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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彌透過門縫,  瞧見時哲把賀洲抵在牆角欺負哭,于是捏緊了拳頭,準備沖進練習室去解救賀洲。

但下一秒,  他就發現練習室裏的情況和他預想的不一樣。因為他看見時哲雖然冷繃着臉,卻往賀洲手裏塞了一包軟糖。

時哲給賀洲手裏塞了一包軟糖?

這個萬年冰塊臉難道是見賀洲哭了,  所以想拿糖哄時哲?

太稀罕了!

既然時哲正在對賀洲示好,  陳彌便暫緩了沖進練習室救人的念頭。

他決定先通過門縫觀察一下屋裏兩個人究竟是什麽情況,再決定自己下一步該做什麽。

緊接着,  陳彌就看見賀洲不肯要時哲給的糖,  還把糖還給了時哲。

這倒不令陳彌意外,  畢竟賀洲那麽讨厭時哲,  當然不會輕易要時哲的東西。

不過賀洲把糖還給時哲的時候,  臉上的表情似乎帶着那麽一點點的不舍。那模樣看上去就像是一個很愛吃糖的孩子不太情願地把自己喜歡吃的糖交了出去。

陳彌知道賀洲是個小吃貨。

因為賀洲來練習室訓練還要把褲子口袋塞滿小薯片,  看到陳彌喝瓶瓶奶還會眼饞。

所以賀洲喜歡吃軟糖,也在情理之中。

時哲見賀洲把軟糖還了回來,  他盯着眼前這個眼尾哭得泛紅像個小兔子一樣的漂亮男孩,微微皺了下眉。

下一秒,  他竟霸道地把糖放回賀洲的手裏,  還板着臉語氣冷冷地說:“賀洲,我不會哄人,  所以你跟我哭沒用。不過你只要跟着我好好練習唱跳,我的零食你都可以拿去。”

時哲一直都記得,  賀洲在初舞臺自我介紹的時候說過他自己是個“小吃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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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正因為如此,時哲才會給了賀洲一包軟糖,  投其所好。

陳彌正在從門縫往裏看,他看見時哲連送糖時的态度都這麽強硬霸道,心想這樣送東西應該沒有人會要吧,  所以賀洲大概率會因為生氣再次拒收。

然而陳彌猜錯了。

賀洲不僅沒有再次拒收,他還一只手接過時哲遞來的軟糖,另一只手揉了揉剛哭過所以霧蒙蒙的眼睛,仰起臉小聲地問時哲:“你都帶了些什麽零食過來?”

他眼睛瞪得大大的,看上去對時哲的零食十分感興趣。

門外的陳彌見狀,暗自感慨:賀洲不愧是個小吃貨,見到好吃的東西就走不動路。

時哲的面部表情雖然依舊嚴肅霸道,但他的嘴角卻微不可見地上揚了一下:“我帶了十幾包小熊軟糖,就是我給你的這種糖。你喜歡嗎?”

賀洲對着時哲點了點頭:“嗯,我喜歡。”

他眼睫上還帶着些未幹的淚花,随着他點頭的動作一顫一顫的,顯得他的眼睛更加透亮。

真的像極了一只無辜可憐的小兔子。

于是時哲看着這個跟小兔子一樣漂亮的男孩,心跳不知不覺快了幾分。

賀洲很快又低下頭,望向自己手心裏那包時哲送的小熊軟糖。

大概是因為剛剛哭過,賀洲此刻說話的聲音帶着些鼻音,所以聽起來很是軟軟糯糯:“其實我知道這個牌子的小熊軟糖,我以前吃過,是個國外的牌子,每顆不同顏色的小熊軟糖都是不同的水果味道。很好吃卻很難買到。”

時哲不假思索地說:“你喜歡吃的話,等選秀結束之後,我可以給你更多。”

他不會哄人,也不會溫柔。

所以只能賀洲喜歡什麽他就給什麽。

賀洲撕開軟糖包裝袋,拿出一塊粉紅色的小熊軟糖放入口中,鼓着一邊的腮幫嚼了嚼,然後吞進了肚子。

他告訴時哲:“我剛才吃的那顆是草莓味的,很香甜。”

賀洲吃到了喜歡的糖果,此刻的心情好了許多,臉上也有了笑容。

他又問時哲:“我宿舍裏也有很多零食,我拿我的零食跟你換更多的小熊軟糖,可以嗎?”

“不可以。”時哲冷冷地拒絕了。

“好小氣。”賀洲很失望。

他是真的很喜歡這個牌子的軟糖。

他被時哲拒絕後,立刻垂下了腦袋,眼睛裏的光也瞬間黯淡了下來。

賀洲情不自禁地把手中吃剩了一半的小熊軟糖捏得更緊,好像很怕小氣鬼時哲會随時奪走一樣。

時哲倒沒有想過要奪走賀洲手裏的軟糖,他只是盯着眼前這個漂亮的男孩,語氣淡淡地說:“我不需要你拿什麽跟我換。你只要每天跟着我練舞。我所有的小熊軟糖都可以給你。”

“真的?”賀洲有些意外。

但他雖然喜歡這個牌子的軟糖,卻又不喜歡時哲,所以一時之間有些拿不定主意。

“你讓我想想。”他對時哲說。

時哲沒有催促賀洲快點做決定。他只是安靜地欣賞賀洲一邊認真思考一邊鼓起腮幫嚼着軟糖的模樣。

然而等賀洲把一包軟糖全部吃完,卻還是沒有做出決定。

他神色有些茫然地盯着空空見底的包裝袋不知所措,看上去像極了一個吃糖還沒有吃夠的孩子。

時哲取走了賀洲手裏的空包裝袋,又從口袋裏拿出一包新的小熊軟糖,像是哄小孩一樣在賀洲面前晃了晃,說:“跟我練舞,練好了這包就給你。”

他做的雖然是哄小孩的事,語氣卻冰冷嚴肅得像個班主任。

身為小吃貨,賀洲當然無法抵擋小熊軟糖的誘惑,他盯着賀洲手裏那包新的軟糖看了看,很快點了點頭,算是答應了時哲的條件。

此刻躲在門口偷看的陳彌,內心百感交集——

賀洲明明那麽讨厭時哲,卻偏偏會被時哲的小熊軟糖輕易誘惑。

時哲明明那麽霸道冷漠,居然還會用軟糖哄賀洲。

他們倆這對大灰狼和小白兔的組合,雖然性格氣場十分不和,但又莫名其妙地意外般配。

這是怎麽回事?

陳彌正百思不得其解時,又看到賀洲為了小熊軟糖當真很乖地讓時哲教自己。

時哲在幫賀洲仔仔細細地摳舞蹈動作細節。

他對舞蹈動作的要求很高。

所以賀洲的每個舞蹈動作,包括手要舉到哪個角度或者腳要擺成什麽位置,都被時哲規定得死死的。

陳彌看得出來,時哲是在以A班的标準要求賀洲。

也正因為時哲對賀洲的動作細節要求極為嚴格,他幫賀洲摳了幾個動作後,賀洲的舞蹈動作無論是力度、準确度還是舞臺魅力都提高了一大截。

陳彌不僅在時哲身上看到了教人跳舞的天賦,他同時也發現了賀洲蘊藏着巨大的潛力。

從賀洲跟着時哲學舞的效果來看,賀洲不僅進步神速,而且舉手投足間已經越來越接近A班的水平。

陳彌心想,賀洲如果能一直這麽認真地跟着時哲練習唱跳,他也許真的有進入A班的可能性。

現在看來,時哲當初說自己能夠把賀洲帶入A班,不是随便說說,時哲應該很早就看出了賀洲身上的潛力。

陳彌覺得,如果賀洲跟着時哲學舞能學進A班,倒也不錯。

看着這兩人教舞學舞都很認真,陳彌認為自己也沒必要在門外繼續守着了,于是打算回F班繼續教自己的練習生跳舞。

結果就在這個時候,賀洲和時哲之間似乎又發生了不愉快。

陳彌擔心時哲會忍不住兇賀洲,所以停下了原本想要離去的腳步,又扒着門縫往裏看。

事情的起因是時哲在幫賀洲糾正動作時,不小心碰到了賀洲的腰部。

而賀洲的癢癢肉碰巧全都長在了腰上,輕易碰不得,一碰就會笑得前仰後合全身發軟。

時哲卻不知道賀洲的腰最怕癢,他在糾正賀洲動作時無意識地扶了一下賀洲的腰。

結果賀洲的腰敏感得不得了,他整個人腳一軟就直接倒進了時哲的懷裏,悶悶地哼哼唧唧了一會兒,直到時哲把手移開他才停止。

時哲也愣了,眼睜睜地望着眼前這個漂亮的男孩子主動紮進自己的懷裏,頭還靠在自己肩上扭動了一會兒。

他怕賀洲不舒服,于是筆直地站着一動未動,任賀洲在自己懷裏撲騰。

他臉上雖然清冷得沒有什麽表情,耳朵卻已經紅了一片。

等賀洲終于平複下來,他意識到剛才是自己主動往時哲懷裏鑽的,覺得自己剛才的行為太丢人。

于是他用力掙脫時哲的懷抱,一口氣往後退了好幾步,就好像要跟時哲劃清界限一樣。

時哲垂了垂眼睛,似乎也在平複自己的情緒。

很快,他對賀洲說:“我們繼續練舞,不要再浪費時間。”

賀洲拒絕了時哲的提議:“我很累了,我不想練舞。”

他是有些累,但也不是累到跳不動舞的程度。

他更多的是在氣自己,氣自己剛才居然主動往時哲懷裏鑽,真是丢臉!

賀洲覺得自己沒有顏面再在這裏待下去。所以此刻的他只想快點離開這裏,回到F班去。

時哲卻不希望賀洲走。

“賀洲,你還有很多舞蹈動作沒有做到位,你繼續練。”時哲說話的語氣依舊冰冷嚴肅,似乎并沒有因為眼前這個漂亮男孩的主動投懷送抱而受到影響。

只不過,他耳朵上的泛紅卻一直沒有退下去。

賀洲大概是因為太羞恥的緣故,說什麽也不肯再練了,倔強地扭過頭,徑直往大門方向走去。

幸運的是,這次練習室的門沒有被反鎖。時哲也沒有攔住賀洲不讓走。

所以賀洲很順利地走到門口并打開了門。

但此刻,陳彌還在門口沒有來得及離開。

賀洲卻因為走得心急,所以沒仔細看就跑出了門,結果和陳彌撞了個滿懷。

賀洲很意外,揉了揉腦袋問:“陳彌導師,你怎麽在這兒?”

“我是因為一直沒見到你,所以就出來找你……”

陳彌正要跟賀洲解釋,卻又被賀洲打斷。

“陳彌導師,我們趕緊回F班吧,”賀洲的餘光瞥見時哲居然跟着自己來到了門口,似乎還在盯着自己看,他心裏既羞又惱,于是便催陳彌說,“陳彌導師,我們有什麽話等回到F班再說,好嗎?”

“當然可以。”陳彌答應。

可陳彌與賀洲還沒來得及離開,就被時哲擋住了去路。

時哲聲音清冷地叫住陳彌:“陳彌導師,先別走。我有幾句話要跟你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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