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 福禍相依

“宣，今科武狀元欽天監武備司程昱進殿！”程昱雙眉緊皺着，額頭上滿是虛汗。他的記憶又被喚醒了。恍惚中，他覺得自己是那麽的躊躇滿志。

“賜欽天監武備司程昱狀元甲，符文劍！”入得殿內，程昱接過了皇帝賜下的甲胄和佩劍。甲是皮甲，外表鑲嵌着一層黑黑的金屬薄片。劍是三尺青鋒，劍身上刻滿了符篆。握住劍柄，程昱覺得十分的趁手，仿佛這柄劍就是專門為自己度身定做的一樣。

“程昱，你連奪三屆武備司比武魁首。今科又扶搖直上奪取了武狀元，朕心甚慰！”龍椅之上，聖神皇帝居高臨下看着殿下抱拳躬身的程昱緩緩開口道。

“臣，程昱，謝聖人恩典！”程昱高聲謝着恩。

“袁天罡何在？”聖神皇帝微微颔首，而後又開口問道。

“臣在！”時任欽天監監正的袁天罡出班答道。

“程昱現任何職？”聖神皇帝問他。

“程昱現任欽天監武備司司率！”袁天罡低眉順目答道。

“幾品？”聖神皇帝又問。

“流外一等！”袁天罡頓了頓答道。

“噗...”一旁有宮女一不留神笑出聲來。聖神皇帝冷眼瞥過去，當時讓那小娘子汗如漿出。

“我堂堂大周武狀元，居然還領着流外的俸祿。傳出去，豈不是讓天下人笑話朕？程昱！”聖神皇帝環視朝堂，然後又道。

“臣在！”程昱心如鹿撞，聞言急忙答道。

“朕今賜你千牛備身，領昭武副尉，你意下如何？”聖神皇帝沉思片刻說道。

“臣程昱，謝聖人恩典！”程昱聞言面紅耳赤答道。皇帝一句話，便将他從一個不入流的芝麻小官，直接提拔到了正六品下的位置。雖然跟朝堂上的閣老們比還是一只小螞蟻，可跟之前比起來，已經是一步登天了。

“朕就是要讓全天下都知道，朕不僅重文，同樣重武。只要願意為本朝效力，而又有過人之處者，朕不吝封賞！”聖神皇帝緩緩起身，注視着滿朝文武高聲道。

“聖人萬萬歲！”衆文武齊聲高唱道。

“袁天罡，聽聞你有一本奇書，名為神臺八式？”待到金銮殿安靜下來，聖神皇帝又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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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聖人話，臣是有神臺八式。不過它不是一本書，而是一門武功！”袁天罡面皮跳動幾下，然後拱手答道。

“不如，就割愛教給程昱如何？你是上官，又是長輩，理應多多提攜後學末進才是。至于他是不是能夠學到你那種地步，就看他的造化了！”聖神皇帝一席話，說得袁天罡後背心直冒冷汗。看來，方才聖神皇帝那一問，純屬是在試探他的。關于神臺八式的底細，皇帝早已經摸了清楚明白。甚至于連袁天罡練到了哪種程度，她都一清二楚。

“唉，今日袁某便将此功傳授與你，也不知道你學會之後是福是禍。聽好了，神臺有八式......是某早年修行之時，入定出竅見一上神刻此神功于神臺之上。袁某愚鈍，只得其形而未得其神。”次日，程昱來到袁天罡府上。見了程昱，袁天罡就是一陣長籲短嘆！

“神臺八式，式一虎贲。此式極為剛猛，式出猶如猛虎出籠，你可看好了！”支開了左右，袁天罡整個人的氣勢一變，說話間一腳鞭打出去。

“吼！”空中傳來一聲虎吼。程昱隐約間好似感覺到了眼前的空氣都泛起了一道漣漪。

“吼！”程昱正徜徉在夢境之中，忽而覺得手指一痛。他下意識一腳鞭打出去，一條長一尺，手指粗細的黑蛇被他一腳抽到了角落。

“殺我兒郎，今日你中了我的蛇毒，也休想活命！”黑蛇雙眼嘴角泛出一抹猩紅，它支起身子用那兩粒綠豆般大小的眼睛死死盯住程昱。程昱跟這黑蛇四目相交，心中當時便傳來了一個尖銳的女聲。

“噗！”程昱一口黑血噴出來，随後從床單上撕扯下一條碎布僅僅紮住了自己的指根。他右手食指明顯有一道黑線正在往掌心處游走着。雖然程昱綁紮住了指根，可是看起來僅僅只能延緩一下毒液侵蝕的速度，并改變不了什麽結果。程昱眼前一陣發黑，嘴裏隐隐有股子香甜的味道。這種味道他很熟悉，正是剛才進門時聞到的那股氣味。

“呂，呂...”程昱使勁甩甩頭，等他略微清醒一些後，那黑蛇早已經不知道溜到哪裏去了。他扶着牆，慢慢蹭到了護士站，拿起電話就給呂步清打了過去。電話接通，程昱已經口不能言。他低頭看看手掌，黑線已經走到了脈門。眼前一黑，程昱就那麽摔倒在了護士站。

“喂，你醒啦！”等程昱從昏迷中蘇醒過來，就看見身邊坐了一個白大褂。白大褂的脖子上還挂着一個聽診器。見程昱睜開了眼睛，他急忙用聽診器在程昱的胸前四下探聽着道。

“醫生...小呂呢？”程昱擡手看了看自己被蛇咬過的手掌，黑線已經完全消退掉了。

“小呂？！我們這裏有小剛，小童，小金...小呂是啥時候來的？”醫生找準了程昱心髒的位置，一邊聽着他心髒的跳動聲，一邊随口答道。

“那個...”程昱瞅着眼前這大夫，隐隐覺得有些不對。剛想要翻身起來，卻被醫生又按回了床上。

“五星紅旗迎風飄揚，勝利歌聲多麽嘹亮...”正在這時，一個身穿中山裝，頭發梳得油光水滑的中年男人推門闖了進來。他邁着正步，一邊高歌着，一邊朝程昱這邊走來。

“喂，幫忙推我一下！”低頭看了看程昱，中年男人對他說道。

“推他一下！”那大夫對程昱呶呶嘴道。程昱猶豫着，輕輕推了推床邊的那個中年人。

“歌唱我們偉大的祖國，從今走向繁榮富強...”中年男人轉了個身，接着邁動正步朝門外邊走邊唱着。

“這...”程昱翻身從床上起來，戒備的看着眼前的大夫。

“你不用害怕，他一直以為自己是一盤磁帶。A面唱完了，自己不知道翻到B面去。非得讓人幫忙！他這裏有點問題...”那大夫将聽診器挂回脖子，起身指着自己的腦袋對程昱說道。

“36房，你怎麽有跑出來冒充醫生？該吃藥了啊！”說話間，打門外跑進來幾個醫護人員，大家七手八腳就把程昱身前那個大夫按住了往門外拖去！

“.喂，我明天再來給你看病啊...”那大夫掙紮着，還不忘回頭沖程昱高喊兩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