉的是你才對吧，一方面挑撥楊兄夫妻的關系，另一方面又挑撥了楊兄與郭芙的關系，卻還可以把自己撇清，真是令人佩服！”

“你說什麽？”斯琴喝道。

“說你心中所想的！”歐陽仇盯着斯琴說道。

“你……”斯琴冷冷地“哼”了一聲：“算了，我不跟你一般見識！”

“過兒，”小龍女再次開口道：“這次你要好好地珍惜郭芙，不要再讓她傷心了！”

“龍兒，”楊過顯然已經失望至極：“你到底在胡說些什麽啊？”

“郭芙，”小龍女不理會楊過的話，轉向郭芙說道：“如果你今天過後還能活着的話，你一定要好好的愛過兒。過兒他，他對你是很好的！”

“龍姑娘，”郭芙猶豫了一下：“你到底是怎麽了？就算天下都誤會我跟楊大俠，你也不應該誤會他的。我跟他之間的恩怨你不是不知道，你現在怎麽可以這麽說呢！”

“我……”小龍女像是想起了什麽，幽幽地說道：“我跟他之間的事你總是不懂！”

“龍兒，你一定要把我跟郭芙拉在一起嗎？”楊過似乎已經傷透了心，不由低吼道：“那好，我如你的心願，我回襄陽之後就跟郭伯伯提親，我回去就娶郭芙，總可以了吧？你滿意了吧？”

郭芙聽到楊過這麽說，吓得白了臉色：“楊大俠，不要沖動！”

小龍女凄然一笑：“是嗎？過兒，郭芙，我恭喜你們百年好合！”

“龍姑娘，”郭芙匆忙說道：“你別聽楊大俠一時沖動說的話。”

“沖動？”楊過仰天大笑道：“這不是她的心願嗎？我答應就是了。”楊過低頭看着小龍女絕望地道：“你知道我始終不會違背你說的話的！”

“我……”小龍女看着楊過絕望的樣子，想說什麽，但最終沒有說出口。

啪、啪、啪，只見阿碧斯拍着手道：“真沒想到，竟然還看了一出好戲！郭芙，真有你的啊！”

“你胡言亂語地在說着什麽？”郭芙發覺現在自己竟然有罵人的沖動，瞪着阿碧斯生氣地說道：“這都要怪你！如果不是你，怎麽會發生這麽多的事情？”

“郭大小姐，果然如傳說中的不講道理，”阿碧斯笑道：“這怎麽可能怪得到我身上呢？”

“不怪你怪誰？”郭芙恨恨地說道：“這一切都要怪你。”

“算了吧，”阿碧斯大度地說道：“看在你郭芙就要死了的份上，我就讓你怪一會兒吧！不過，郭芙，不要以為添了兩個援手，你就能僥幸得活。不過，如果你乖乖交出生死符的話，或許我會格外開恩，讓你死得舒服一點。”

郭芙聽到阿碧斯提到生死符，心想：你果然是沖着生死符來的。郭芙冷冷一笑：“你覺得我會給你嗎？不過，如果你想嘗嘗生死符的滋味的話，看在你遠來是客的份上，我也不介意賞你給你！”

“你……”阿碧斯聽到郭芙要給她生死符，雖然不知道生死符到底是什麽東西，卻想起自己曾經聽到過的那個無論任何人都無法抵抗生死符的傳說，不由蒼白了臉色，但随即又像是想到了什麽，笑道：“郭芙，無名不會根本沒有把生死符給你吧！”

郭芙伸手把剛才因為擔心自己被楊過殺了而一直站在自己身前的郭破虜往後一拉，塞進了醜婆的手中。自己則上前一步，臉上揚起如春花般燦爛的笑容：“阿碧斯，我到底有沒有生死符，你何不自己來試一試呢？”說完，搶先出手，一掌攻向阿碧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