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 柳暗花明

呂步清帶着程昱将身上的傷檢查了一遍，确認沒有傷到骨頭之後，這才安排了一個雙人間給他暫住。吊上了點滴，呂步清将病房的窗戶推開給屋子裏透換着的新鮮空氣。深深看了程昱一眼，這才轉身離開。門外，站着兩個守衛，看這架勢，在這三天當中他們将會24小時在這裏“保護”着程昱的安全。

“陰陽分離兮青雲九天，幹坤初始兮地墜八千。人曰青丘之國有獸焉，狐有九尾兮魅者嫣然。魅者嫣然...嫣然，這是你麽？”等呂步清離開之後，程昱這才從衣兜裏摸出了那本冊子鑽研起來。從頭到尾，就四頁，每一頁上都陰刻着一句話。程昱翻來覆去的看着這本冊子，靠在床頭喃喃着。

“檢查完了？你看啥呢？”端着盆打外頭進來的秦川一眼就看見了程昱手裏的冊子。只要不瞎，任誰都會留意到這本用金箔壓制而成的東西的。程昱将冊子放回身上，閉目養神着懶得去搭理這個陰魂不散的女警。

“給我看看！”女警見程昱不搭理她，放下洗臉盆走到程昱跟前伸手道。她有一種直覺，程昱手裏的東西，跟石窟兇案有關系。

“給我！”程昱依舊閉目懶得理她。秦川見狀，伸手就去扒拉程昱的外套。

“咦...恁倆弄啥唻？”磁帶在門口探頭探腦的問道。見有人來了，秦川這才暫時按住了奪書的念頭。

“磁帶，你咋來了？”程昱聽見磁帶的聲音，這才睜開眼睛問道。

“他們有的在釣魚，有的在吟詩作對，有的在下棋。我一個人無聊，就想來找你說說話什麽的。”磁帶見程昱問他，這才邁步走了進來道。

“釣魚？”秦川有些納悶，醫院裏難道還有魚塘不成？

“啊釣魚，拿個盆，接點水......”磁帶很認真的點點頭答道。

“你們聊，我去外邊走走！”秦川覺得自己沒法兒跟磁帶繼續聊下去了，看了看外邊的守衛，她起身朝着走廊走去道。

“老沈頭兒還好吧？”等秦川走了，磁帶頓了頓忽然問道。

“我就是喜歡唱唱歌兒，你別以為是我精神病。我問你，老沈頭兒還好麽？好幾天沒見着他了，還怪想他的。”見程昱用一種怪異的眼神看着他，磁帶坐到床沿兒邊上又問道。

“他回家了，跟弟弟住一起。應該...還好吧！”程昱也有好幾天沒見着沈從善了，聞言摸摸頭答道。

“哦，回沈從良家了啊。那就好，那就好。”磁帶聞言連連點頭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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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認識他弟弟？”程昱看了看磁帶追問道。

“沈從良，天組前組長，帝都但凡有點檔次的人，誰不認識他？可惜了，據說去年在執行任務的時候，斷了條胳膊。”磁帶似乎對于帝都上下的事情，都有所了解的樣子。他起身自顧倒了杯水，然後走到窗臺邊上低聲道。

“聽說，你殺人了？”磁帶喝了口水問程昱。

“我沒殺人，我是被那個孫子陷害的。人是他殺的，最後栽贓到我的頭上。”程昱連忙辯解着。

“總得為了什麽吧，你是不是拿了本該歸人家所得的好處了？沒有原因，我想沒人會去刻意針對你這個不入流的窮酸的。”磁帶将茶杯放下，側過身來看着程昱說道。

“牆外頭就是馬路，窗臺距離牆頭大約兩米。要是能跳過去的話，就能自由了啊！”見程昱不說，磁帶也沒繼續追問下去。頓了頓，他看着窗外自言自語着。

“得了，跟你聊天也沒啥意思，我還是回去看他們釣魚吧。”一杯水喝完，磁帶将茶杯放在窗臺上，轉身朝屋外走去道。程昱目送着磁帶離開，心裏有些疑問，今天的磁帶總讓他覺得有一種奇怪的感覺。

“看來，人家對你挺看重的啊！”磁帶走了，秦川又回來了。一進門，她就對程昱說道。

“看重？”程昱看了看床頭的吊瓶，裏邊的藥水還剩下不少。一伸手，将紮在手背裏的針頭給拔了出來問道。自己的身體有沒有毛病，他心裏最清楚。

“嗯哼...要不然，人家怎麽會在走廊裏，樓底下，院子裏都布置了人手看看護你？”秦川似笑非笑的看着程昱說道。

“呵...”程昱笑了笑，從病床上翻身下來，打算将磁帶放在窗臺上的茶杯收撿一下。走到窗臺跟前，程昱眼前豁然開朗。他想起了方才磁帶對他說的話。窗臺距離牆頭只有兩米左右的距離，只要能跳過去，外頭就是一條寬闊筆直的馬路。到時候......一念至此，程昱的心思開始活泛起來。轉念一琢磨，他更覺得磁帶今天的話并非無的放矢。

“磁帶，看來也是一個不簡單的人呢！”程昱拿着茶杯轉身，在心裏暗暗想道。

“你想什麽呢？”秦川見程昱拿着茶杯站在桌前半晌沒動靜，擡手拍了拍床頭桌說道。

“啊，哦，沒想什麽。”程昱不露聲色的将茶杯放下，然後坐到床上答道。

“你這人心思還挺重的，是不是在琢磨該不該坦白？我告訴你啊，坦白呢是能争取從寬處理的。跟你直說了吧，只要你坦白，或許能留下一條命...”秦川看着沉思中的程昱展開了心理攻勢。

“跟你說過了，人不是我殺的。是有人賊喊捉賊，那個老不死的才是殺人兇手。我說看你長得不賴，怎麽腦子這麽不好使呢？我殺人，總要圖點什麽吧？好，就算人都是我殺的。我留下一個糟老頭子作甚？殺一個跟殺一群有區別？”程昱白了秦川一眼說道。他覺得這個女人，有點兒啥大無腦。

“這話你跟我說沒用，就算你是被人冤枉的。首先你要配合我們的調查，讓我們能夠尋找到可以替你洗脫罪名的證據。當了好幾年警察，每一個嫌疑人都說自己是清白的。可是結果呢？絕大多數都是渣。這是事實，你懂麽？”秦川起身俯視着床上的程昱說道。

“洗脫罪名的證據...”程昱聞言眯了眯雙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