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6 暗耀

“諾諾, 毀了它，天道便毀了，世間再無天道。”仲卿看着面前的一團金光，目光銳利。

言諾盯着天道本源，不知道為什麽, 明明這只是一團金光，但她卻從中感覺金光好像對仲卿很親近。

“好。”言諾對仲卿點了點頭, 她只要附和便好了，究竟如何, 仲卿自有決斷。

仲卿笑着揉了揉言諾的頭頂, 另一只手對着天道本源, 慢慢的手中出現了一柄泛着黑光的長劍。對準金光的位置，慢慢向下移動。

劍下的天道本源一動不動, 光亮仍舊忽滅忽暗, 絲毫沒有察覺危險在降臨。

砰！

一聲巨響，一道黑影從上方落在了地上。

而天道本源毫發未傷, 原來仲卿揮劍的時候轉變了方向，稍偏一些, 揮向了以另一面。

倒在地上的正是之前在小河邊上看着言諾和仲卿的那團黑影, 那雙如深淵一般漆黑沒有眼白的眼睛死死盯着仲卿。

“暗耀, 你居然從封印之地跑出來了。”居高臨下的瞧着地下一團黑色, 也就是暗耀，仲卿皮笑肉不笑的冷言道。

暗耀的現身也讓天道本源有了變化，原本金光色的光變成了赤紅色, 這是激動的表現。

“你是怎麽發現的。”暗耀發出的聲音猶如拿着石子在黑板上來回滑動，尖銳細嗦聽得讓人起雞皮疙瘩，充滿了不适感。

“想要除掉天道，你太心急了，破綻多到不忍直視。”仲卿目光充滿了諷刺。

“哈哈哈哈~”笑聲嘶啞刺耳。暗耀的狂笑聲從高變低，最後發出嗤嗤笑的氣聲。

言諾一直木着臉站在一旁，暗耀給人的感覺太不好了，仿佛離它近一些，自己的內心便狂躁些，他什麽都不做，便能夠勾起自己心中所有的負面情緒。

暗耀看不出個具體形态，一團黑霧，而在黑霧的正中央有一雙黑漆漆的眼睛，沒有眼白，宛如深不見底的無底洞，看得瘆人。

言諾默默的往仲卿身後退了退，這個暗耀，給她的感覺特別煩躁。

“暗耀，你最好乖乖束手就擒，不要做無謂的掙紮。”仲卿高聲道。

即使如今天行山被暗耀弄得布滿黑暗氣息，但天行山的本體是陽剛之陣，又有仲卿在，只要他稍加法術，便能夠将暗耀之前在天行山的布置毀于一旦。

若是他剛剛毀掉了天道本源，天行山沒有了本源的支撐相輔，那麽暗耀借着頓增的黑暗氣息，或許還能與他一戰，現在，暗耀對他，無疑以卵擊石。

迷霧不是暗耀的本身，而是他三魂之一，實際上他還沒有從封印中出來，暗耀是天道封印的，天道滅了，暗耀才能徹底解放。

現在的暗耀，虛弱程度不必天道本源低，所以仲卿想要暗耀死，猶如碾死一只螞蟻一樣簡單。

“無謂的掙紮？？？哈哈哈哈，憑什麽，我問你憑什麽！”猛然拔高的音量，讓言諾的腦子裏嗡的一下，但也就一兩秒中，便恢複了正常。

仲卿也發現了暗耀對言諾的影響，伸手将言諾籠罩在保護罩之內，隔絕了暗耀的氣息，立馬言諾的蒼白的臉色好了不少。

“你和天道可以光明正大的在世間行走，而我卻要被封印在地下，永遠不見天日，憑什麽！天道滅了，滅了它我才能真正的活過來！我那麽周密的計劃，從頭到尾，苦心經營了這麽多久，你讓我束手就擒？憑什麽！你有何資格！”

言諾聽得雲裏霧裏，天道、暗耀和仲卿看來他們三人之間有一段糾葛。

“就憑只有封印你各界才會穩定，你的存在便是原罪。”仲卿盯着暗耀，一字一句說的冷酷。

“原罪，原罪？哈哈哈哈，我不會善罷甘休！”話音一落，面前的黑霧便砰然散開，暗耀消失了。

“他……仲卿咱們快追。”言諾雖然不明白倆人話中的意思，但這壞人跑了，當然是要抓回來！

仲卿舉手示意不用着急，“他跑不出去天行山，抓他很容易，眼下先恢複天道本源。”

言諾點頭，随着仲卿将天道本源重新注入生命之樹內。

“接下來要怎麽做？”言諾對正在給自己擦汗的仲卿詢問着。

将天道本源送回之生命之樹，言諾以為仲卿接下來要有什麽計劃，誰知道這貨居然是從懷中掏出手絹，表情嚴肅仿佛做什麽大事一樣，給她擦汗動作輕柔，一點一點十分細心。

言諾只能自己開口問了。

“諾諾，我給你講講我天道和暗耀之間的關系。”仲卿拉着言諾的手，席地而坐。

“天道本源不用管了嗎，還有那個暗耀……”言諾是很想聽，但她覺得緊要的情況還是先解決眼前的問題，事情以後有時間再講也可以。

言諾滿腦子都是希望快些解決眼前的事情，她害怕節外生枝，主角定律可是很強大的，她不敢掉以輕心，誰知道那個孟連什麽時候會殺過來。

早知道還不如在離開天界的時候，就将那個孟連解決了！言諾心中如此想着。

“諾諾，不急。有我呢，不要擔心。我剛才為生命之樹法術加持了，天道本源再自我修複中，至于暗耀，”仲卿眼中閃過一絲冷漠，頓了一下接着說：“他下場自有天收。”

見仲卿信心滿滿的樣子，言諾也不說什麽了，說到底她什麽忙也幫不上。天塌下來有仲卿頂着！這麽想着，言諾也放松了。

仲卿将言諾摟在懷中，靠在身後的樹幹上，開始慢慢講述着。

仲卿生于天行山，天道衍生與天行山，暗耀同樣出自天行山，實際上，他們三個同為一抹意識。

這一抹意識生于萬物存在之始，經過日月精華的吸收，時間的洗禮，萬物有了變化，出現了動物，植物，人類……

加上天地之間的變化，世間萬物開始吸收靈氣，就這樣萬年，億年，億萬年過去了，世間自顧的形成了一種生态，每種生物的存在相輔相成。

也有了妖魔鬼怪修煉者的存在。

而這一抹意識也漸漸的升華轉變，分為了兩部分，一明一暗，萬物的希望為天道，萬物的消極為暗耀。

暗耀本身帶有極大的黑暗性，若是出現在世間，沒到一處便是毀滅性的打擊，萬物凋零死亡。

無奈之下，天道将暗耀封印，将自己的感情抽離，化為了仲卿。

從此，天道成了世間萬物的規則執行者，辦事公正，沒有任何私人感情。而所謂的抽離感情，便是将自己意識中的愛情，友情……或者是某些情緒，任性，憤怒等等抽離。

被抽離的這些神識，便成了仲卿。

這也是為什麽外界說仲卿上神是天道的‘親兒子’，做事從來不怕天道懲罰，事實上，天道壓根無法懲罰仲卿，仲卿剝離于世間萬物之外，不再他的管轄範疇。

給仲卿上神的身份，別人看來是榮譽，實則是天道沒有辦法之舉，希望神的身份能夠讓仲卿行事不要太張揚。正因為是天道自己分離出來的，他深切知道仲卿有多厲害。

好在，仲卿沒有成為第二個暗耀，暗耀的存在便是罪惡的開始，萬物的原罪。無法消滅，只能封印。

暗耀與天道，無論是出身亦或是後來的修煉，他都比不上天道，處于弱勢的存在，他無法傷害天道一絲一毫。

而仲卿，和天道原則上是屬于一體，是天道自己分割出的一部分，與他和天道的性質不同。

仲卿傷天道，天道本源不會進行防禦，輕而易舉便能将其消滅，這也是暗耀一直計劃讓仲卿去對上天道的原因。

河蚌相争，暗耀想坐收漁翁之利。

言諾聽着仲卿的講述，再一聯想，頓時毛骨悚然。

原來如此，為什麽書中的孟連運氣如此逆天，在仲卿毀了天道後，又自我摧毀，那麽暗耀便沒有與他抗衡的人了，可他沒辦法出現在世間。

他的存在太過強大，世間萬物很容易便被他的氣息腐蝕，所以他需要一個傀儡。

孟連，便是他的傀儡。

黑骷髅想要進入孟連的身體太容易，何況還是暗耀幻化的黑骷髅，首先在仲卿自我摧毀後，沒了仲卿的壓制，孟連的氣運肯定是猛然劇增，不然暗耀不可能注意并且選擇了孟連。

再然後奪了他的舍，那麽接下來孟連遇到的各類寶物，收到手中便不難解釋了。憑暗耀的能力打敗瑞寶更是不再話下。

這樣在衆人眼中，只當孟連是仙神界新升起的新秀，感嘆一句自己老了也就罷了，這若是暗耀仙神，那麽其餘六界一定會聯手對付他。

剛剛從封印之地跑出來的暗耀體質還是虛弱的，需要孟連這個寄體為他拖延時間，養精蓄銳。

言諾胡思亂想着，卻意外的真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