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

短短的一句話,分明只有簡單的幾個字,卻聽得旬松緊張不已。

他當即松開捂着喻帆眼睛的手,佯裝淡定道:“我當然不希望,畢竟我現在心裏只有學習,你如果愛上我就注定會成為一個悲劇。”

旬松一邊說一邊瞄着喻帆的表情,只見他面上毫無波瀾開口:“那就好。”

那就好?好什麽好?

“喂你是不是過于自戀了一點?你不會以為我希望你喜歡我吧?”這松了一口氣的慶幸語氣是幾個意思,他怎麽着也是人見人愛魅力爆表的的帥哥一枚,被他喜歡是很難受的事情嗎?

喻帆挑眉看他,很不理解他這莫名其妙的憤怒,難得他還顧慮了一下他的感受。

他指指手機上時間:“你确定要浪費時間繼續讨論這個無聊的問題?”

旬松別扭的情緒被憋了回去,轉頭繼續梗着脖子學他的音标。

晚自習課上沒有老師,三班同學名為背書其實大多都在摸魚,聊天打牌好不快活。學習的同學早已習慣了這氛圍,班長也早就放棄了管理。

喻帆則趁這個機會給旬松繼續講課本,旬松第一次自習課老實的像個乖寶寶。

晚自習結束,大概因為白天活動量太大,旬松的腳又有點疼,那三個家夥早就跑了沒影,他只能用可憐巴巴的眼神看向他的同桌。

“有事說。”喻帆整理着桌面開口。

旬松:“......腳疼。”

喻帆:“要陪你去拿藥?”

“不用,”旬松搖頭,嘿嘿一聲道,“那啥,再辛苦一下,背我回宿舍吧。”

喻帆擡眉看他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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旬松态度立馬強硬了許多道:“肯定是白天陪你翻.牆的時候碰到了,你要對我負責。”

喻帆錯開眼神起身站到過道:“你學數學時邏輯能這麽清晰就好了。”

學了一晚上數學的旬松癟癟嘴,這種時候還不忘奚落自己,真是刻薄。

但他往人家背上趴的動作很利索:“我會再接再厲的。”

“書包。”喻帆背着人轉一下身子方便旬松拿起座椅上的書包。

夜晚的風已經有了些涼意,旬松把腦袋埋在喻帆肩頭,聲音悶悶地給他背語文。

許是今天太過勞累,也許是校服上的香氣過于安神,背了還沒一半旬松就失去了意識。

聽着耳邊的聲音越來越小直至變成哼哼,喻帆露出一個無奈的笑,但腳下的步子卻不禁穩了很多。

再次睜開眼,旬松是被冰醒的。

“什麽?什麽鬼?”臉上刺骨的涼意讓旬松捂着臉睜開了眼,然後便對上了喻帆似笑非笑的臉。

“艹......”看清他手上的東西後旬松罵罵咧咧,“你能再缺德一點嗎?”

“管用就行。”喻帆說着拿了毛巾搭在肩上,“我去洗漱,給你兩分鐘。”

望着帥氣出門的背影,旬松努力睜了睜眼睛,罵罵咧咧地開始穿衣服。

美好的一天從背書開始。

旬松覺得自己真是太天真了,太傻了,以為找上了學霸補習就會迎來逆襲的人生,卻沒想到其實是噩夢的開始。

“昨天晚上你睡太早,落下的進度要今天補上。”喻帆說着将包子豆漿遞到旬松手裏,“路上吃。”

旬松苦着臉跟上,連坐下吃早飯的時間都不給,魔鬼嗎?

“我們商量一下,”旬松吃着包子出聲,“其實我也不是很着急,我們節奏稍微放慢一點不行嗎?”

喻帆又看他。

“我這不是怕累到你,你這樣太辛苦了。”旬松義正言辭。

“我不累,”喻帆道,“我給你定的計劃是三個月,之後我還有別的事要做。”

旬松:“......”三個月後,他會死吧?

中午的餐廳二樓,李強三人看着旬松憔悴的模樣擔憂不已,連餐盤裏的美食都顧不上吃。

“松哥,你是怎麽了?”

“松哥,幾天沒吃飯了?”

“松哥你今天幾點起的?”一早起來獨守空閨的李強發問,“我起來一個人都沒了,差點以為你被女鬼抓走了。”

旬松看一眼身旁的人,強打起精神道:“怎麽了?我很好啊,我現在十分充實,我愛學習,學習愛我。”

三人:“......”

毫無疑問,他們三人之間的賭局都輸得很徹底。

“對了,”李強想起來什麽道,“昨天老師又布置了下一單元的白皮書,松哥你跟咱哥再要下答案呗。”

旬松夾菜的動作頓了一下,看一眼旁邊的人:“這個,我問一下再說。”

午飯後,在操場上散步消食的三人憂心忡忡。

“松哥真的被下了降頭了。”眼鏡嘆口氣。

“我看未必。”

李強問:“怎麽說?”

“有句話叫做.愛情使人進步。”

李強:“有這麽一句話嗎?”

眼鏡:“什麽意思?愛情?誰和誰的愛情?”

“你們沒有發現,剛剛那一頓飯,松哥眼睛老是往旁邊人身上瞟嗎?”

李強:“......”

眼鏡:“......”

另一邊的旬松則在跟喻帆磨白皮書的答案:“就一章而已,還是初級版,你随便抽空動下小手指頭就做完了。”

喻帆很有原則不為所動。

“就當是幫我,我自己做題也需要有個答案參照一下,這樣還省了你幫我講題的時間。”

喻帆:“你現在還用不上初級版。”

旬松——KO!

課間又有女生來找喻帆,這次是想請喻帆看電影的三班女生,喻帆直接拉着旬松上了天臺,一副完全不想被世俗打擾的模樣。

可憐了三班女生,本來以為九曲山之行已經跟學霸拉近了不少距離,但這種一朝回到解放前的感覺是怎麽回事?

連續過了幾天這種噩夢般的生活,旬松覺得自己已經是個廢人了,以至于他早上被冰醒後又繼續渾然不知的閉眼睡。

當他一個激靈從夢中驚醒,看一眼手機已經是七點多。

伴着晨光,他看到對面坐床上翻書的人,書頁的翻動發出微弱的聲音,捏着書頁的手指仿佛透着光,薄薄的眼皮時不時動一下,閑适又迷人。

他是鐵人嗎?都不會累嗎?

側身躺着的旬松盯着他發出疑問。

“醒了就起來,去吃飯。”看書的人忽然出聲。

旬松嘆口氣,腦袋在枕頭上蹭幾下,發出不想起床的聲音。

“撒嬌沒有用,起床。”

旬松又嘆口氣,掀開了毯子,他的腳傷已經好得差不多,下了床便往外跑。

一雙白晃晃的長腿從眼前跑過,伴着旬松消失在門口的聲音:“先上個廁所。”

猝不及防被晃了眼的喻帆盯着門口愣神了幾秒,然後低頭繼續看書。

兩分鐘後門口一聲響,那雙張揚的長腿又晃了回來,然後開始當着喻帆的面換衣服。

當旬松掀起當做睡衣的大體恤,年經勁瘦的腰線一覽無遺,連帶着那被一塊布料包裹着的地方,完美的弧度直擊喻帆眼底。

偏偏那人還沒一點自覺,又是墊腳又是彎腰:“唉?我T恤哪去了?”

“你見我T恤了嗎?”旬松轉身問對面的人。

對面的人立馬低頭看書:“沒有。”

“奇怪了。”旬松撓頭。

喻帆起身在上床行李箱拿了自己的扔給他:“先穿我的。”

旬松接過衣服神情頗為郁悶:“謝了。”随即伸手将衣服套上了身。

這T恤明顯大了一號,旬松穿着松垮不少,下擺堪堪遮住那點弧度,猛一看就像是什麽都沒穿。

“我們明明差不多高啊。”旬松扯一下衣角,還聞了一下,是熟悉的味道。

書已經徹底讀不下去的喻帆起身:“我在走廊等你,速度。”

今天的旬松覺得喻帆很奇怪。

比如他給自己講題的時候總是走神。

“喂,然後呢?”看着這人又不知走神到哪裏,旬松沖着這人吹口氣提醒。

額角的碎發被吹得有些癢,喻帆擡手理一下回神:“然後就是套公式。”

“這麽簡單?”思路完全打開的旬松隐約覺得已經摸到了一點門道,他覺得應該用不了三個月,兩個月應該就能完全入門了。

“那這道嗎?是不是一樣的思路?”旬松又湊近問。

喻帆垂眸,看了一眼題目:“沒錯。”

喻帆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麽了,看着近在眼前的人,他的眼睛總是忍不住看向他泛紅的耳垂和白皙的脖頸。

他的耳後有一顆黑色的痣,像是用筆尖點上去的,在那塊白皙的皮膚中間格外顯眼,像是一顆黑珍珠,在引誘着喻帆移不開目光,甚至已經在好奇它小小的觸感。

還有他耳邊的碎發,如旬松所說,他的發質很硬,短短的支棱着站在頭頂,但唯獨耳邊那點溫馴許多,乖乖地貼在耳後,讓喻帆總是忍不住回想旬松對着自己讨好笑着的模樣。

“醒醒大哥,”旬松用筆帽戳一下他,“你是不是累了,要不我們今晚休息一下。”晚自習已經上了快一半,他可以自己做題背書。

想着旬松還挺愧疚,這人為了自己這麽盡職盡責,他都不好意思了,他還有什麽理由不努力?

“不用。”喻帆晃晃腦袋,看向習題,此時他口袋裏的手機第N次發出震動,他伸手拿了出來,右下角的微信紅标已經顯示幾十加。

他納悶點開,是好友申請,一排下來五顏六色或可愛或卡通的頭像,申請理由則是各種顏文字賣萌和表白,不用點開都知道全是女生。

探頭看的旬松發出驚訝的聲音:“牛啊,我都沒有過這待遇。”

話落接到喻帆一個斜眼,自動閉嘴。

喻帆點幾下設置了拒絕添加好友,然後道:“我們繼續。”

話音剛落,眼前突然陷入一片黑暗。

亂糟糟的教室靜了一瞬,接着衆女生發出叫聲。

“啊,停電了!”

作者有話要說:

啊,好機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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