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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可以松手了嗎?”旬松出聲。
偌大的校園裏,路上不斷有放學回家的學生經過,兩個高個男生拉着個手格外的突兀。
手腕間的溫度是那麽清晰,清晰到旬松能感知自己的脈搏在對方手下有力的跳動。
旬松覺得自己那根在球場上被一再試探的神經快要繃不住。
“可以不松嗎?”某人讨價還價。
“有個詞叫适可而止。”旬松沒好氣回。
見旬松臉色不太好,喻帆才不情願地松了手。
跟着回了喻帆家,踏進門的那一刻旬松就繃緊了身子,渾身不自在。
“菜呢?現做嗎?”旬松坐沙發上問。
喻帆立馬脫了外套進廚房:“很快。”
廚房玻璃門被拉開又被關上,耳邊傳來洗菜切菜的聲音,聽着挺像那麽一回事。
就是不知道味道如何。
旬松在沙發上呆坐了片刻,決定進卧室找煤球玩。
打開卧室門他下意識止了步子。
自從踏進喻帆家旬松腦子裏就控制不住想那天的事情。
那天之後他逃避性不去想所有的場景,告訴自己兩個男生親一下而已,像個玩笑一樣忘掉就完了。
可是他發現他還是忘不掉。
卧室角落窩着的煤球聽到動靜蹦蹦跳跳跑了出來,他對旬松似乎沒有最開始的排斥了,圍在他腳邊喵喵叫着。
旬松熟門熟路地去櫃子裏給它拿了貓糧倒上。
煤球立馬小跑着撲到了飯盆上,喵嗚着吃飯。
“餓壞了啊煤球,”旬松點點它的腦門,“你主人也太不負責任了。”
低聲吐槽完旬松才反應過來,他主人正在忙着投喂自己。
“沒關系煤球,以後我來喂你。”
“這麽說,你答應當他媽了?”耳邊一個聲音猝不及防響起。
旬松受驚看向不知何時打開的廚房門,臉色變了幾變憋出一句:“滾蛋。”
喻帆笑着端着手裏的菜出門:“先吃着,還有。”
反應過來的旬松:“為什麽是媽?我要當也是當爸!”
放下菜,喻帆伸出一只手壓上旬松腦袋讓他擡頭看向自己:“你真的想當?”
這眼神太直白,其中隐隐的迫切和期待讓旬松繃不住了,他眼神躲閃打開他的手,然後指向他的圍裙:“這圍裙,不錯。”
喻帆:“......”
他身上的圍裙是最簡單的灰格子,雖然夠簡潔但也夠普通,何來不錯。
實際上是覺得他穿圍裙的樣子很不錯的旬松繼續開發新話題:“你這菜,怎麽做這麽快,是不是讓家政阿姨做好了你熱一下來糊弄我的?”
喻帆直接往廚房走:“我只讓阿姨買了菜,不信可以過來監工。”
旬松撇撇嘴聞一下桌上的涼拌菜,只是簡單用熱油澆了一下,确實不用多大功夫。
他起身走進廚房:“我拿雙筷子。”
嘴上這麽說着,他不知不覺已經走到了主廚身後,伸着腦袋看他備菜。
“往後一點,油煙大。”仿佛背後有眼一般,喻帆出聲,随即開了火,開始放油。
旬松心虛般退後兩步,瞄一眼案板上整齊的配菜道:“刀工不錯。”
然後拿了筷子一步兩回頭的出了門。
等了半小時左右,桌上已經擺了三菜一湯加一鍋米飯。
喻帆在對面坐下,輕咳一聲出聲道:“忘記說,米飯是拜托阿姨煮好的。”
肚子早就開始叫的旬松拿了筷子先夾一塊土豆,呼呼吹着氣嘴裏還不忘奚落:“米飯這麽簡單,還讓阿姨做。”
喻帆看向一邊開口:“因為我還掌握不好米的膨脹系數和水量的關系,”說完又小聲說了一句,“你下次來我就會了。”
軟軟糯糯的土豆在嘴裏散發着甜糯的香氣,旬松看着對面人微紅的耳根,心裏酸酸漲漲的像是要爆開,耳側竟也不自禁跟着升溫。
“哦。”旬松出聲,然後又夾了一筷子涼拌小白菜,“總體發揮很不錯,土豆牛腩好評,如果拌菜加點蒜蓉就更好了。”他努力用專業挑剔的評語緩和這愈加奇怪的氣氛。
喻帆也夾一筷子涼菜:“這樣剛剛好,我不喜歡大蒜的氣味。”
“我喜歡,”旬松繼續刁難,“你不喜歡不吃就好了,本來這不就是給我做的?”
“你吃我也不喜歡。”喻帆道。
“我吃個蒜怎麽礙着你事兒了?”旬松不服挑眉,然後對上了喻帆直勾勾的眼神。
這眼神是看向......
旬松下意識抿了一下被盯的嘴唇,氣勢一下子就洩了下來,耳朵熱度迅速上升:“看什麽看,吃飯!”
喻帆笑出聲:“你在想什麽?”
旬松扒一口米飯掩飾:“在想阿姨煮的米飯真好吃。”
“哦?那你就多吃點,阿姨煮的很多。”
對方的視線過于熾熱,旬松被盯的只想埋頭苦吃,于是一頓飯吃了兩碗米,吃撐了。
好像和喻帆一起吃飯他總會吃多。
吃晚飯他搶着收拾碗筷消食,喻帆靠在廚房門口看他打掃。
“怎麽樣?”門口人忽然出聲。
旬松:“什麽怎麽樣?”
喻帆:“這頓飯怎麽樣?”
旬松:“......剛剛說了,總體很不錯。”
“那合格了?”
對方散漫語調裏包含的信息讓旬松挺直了腰杆,他打開水龍頭掩蓋自己的猶豫:“嗯......你的水平,離大廚還有點距離。”
說完他懊惱閉眼,就讓他再逃避一會兒吧。
吃太飽對判斷力會有影響,他不想做出讓自己後悔的決定,無論是哪一個。
門口的人沉默了。
旬松的心髒開始驟縮,在感情這件事上,他遠沒有喻帆勇敢。
有那麽一瞬間,他覺得那句話就要脫口而出的,門口又響起了聲音:“很晚了,回去吧,碗明天阿姨會來刷。”
這句話像是一個開關,把旬松剛剛積攢的那點勇氣又關閉了。
他咬咬牙,拿着手中的碗筷又沖洗一遍,然後用一旁的毛巾擦手,磨磨蹭蹭已經沒有什麽意義。
“我先走了。”他聽見自己道。
“晚安。”
“謝謝款待。”
聽到門被關上的聲音,喻帆坐到了沙發上,煤球自動靠過來蹭他的褲腳。
沙發上的人掏出手機點開備忘錄,在标題是一只松鼠圖标的便簽裏寫今日總結。
——他還在害羞,
我就像突然闖入大森林的獵人一樣讓他受驚,
可我只想蹲下身子抱抱他罷了。
——是我操之過急了嗎?
——剛剛好想留住他,
告訴他,
他是比貓更能讓我安心的存在。
——如果他跳下樹的勇氣還不夠,
那我就停一停,
等等他。
——來日方長。
這一晚旬松沒有睡好,在夢中的他像瘋了一樣在學校門口攔住喻帆沖他表白了一夜,語氣張狂行為嚣張,喜歡和愛意不要錢一樣往外蹦,什麽臉皮面子,夢裏的他眼裏好像只有那個小心翼翼讨好自己的人。
夢裏的放肆直接導致第二天的代打發揮的很不穩定,堪堪贏下比賽。
秦源不知什麽運氣,看上的這位妹子比一般男生操作都要好,打秦源十個都綽綽有餘。
好在比賽贏了,旬松也沒心情關注後續,只和秦源說好這是最後一次,馬上又是月考,他會很忙。
吃過午飯旬松便回了學校,校園裏還沒多少人,他便回宿舍補覺。
朦胧中有人進門,是李強的聲音,他沒理,繼續睡。
再次醒來是聽到了熟悉的聲音,在陽臺上不知在和什麽人說話,只是那語調十分的陌生。
“挺好,不需要。”
“這是我自己的事,不需要跟你解釋。”
“我态度很好。”
聽了幾句後旬松才徹底清醒,這是在講電話。
“我會給她打電話,沒事挂了。”
旬松立馬轉過身又閉上了眼。
陽臺門打開,外面的人進了宿舍。
一聲輕響是手機被放在桌上的聲音。
随後那腳步聲靠近了旬松床邊,他聽到床邊人出聲:“醒醒,到時間了。”
是和剛剛陽臺上完全不同的語氣。
旬松忽然發現,他對喻帆了解太少了。
他好像從沒在他口中聽到過他的家人。
這一瞬的遲疑讓他回答有些遲鈍:“……嗯,馬上。”
他睜開眼便對上了對方出門的背影。
直至那身影消失不見,他又愣了片刻才起床。
接下來的兩天喻帆似乎很忙,好幾個課間都看到他拿着手機出去打電話。
兩人直到月考也沒有什麽時間談一點別的事。
旬松反反複複試探着開口的時機,反反複複開不了口,有種松口氣的感覺,又有種莫名的焦躁。
他想,他應該專心準備月考。
月考結束,旬松不負衆望又取得了不小的進步。
喻帆的成績終于有所回升,但還是沒有達到他正常的水平。
旬松現在的水平已經可以看懂答案過程,所以一般的題已經不需要打擾喻帆,他也不想問。
他懷疑自己那天的回答傷到了喻帆,他很确定自己需要哄一下他,可始終找不到合适的機會開不了口。
月考結束的周六,旬松收拾着書包準備回家,他同桌早早收拾好坐在一旁等他。
“去打球嗎?”喻帆忽然問。
思考了一瞬的旬松:“……可以。”
作者有話要說:
先跪一下
長期出差真的累die,三天假根本不夠歇。
或許因為這章碼的太着急,後面怎麽寫都不滿意,最後決定修改一下,這是比較滿意的一版先發上來,應該不會改了TT
後面還在碼,今天寫完就更新
最後mua一下小天使們,謝謝水蛭蛭的營養液and 541同學的雷
因為你們的支持我不會敷衍,會好好寫完倆崽的故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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