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 青峰君和黃濑君

黃濑驚訝地望着他,黑子有些無措,手腳不知道該往哪裏擺。房間裏陷入了詭異的安靜,安靜得跟墳墓一樣。黑子弄着自己的手指,好幾次擡頭看黃濑，最後斷斷續續地說出這樣一個句子：“唔,我、我先去看看……唔,綠間君。”

說完，他轉身朝門走去。黃濑皺着眉看着他的背影，突然深吸一口氣，跑過去拉住黑子的手臂,斬釘截鐵地說：“必須現在說明白，我不想做你的朋友,因為我想做你的……戀人！”

最後兩個字他特地加重了音，一下子就把黑子砸懵了。短短一個小時之內他的大腦受到了兩次大的刺激，現在正自動轉入“自我保護”模式，老半天才不敢置信地道：“你……說什麽？”

黃濑道：“給我一個回答，小黑子。不答應也沒有關系，我們還可以繼續做朋友，可以繼續一起打球……”

這樣的話說出來誰信？

黑子愣愣地看着黃濑的眼睛，一副消化不了的模樣。兩人面對面對峙，黑子突然把左手放在額頭上，閉上眼，胸膛劇烈起伏幾次。睜開眼的時候，他清明了不少，即使聲音依然有些發抖。

他剛才經歷了什麽？四五年的好夥伴突然就像約好了一樣集體告白？

黑子有一種身在夢中的恍惚感，夢一樣朦朦胧胧地說：“阿黃，剛才青峰君跟我說了一樣的話。——我去看看綠間君，他不舒服。”

說完，他夢游一般朝樓梯走去。黃濑震驚地立在原地，好一會才想起要跟上黑子，下了樓梯卻只看到黑子的背影，只能一個人站在門口，目送他走到操場上去。他在宿舍下的木椅裏坐下，用手撐住額頭，滿眼複雜地望着他腳下的落葉。——這種複雜的感情根本無法用語言表達出來，只知道胸口被它們漲得發疼。

他們都瘋了！

天色已經足夠晚，足足半個小時沒有人經過，黑子也沒有回來。黃濑一直保持着這個姿勢，一直到另一個人在他的旁邊坐下。

“幸還是不幸？”青峰雙手抱住後腦勺，擡着頭望着月亮，“我得感謝你，否則可能到現在我還不知道自己想要的是什麽。”

黃濑不說話，青峰一個人有點像自言自語：“阿哲他……”

他們都沒有說話了，各自想着各自的心事保持沉默。一直到十一點半，黑子依然沒有回來。黃濑動了動，坐直了身子。月光下他的頭發很柔和，連帶他整個人都變得溫柔起來。

“我也沒想到會變成這樣，”黃濑苦笑道，“我們兩居然會喜歡上同一個人，而那個人似乎誰也不喜歡。真是諷刺。”

“公平競争。”

“恩，公平競争。”

兩人同時站起身，黃濑去器材室，青峰去操場。這種時候了，不管是器材是還是操場都一片安靜，半個人影都看不到。兩人都無功而返，在正焦慮的時候，他們看見綠間背着黑子往寝室這邊走來，走得很慢。

黃濑和青峰很默契地無聲操作，小跑到綠間身邊，問黑子的情況。綠間把聲音壓得極低，輕道：“回來的時候看見黑子在路燈下的椅子裏睡着了。”

黃濑和青峰對視了一眼，自覺地讓開，目送綠間把黑子背回寝室。黃濑心神不寧，青峰也是。最後黃濑提議打球，兩人便在大晚上獨占整個籃球場，一直打到淩晨，才累得半死地回到宿舍，卻翻來覆去都睡不着。

第二天就是十五號，大清洗的日子。

綠間缺席，青峰和黃濑遲到，黑子臉色極差。一隊是一副從未有過的慘淡景象，赤司正一個一個地找他們談話，眉頭危險得皺着，抱着胸，光是看他的神色便讓人發抖。但顯然，站在他跟前的幾個人已經疲憊到連害怕都感覺不到了。

大清洗的規則極簡單，從每個組的內部開始，兩到三個人為一組，。以組為單位進行過淘汰賽後，最先剔除C組的最後一批，然後開始雙向比賽：B組最後一批和C組第一批比，A組最後一批和B組第一批比。如果個人能力很強的話，經過教練批準之後，可以跟自己想要的對手單挑。大清洗的時間是三天，期間，所有人的熱情都從未有過的高漲。

“青峰大輝，黃濑涼太。你們兩個怎麽回事？昨天晚上幹什麽去了？這麽重要的日子居然給我遲到！今天撤銷你們所有的比賽，繞操場跑到A組第一輪結束。”

黃濑和青峰都應了聲，然後頂着兩對大黑眼圈去了跑道。黑子一直盯着地面，不說話，不動，整個就跟一木頭人一樣。一邊的鐵平輕輕地晃他的肩膀，他就吓了一跳似的擡頭。——他的黑眼圈比那兩個人還要糟糕。

集合之後，十五分鐘的動員時間開始了，之後就要宣布組合名單正式開始了。組裏每個隊的隊長又有着很特殊的身份，即使這一次是隊員分開比賽，但隊員的成敗也算在隊長的積分裏面。隊長們之間又在進行着非運動性質的比拼。

赤司把黑子叫到了樹下面，開口便是一句：“你們怎麽回事？”

黑子揉了揉眼睛，挺直了腰，很憋足地把聲音假裝成精神十足：“赤司君不用擔心我，我昨晚着涼了。”

赤司眉一挑，臉沉下來，異色地眸子緊緊鎖住黑子的臉，聲音像網一樣收緊，壓得黑子說不出話：“感情和籃球要分開，這樣的話不用我來說吧？”

“……”黑子沉默了好一會，“是。”

在B組區域的紫原目光落在了這邊，赤司在黑子的肩膀上拍了一下，黑子沒有心思跟紫原眼神交流，點點頭便走開了。很快，野葵再一次吹響了哨子。

一張表格發到了每一個人手裏，黃濑和青峰的交給了赤司。黑子低頭看賽程，但是……找了老半天，居然沒有發現自己的名字！

按理來說，像他這樣的選手，就算特殊了一點，也應該被安排和同一個類型的選手比賽，怎麽可能輪空？！

黑子擡頭環視了一周，很多人都在對自己的對手發表評論，比如某某太強了居然分給自己之類的話，還沒有人發現他的問題。他把目光投向野葵，野葵沒有看他，而是拍了幾下手，示意人群裏安靜下來。

這時候，人群裏突然有人爆出一句：“教練，憑什麽黑子哲也內定！”

他這一吼，所有人都低頭去看表格，試圖證實這件事情。很快，所有的目光都集中在了黑子臉上，人群開始竊竊私語。

黑子捏着表格，皺眉看着野葵。野葵不耐煩地又拍了好幾下手，等到人群好不容易安靜下來，他道：“如果你們有誰想跟黑子哲也換，我絕對很樂意成全你。”

這句話說出來後，竊竊私語又開始了。這一回，野葵換成吹哨子，廢了好大的勁才讓他們安靜下來，皺着眉很平靜地說：“他沒有出現在表格上，因為他的對手是我。”

人群極快地安靜下來。

“你們有誰想換？”

沒有人舉手。——很好，火神舉手了。

野葵一挑眉，望着火神滿是戰意的臉，笑道：“少年，野心不小啊。”

“我和黑子一直是搭檔，但是在集訓裏我們還沒有組合過一次。希望教練理解。”

“我拒絕。”野葵毫不猶豫地說，把火神噎得眉毛都要燃了起來。“把你們分開就是因為你對黑子哲也的依賴性太強，等你足夠強了再找我說。……還有人嗎？”

片刻地安靜之後，黑子往隊伍前面站了一步，道：“教練，我有問題。”

作者有話要說：困成一團…………………………………………

上上章的那個“青峰大我”我改天再改………………堅持不住了…………………………………………

晚安米娜桑…………好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