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 反悔

“來喝一杯？”目送呂步清離開了醫院，程昱也出了辦公室，順着走廊朝自己的房間走去。樓下小花園的四周，能隐約看到一些身材健碩的人在那裏守護着。看他們走路的姿态和筆直的身姿，程昱知道這些人都是練家子。路過院長辦公室門前，沈從善手裏拿着一瓶酒沖程昱招呼着。程昱猶豫了一下，還是轉身走了進去。

“食堂沒啥可吃的，這是我點的外賣，你嘗嘗！”沈從善崩一聲把酒起開，拿了倆杯子各自斟滿道。辦公桌上擺放着三個一次性飯盒，飯盒裏裝着青椒肉絲，涼拌黑木耳和嗆生菜。酒菜的香味，刺激得程昱的肚腹發出一陣咕嚕的聲音。

“躺了幾天，全靠營養藥維持着，餓了吧？先吃點兒菜，墊吧墊吧再喝酒！”沈從善掰開一雙一次性筷子，遞到程昱手裏說道。

“您...”程昱接過筷子，頓了頓擡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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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覺得咱交淺言深了？其實打你進來開始，我就有種感覺！”沈從善将桌上的葷菜推到程昱面前說道。

“什麽感覺？”程昱舉筷吃了一口然後問道。

“覺得你跟我們有些不一樣，但是具體是哪兒不一樣，我說不準。在你的身上，我隐隐有種夢裏的那種感覺。就像是，你原本不應該出現在這裏，卻偏偏出現在這裏的那個味道。還有，被人研究，不是一件愉快的事情。”沈從善等程昱吃了幾口菜，這才舉杯對他說道。

“咳咳...好酒！”程昱一口酒喝下去，或許是喝得急了些，又或許是因為沈從善的這番話，反正他一下子被嗆着了。

“好好休息，還有別害怕磁帶他們。有時候跟他們聊聊天，你會覺得比跟其他人打交道要來得單純！”酒足飯飽，沈從善收拾着桌子對準備告辭的程昱說道。程昱道了聲謝，這才出門回到了自己的房間。

是夜，程昱躺在床上翻來覆去的難以入睡。即将到來的被人研究，讓他心裏有些不安。他還不想洩露自己的身份，不想被人當成一個怪物，或者是标本去研究。

“宿嫣然...”天将蒙蒙亮的時候，程昱才沉沉睡去。

“程昱，跟我走！”如此在醫院又待了兩天。呂步清如約前來找到了他。程昱知道，這是要去研究所被人研究了。

“程昱同志，歡迎歡迎。先休息一下，喝口水咱們再談正事！”跟着呂步清乘坐了半個小時左右的車，程昱來到了一處院落。院子裏有一幢三層的小洋樓，看起來有些年頭了。進了小洋樓，一個年齡50歲上下的人走過來跟他握着手。

“這是我們所長，白勝利！”呂步清在一旁做着介紹。

“你稱呼我老白就行了！”白所長瞪了呂步清一眼，然後含笑對程昱說道。勝利是個好名兒，可是奈何他的姓不好。所以他一般都不大樂意人家喊他的全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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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好白所長！”程昱好歹也是做過官的人，這點道理他還是懂的。領導跟你客氣那純屬是客氣，你要真把客氣話當真，那就太天真了！

“休息一下，放松。只是配合我們抽點血，拍個片子什麽的，沒多大事。”見程昱有些拘謹，白勝利又對他笑道。屋子裏的擺設很簡單，一個書架，一張桌子，牆上挂着幾幅壁畫。地上鋪設的是木地板，踩在上頭還發出吱嘎吱嘎的聲音。程昱找了把椅子坐下，環視着屋裏的環境。

“我們，這就開始？”等程昱坐了那麽幾分鐘，白勝利這才起身道。程昱輕握了握拳頭，點了點頭。白勝利走到書櫃跟前，擡手将當間兒的一本書抽出了一半。整個書櫃發出吱一聲朝一旁挪去。書櫃後的牆壁上，露出了一扇門。門邊還有兩個按鈕，白勝利伸手按動了下邊的那個。門開，一部電梯露了出來。三人邁步走了進去，程昱覺得腳下一輕，電梯開始朝下降落着。大約過了五六次呼吸的樣子，電梯停了下來。

“所長好！”門開，眼前是一處鋼筋混凝土的地下結構。頂部挂着一排齊整的照明燈，将結構內照得纖毫畢現。正當中，擺放着一條玻璃面兒的長桌。桌上背靠背擱置着兩排電腦。人們就在電腦跟前辦公。見白勝利來了，大家紛紛起身打着招呼。

“準備好沒有？”白勝利沖大家點頭致意了一下，随後開口問道。

“實驗室已經消過毒，都準備好了！”有人開口答道。

“好，先去消毒，我們馬上開始！”白勝利點點頭，然後對程昱擡手做了個請的手勢道。一個身穿白大褂的研究員過來，将程昱往地下室深處領去。在那裏，有專用的消毒室。進了消毒室，研究員将淋浴打開，然後才關上門走了出去。

程昱脫掉衣裳走到花灑下邊，任由那溫度适中的水沖刷着自己的身體。水裏帶着一股子藥劑的味道，讓人聞起來有些不舒服。沖洗完畢，他又拆開消毒毛巾擦抹掉身上的水漬，這才穿着人家早已經準備好的無菌服走出了消毒間。

“別緊張，我們會抽取一點你體內的組織，這個過程可能會有一點點疼。”程昱被人帶到了一間手術室似的屋子裏，白勝利戴着口罩穿着無菌服早已經等候在那裏。示意程昱躺到床上，他開口安撫着程昱道。

“茲...”一根機械手臂伸了過來，上頭有着一根寒光閃閃的針頭。機械手臂停在程昱的胳膊處，略微轉動了一下調整好角度，然後兀地一下将針頭紮入了他的手臂。程昱覺得，有什麽東西正順着針頭朝自己體內注射着。這種物質帶給他的感覺十分不好，他覺得自己的秘密，即将展露在衆人的眼前。

“砰！”程昱使勁将機械手臂推到一旁，不顧自己胳膊上被針頭紮出的血孔，捂住胳膊翻身就朝門外跑去。他反悔了，自己的秘密，還是由自己保守着為好！

“程昱...”小呂看着從眼前飛奔而過的程昱，起身喊了他一嗓子。程昱沒有理他，而是徑直沖進了消毒間，找到自己的衣服拿出了錢包轉身就往電梯那邊沖去。

“被人研究，不是一件愉快的事情！”這個時候，程昱想起了沈從善的這句話來。

“攔住他！”白勝利追了出來，急忙按動了門邊的按鈕。研究還沒完成，他不能讓程昱就這麽走了。關于這個人為什麽體內代謝速度那麽緩慢，關于這個人為什麽能夠獨自戰勝一條巨蟒。關于這個人的一切，他都想搞清楚！

“吼！”幾個後衛聞言趕了過來，揮動手裏的警棍就朝程昱身上招呼了過來。程昱一側身，躲過了他們手裏的警棍，喉嚨裏發出一聲怒吼。

“不要！”呂步清見勢急忙喊道。

“砰砰砰，砰！”程昱覺得體內湧上一股熱流，一擡手架住一根警棍，沉腰三拳搗在一個護衛的胸口将其打得口吐鮮血。接着轉身一個後旋踢将身後另外一名護衛踢得倒飛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