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8 ☆、三十八、一笑風雲過

“你說什麽？”郭芙聽到阿碧斯竟然是那人的外孫女，不由驚叫出聲：“這怎麽可能呢？”

“郭芙，你覺得不可能嗎？”阿碧斯的語氣中充滿了嘲諷了。

“是有點兒令人難以置信！”郭芙想了一下緩緩地說道。

“是嗎？我也覺得令人難以置信，畢竟你所聽到的應該是我外公一家子都被無名那個狼心狗肺的給殺光了！”阿碧斯恨恨地說道。

此時的郭芙急于想要了解整個事情的實情，而且她也覺得沒有必要在這個問題上跟阿碧斯糾纏，也就沒有搭話。

過了一會兒，阿碧斯好像才平複了心中的怒氣，再次開口說道：“郭芙，不要看你是現任的逍遙派之主，但你對逍遙派的事情又了解多少呢？恐怕你還沒有我了解的深吧！”

郭芙深深地看了一眼阿碧斯，深吸了一口氣，暗暗地告訴自己不要跟她一般見識！

“當年，外公從西夏王宮的舊址中無意中得到了白虹掌力的圖譜，那個時候他還沒有認識無名，”阿碧斯嘴角泛着一絲冷笑地說道：“而外公卻已從中得知了逍遙派的事情。當然，外公是個絕頂聰明的人，他從圖譜中學會了白虹掌力，也更向往逍遙派的其他絕世武功。後來，外公無意中救了一個差點兒走火入魔的年輕人，那個人就是無名。本來外公并不知道他就是當時的逍遙派之主，但卻一見如故地把他視為知己，而這也正是外公不幸的開始吧！二人也經常的切磋武功，雖然外公每次都贏不了無名，但外公并不在意這點，因為外公知道一旦他學會了逍遙派的絕世武功之後就一定會贏得過無名的。然而一次，外公無意之中聽到了無名跟手下的對話，終于知道了無名的真實身份。外公不介意無名的隐瞞，反而虛心地向無名請教逍遙派的絕世武功，希望可以學得一二。可沒想到無名卻擔心外公學會了之後會勝過他，借口外公雖然學會了一種逍遙派的武功，但本身卻并不是逍遙派的人而不願傳授！”

“這無名也好小氣！”老頑童憤憤不平地叫道：“不是一個門派的怎麽就不能傳武功？我老頑童不就把七十二路空明拳教給了我那郭兄弟！”

“周老前輩此言差矣！”歐陽仇微笑着說道：“本門的絕世武功又怎麽可以随便傳授給外人呢？”

“你的意思是說了老頑童做的不對了？”老頑童聽到歐陽仇說他做的不對，一下子沖到歐陽仇的跟前，沖着他叫道。

“好了！”郭芙聽到這兩人竟然在這個問題上糾纏，不由出聲阻止道：“你們先不要吵了，等一會兒再說！”

“芙兒，”老頑童突然來到郭芙的旁邊：“你說是老頑童做的對，還是那個臭小子說的不對？”

郭芙想了一下，突然想到“老頑童對和歐陽仇不對是一個意思”，不由輕輕一笑道：“老頑童，我們先聽聽後來的事好嗎？”郭芙說完不等老頑童說什麽，接着對阿碧斯說道：“後來呢？”

“後來，”阿碧斯輕嗤道：“後來，外公終于跟着無名上了缥缈峰。本來以為可以近水樓臺，怎麽也能看到一兩本逍遙派的武功秘籍，可是沒想到無名對外公的防範甚嚴，外公始終沒有機會得手。但外公的白虹也在與無名的不斷切磋中變得更加精熟。後來，外公便邀無名一起去參加華山論劍，而無名覺得沒什麽意思，還說什麽不願摻合中原武林的事，而拒絕參加，并且勸外公也不要去參加。後來，外公終于也沒有參加。但外公卻也因此而得知了逍遙派有一個非常厲害的東西叫生死符。”

阿碧斯說到這裏，看了看一直專心在聽着她說話的郭芙，但看郭芙聽到生死符時表情只是一變，沒有多餘的表情，不由在心裏一嘆，接着說道：“外公聽說生死符是一種天下沒有任何人能抗拒得了的東西，但他卻不知道其形态、大小，因此對逍遙派的絕世武功與生死符也更加的向往。想到無名說什麽也不肯教授他逍遙派的武功，那麽如果無名肯給他看看生死符的話，也算是不枉和無名交往一場了，于是就跟無名商量說可不可以給他看一看生死符。結果無名聽得的臉色大變，一個勁的追問外公是從哪裏得知生死符的。外公據實告訴了無名：他是無意間看到了一本關于逍遙派的記錄，上面有提到生死符，還大言不慚地說什麽世間無人可以抵抗什麽的，但外公不相信這個世間有這種東西，可是一想到逍遙派的種種絕世武功，也許真的有這種東西的存在，這也不是沒有可能的。但是無名卻惡狠狠地告訴外公忘了生死符的事，永遠也不準跟任何人提起。後來外公也覺得沒什麽意思，就跟無名告辭回家了。外公回家之後越想越不對勁，覺得如果沒有生死符這種東西的話，無名大可不必那個樣子。因此，外公對生死符更加的好奇。過了不久，外公又認識了一個人，那個人就是波斯聖火教的人。那個人跟外公後來聊到了少林七十二絕技、易筋經、九陰真經之類的功夫，雖然厲害，但卻未必有辦法跟他們的一門叫作大挪移的武功相提并論。後來，外公跟那個人說起逍遙派的事情，那個人也不相信逍遙派的武功有外公說的那麽神。但後來他們又說到了一個叫黃裳的人竟然一個人挑了一個教，對中原武功也十分的向往，于是十分想把那些武功秘籍借來看看，但是沒有人會把自己的武功秘籍輕易地借給別人，于是外公想到了無名手中的生死符。于是他再次來到了缥缈峰，想跟無名借生死符，但無名還是不借，并且說什麽外公可不要誤交匪類什麽的風涼話。後來，外公很生氣地走了。本來外公打算跟那個波斯聖火教的朋友商量一下一起去找無名的事，可正巧那個人因為波斯那邊有事，需要回波斯一趟。而那個時候，娘因為頑皮，躲在了那個人的馬車裏，被那個人無意之中帶回了波斯。沒想到，”阿碧斯吸了吸鼻子：“沒想到竟然因為如此，娘竟然躲過了一劫！過了不久之後，無名竟然相信了謠傳，一個人就殺來了外公的家。而外公當然拼盡全力，沒想到卻依然無法打得過無名。于是，外公一家三十幾口都被無名殺了，除了遠在異鄉的娘！後來，娘知道了家裏的事，擔心無名再下狠手，不敢回來。于是就在波斯住了下來，而外公認識的那個波斯人也算有良心，外公在他離開的時候，已把白虹掌力的圖譜給了他，而他也把圖譜給了娘！而娘最後也沒練得會白虹圖譜。等到娘二十幾歲的時候，還是無法找無名報仇，最後沒有辦法，就嫁了一個波斯人。後來有了我，我學會了白虹掌力，更成為了波斯聖火教的聖女。我知道我向無名報仇的時候到了，正好這時蒙古國的使者來到了波斯，要跟我們合作，将來由他們統治百姓，而由我們統領武林。于是我來到了中原，準備進攻逍遙派的事情。其實我本來也不太相信所謂生死符的事情，這世間怎麽可能會存在那種東西呢。不過，既然有這種傳言，怎麽也得試一試。本來我以為我們有了小龍女和老頑童的相助，再加上我，就已經足夠了，但沒想到，郭芙你卻突然出現，老頑童也成為你們的人，而小龍女輸了，我也敗在了你的白虹掌力之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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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麽說，當時那個關于你外公跟波斯魔教勾結，意欲圖謀逍遙派的武功，進而侵犯中原的傳聞是真的了？”郭芙聽阿碧斯說完所有的事情，想了一下，開口問道。

“是又如何？”阿碧斯冷笑道：“我外公當年一次又一次地向無名懇求想要學習逍遙派的武功，可無名答應了嗎？我外公可是救過他的性命的。而且外公不過是想看一看生死符而已，他又給看了嗎？無名這人小肚雞腸，我恨不得把他千刀萬剮！更何況什麽叫圖謀？外公跟我們聖火教的使者不過是想看一看逍遙派的武功典籍而已！”

郭芙聽到此處，突然覺得一切都非常的好笑，卻也不由得笑了出來，口中喃喃的道：“師父，你聽到了嗎？你這三十多年的自責與內疚是多麽的不值！你一直信任的朋友出賣了你，你當年并沒有殺錯人！”

衆人看到郭芙雖然表面上帶着笑，但實際上卻令人感到無限悲痛的樣子，都十分的擔心。

“芙兒，”老頑童推了推郭芙：“芙兒，你怎麽了？”

郭芙回過神來，看了一眼臉上還是一臉恨意的阿碧斯：“你覺得你外公很委屈嗎？可你知道師父這三十多年來是怎麽熬過來的嗎？”郭芙想到無名一直不開心的樣子，聲音中充滿悲傷。

“郭芙，那你知道我娘是怎麽熬過來的嗎？”阿碧斯的聲音漸漸的大了起來：“你知道娘的生活有多苦嗎？你知道我娘這種中原的面孔在波斯生活有多苦嗎？郭芙，像你這種出生就擁有良好的家世、從小錦衣玉食的人又怎麽會了解生活有多麽的艱難呢？如果不是我當上了聖火教的聖女，娘恐怕早就被我那個畜生父親給活活打死了！”

郭芙突然覺得一切都沒有什麽意義了，她不知道該怎麽跟阿碧斯說下去，她于是問出了一個自己一直很擔心的問題：“阿碧斯，你們這次來找逍遙派的麻煩，是為了你的外公報仇，還是為了生死符？”

阿碧斯看了郭芙一眼，露出了一種“你怎麽這麽笨”的表情，過了一會兒才回答道：“二者都有吧！早知道你是無名的傳人的話，當時我在襄陽時就該擒住你！”

“那你們要生死符是為了對付誰？”

“你說呢？”阿碧斯譏笑道：“沒想到你郭大小姐武功雖高，人卻是笨得可以。當然是現在幫大宋的武林人士了？”

“你的意思是說我爹和媽媽？”

“如果我們此行成功的話，當然第一個就得給郭靖和黃蓉嘗嘗了！如果不是他二人的話，襄陽早就破了。”說到這時，阿碧斯的臉上露了了邪笑：“不是說生死符沒有人能抗拒得了嗎？我到是想看看人稱大俠的郭靖到底能不能抗拒得了。如果連郭靖都抗拒不了的話，那麽我波斯聖火教又何愁統領不了武林呢？”

郭芙聽到這個答案，心中暗叫好險！

“郭芙，”阿碧斯突然叫道：“真的有生死符嗎？”

“你覺得呢？”郭芙接口道。

“郭芙，”阿碧斯輕輕地說道：“我知道我難逃一死，我只想在死之前看一眼生死符可以嗎？我只想知道這個那麽多人都懼怕的東西到底是個什麽樣子的。”

郭芙卻陷入了深思：其實她現在可以很輕易的殺死阿碧斯，替無名報仇，替無名這麽多年來的煎熬、痛苦報仇，可是她突然想到了無名告訴過她的一句話“要懂得感恩”，她問自己無名真的是想讓自己殺了阿碧斯嗎？如果無名還在，會不會殺了阿碧斯？郭芙想不明白，但她卻明白無名在一怒之下殺了朋友全家之後的無限悔意，也許再來一次的話，盡管那人确實是要危及逍遙派，但無名或許不會把事情做的這麽絕吧！想到這裏，郭芙突然覺得心中有一抹釋然。

“阿碧斯，我想你沒有機會看生死符了！”郭芙平靜地吐出了連她自己都不太相信的話：“這次我就放了你，就當是我做了一件好事吧！但你最好記得以後永遠不要再打中原的主意，否則我不介意讓你嘗一嘗生死符的滋味。”

郭芙這話一說出口，大家皆是不敢相信一樣的看着郭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