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8
檢查結果出來還真是闌尾炎,必須馬上手術。
蔣女士也火速趕到了醫院,旬松連個“不”字都沒說出來就被推進了手術室。
手術過程很順利,做的全麻,麻藥還沒過,旬松睜開眼只覺得整個人還是懵的,好奇掀開被子想看一下刀口,被旁邊的一只手打斷。
旬松看到了趴在他身側的人。
“喂,你不會趴了一晚上吧?”
還不等旬松開始感動,喻帆略帶無語看他一眼,伸手摸了一下他額頭:“看來全麻還影響智商。”
旬松:“???”這樣嘲諷剛醒來的患者真的好嗎?
喻帆打開手機看一眼出聲:“現在距你手術結束只過了兩個小時。”
“......”旬松挽尊,“這不是沒有經驗嗎。”說着他下意識就想撐着身子坐起來。
“別動。”喻帆再次攔住他,“不想再挨針就乖乖躺着。”
然後彎腰把床搖起來了一些。
還沒适應患者身份的旬松:“我身上有點酸。”
“哪裏酸?”
“渾身都酸。”
喻帆伸手,隔着被子在旬松胳膊上捏了兩下:“好點嗎?”
哪裏都不敢動的旬松點點頭,滿意笑笑:“這邊也來兩下。”
喻帆聽話在他另一邊胳膊捏兩下。
“肩膀。”
那雙手上移,捏了捏露在被子外面的肩膀,順帶給他塞了塞被子。
不用旬松開口,那手又繼續向下,給旬松捏腿。
這下旬松終于可以名正言順的感動一下了。
“喻帆,如果老了我不能動了,你也會這樣對我不離不棄嗎?”
幫他捏腿的人動作頓了頓:“那時候我也老了。”
旬松蹬一下腿:“給你個機會再說一遍。”
“啧,”喻帆壓住他亂動的腿又塞了塞被子,“果然影響智商,我的意思是,我也老了,想抛下你跑都跑不動。”
道理是這麽個道理,旬松還是越想越別扭:“說明你還是有這個想法是吧?只不過行動限制了你。”
“那我現在就跑豈不是更好。”
聽不到想聽的話,旬松無比失望:“我知道了,你不用說了,我都懂。”
“如果我說會對你不離不棄你信嗎?”
旬松:“我為什麽不信?”
喻帆:“我自己都不信。”
“你這想法很危險。”
“我只能保證,我不會是先放手的那一個。”
“我才是,誰先放手誰是狗!”旬松怒了,到頭來竟然是不相信他。
“嗯,”喻帆停了手中的動作,盯着旬松笑着開口,“誰先放手誰是狗。”
“什麽狗?旬松你是不是又在算計着養狗?”蔣女士的聲音在門口響起,旬松下意識縮回了被拉着的手。
“哪裏有狗,媽你又幻聽。”
蔣女士拎着晚飯放在一旁桌子上:“你媽正值壯年耳聰目明着呢,別整天想着忽悠我。”說着掏出飯盒喊喻帆,“小魚快來吃點東西,正熱乎着。”
旬松扮可憐相:“媽咪,我也要吃。”
蔣女士斜他一眼,掏出一盒病號飯:“你的在這,自己拿。”然後在旬松的注視下把冒着熱氣的炒面、烤串端到了一旁的桌上。
旬松看着旁邊素淨的一碗粥懷疑人生:“你認真的嗎?親媽。”
喻帆幫他拿了小桌撐在床上:“有點病患的自覺,你現在只能吃這些。”
“憑什麽,”旬松盯着烤串只能看不能吃饞的要死,“媽你就是故意的是不是?你怎麽能這麽對我?”
蔣女士擺好筷子瞥旬松一眼開口:“我剛讓小魚走人家都沒走,非要在這陪你,人家已經犧牲了寶貴的高三時間,又憑什麽還要陪你吃病號飯?”
看一眼喻帆,旬松閉嘴了。
喻帆拍拍他手,給他打開粥盒放他面前,低聲道:“出院後陪你去吃烤魚。”
“小魚快來吃,”蔣女士又喊,然後看到喻帆幫旬松開粥盒的一幕,“看人小魚對你多好,跟你說了多少遍不要熬夜、不要吃垃圾食品就是不聽,現在已經去了一條命,以後可要長長記性......”
蔣女士說得仿佛自己從不熬夜從不吃垃圾食品一樣。
“媽你先把手裏的烤串扔了再說好嗎?”
蔣女士:“......我這是因為誰?醫院附近只有賣這個的,我剛給人燙完頭連口水都沒來得及喝就到了醫院,你總要讓你老母親填飽肚子。”
喻帆起身:“阿姨你先吃,我去接壺水。”說着拿了一旁的熱水壺出門。
“哎,好嘞。”蔣女士看着喻帆出門,不禁感嘆,“有這麽個兒子多好。”
又看向床前一臉苦兮兮喝粥的兒子:“刀口疼嗎?”
旬松咽下嘴裏的粥:“現在還沒感覺,木木的。”
“一會麻藥過了就有了,到時候疼就說,讓醫生給你開點止疼藥。”
“哪用得着,”旬松覺得小題大做,“吃完你們就走吧,我自己在這就行。”
“厲害的你,你自己怎麽上廁所?”
“......”旬松還真忘了這回事兒。
“我留下吧,方便一些,”喻帆拎着水壺進門,“我已經和班主任請好假了。”
蔣女士停了手上的筷子:“那怎麽行,你這學習任務正緊。”
“沒關系的阿姨,”喻帆道,“我現在不聽課也沒影響,我在這還能給旬松補一下課。”
蔣玉蘭沉思片刻,據旬松所說,喻帆的成績确實已經是不需要聽課的程度,況且他還能直接當旬松老師,實力就在這擺着,毋庸置疑。
“有道理,媽你走吧,喻帆留下。”旬松說着沖喻帆擠眉弄眼。
“那也行,”蔣女士出聲道,“明天我來多帶點吃的用的,你們還要什麽書,都跟我說,我帶來。”
旬松對着喻帆露出一個勝利者的微笑,看着他媽吃得差不多了就開口趕人。
“媽你快走吧,很晚了,我要睡了。”
蔣女士一步三回頭:“還有需要帶的東西嗎?”
“沒了沒了。”
終于送走了蔣女士,旬松伸長了脖子看着喻帆收拾一旁的剩飯。
“喻帆。”
“嗯?”
旬松吞口口水,弱弱開口:“還有沒有肉串?”
喻帆的臉立馬拉了下去,出聲:“想都別想。”
旬松的臉也拉了下去:“一碗粥我都沒有飽,喂狗都不夠。”
喻帆沒忍住笑出聲,把垃圾扔在門外道:“你現在的消化系統可遠遠比不上人家,甚至還不如煤球。”
“切,”旬松看着最後一點希望被扔,沒勁地拉了拉被子,“幫我降下來,我要睡了。”
依言幫他降下去床,喻帆拿着手機躺在了旁邊的一張床上。
他們很幸運,這個病房裏目前只有旬松一位病人,旁邊的兩張床都可以睡。
可能麻藥還有作用,本來只是閉上眼,結果還真睡着了。
旬松是被尿憋醒的,他完全忘了自己的刀口,翻個身就想下床,結果壓到了動刀處,疼痛直沖天靈蓋,一聲痛罵脫口而出。
可真疼啊,原來在腰上割一道口子是這種感覺。
旁邊有聲音傳來,然後便是開燈的聲音,刺眼的亮光裏旬松看到喻帆擔憂的眼。
“碰到傷口了?嚴不嚴重?需要叫醫生嗎?”
面前人臉上滿是緊張,一連幾個問句問得旬松疼痛好像少了些許,他伸手拉住他的手汲取力量:“應該不算嚴重,讓我緩會兒。”
“怎麽這麽不小心,你睡覺不是挺老實?”喻帆說着低頭掀了旬松的病號服查看,還好,沒有流血。
旬松:“你怎麽知道?”
喻帆:“......你說呢?”
平時在宿舍翻個身就能看到他的睡姿,睡前什麽樣,醒來後還是什麽樣,乖得不行。
“我就是起來上個廁所,忘了而已......”
“我去給你拿......”
旬松立馬打斷他:“不要,你讓我緩一會,你扶我去。”
“你确定可以?”
“可以!”他堅決不在喻帆面前用別的東西上廁所!
艱難的到了廁所,旬松進了單間,然後把喻帆趕了出去。
喻帆在門外一臉受傷:“你這是對男朋友的态度嗎?”
“當然。”旬松答,“為了我的健康,必須趕。”
“哦?”
“怕你把持不住。”
喻帆不說話了。
門被打開,伸出一只手,喻帆上前一步,把人慢慢扶出來。
“你說得很有道理。”喻帆貼着旬松出聲。
旬松被他蹭得脖子癢,縮一下道:“你,現在,好好把持。”
“親親都不行嗎?”喻帆放低了聲音。
旬松歪頭親他側臉一下:“點到為止。”
喻帆:“......”
等回到了病床上,關了燈的人湊到旬松床前要求再點幾下。
旬松:“......”
第二天旬松剛睜開眼就看到了床前玩手機的喻帆,他想伸手摸他一下,接着發現自己手正被喻帆另一只手拉着。
這點動作立馬被發現,喻帆收了手機看向他:“醒了?”
旬松舉起被拉着的手:“你怎麽比煤球還粘人。”嘴上嫌棄,其實心裏都要暖化了。
睜開眼喜歡的人就在身邊的感覺真不錯。
喻帆:“怕某人再急着上廁所壓倒刀口。”
旬松:“......”
作者有話要說:
問題來了,旬松什麽時候養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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