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4 吃了、哪裏來的虎狼之詞?

顏相又在作!

顧闕裝作縮頭烏龜, 讓車夫将馬車駛去香皂鋪子。

鋪子裏亂成一團,沒有三五日也沒有辦法開門,但是隔壁已完善得差不多了。兩人後院進去, 顏珞好奇:“怎麽你從前門走?”

“陛下想要我的琉璃, 我不想賣呢。”顧闕也是郁悶。

顏珞卻說道:“你給我,我來辦。”

顧闕看了她一眼,“也好。”她只想要安靜, 不想與女帝有牽扯。

酒館大變樣, 精致的各種香皂都放在了透明鏡下面,摸不到, 但是能看得清楚,顧闕解釋:“這是玻璃, 不過, 這類物什碎了就紮手。”

顏珞半信半疑地伸手去摸摸,光滑似一面銅鏡,她覺得新奇, “如果用這個做窗戶,豈非一擡首就能看到外間的景色。”

她似孩子, 眼中充滿了光,顧闕的心忽而就軟了下來, 道:“你若喜歡,我回去就裝, 一日的功夫罷了, 我也會的。”

“你也會?”顏珞驚奇。

“對啊, 等你明日下朝回來, 就會看到不一樣的窗戶了, 不過, 就需要窗簾了。”顧闕道。

顏珞望着她,目光飄忽,在想:顧闕到底是一個怎樣的姑娘,番商那裏真的會有這麽多的新奇物什嗎?

朝廷設一鴻胪寺接待外臣,常有新奇的貢品送進來,顏珞見到許多,可顧闕這些,除了琉璃珠子外,一樣都未曾見過。

她的好東西很多,番商若是有,必然會先獻給大魏皇帝。

天籁之音、手電筒等物什都很奇,當真是出自番商嗎?

短暫的思考後,她恢複常色,在店鋪內轉了轉。鋪子分兩層,一樓貨物普通些,二樓皆是高檔之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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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問顧闕:“想過給人照相嗎?”

“不想,這類物什不可見世,你當個玩具就好了。”顧闕搖首,“陛下惦記琉璃,倘若知曉後,還會安穩嗎?”

顧闕懂得財不外露的道理。

香皂是生活用品,算不得太特殊,但相機就不成了。

顏珞唇角微微勾了一下,瞟了她一眼,“随你,這裏簡單收拾下,明日開張吧,經過今日的事情,明日生意必然很好。”

顧闕笑了笑,“我還選了黃道吉日呢。”

“黃道吉日?能讓你賺錢嗎?人力勝天。”顏珞嘲諷。

“好,那你先回去,我在這裏看着,晚上見。”顧闕不打算走了,鋪子裏太亂,怕是要收拾好久。

顏珞便走了,回宮去見陛下,懷章王死了,魏國公蠢蠢欲動,還需計劃一番。

入殿,女帝與溫茯在玩,見到顏珞,女帝立即推開溫茯,高興地問顏珞:“聽說你打了趙立文。”

顏珞彎腰行禮,道:“幾十板子罷了,算不得大事。”

女帝神秘問她:“你是不是想打死他?”

顏珞唇角含笑,“臣想扒皮抽筋。”

女帝打了寒顫,悄悄問她:“欺負你家小夫君就那麽生氣?”

顏珞道:“他該死!”

女帝不問了,揉着自己的心口,睜大了眼睛,“你可真小氣。”

“臣來問陛下可想好了?”顏珞掃了一眼站在桌旁的溫茯,“陛下這個時候應該想決策。”

女帝被說得不好意思,忙說道:“溫茯,你先下去。”

溫茯揖禮,慢慢地退出去。

君臣二人商議如何在最短的時間內吞下懷章王這塊肉。

****

第二日,鋪子開張,顧闕離開鋪子,回去睡懶覺。

生意格外好,客人絡繹不絕,科考再次提上議程,就在這時,顧家世子病了,病了一月,到了科考這日,也沒能下場。

同窗惋惜,考後甚至寫信給世子安慰。

放榜這日,顏珞親自去貢院。

接着是進士簪花游街,京城內格外熱鬧,許多女子會上街去看探花郎的風采。

然而今年的探花郎年過三十,不如顧闕好看,狀元是江南一帶的舉子,二十多歲的寒門子弟,還未曾娶妻。其實在放榜這日,不少人會榜下捉婿,大家子到了年歲時會成親。寒門子弟等着科考中後再行娶妻,等着榜下捉婿,娶到門第高于自己的妻子。

這回讓人可惜的便是顧闕大病一場,錯過科舉。

三年一度的游街盛事,顧闕也來了,身旁站着同窗,他們都是落第的,對着顧闕抱怨:“你好端端地怎麽就病了,真是可惜,若是你在,最差也是傳胪。”

探花郎是一甲第三,而傳胪便是二甲第一名。

顧闕淡笑不語,不考正合她的意思,讓顧言回來自己考。

街上的狀元郎春風得意,皮膚黢黑,相貌一般,但這回撿了大便宜,不日将與公主大婚。

顧闕看着同窗們眼中的羨慕,尤其是狀元郎一身紅袍,她看了一眼,覺得無趣,想要回府去了。

但是這些同窗不肯走,拉着她一道去喝酒,她有些社恐,連忙拒絕了。

同窗笑話她懼內,她笑了笑,并未回應,道:“今日顏相在宮裏忙着呢,我回去還有些事情,改日再與你們玩。”

大家都是在一個書院讀書的,顧闕來後還上了幾月的課,與大家混個臉熟,但擠在男人堆裏聽着之乎者也的東西,她實在做不到。因此幾月後,她就裝病不去了。

一直到科考都沒去,但這回裝病,待到書院開學,指不定還是要去的。

顧闕垂頭喪氣地回家去了。

路上人多,随着游行方陣的往前走,後面烏泱泱跟着一堆人,還有兩側樓中窗戶大開,不少姑娘在觀看。這日,女孩子看新科進士是可以大大方方看,是被允許的,甚至大膽的還會丢帕子丢香囊,這些都禮數中。因此,這日街上的人格外多。

顧家的馬車走不動,顧闕出來透氣,站在人群中去看,前面人山人海,就像看演唱會似的。

她看着發笑,忽而一塊帕子落在自己的頭頂上……

顧闕伸手将帕子摘了,丢在地面上,上方傳來一陣女子的嬉笑聲。

“他是新科進士嗎?”

“不是,你看他穿的衣裳就不是。”

“那可惜了,長得比狀元郎還好看呢。”

顧闕聽着嬉笑聲,臉紅如朝霞,不敢多待,轉頭鑽進馬車裏。

然而人太多了,車夫不敢走,就一直留在原地,酒樓上的貴女們也都盯着那輛馬車。

直到晉陽提醒她們:“那是顧家世子。”

公子無雙,一眼驚鴻。

誰不愛慕容貌好的郎君,可惜,顧世子身側站的是一朝丞相。或許以前,公主敢與丞相争,可這個時候,誰敢去觸碰顏相的底線。

頃刻間,雅間內聲音靜了下來。

晉陽今日得太後恩準出宮觀賞進士簪花游街,未曾想可以看到顧家世子,玉樹瓊花般的人物頃刻間掩蓋了學子們的風華。

方才那一幕,落入許多人的眼中,驚豔已難以形容。

顧闕等了很久很久,方陣才遠去,等回到府裏,已是黃昏。

顏珞主考,新科學子都是她的的門生,日後,便是她的助力,今日不會回來的。

顏珞不在,晚上吃麻辣燙,配上冰激淩,聽瀾眼睛發光了。

顧闕不小氣,拉着她一道坐下吃,冰激淩與顏洛吃的雪糕不同,一勺一勺去挖着吃,別提多痛快。

兩人一道吃,顧闕問她成親事,聽瀾心裏沒底,道是沒有尋見好的。

顧闕便也不問,問多了,自己就像是在催婚,憑白讓聽瀾緊張。

吃到一半吱吱回來傳來,聞見香味就像猴一樣蹿了進來,“有好吃的。”

顧闕笑話她:“你怎麽來了?”

“顏相讓您入宮赴宴,您別吃了,順便給我吃吧,咦,這個白色的是什麽?”吱吱看着碗裏的冰激淩,湊過去聞了聞,“好香,哎呀,世子快換衣裳,今晚是陛下賜婚晉陽長公主與新科狀元郎。”

“我去不大合适。”顧闕忽然怔住,感覺不大好。

這種群英彙聚的場面是不是要吟詩做對子?

顧闕搖搖腦袋,“不想去。”

“那不成,您得去啊,裏面熱鬧着呢,再說,你文采好,給丞相長面子啊。”吱吱示意聽瀾給世子更衣。

聽瀾會意,拉着世子去屋裏更衣,吱吱得逞地挖了一勺冰激淩放入嘴裏,初初被凍得打了哆嗦,待适應後覺得美味極了。

****

恰逢科舉,宮裏幾乎日日有宴,女帝會留下新科舉子說說話,順勢一道用午膳。

今晚的主角是晉陽長公主和新科狀元郎,榜眼與探花還有幾名得中的二甲進士都是配襯,就連丞相都無關緊要。

顧闕匆匆而來,宴席才開,女帝瞧見他就知曉是丞相找來的,命他起身賜座。

片刻後,內侍宣旨,晉陽長公主賜婚于新科狀元郎林畢文。

兩人起身謝恩,狀元郎更是滿面春風,為顯文采,女帝令他給未婚妻作詩一首以示恩愛。

顧闕悄悄問顏珞:“和我沒有關系吧?”

顏珞輕笑:“關系大呢。”

顧闕:“……”就知道來了沒好事。她問顏珞:“你喊我來幹嘛的?”

顏珞:“我想你了。”

顧闕不信,在桌子下面拽了拽了她的衣裳:“你不會也要我作詩吧?”

“自然是要做的,比一比,你比新科狀元郎強。”顏珞紅唇輕抿。

顧闕不滿:“為何要比?”

顏珞:“我想顯擺一下,你不能滿足我?”

人慣來愛攀比,比權勢、比家財,比家中孩子是否上進,比功名等等,萬萬沒想到,到了顏相這裏,竟然會比丈夫。

顧闕沒眼看她了,低低哼了一聲,表示不滿。顏珞冷笑,“就算我不吭聲,你也照樣逃不過去。”

今日赴宴大都是進士出身的學子,這些人在民間都是被稱作文曲星下凡的人,三杯酒下去,詩詞歌賦必然是走上幾圈的。

顧闕初來是不懂規矩的,但是,顏珞懂,逃是逃不過去的。

她托腮凝着自家小夫君,“我好看嗎?”

顧闕沒好氣,舌頭在嘴裏滾了滾,道:“你是我見過最好看的姑娘。”

顏珞啧了一聲:“敷衍。”

兩人說笑,狀元郎一詞作罷,衆人拍掌叫和,晉陽長公主羞澀一笑,太後忽而說道:“聽聞顧世子文采斐然,這回病了,錯過大好機會,不如,你也替顏相作詩一首,若是勝過狀元郎,陛下恩準他入朝,可好?”

畫風突然變了,顧闕有些拿不準太後的意思,聽起來好像是借她打壓狀元郎給陛下難看?

狀元郎春風得意,這個時候讓他難看,便是結怨了。

若是拒絕,顯得自己才疏學淺,自己就難看了。

着實兩難!她悄悄看向顏相:“怎麽辦?”

“作詩,讓我顯擺一回。”顏珞朝她眨眨眼,眸含春水。

顧闕沒辦法了,笑着應下,問顏珞:“你知曉李白嗎?”

顏珞搖首認識,“那是誰?”

顧闕笑了,唇角彎彎,“那是文人,作了好多詩呢,我挑一首念給你聽。”

兩人竊竊私語,內侍催促:“顧世子,時間到了。”

殿內擺一書案,上面有文房四寶,顧闕磨磨蹭蹭地過去。

少年郎清秀溫潤,芝蘭玉樹,站在殿內,許多人凝望,一時間都盯着她看,尤其是晉陽長公主,眼中帶癡。

顧闕提筆,顏珞就這麽看着她,女帝輕咳一聲,“丞相。”

顏珞回望她:“陛下嗓子不舒服嗎?”

女帝哀嘆:“你注意些。”

“注意什麽,我家夫君好看,你瞧長公主也看了呢。”顏珞指着晉陽長公主。

聞言,晉陽垂眸,道:“丞相休要拿我打趣了。”

話點過就不說了,這時顧闕落筆,內侍将紙拿起放在丞相面前。

這是替她作的,自然先給她看。

顏珞凝着娟秀的字跡,入目一看,字無鋒芒,看字可見人品,顧闕心思單純些,但詩卻是好詩。

她恍惚出神,不覺看向顧闕,兩人視線相撞,如膠般黏在一起,但顧闕瞬息間又低下眸子。

女帝焦急上前去看,見到詩詞後有些驚訝,笑道:“狀元郎啊狀元郎,你覺得如何?”

林畢文上前,女帝将紙随手遞給他,“你自己評判,誰好誰壞。”

拔得頭籌必然是滿腹文采,文人相輕,林畢文并未将缺席未考的顧世子放在眼裏,世家子弟追捧是常有的事,哪裏就有那麽懸乎。

待看過後,他定住了。

女帝面露微笑,其他人也是一臉驚訝,內侍将詩詞讀了出來。

“雲想衣裳花想容,春風拂檻露華濃。若非群玉山頭見,會向瑤臺月下逢。”

顧闕喜滋滋地坐下來,與顏洛說道:“這是李白寫的,不是我寫的。”

顏珞不信,李白是誰?

殿內諸人皆是面露驚豔,太後更是沉默,晉陽的面上有些難堪。饒是狀元郎又如何,在顧世子面前,依舊被踩在腳底下。林畢文能拿得出手的唯有的文采,未曾想,被當衆打了臉。

晉陽面露不快,女帝看向顧世子的眼中帶了些和善,說道:“世子可想入朝?”

顧闕起身,回道:“回陛下,臣想參加科考再入朝。”

“你倒有骨氣,但你有蔭封,不必走仕途。”女帝拒絕道。

顏珞跟着起身,“陛下,人各有志,世子不願受人诟病罷了,一首詞換一官位,旁人會覺得她借助臣才可入朝,于她而言,不公平。”

俗稱吃軟飯。

衆人想起趙立文,他就是這麽罵顧世子的。

女帝哀嘆:“也可,朕不勉強。”

顧闕蒙混過關。

回去的路上,顧闕興致勃勃地說着李白。顏珞不信,博覽古書,哪裏有什麽大文人李白。

顧闕說得口幹舌燥,顏珞看着她,不住說道:“顧世子,你長得這麽好看,又這麽有文采,你說你會不會變心呢?”

顧闕被她癡迷的眼神逼得後退了兩步,那種眼神像充滿了崇拜。

顧闕拿手戳她額頭:“夠了夠了,我會不好意思的。”

顏珞輕笑,當年阿爹也是滿腹文采,阿娘覺得他厲害,崇拜極了,滿心都是他,與她說阿爹有多麽厲害。

阿爹寫了許多情詩給阿娘,情到濃時,讓人羨慕。

後來呢……

顏珞阖眸,唇角泛起嘲諷的笑容。

顧闕忽而傾身,依靠着她的肩膀,道:“顏相,你是第一個崇拜我的人。”

雖說她欺世盜名,但得了顏相的崇拜,心中如何不歡喜。

就像你崇拜她,她又崇拜你,這種感覺,美妙極了。

顏珞睜開眼睛,黑暗中的一雙眸子如冰若霜,她笑了,“我崇拜,你該怎麽回應我的崇拜?”

“我、我請你吃雪糕,對了,我的底片到了,明日、明日你早些回來,我給你照相。”顧闕心情愉快。

顏珞低眸看着她黑乎乎的發頂,她見過照片的,幾乎與現實一模一樣,她問顧闕:“能不能給死了的人也拍一張呢?”

“死人拍不了的。”顧闕直起身子,“需對着人拍才可以。”

顏珞沉默下來,也沒有說話,唇角依舊含笑,手卻攬着顧闕的腰肢。

顧闕不願,她掙紮,顏珞恐吓她:“我想親親你了。”

顧闕吓得立即不動了。

顏珞面上笑容更深了。

回到家裏,都已近亥時,孫氏提着燈籠在院門口站着,夏初的夜晚有些涼,她裹着披風也不冷。

見到兩人你濃我濃,孫氏低咳了一聲,顧闕關切道:“阿婆,你感冒了嗎?”

孫氏瞪她:“一邊兒玩去,我同丞相說兩句話。”

顧闕被罵習慣了,孫氏脾氣不好,相處的一月來時常吃瓜落,她看了一眼顏珞,快速地溜走了。

孫氏提着燈籠在前走,顏珞慢悠悠地跟上,“阿婆是想走了嗎?”

“不走,出去就要被人抓,往哪裏走,顏珞啊顏珞,我被你坑慘了。”孫氏嘆氣,氣得都不知該罵什麽話了。

唉聲嘆氣一番後,她止住腳步,問顏珞:“你究竟如何打算的?難不成做一輩子丞相,替旁人賣命?”

“阿婆,你留在這裏,我與顧闕好好孝順你,可好?”顏珞避而不答,這些年來孫氏隐姓埋名,四處游走,過得太苦了。

她身邊的人太少了。

孫氏望着她,眼淚忽而止不住了,道:“你如果做到了,可有臉去見皇後呢?”

“見她做甚?”顏珞笑了,看到眼淚也沒有半分動容,只道:“阿婆,你要見趙诠嗎?”

“你找到他了?”孫氏眼淚劃過臉龐。

顏珞面上挂着和煦的笑,道:“您想見,明日就讓吱吱帶你去見一見,老朋友見面,多說說話。”

看到她的笑,孫氏驚懼,“你将他怎麽了?”

“活着呢,日日有人伺候。”顏珞轉身,唇角的笑冷冷止住,“阿婆,我沒有那麽心狠。”

孫氏心驚膽顫,這些年來她在外地都聽到了顏相的名字,後面跟着的是‘殘暴、打壓朝臣’等字跡。

什麽樣的女子會用到‘殘暴’二字,更何況還是一個病人呢。

****

顧闕拿出自己的相機搗鼓,如今,她有錢了,淘寶裏放了許多錢,可以用一段時間。

妝奁中擺了一套花冠子,她順勢拍了下來,接着,放到淘寶上。

剛上去兩分鐘,大文人就來了:那套花冠子,我要!

顧闕:那是我媳婦的,我就挂着看看,不賣!

大文人:不賣你挂上來幹嘛。

顧闕:我就玩玩而已。

大文人:那套花冠子是什麽年代的?

顧闕:不知道,有什麽問題嗎?

大文人:做工不像是現代的,顏色卻很鮮豔,就像是用古代的工藝打造出來的。

顧闕:你直接說贗品不就得了。

大文人:我仔細看了,又不像是贗品。

顧闕:我媳婦來了,88。

顏珞回來了,看到自己妝臺上的花冠子,那是她的陪嫁!

“你拿我花冠準備送相好的嗎?”顏珞将花冠子放回原位,剜了顧闕一眼。

當黑鍋背多了以後,再背新的黑鍋,就覺得稀松平常了。顧闕頭頂上又加了一口鍋,她平平靜靜地接受了,道:“我就是看看而已,好精致的,我也送你一頂,可好?”

“不要,你不如請我吃雪糕。”顏珞不領情,花冠子遍地都是,雪糕就一根。

顧闕不接話了,顏珞進屋,想起一事,問她:“還有小說看嗎?”

顧闕眼皮子跳了跳,想起那個‘草莓’就渾身發抖,道:“沒有了。”

“沒有了啊……”顏珞意猶未盡,上前,挑起她的下颚,迫她直視自己:“其實,有件事情,你不知道。”

顧闕嘆氣:“我知道,你很壞,壞透了頂。”

又來這招,不靈驗啦。

顏珞失神,唇角抿了抿,指尖指着自己的心口:“這裏不舒服,它想看小說解悶。”

顧闕翻了白眼,顏珞又說道:“你不信我,我會吃了你的。”

“這、這,你又哪裏來的虎狼之詞。”顧闕懵了,吃和‘吃’可是不一樣的。

顏珞眨了眨無辜的眼睛:“畫面上來的,她們都說:我想吃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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