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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竹毅撇撇嘴:剝個蟹腿兒, 有什麽好得意的嘛!

但解雩君就是樂意呀!

他不止剝蟹腿兒,還給擠檸檬汁。生怕孩子吃不夠,搞定了這一盤又給張羅海膽, 用小勺擓出來放到小碗裏, 攢個大概兩只左右的分量, 問嘉慈能不能吃辣芥,得到否定回答之後調了最簡單的蘸料,混合到小碗裏,推到嘉慈手邊。

其他人第一次吃狗糧味兒的海鮮,适應勉強良好。

怎麽說呢,這個人光是看着嘉慈乖趴趴的小口小口吃東西,自己就能獲得精神上的飽腹感, 嘴角含笑眼神溫柔。而嘉慈呢?他只不過是埋頭苦吃的間隙裏,去外面取了一杯椰汁“回敬”,解雩君當即就接過一口悶了……

大哥, 你圖啥呢?

禿頭老李在室內泳池一個人享受豪華水上套餐, 與此同時還在打電話和遠在基地加班的數據組炫耀。老大哥趙翟早就眼不見為淨了,而小猴兒縮在一邊烤串, 他吃不慣生食會拉肚子, 堅持要和劉思哲把所有生肉菜品西烤熟了再入口,兩人整得倒是熱火朝天。

全程埋頭幹飯的大概只有方希,經過下午和嘉慈一起游泳玩沙子的相處, 他現在竟然和妖妃很有共同語言, 尤其是吃的方面。

“這個小紅龍也好吃。”

“可以,來一只, 上面澆一點芝士。”

方希希已經逐步進入圓希希狀态了, 但嘉慈是吃不胖的, 明明都是19歲,代謝水平卻像是兩個極端,兩人哼哧哼哧把好吃的都過了一遍,一個原地攤在座位上打嗝放空,一個輕飄飄的起身、又進去端了一杯果汁。

飯後的消化項目分為兩種:散步和躺平。

介于大家在外休假不太适合暴露位置,FZ幾個明明知道大晚上吃飽飯後是最适合直播混時長的,卻沒有一個人去折騰別墅裏的電腦。

現在電競圈也飯圈化嚴重,平時出門打個比賽停車場還有私生飯橫沖直撞呢,更別提私人休假,三亞這個地方誰都能來,尤其是夏天最熱鬧,就算标明了是私人領域,說不準也有道德底線低下不受約束的人想辦法闖入。

大家夥都想安安靜靜歇兩天,不直播就不直播呗!

吃完飯就鹹魚躺着休息也沒什麽不好,就是這種腦子放空的狀态才最輕松,什麽都不用做,什麽都不用想,把自己吃飽飽養胖胖,多舒服呀……

倒是解雩君牽着他的乖寶出去散步了。

晚上的海風微微涼,不冷不熱涼爽的剛剛好,他們順着白天去過的沙灘,沿着海岸線往一處小碼頭走,期間,解雩君話很多的說他進圈打比賽這三四年的事情。

“最開始還是混低一級的聯賽,和張竹毅一起,那個時候我們倆只想有個俱樂部能收留就不錯了,像PQ那樣的老牌豪門是不敢奢望的,擠進去當個青訓生都很難。FZ主隊那幾年最好的成績是春賽前八,其餘的時間幾乎都在保級邊緣徘徊,一點都不誇張,可以說是拉胯的一批,操作下飯到圈子裏都沒有姓名,整個俱樂部運營也是半死不活的……”

嘉慈聽着,拉緊了他的手,“那個時候老趙就在了嗎?”

解雩君輕輕哼了一聲,“你就關心老趙?”

他笑了一聲,只是意思意思氣個一秒鐘,又道,“老趙從頭到尾都在FZ沒挪過窩,最開始可能是因為缺錢吧,我沒記錯的話,當時所有的三四線俱樂部裏只有FZ能穩定每個月給選手發工資。後來麽,大概就是單純放不下,好不容易有了點兒起色,是真的不甘心沒打出成績就離開。”

像電競圈這樣變數快到三四屆就差不多能更新換代的地方,老趙這樣的年紀,甚至都不和解雩君、張竹毅他們一個“輩”,按理來說輔助位不像AD也不像上單,身體機能上的勞損其實沒有那麽大,架不住有人對自己足夠狠心……

“那個時候,老趙完全是靠rank量才能在一些亂七八糟的排行榜上擁有姓名。”說着,解雩君都忍不住悠悠嘆了口氣,概括道:“所以我一直覺得,老趙這個人吧,可能是有點心理潔癖的。”

“那你呢?”嘉慈停下來,望向解雩君。

這個21歲就榮譽加身的年輕男人,輕描淡寫的說過去那些艱難的事情,嘴裏只誇別人如何不容易,事關自己的卻輕飄飄的略過去。嘉慈這兩天才換上解雩君男友這個身份,尚且還脫離不了從前的粉絲濾鏡,他惹不住說道:“我聽到FZ的名字那都是今年的事情,事實上從去年初你們的成績就相當好了……”

解雩君笑着捏捏他的手腕,輕而易舉用大拇指和食指圈住。

他覺得嘉慈有的時候是真的很天真,甚至還有些呆乎乎的傻氣,心思細膩的同時還很容易和人共情,在貼吧看到有人說老趙退役惦記到現在,昨晚自己也只是稍微做作一下裝個可憐,心疼得乖寶抱着他小半天才憋出一句“你做你想做的事情”……

“那有什麽關系呢?晚一點或早一點知道,都不如剛剛好。”

如果是之前就早早認識,解雩君都不确定嘉慈是否會喜歡那樣的自己。他這個人,其實并沒有外界所描述的那麽桀骜狂妄,很多時候,是環境和事态讓他不得不時刻保持這種不好招惹的狀态……

風似乎大了,卷起浪花拍到碼頭的礁石上。

解雩君低沉磁性的聲音和海浪聲混到一起,竟然有種深沉又內斂的華麗,他凝視着嘉慈的目光專注且柔和,像是猛虎小心翼翼收縮起利爪去觸碰一朵嬌柔的花——

“其實沒什麽好辛苦的。只要能拿到成績,一切都很值得。”他揉揉嘉慈的小腦袋瓜,“你還有什麽想問的,哥哥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嘉慈輕輕靠到他懷裏,不自覺的貼了貼胸肌,“沒有了。”

貼吧百度知乎虎撲這些個地方,早就把馬思卡的事兒扒得不能再爛乎了,至于八卦,這些年裏馬思卡本人下場打臉的次數屬實不算少了,最為出名的要數那個2000萬女主播轉行的解說小萌卡,更是避嫌到了有她在的場子索性不去接受采訪的程度……

換言之,解雩君當初一再追問嘉慈是否是初吻,已經很能說明問題了。這個人嘴上說着老趙是精神潔癖,他自己的情況或許更加嚴重。別人為了場面氣氛或許還會逢場作戲,可解雩君從不勉強自己這樣做。

“那你呢,開學之後大四,事情應該很多吧?”

嘉慈慢慢的吐氣,把自己的安排撇開姚聆的那一部分細細和解雩君說了,後者聽得很認真,從平時大大小小的作業寫生或項目實踐,到院內校外的各種大展小展,最後是事關個人水平名牌的畢業設計,盡管有理解不了的地方,但嘉慈慢慢說,他就慢慢聽。

“我之前還投了作品集,想找個工作室學學看。”嘉慈還是說起了這件事情,“因為不确定到底什麽時候能去……”工作室在上海,但萬一來不了呢,豈不是會白開心一場?

“沒關系。”

解雩君總覺得嘉慈還小,稚嫩的像個高中生。

事實上,到了明年,這只臭寶也有二十了,他無法想象嘉慈每天打卡上班的樣子,仿佛對方就該做一個一直無憂無慮的小朋友……

解雩君脫離校園很久,甚至離普通人的職場也很遠,他只能依靠嘉慈給出的信息盡力去了解對方的情況,不管是留在北京,還是來到上海,他心裏或許會有些期待,但這絕不是自己去捆綁嘉慈留在身邊的理由。

“不要有什麽壓力。”解雩君撫着他軟軟的短發,一點點的順着摸。再強的占有欲都抵不過內心希望嘉慈快樂自在的本願,安慰的話說出來,幾乎都要催眠了他自己:“到時候會有辦法的。”

撇開異地這個問題,兩人在一起的任何時候都是快樂的。

到了第二天,大家安排的行程是坐游艇出去釣魚、海上沖浪,鑒于解雩君昨天展示了超強的運動體能和适應力,今天的項目依然是他打頭嘗試,游艇慢慢加速,解雩君穩住重心拉着牽引繩慢慢從沖浪板上站起來,調整好後迅速找到了狀态,肩寬窄胯手長腿長,浪花和陽光将這個年輕人襯托的仿佛水中的戰神!

甲板上所有人齊齊感慨:

馬思卡這個男人,真的好特麽帥!

別人下去是被浪甩一臉,他卻狠狠的裝到了逼!

嘉慈更是迷得不得了,他的視線從頭到尾就沒有離開過解雩君,隔遠了看,這個人依然完美到無可挑剔:幾乎是紙片人脫離二次元束縛跳到了三次元!

眼看着游艇又一次停下來,嘉慈趕緊跑到豎梯邊上,就想昨天下午那樣故技重施:“哥哥帶帶我!帶我一起沖浪吧!”

解雩君随手将頭發攏到腦後,教練問他是否有問題,大概是怕帶不動,準備另外放一塊板子讓嘉慈單獨玩,而解雩君只是點了點頭,笑着看向已經躍躍欲試的嘉慈:“把救生衣穿上吧,搭好鎖扣抱着我,沒事的。”

五分鐘後,嘉慈順利的扶着解雩君的腰一點點站了起來,他用來慶祝成功的歡呼被飛速激起的浪花稀釋,而解雩君空出一只手完完整整攬住他的腰,身體微微後仰,兩人緊緊貼在一起,盡量保持着同樣的重心高度,充分展示了四個字——穩得一批!

船尾,張竹毅被臭情侶酸得五官都皺在一起:“這說明了什麽?只要馬思卡在,他的小乖寶想玩什麽都能如願。”

方希也穿好了救生衣,“孩子今年也十九歲,孩子也想玩兒。”

無事可幹的教練猛地回頭,“好,來!我再放快板子帶你!”

十分鐘之後,一只圓希希在浪花裏反複撲騰,站起來又滑進水裏,爬上來抱住板子,再次站立失敗,然後二度下海……

“拉我上去嗚嗚……我不沖了……”

方希上岸了,劉思哲和小猴兒也下水嘗試,很好,好歹是穩住了,雖然維持的時間不長,但起碼成功了,兩人興奮的吱哇亂叫,反複下水反複爬上來就是不肯上岸!

“你不去試試?”

等到張竹毅都沒忍住下水玩了半個小時後,只有趙翟還老神在在坐着,他端着橙汁,戴着太陽帽架着一副黑墨鏡,悠閑的道:“我喜歡看別人玩兒。”

“得了吧,是不是怕丢臉啊!”

方希探出個腦袋,“就是,下次出來玩兒可不知道是什麽時候,有的玩還不玩,哥你真是的,來三亞不玩水不沖浪不吃海鮮,那有什麽意思嘛!”

下午,依然是宅男們并不擅長的運動項目:沙灘排球。

張竹毅徹底搞不動了,“你們倆一邊,這特麽誰接得住球啊,還讓不讓人有點游戲體驗了?尤其是你嘉小慈,你和隊霸在一起之後都學壞了!”

嘉慈可沒說過自己不擅長運動,“那這樣吧,你們可以再加一個人。”

解雩君沒意見,一味碾壓也同樣沒有游戲體驗。

很快,趙翟放下椰子過來了。

然後十分鐘之後,老大哥下場了,輪換上來的是小猴兒。

又過了十分鐘,三個人的那一方依然沒有什麽游戲體驗,小猴兒敢怒不敢跑路,張竹毅直接甩手讓方希來接他的班,然而當方希在沙灘上摔了六七次救球未果之後,他氣呼呼的宣布FZ第一屆隊內沙灘排球賽到此為止——

“不來了不來了!”

這一天真是夠累的!

嘉慈卻興奮極了,回到別墅之後,打開平板就着簡陋的創作條件就開始畫線稿,等沖完澡出來的解雩君出來,嘉慈已經開始一層層上色了。

“乖寶,你這未免也太細節了……”

仔細到人肩頸上的一顆痣、膝蓋上的一道疤都沒錯過。

人體輪廓上的美化自然也沒逃過解雩君的眼睛,從專業角度他是說不出個什麽,可這畫出來的人,就好像嘉慈的筆自動加了美顏效果,他忍不住試探着問:“這是不是太誇張了?”

“不是呀,一點都不誇張!”

嘉慈抽空看了一眼他眼裏近乎完美的男朋友,語氣篤定到解雩君都不由的心裏一顫,他真的太期待嘉慈誇贊自己,可與此同時又微妙的生出一絲羞意……

“你在我的心裏,就是這樣子。”

嘉慈的話讓解雩君心髒重新落回遠處,他肯定且堅定,像是在贊美自己心中的神祗:“我敢說,你就是我這輩子見過最無可挑剔的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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