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 chapter 倒刺

指尖紮了一根倒刺，疼痛感覺不斷攝人心魄，明明只是這種微小陣痛，卻時時刻刻在惡心人。

并不足為懼，沈若言端詳着食指，然後抄起指甲剪把它揪出來，卻斷在了皮肉以下。

疼痛現在已經停在了肉裏。

她擡了擡眼皮，顧淺淺就坐在對面翹着二郎腿。

“你怎麽了？”顧淺淺挑眉。

“畢業了感覺人生沒奔頭了。”

“你不是也考上Z大了嗎？”

沈若言微微一笑，沒有再多說話。

“你裝什麽淑女……”顧淺淺嗤之以鼻。

“媽蛋，人有三急。”沈若言終于讓那副淡然恬靜的樣子去死了，然後默默地看着她一臉誠懇。

“你憋尿就趕快去啊……”顧淺淺哭笑不得。

“不，我話急……你不能讓我打開話匣子。”沈若言非常認真地對着顧淺淺說着，只惹得這個超級學霸一頭霧水深深扶額無奈了。

高三那年沈若言可真個是拼盡全力狠狠地學習最後考上了全國重點大學Z大。讓後來也考進了Z大的顧淺淺咋舌不已，而安度則是跑了去另一個城市L市去學藝術，但實際上據她說，也沒什麽……學的……她只是去混吃等死。

當時還被沈若言狠狠嗤笑：“沒出息的，你等着許若鳶包養你啊！”

一旁顧淺淺自然是滿頭霧水：“許若鳶是誰？”

“……她師傅。”沈若言還是使用了這個一個比較正常且穩妥的詞彙。

安度卻甩了甩頭，看着沈若言說：“我的性格不允許我那麽做，我的人生是以自己為中心的，所以說我不會在她身邊停留太久。”

“這麽說，你倆吹了？”沈若言很是詫異，安度聳肩。

“本來就沒有确立什麽關系，也談不上吹不吹的。”

“……你，你不難過？”沈若言小心翼翼地問着。

安度一攤手：“走一步算一步，管他呢……”

“保重。”沈若言正色道。

“保重你妹，說過多少次了，保輕！！”安度一拳頭砸在她肩上，她疼得龇牙咧嘴。

然後安度又湊過臉來在她耳邊說：“我不知道你對蘇揚還有沒有感情，但是我知道那個百裏信安是誰了……是我師傅的頂頭上司……”

“……”沈若言微微挑眉。

然後又垂下眼睑：“與我何幹？”

“那就好。”安度這才龇牙咧嘴地走了，旁邊的楚天這才提着她的東西給她送上了去往L市的火車。

“你們剛剛嘀咕什麽？”楚天大汗淋漓地看着這倆妞兒，顧淺淺也不知道她們嘀咕了什麽，只能是無奈攤手，這倆人神神叨叨的，什麽事情也不告訴自己。

“嘀咕接下來去Z大的事情。”沈若言輕笑，掏出紙巾來遞給楚天。

這一年是可以改變許多事情的，至于蘇揚，她不知道，也無法知曉，這一年她終于答應了楚天的告白，楚天本來就是在社會上打拼的年輕人，不存在什麽畢業就分手的魔咒，而之所以答應他，也是有一個契機的。

那是高三上半學期結束，那個假期學校組織補課所以整個暑假縮水到了四天。

放假前夕，只有高三年級在學校奔波忙碌，很快就要離開這所學校，很多人不免有些感傷，但是沈若言很例外……她對這裏一點兒感情也沒有，慢騰騰地收拾着東西，住校生的衣服啊毛巾啊什麽的都要收拾，她動作緩慢，收拾過之後，天色就已經不早了，她大概是學校最後一個走的學生吧！

陸陸續續看到出校門的那些領導和老師開着車互相打招呼，她擡眼看了一眼夕陽的餘輝，邁出校門去。

拐過一道小巷。

學校地勢偏僻，是在郊區，環境特別安靜，只是夏天太容易被蚊子咬許多大包，拐過那道小巷就走上了一條小街道。

然而她看見了一張極為熟悉的面孔。

讓她無數次憎惡，噩夢中總是會浮現的那個人。

先前把她摁在床上的那個姓黃的人。

本想繞道一步躲開，誰知道那個黃哥就是盯着她來的，身後帶着一幫殺馬特……

果然來報複了，她靜默了許久，轉頭撒丫子往人多的地方跑，誰知道被一把攥緊了手腕摁在了地上，旁邊也有人看見但都急急忙忙地繞開路或者當作沒看見。

她并不指望那些人救她。不停地掙紮着，還想要用老招數踹那人老二，結果他早有防備，看見她這架勢就知道了，閃身躲開把她的腿扭在一旁壓上，她瞪大眼睛。

“媽的，讓我一頓好找啊！”那人惡狠狠地對着沈若言，口腔中帶着煙臭味，唾沫點兒噴上自己一臉。

她幹脆開始呈口舌之快：“我的斷子絕孫腳不錯吧！”

“去你媽的！”一個巴掌就呼過來了，臉頰生疼，她嘿嘿笑了笑，眼底全是絕望。

“阿黃你趕快些，我們還要輪着呢……”一旁的一個殺馬特說話了，他擡眼看了看沈若言，這是他第一次看見沈若言，也就不知道沈若言的變化，蘿莉臉開始慢慢地成熟起來，但依舊脫離不了小清新那個輪廓……這是他第一次見到這種類型的漂亮女孩，因此也有些按捺不住。

“知道了。”阿黃趕緊伸過手來扒下她的褲子，她極力掙紮，被一群人摁在那裏她使不上力氣，眼睛裏全是眼淚像是小溪一樣嘩啦啦地流淌下來。

“你們都給我滾！”

一道石破天驚的吼聲傳過來，她緊接着就看見了那個阿黃被拖後一步甩在了地上，而楚天一臉汽油猙獰地看着他們，他們也來了氣，抄起一些折疊刀就劈了過來。

楚天……楚天為什麽會在這裏……

她來不及多想，趕緊爬起身來，楚天和他們打在一起：“你快跑啊！你快跑啊！”

如果就這麽跑了，這群人說不定會把楚天打得半死不活吧！就這麽跑了不是她的性格，而不能把楚天就這麽丢在這裏……

摸出手機來，有人眼尖看見了她的動作，過來一把把手機奪走丢得遠遠的。然後一刀就劈了過來。

這人已經殺紅眼了，完全不計較不考慮後果，她吓了一跳，閉上眼睛雙手交叉在頭頂等死，而楚天卻跑過來一把把那人踹在地上，卻給身後的人留了空，一刀砍破了他的後背，鮮血剎那間就染紅了楚天身上劣質的黃色T恤。

那是他的工作服，他一咬牙：“你快走啊！你沒聽見嗎？”

她掙紮許久剛想走，卻看見了一大群和楚天穿着同樣衣服的男人走過來：“怎麽回事兒？”

“怎麽打起來了？”

“這些二流子哪兒來的？”

“楚天你怎麽跟人打起來了？”

這群人咋咋呼呼叫嚷着，那群人見機不好，趕緊逃跑，奈何當中有一個人已經報了警，然後把這群人圍住，楚天雙眼通紅。

阿黃認出了楚天：“你他媽的就是一條賤狗，給女人賣命的！”

“嘁——”楚天雙手抱胸沒想理他，他愈發猖狂：“長壯實了嘛！多久沒碰女人了？這□□不錯嘛怎麽沒滋養你——”

說到這裏他就再也沒機會說下去了，楚天過去狠狠地揍了他一拳頭：“你不許罵她！”

一旁的沈若言除了發呆就是發呆，然後就開始掉眼淚：“對不起……我總是給你添麻煩。”

“啊！”楚天臉色突然變得很是窘迫：“沒……沒有。”

旁邊的人也饒有興味地看着他們。

“沒有……沒有的事。”楚天吞吞吐吐像是擠牙膏一樣說完後，一擡眼，就看見沈若言捂着嘴巴蹲下身子哭。

“那個……你別哭……我給你講故事……”楚天下意識地用了小時候的語氣，剛想講個故事，卻發現自己什麽都講不出來，只能吭了半天支支吾吾，面色通紅。

沈若言只是擦了擦自己的眼淚，然後看着楚天噗嗤一聲笑出來。

“謝謝。”

“啊嘞……”楚天也紅了臉。

然後後來的事情就也不必多說了，水到渠成也就在一起了，楚天很規矩，兩個人只是牽過手其餘什麽事情都沒有幹，純情地很，哪裏像和蘇揚在一起，差點兒就……

好吧……什麽都不說了。

事情再回到最開始的部分，沈若言和顧淺淺畢業後湊在一起，兩個人剛好住一個宿舍，都在中文系，然後面對面地……開始探讨人生。

“你有屁快放。”顧淺淺笑罵。

“……”沈若言偏偏賣起了關子，安靜地不說話。

顧淺淺上來一把就把她摁在床上惡狠狠地說：“你快說你究竟想說什麽！”

“咱宿舍不是應該是四個人嗎？”沈若言擡眼。

“然後呢？”

“為什麽就來了咱倆？”

然後，顧淺淺悲傷地轉過頭去：“那兩個人據說明天才來。”

“也就是說今天只有咱倆在睡覺嗎？”

“大概如此。”顧淺淺一臉正色。

“好吧。”沈若言翻了個身幹脆直接躺倒睡了起來，把顧淺淺雷到了。

“你……你就這問題？”

“難道需要別的問題嗎？”沈若言回答地很無辜。

然後顧淺淺不說話了，攤開書開始默默地看。

而旁邊睡着的沈若言心裏想着的卻不是這樣。沈子傲在送她來Z大的時候特意提過蘇揚，他說，畢業了，你們愛怎麽樣怎麽樣。

“嗯。”她只是答着話，卻不多言，楚天站在角落遠遠觀望着，聽不見她們說什麽，卻也不敢過來，沈子傲不怎麽喜歡他，相比之下，還是更喜歡蘇揚一些。

“你怎麽沒表情？”

“我手機丢了，聯系不到她。”沈若言面無表情，這話其實是半真半假的，另一方面，就算她手機還在，也聯系不到蘇揚，百裏信安管得很嚴。

“自求多福。”沈子傲拍了拍她的背：“好好幹！”

“謝謝。”

作者有話要說： 被文案誤導的小天使請自行過來羞辱我【不】

然後十萬字是一個分水嶺，到後面不能說是職場……大概是都市？總而言之就是脫離學校之後的事情，其實師生的話萌點更多呀但是我總是下意識地想到我們英明神武又漂亮年輕又女王的語文老師……然後簡直分分鐘出戲跪拜她的節奏……所以幹脆脫離師生……一直糾結我也寫得很便秘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