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 chapter (1)

身後突然傳來了不一樣的柔軟,柔軟的觸感,女人的體香,溫暖的懷抱。她登時僵了一僵,蘇揚把下巴搭在她肩頭,她急忙把刀放下。

鬓角的頭發被帶着微微潮氣的呼吸拂亂,蘇揚輕飄飄地:“嗯……?”

“啊?”沈若言驚了一驚,蘇揚在後面環着她,她清楚感受到了背上的兩坨蹭來蹭去……

胸大的女人……這竟是她唯一的想法……

蘇揚緩緩地親吻她的耳垂,手指不安分地上下游移,漸漸就要伸入衣服裏面,沈若言被扳過身子來,蘇揚從鬓角一直拂過唇角,柔軟的唇瓣在臉上緩緩擦過,她覺得臉紅心跳,最終只化為一聲“唔……”

出口的居然是一聲極具挑逗性的嘤咛。她捉了蘇揚的手,別過頭去掙脫。

蘇揚挑眉笑望。

“我……我做飯呢你幹什麽呢……”她咬着下唇硬是把蘇揚推了出去,蘇揚笑意盈盈地收起了零食。

兩個人相坐無言,沈若言像是小紅蘋果一樣低着頭扒飯,蘇揚不時地給她夾菜,她只是悶頭吃,不敢看蘇揚的臉,蘇揚挑眉笑望。

沈若言在門口杵着的那段時間她就已經環顧過四周了,大抵是常來的,十分整潔,修飾掉了自己先前刻意弄出來的刻板線條,沒有浮動灰塵也沒有油污。

吃過飯沈若言急急忙忙地收拾碗筷,蘇揚起身要幫忙,被她推開,蘇揚也不着急,嘴角含笑地看着沈若言着急地收拾着東西,她雙手抱胸,坐等吃掉蘿莉臉。

收拾過碗筷之後沈若言又急急忙忙地要收拾家,蘇揚一把拉住她:“我已經收拾好了。”

“啊……那……那我去看會兒書……”

“你這間房子裏的書架已經空了,據我所知應該是被你搬到了學校……”

沈若言看見蘇揚似笑非笑的臉,已經預感到了會有什麽事情發生,隐約期待着些什麽,但又戰兢恐懼着些什麽,懷有期望和暧昧的悸動,但又有下意識的對于未知的抵觸。

“……我去洗澡。”她擡眼很是認真地看着蘇揚,蘇揚親吻了她的額頭:“嗯。”

地久天長終有盡,她們并不在乎所謂永恒。

除了當下,再無其他財産。

此時的許若鳶卻是頭疼得很,她默然看着面前垂眸不語的季清婉,腦袋亂成漿糊。

季清婉纖長手指撥弄小勺子,把面前那碗粥畫得慘不忍睹。

“我……”許若鳶張了張嘴,擡眼,卻只看見季清婉依舊那般雲淡風輕笑容,恬靜又閑适,有不屬于當下的一份淡然。

“怎麽?”

“……”她一時間不知道該說什麽,她低了頭。

“你我坐了兩個小時了。”季清婉好心提醒她,又瞥了一眼窗外的落日餘晖。

“嗯……”

“那我說,你回答。”季清婉輕笑,許若鳶怔了怔,只得點頭。

“你,還愛我嗎?”

“……”許若鳶的手一顫,把勺子丢下。

“那換個,你讨厭我嗎?”

搖頭。

“那你讨厭那個叫做安度的孩子嗎?”她特地咬重了孩子這樣一個字眼,許若鳶怔了怔。又搖頭。

“那……比起她來,我同你在一起的時間久,還是她同你在一起的時間久?”

“你。”她簡短回答,不敢去看季清婉的臉,她側過臉去,心亂如麻。

“那為什麽要放棄我,同那孩子在一起?”季清婉也放下了勺子,側過臉來直直地看着她,她垂眸。

“我并未同那孩子在一起。”

“那為何與我分手?”

“你該……你該明白,你妹妹她——”許若鳶一臉哀傷地擡眼看,季清河的事情,兩個人都心知肚明,只是不知道是掩藏,還是視若無睹。

“……她……”談起季清河來,季清婉也不知道如何對待自己的妹妹對自己的扭曲情感。

一時間兩個人都嘆氣,只餘下漫長呼吸聲。

“天色不早了。”許若鳶站起身來:“要不要我送你回去?”

“呵……”季清婉輕笑一聲,卻也沒說什麽,挽了許若鳶手臂往外走去。

許若鳶身子一僵,卻也沒多說什麽。

季清婉側過臉去看她的側臉,堅毅卻有着猶豫線條。

“我們……能回到以前嗎?”

“……誰知道。”許若鳶別過頭,再不多說。

時光比誰的壽命都要長,卻又比誰的瞬息都要短。

又要過年,顧淺淺和楚天自然是要回去,而沈子傲要沈若言留在這裏同她的後母一起過節,卻被她拒絕,她對後母,那個從未認同過的精致女人毫無認同感,靈魂并不契合,她還是選擇回到原先和母親住過的地方。

而安度正好也撒丫子奔回來,四個人回去,一時間唏噓不已。

楚天在路上不停地說着工頭怎麽樣怎麽樣,他的工資一直在漲,其中辛酸也都瞞着,告訴沈若言的只有歡喜和快樂。沈若言心知肚明,對楚天愧疚甚深,同蘇揚的複合她也沒有告訴任何人,這件事情大抵只有那個百裏信安知道,而楚天同她的關系依舊是不鹹不淡的男女朋友,她始終找不到什麽話頭來分手。

如果無理取鬧,那不是她的性格,楚天那般聰明,定然會從中窺見一樣,管窺蠡測看見事情全部真相,而她在楚天這樣一個對她盡心竭力的男孩面前,無地自容。

愧疚深深醞釀,她許多次開口想要說出些什麽,但又浮現了季清河笑得詭秘一張臉,季清河也不像是她外表一般笨拙,她更多的是察言觀色,從沈若言最為脆弱的又恒久的傷痛中,把肉和骨血剝離出來。

煙火絢爛綻放,短暫,轉身即逝留下片刻的美,那是一種分崩離析的美,帶着絕望。一如前程。

過年那天她們在外面放煙火,顧淺淺自然是不在,三個似乎是孤獨的被遺忘的人,站在小區下面的空地上噗哧點着煙火,聲音喧嚣,互相說話都要吼着。楚天在點煙火,呆呆看着煙火出神。

沈若言打了電話給沈子傲祝他新年快樂,接着就打了蘇揚電話。

本來蘇揚也會陪同前來,但是百裏信安那邊也是一個人,她便同百裏信安在一起過年,把沈若言激得醋意十足。

而大概會有人想起來那天夜晚做了什麽……沈若言只會臉紅着扭頭。

不告訴你們。

“過年好啊!”她笑逐顏開。

而沒人注意到安度躲在一旁給許若鳶打電話,然而接電話的卻不是平常熟悉的晴朗聲音。

“喂……?”

“啊……”這是安度。

“你找誰?”

“許若鳶。”簡直就像對對聯……安度突然這麽想。

“哦……她洗澡去了……有什麽事情我可以轉告。”那邊的女聲聲音溫柔舒緩,似乎是為了驗證想法一樣,那邊還依稀傳來些水聲,她隐約聽見了許若鳶的聲音:“誰的電話?”

“哦,打錯了的。”

“噗,那你跟人聊了那麽久?”

“等你啊,你這麽慢……”

“着急什麽……你脖子上那草莓還沒有消掉吧……”

“噗——”

安度當即怔了怔,低聲說:“啊,替我轉告……過年好就是。”說着就挂掉了電話,蹲下身子,把頭埋進臂彎裏。

“哎安度你怎麽在這裏?怎麽了嗎?肚子疼嗎?”楚天注意到了她,在一旁拍了拍她的肩膀,她趁勢抹掉眼淚:“對啊,剛剛飲料喝得有點兒冷……”

“哦!那邊有暖手寶你去捂一會兒吧!”楚天粗神經,沒有看見她依稀帶着的淚痕。

“嗯好。”安度笑,心裏幹巴巴的,像是被擰成一團。

“哦對了!”楚天叫住她,她回過頭,就只看見楚天微微垂下眼睑:“那個……沈若言很幸福對吧!”

“我覺得是這樣……怎麽了嗎?”

“沒。”楚天說着就哈哈笑了起來,安度有些莫名其妙,就不再理會他。

誰也看不見,少年瘦弱的肩膀劇烈抖動起來。

“我要是個女孩子……大概你就會喜歡我了吧……”

過年後,安度就一聲不響地離開。沈若言她們雖然覺得奇怪,但也沒有多問。

而事情的出乎意料之處在于,楚天被砸到了。

工地上有一根鋼筋徑直砸下來,還好不是戳進去,而是砸在了他的腦袋上。

而已被送醫院,然而醫生卻說,沒有用了,還是帶回家好生度過最後一刻。

楚天總是多災多難,無論是自己造成的還是自然所為。

有人注定命途坎坷,努力也看不到前程和遠方,有人一生四平八達,不必努力就站在衆人之上,他覺得自己就是前者,命途多舛,從而在一次次尖銳挫折中早一步看清這蒼茫人世。

這次,似乎是要結束了。

他攥緊了沈若言的手,一如既往的柔軟光滑,可他卻沒有力氣了,他輕笑,用盡全身力氣:“你喜歡過我嗎?”

“啊!”

“你和蘇揚幸福。”楚天又擠出一個無力又蒼白的笑。

沈若言怔住了,只覺得胸中雷霆閃過,她……她從未想過自己已經隐瞞這麽久,而楚天卻早已知曉。

“謝謝。”

她眼睜睜地看着楚天合上眼睛,還帶着安詳寧靜笑容,面色恬淡。

“楚天……”她聲音顫抖起來。然而那個少年卻再也不能回應她了。

“是季清河說的是不是……”

“對不起……”

她蹲在地上,把楚天冰涼的手抵在了自己額頭上。

冰涼冰涼,人再也不見了。

誰也看不見,門邊的蘇揚默然站立許久,握緊了拳,又松垮放下。

然後走了進去。

“別怕……別怕……”

======完======

作者有話要說: 完結了!

☆、作者君碎碎念

作者君其實很羅嗦所以占用一點點文字來說一下作者君亂七八糟的想法啦。

看正文的親可以無視的,以及說這篇文真的存稿已經完結了而且字數不多所以這點兒話也不會影響最後的字數。

我很誠實……【泥奏凱!!】

好了言歸正傳。

作者君是從四年前開始寫小說的,各種瑪麗蘇中二病的東西都寫過,當時覺得自己好牛叉啊,也覺得上天對我太過仁慈在我特別不是東西特別心高氣傲的時候沒有給我什麽打擊,也就平穩咋咋呼呼那麽一年多,然後自己發了抽,去看了其他人寫的東西,當下就清醒了過來自愧不如,然後才開始一點一點擺正态度和前輩們學習很多技巧,了解很多基本的常識和知識,遇到什麽意見也都會考慮虛心接受。

有時候碰到一些人的語言比較偏激明顯就是要跟我撕逼的節奏,以前太不懂事結果就跟人罵起來最後吓到很多圍觀的很多人,也孤立了自己,寫東西也又變成了孤島,同閉門造車沒什麽區別。

現在的話基本是無論遇見怎樣的言論都會去思考一下出發點和自身,雖然很多時候都不會很爽但是隔一個夜再去看心裏也沒有那麽堵,有時候會感謝那些曾經罵過我的人把我帶入現實。

現在混貼吧,寫的東西會獲得大家肯定,在某些東西上也算是能說上些話,個中原因心內自知。

認識許多朋友,二次元的很多好朋友陪我走過一段很崩潰的時光所以說在這篇文我特地加上了關于二次元和三次元的讨論。

作者君亂七八糟碎碎念和正文沒什麽關系……

作者君寫東西是因為喜歡,高中黨寫這個東西不太容易尤其要做到日更,我也不知道能堅持多久大概下本書就不能了吧下本書估計會變成兩天一更,這樣讀者會更少,我自己看着也很寂寞。

因為我水平的問題所以我也沒什麽怨言,只是用一個很簡單的道理來鞭策自己就是堅持才能出頭。

也沒多想出頭,記得一個碼字群裏的前輩說,寫百合的人好多都是百合,沒有愛是堅持不下去的。我當即覺得有些心酸的感覺……

既然是在這篇文裏插入的那麽我就說一點兒關于這篇文的東西。

寫師生文的原因是因為我們分科後,我們原先的漂亮的帥氣的有才的美女語文老師調走了所以心裏很難過,然後加上雲端那個坑已經完結所以就興致來了去寫師生文。

把自己客串進去以防作者手抖把自己融入到主角裏面,讀者也不喜歡看作者的亂七八糟的訴苦和自述。至少我是不喜歡的,以前很熱衷于在正文中随便插上一句(主角:作者你有沒有良心?作者君壞壞地飄走)這種類型,現在看的話覺得有些不喜歡……

但是想說的話太多,一并放在評論裏又太沒有存在感,而想到要說什麽的時候,全文的存稿都已經擺在那裏了,作者太懶懶得放小綠字。

作者今年才寫了長篇,完結的。以前都是直接奔短篇,思維太過局限進展快得飛機都追不上。

而何處安放的話,寫到後面大概就是作者君內心世界的一個反映了,不喜歡逃,卻最後都逃走了,不能正視自己內心情感從而錯過對方。不知道将自己置放何處,也不知道把對方放在心中哪個位置,這就是書名的由來。

啊哈哈作者君總是很文藝啊不要嫌棄我啊我很愛你們。

有人給作者君提意見就是,句子太長标點符號太少看起來太費勁,作者君也想改啊但是因為作者君時速五千字噼裏啪啦手指完全沒有往标點符號那裏戳的意思……

全是手指的錯。

這篇其實很文藝沒有簡介那麽逗比……這是實話。

作者君很多黑歷史,想要看出進步來,仔細一瞧的話發現我一直都在原地從未進步過,只是态度發生變化了而已。

當然在寫東西的視角上也開始逐步成熟起來雖然我知道我現在還很差但是會努力。請你們給我一個鼓勵。謝謝【鞠躬】

去年的這個時候作者君寫了一個不太短也不太長的小文,亂七八糟的不知道寫了些什麽,人物各種亂入,而今年的這個時候作者君寫的東西已經蠻有條理了,放在這裏給大家稍微對比一下。

【去年】

師傅說他不搞基

文/安度非沉

壹、孽障,将雞屁股留給為師

月光一如既往地皎潔,以一種清冷的姿态降臨大地。

夜晚藏匿着的總是晦暗和肮髒。

師傅逆着風站在崖上憂傷地看着星辰閃耀,手裏一柄寶劍閃着肅殺的光芒……上面粘着雞毛……還混着血跡……

旁邊的篝火跳動着,被我一棒子打死在那堆草中,火上架着的烤雞散發着誘人的芳香……

“師傅你過來吃嗎……”我嚼着雞肉含糊不清地沖不遠處的師傅吶喊,迎着月光我清楚地看見師傅的身軀一震,然後緩緩回過身來:“孽障!為師對月觀望想是看破天機,你打擾為師該當何罪!”

“看破天機?”我看了看天,一抹雲剛好飄飄忽忽遮住月亮,繁星閃爍着,我倒吸一口冷氣:“好天機!師傅你繼續看。我再吃幾口要不要我給你留着……”

“混賬等你給為師留早就只剩下雞骨頭了!”師傅大怒,一頭銀發在月光下格外耀眼。

“師傅你不是不叫我打擾你看破天機嗎……”我忙着跟師傅搶奪殘餘的雞肉,師傅一身潇灑的白衣被弄滿了油漬,他上來揍我一拳:“混賬!腹中饑餓如何看得天機!”

“那為何徒兒叫您您才反應過來呢……”我不知死活地頂嘴。

“大膽!居然敢反駁為師言論,看來你皮又緊了……”師傅一看就知道說不過我便拿師傅身份來壓我一籌,眼看這祿山之爪要撓過來,我機靈地往後一閃,師傅無奈,撕下雞腿給我:“還是為師疼你。”

“但是丫丫會把雞翅膀也給我吃……”我睜着閃亮的大眼睛看他。

丫丫是我兒時的玩伴,是個略略癡傻的女子,在本大爺的忽悠下對本大爺言聽計從。兒時我曾經傻乎乎地說:“長大後本少爺就娶你……”唉……年少不懂事啊!

他虎軀一震一巴掌把我拍在地上:“孽障不許再提!”

雖是這樣說着,他也還是把整只雞給我吃掉了,他就是把雞肉撕下來而已。我心底疑惑,師傅您不是說腹中饑餓如何看得天機,難道您不看天機了?

師傅白我一眼,甚是銷魂:“孽障,不懂得給為師留個雞屁股麽?”

貳、師傅,您好生幸福!

山上豺狼多,師傅生得細弱不敢多留,拉着我直奔南城。

忘了說,我與師傅直奔南城是要找我的兄長,季柏暮。

我在一旁為師傅撐着傘,師傅有白化病,不能直接見日光,我便做個陪襯在一旁撐傘,活像個小厮,天知道本大爺乃是季柏暮的弟弟!季柏暮何許人也,乃是駐守南城的大将軍是也!

師傅憑借一張禍國殃民的臉蛋引得女子紛紛側目,其實我想多半是由于他顯眼的白發。

師傅這時候倒是人模狗樣,溫文爾雅,完全不複昨日跟我搶雞屁股時的猥瑣行徑。

我在心底暗自嗤之以鼻,表面卻要杵着發酸的手臂為他撐傘,嘴上還要違心地說一句:“師傅您好生幸福,這麽多女子都看着您,豔福不淺吶!”

師傅可能是礙于衆女子觀看因此沒有抄起折扇打我,只是瞪了我一眼,便不再說話。

叁、啊,師傅,您是斷袖!

到了将軍府上我終于是解脫了,師傅他站在那裏氣宇軒昂,我累得半死撈茶水喝,季柏暮這厮還甚是小氣:“哎哎,季柏溯你不要把我的茶喝光了,這可是極品大紅袍,宮中都沒多少……哎你怎麽不聽!”

師傅這時倒是可親可敬,拉着他談論許多事情,大到當今局勢戰争情況,小到将軍府又買進幾百斤白米。

我看了看杯子,已經見底了,并不好喝,不知道季柏暮知道我這麽說之後會不會氣得跳起來打我。

正在發呆之時聽見師傅驀地來了這麽一句:“将軍征戰多年,青袅甚是想念。”

哎呦?季柏暮已經閑賦在家兩年了,何談征戰多年還甚是想念呢?

我扁了扁嘴在那裏惡心地不行,但是季柏暮也惡心了一句:“再過幾日便又要出征,恐怕你又要想念一番了。”

“這……可知道多久能回?”師傅的臉色剎那間變得很不自然,一張俏臉變紅變綠然後恢複正常。

我在那邊嗤之以鼻,徑直坐下吸溜着茶水。

“這……倒是不知,恐怕半年有餘。戰事難料。”季柏暮擺了擺手,微微笑着,雲淡風輕。

師傅伸出手,欲言又止:“……罷了,待到将軍歸來,再敘也好。”

“好,待我得勝,再續不遲。”季柏暮大笑,聲音豪邁,帶着軍中特有的蒼涼。

“你知我心意的……”師傅垂眸失落地說了這麽一句。

廳堂外的陽光蔓延進來,師傅眯着眼睛躲閃着,我識趣地很,關上門離開。

好奇心驅使我趴在門上聽二人談話。

“我倒是知你心意,只是……這逆倫之事,可沒有好結果啊!”季柏暮的語氣很無奈,但是聲勢中夾帶着不易令人反駁的霸氣。

我在門外聽着心驚,這二人竟有這等郎情郎意,怪不得季柏暮都一把年紀了還未曾娶親,連個苗頭都沒有;師傅也萬花叢中過,片葉不沾身。

原來如此啊……我抿着唇偷笑。

師傅出來的時候我撐起傘,地上我們兩個人的影子重疊在一起,傘下是二人,但是實際上我在傘外被陽光曝曬。

“師傅,接下來我們去哪裏。”

“就暫居将軍府,待季将軍出征後再旅行不遲。”師傅的聲音溫和而帶有磁性。我從來沒聽過他這麽柔軟的聲音,以前對我不是吼就是打。

我扁着嘴什麽都沒說,師傅倒是有佳人心相許,我到現在還因為跟着他而孤家寡人一個。

送師傅到客房的時候我突然想起了剛剛他和季柏暮的談話內容:“啊,師傅,你是斷袖!”

“啊……”師傅少有地倒吸一口冷氣:“你怎地知道?”

“剛剛……哎呀師傅,徒兒永遠支持你,況且……哎呀不對,以後我該叫你嫂子還是姐夫……還是師傅……”我一溜煙兒地說完,擡頭看師傅的臉變得很快很快。

師傅輕輕擡起指節分明的手,然後抄起劍鞘砸到我頭上:“……你這腦子竟都是些什麽……”語氣倒是很無奈。

我摸了摸頭,把他送進去之後:“以後就叫嫂子如何,季柏暮那厮五大三粗。”

“為師我一直都傾慕與你的。”師傅輕飄飄來了這麽一句。

我愣了愣,師傅毫無形象地狂笑着:“為師才不會看上你這等貨色,生得粗俗鄙陋,武藝一竅不通,不會做飯不會讨人歡心。”

原來我又被師傅擺了一道。

我扁了扁嘴,轉身走開:“師傅哇,你昨日夜觀天機你看出啥沒有?比如季柏暮此戰的輸贏?”

“為師夜觀天象,知你必有一劫,快拿些飯食來好消災解難啊!”師傅搖頭晃腦一本正經。

肆、徒兒,你看這女子是不是正好配你

“師傅,徒兒窮困潦倒,師傅還是大發慈悲贈徒兒些寶物好抵債啊!”我随口謅一句。

“抵債?徒兒你欠債了?那來來來我們速速分道揚镳免得債主找到為師頭上徒增煩惱啊!”師傅登時來了精神,有板有眼地對我擠眉弄眼。

“師傅,一日為師終身為父,師傅您可要記得這古訓啊!”我不客氣地走進師傅的房間,一屁股坐在床上看他。

“哦?為師以後便是你父親了……來,叫聲爹來聽聽。”師傅一副一目了然的模樣故作成熟。

“師傅真是胡鬧……”我詞窮,自己把自己繞進去了,想了半天只好說了這麽一句,落荒而逃。

師傅這厮定的計劃就沒有一個靠譜,第二日聖旨便下達,宣季柏暮即日便出征。

我和師傅便提早起程,師傅大手一揮道是要去京城溜達一圈,我無奈,只好跟着一并去。

出了南城便是邺城,師傅依舊引人注目。

客棧。

“兩間上房。”我微微一笑,一旁的師傅看着我:“兩個大男人怕什麽,一間。”

“但是徒兒不是斷袖哇……”我做柔弱狀驚慌後退。

老板的臉色就跟瓦子裏唱戲那群人的臉一樣,五花八門。

師傅臉皮厚,神情自若:“徒兒盡管放心,為師生平只找美男,徒兒你還不夠格。”說着晃着折扇,俨然翩翩公子。

“師傅您果真是斷袖啊!”我故作大吃一驚。眼角餘光看見老板一臉驚詫,然後便是一副了然于胸的模樣。

“兩位還是一間上房吧!省錢,對二位這長期跋涉的旅人,是再合适不過了。”老板如此答道。

師傅得意地笑,我無言,只得認命。

身後傳來一個女子的聲音:“來一間上房!”聲音粗犷豪邁,跟季柏暮有得一比,要知道我的女氣師傅是沒有這等豪邁的語氣的。

我二人齊齊轉身,我倒吸一口冷氣,那女子赫然便是丫丫!

師傅也看出來了,用折扇掩面微微笑着,側過身與我說:“這女子不錯,徒兒,她正好配你,省得你無妻可娶,也免得有人說你是斷袖。”

天知道丫丫長得多麽駭人!血盆大口,滿臉脂粉稍微笑一笑就會撲棱棱掉一堆,綠豆眼燒餅臉。

我當即吓得雙腿發軟:“徒兒我當初年少不懂事……我……她……她太過駭人,徒兒還沒有這等重的口味……”

伍、徒兒你可有個姐姐

師傅笑,丫丫一眼就看見了我,嘯叫一聲直奔過來。

我吓得靈魂出竅都不為過,師傅卻伸手攬過我來,扶着我:“這位姑娘,這公子已是在下的人了,我二人海誓山盟約定今生永不分開,姑娘請自重。”

丫丫怔了怔,這空隙,師傅已然拉着我上樓去,獨留丫丫風中淩亂。

“徒兒你可要感謝為師為你排憂解難。”師傅甚是得意,故作潇灑地揮舞着折扇,只可惜這折扇是當初我在地攤上買來給他的,不一會兒扇骨便折了。

他不太自然地幹咳幾聲掩飾自己的尴尬。

“徒兒你可有個姐姐?”師傅可能是故意岔開話題。

“徒兒只有個哥哥……”

“哦……”師傅讪讪地走入房間,我尾随在後。

陸、為師我并不是斷袖

在季柏暮回來的時候已是一年之後,師傅帶着我回到南城。

看着二人柔情蜜意,我躲在一邊和丫鬟們調笑。

“徒兒你過來。”師傅隔着大老遠地喊我。

“師傅你叫徒兒所為何事?”我摸摸鼻子,看着師傅。

“為師并不是斷袖。”

“哦……什麽!您不喜歡我哥了麽!”我大吃一驚,他若不是斷袖,我哥的幸福如何保證。

“為師想游走四方,徒兒你可要跟着?”師傅輕咳一聲。

“啥……師傅哇,您不能抛棄我哥哇!”我就差抱大腿哭了。

“徒兒你真是啰嗦,皮又緊了是不……”

【下一本書的一點點內容可以透露出來,當然并不影響下一本書的閱讀,只是用來對比一下看出我的進步】

【不是想要證明什麽,其實是想給自己看,看到一個其實可以進步的自己,而不是無可救藥差到極致的安度君,何處安放裏的安度和安度君其實是一樣的,敏感又逗比……】

緣是宿敵【某一章的某一部分】

兩個女人心懷鬼胎地坐下,葉錦高高地翹着一條腿感覺像是傷殘人士。

傷殘?呵呵。周子媛心知肚明。

而周子媛是一個心細的人,進門的一剎那就發現了茶幾上的望遠鏡不知道什麽時候跑到了電視櫃下面,位置隐秘一般人看不見,而她的視角剛好看了個清楚。

她清楚記得自己是把它放在茶幾上的。

家裏布置都一如往常,沒有亂翻過的痕跡。

而有家裏鑰匙的……除了自己,只有藍毅。

藍毅回來過了?把葉錦晾在那裏自己奔去了書房看了看文件,伸手瞧見了熱水袋的水已經暖和了許多。

跟着她的心也暖融融的,殊不知那只是藍毅順手所為……然後……

然後她看見了藍岚的小書包挂在那裏。當即就驚到了。

“死人臉!”葉錦在客廳喚她。

“狐貍精……”她咬牙切齒。

“能用下你手機嗎?我給藍毅打個電話就說讓他們自己先吃吧我晚上不回去了……”葉錦笑得猖狂,把周子媛氣得七竅生煙。

笑話,把她的手機號撸過去這樣倆人最後的結局勢必不會很好。

要知道她們兩個為什麽會扯在一起而且扯到過夜的問題……這本身就是一個問題。

還沒來得及說話,就聽見狐貍精又自顧自嘟囔一聲:“哎呀我忘了,他把你拉黑名單了你的號打不進去。”

周子媛只覺得兩眼發黑。

她真有心把葉錦丢出去扇幾個耳光踹上幾腳然後賣到深山老林!但是——

但是她的賢妻良母形象還在,真的這麽做了的話只怕葉錦指不定會說些什麽……藍毅那邊也就罷了破罐子破摔吧她不介意了……

重點在于活潑可愛還在性格養成階段的藍岚在藍毅那裏。

她只覺得兩行寬面條淚橫流。

她想給孩子一個榜樣,想讓孩子好好成長。

葉錦一聳肩:“算了,藍毅是聰明人,自己會吃的。”說着就換了個舒服姿勢窩在沙發裏:“死人臉,晚上我睡哪兒?”

“天花板。”周子媛沉默,葉錦這是反客為主的節奏?她豈能縱容。

“那你抱我上去。”葉錦順着她的話往下說,眉眼彎彎看起來妖嬈可人。

“你太重了。”周子媛不想理她,看見那渾身上下散發着騷氣的小賤人她就覺得心肌梗塞,趕緊鑽進書房進行餘下工作免得一會兒倒地而亡。

“啧啧。”葉錦又換了一個姿勢窩在那裏,橫躺着對她而言其實不大舒服,枕在抱枕上她覺得稍微好受一些,覺得身上有些冷。

“能給我拿條毯子嗎?”她扯開嗓子。

沒人理她,她扁了扁嘴合上眼睛,并不介意這些,打地鋪和睡野外她都做過,如今已經不算是難事了。

這時候一條毯子橫空飛來——拍在她的臉上。

她拉下毯子露出眼睛,周子媛面無表情地扭頭走了:“什麽要求趕緊提,跟擠牙膏似的要不要人安生!”

“我還需要一杯熱巧克力幫助睡眠!”葉錦眼睛一亮。

周子媛驀然回首,粲然一笑。

加快步伐走進書房,狠狠拍上了門。

手麻。

那天晚上周子媛打算去卧室睡覺的時候,看見了葉錦瞪大眼睛在黑暗中坐着,看起來十分詭異……

她急忙打開燈,葉錦閉了眼睛:“你搞什麽?”

“你大半夜不睡覺瞪大眼睛我以為貞子來了。”

“我睡不着。”葉錦聲音有些疲軟,“我失眠。”

“那你不要吓人……”周子媛心有餘悸地撫着胸口。

“我能抽支煙嗎?”葉錦眨巴着眼睛楚楚可憐看着她,她詫異看了看:“你抽煙?”

“睡不着的時候會抽煙。”自嘲式笑了笑。

“你還有什麽毛病幹脆一并說出來。”周子媛冷笑。

“唔,咖啡,稿紙,鋼筆,我的相機,煙,煙灰缸,還有火。”葉錦居然真的在想自己需要什麽,周子媛突然就更詫異了。

這狐貍精要這些做什麽,她雙手抱胸:“沒有。”

葉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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