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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了多久了?
葉瑾聲默默地在心裏計算着時間。
“王管事,你來做什麽?”
忽然,一道冷硬的聲音從對面傳來 。
葉瑾聲勉強擡起頭,目光一瞬間就落在了那個人腰側的佩刀上,眸子微微一縮。
這可不是現代,配刀這種玩意兒很有可能是真的!
而且聽那人剛才的語氣,更多的還是警惕,而不是着急,這家的水,好像有點兒深啊……
“哎呦,這不是興懷嗎?”王管事笑呵呵地開口,“這不,聽說謝郎君病重,老爺特地在扶陽縣周圍尋了個合适的,特意來給謝郎君沖沖喜。”
沖喜?
聽到這話,那個叫做興懷的年輕人眉頭皺得更緊,“郎君先前說過,謝老爺不必費心。”
“哎呦,”王管事立刻道,“謝郎君到底是年輕,不懂老爺的苦心……”
不等王管事說完,興懷就瞥見了葉瑾聲脖子上的喉結,面色一瞬間就沉了下去,“王管事!你說的沖喜,就是給郎君找了個男人來沖喜?”
這哪兒叫沖喜?
這是嫌棄他們家郎君死的不夠快吧?
興懷氣得險些直接拔刀将這一行人給砍了。
但不知道是想到了什麽,按在刀柄上的手緊了緊,最終還是緩緩松了開來。
興懷冷聲道,“多謝王管事和謝老爺的一番好意,我們郎君福薄,可消受不起!”
說完,也不等對方回話,直接“砰”地一聲,将院門給關上了。
王管事往後一躲,險些直接被門板拍上鼻子。
“哼。”王管事冷哼一聲,“真是不識好歹。”
這……
拖着葉瑾聲的兩個人彼此對視了一眼,小心翼翼地開口,“王管事,他怎麽辦?”
王管事瞥了葉瑾聲一眼,随意地擺了擺手,“先随意找個空的房間,安置了吧。”
“哎,我們這就去!”
關上門後,興懷還是氣不過,忍不住狠狠地踢了一旁的石桌一腳。
“個狗東西,還真把自己當成是個什麽玩意兒了!”
但是氣憤過後興懷又忍不住擔心了起來。
郎君昏迷已經有數日了,王管事找過來的大夫開的藥,興懷根本就不敢給自家主人用。
“也不知道盛擇到底找到良醫了沒有。”興懷冷靜下來,拿起一旁的帕子,給自家主人擦了擦額上的汗。
躺在床上的人看上去很年輕,大約也就是二十左右,相貌自然是極好的,眉飛入鬓,鼻梁高挺,只是唇色發白,臉頰也缺少些血色,鴉青色發絲柔順地鋪在床上,愈發顯得他病弱。
“興懷!”
“盛擇!”聽到院子裏的動靜,興懷立刻起身,期盼着問道,“找到良醫了嗎?”
盛擇搖了搖頭,卻又點了點頭。
“你這又是搖頭又是點頭的,到底是找到了還是沒找到!”
盛擇道,“你先別着急,聽我說……”
“我能不着急嗎?”興懷忍不住提高了聲音,“你是不知道,剛才王空元那個狗東西拖着個男的過來,說是要給郎君沖喜!”
“什麽!”聽到這裏,盛擇的面色也變得難看了起來,“他竟敢……竟敢如此……”
“呵,他還有什麽不敢的,不過是狗眼看人低的東西……”
“行了!”盛擇打斷了興懷的話,“良醫找到了,只是那人年紀大了,需要我們将郎君帶過去。”
“還有,”盛擇的臉色有些難看,“調查的結果出來了,郎君昏迷前接觸到食物、碗筷都沒有被下毒的跡象。”
聽到這裏,興懷頓時急了,“那是怎麽回事?郎君怎麽可能會無緣無故地昏迷?”
“此事,恐怕需要從長計議。”盛擇嘆了一口氣,“當下最要緊的還是郎君的身體,郎君若是大好了,那些心思浮動的,自然不敢再伸爪子。”
興懷咬了咬牙,“是,只盼着郎君盡早醒來。”
另一處。
那兩個小厮将葉瑾聲塞進了一個屋子後,還為到底是誰留下看門吵了一會兒。
葉瑾聲閉着眼睛,在床上躺了好一會兒後,才算是緩過了勁兒來。
他撐起身體,目光在整個房間裏掃了一圈兒。
“居然什麽吃的都沒有!”
葉瑾聲非常失望。
他從醒過來後,先是被灌了一肚子湯藥,緊接着就被強行帶到了這裏,肚子裏空空如也,早就開始唱空城計了。
想了想,葉瑾聲敲了敲門,“喂?外面有人嗎?”
“吵什麽呢!”那小厮的語氣很是不好。
他原本就不想留下來看着,一個被塞進來沖喜的,能有什麽好處可撈?
葉瑾聲打開門,理直氣壯地開口,“我要吃飯!”
那小厮看了他一眼,不情不願地道,“現在哪裏還有飯給你吃?”
葉瑾聲冷笑一聲,“我勸你想清楚,你就算是再看不起我,我也是被送進來給謝郎君沖喜的,要是我被餓死了,你猜,你會有什麽後果?”
那小厮被噎住了。
雖說王管事故意找了個男人給謝郎君沖喜,明擺着就是侮辱人的。
但是,葉瑾聲說得也沒錯,他要是死了,自己還真的落不到什麽好處。
非但沒有什麽好處,說不得還要在王管事的面前落下一個辦事不力的印象,那可就虧大了!
想到這裏,小厮哼了一聲,甩着手走了。
葉瑾聲見小厮走遠,小心翼翼地觀察着他走的方向,在他拐出去後,立刻拼盡全力跟了過去。
可惜的是,葉瑾聲餓得很,身上根本沒什麽力氣,跑過拐角的時候,那小厮早就不見人影了。
嘆了一口氣,葉瑾聲安慰自己道,“算了,等待會兒吃完了飯再想辦法。”
這樣的古代宅院,葉瑾聲也不熟悉,若是不提前探一探門在哪裏,他怕自己逃跑的時候走偏了。
葉瑾聲等了好一會兒,才将那個小厮等了回來。
“這個時候,廚房早就歇了,也就只有幾個冷饅頭了。”
看着被小厮端在盤子裏的饅頭,葉瑾聲眸光緩緩落到了那小厮的嘴上,緊接着鼻子動了動,“我好像聞到了雞的味道。”
那小厮的目光立刻躲閃了起來,說話也變得磕磕巴巴,“什麽雞?哪裏有雞?”
葉瑾聲看了他一眼,把饅頭拿了過來,慢條斯理地問道,“你自己吃了,還是藏起來了?”
“瞧您說的,我哪兒敢……哎哎!”
葉瑾聲眼疾手快,一把就将一只燒雞從那小厮的後腰上抽了出來。
那燒雞被包得好好的,摸上去甚至還有些溫度。
“小郎君,你……”
不等小厮的話說完,葉瑾聲就“砰”地關上了門。
天大地大,吃飯最大!
就是這饅頭是真的有點兒硬。
燒雞也被撕掉了一半兒,肉有些柴。
葉瑾聲也不嫌棄,真餓的時候,哪裏還能顧得上這些?
吃飽了才有力氣,有了力氣才能跑啊!
将幾個幹饅頭和半只燒雞吃完後,葉瑾聲摸了摸自己的肚子,“還是餓。”
但是一開始餓到手軟腳軟,幾乎走不動路的那種情況倒是沒有了。
或許,自己這具身體的原主,就是被餓死的?
嘆了一口氣,葉瑾聲将此事放到了一邊,他仍舊對自己被灌下去的那一碗湯藥耿耿于懷。
“算了。”葉瑾聲安慰自己,“等逃出去後,就找個大夫看看。”
至于怎麽跑……
葉瑾聲的目光緩緩落到了門外的那個小厮身上。
翌日
葉瑾聲穿着一身小厮衣裳,低着頭,成功地迷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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