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7 養傷、認真親一次

不能和傷患計較。

顧闕上前去将被子都掀開了, 看到被血浸透的衣裳後深吸了口氣,問她:“不要命了嗎?”

一瞬息,她有些心疼。

顏珞未曾料到她會問這個, 一時間不知該怎麽回, 索性抱着她的肩膀:“食君祿,替君行事,命都是她的。”

“呸, 你命是你自己的, 與旁人有何幹系。”顧闕不大高興,上前将手穿過她的膝下, 道:“你抱住我,我努力下。”

她鎮定了些, 集聚力量, 猛提一口氣将人抱起來,“你好像也不重。”

或許病秧子就是很輕。

她問顏珞:“你攝入那麽多糖分怎地不将你長肉。”

顧闕慢慢地踩着車凳走下去,眼睛看不見腳下的路, 只能慢慢摸索着。

顏珞閉上眸子就沒有再說話,吱吱在一旁幫襯着, 嘴裏嘀咕:“你怎麽沒有勁……”

顧闕幾步踏上臺階,分心給一旁的婢女:“将阿婆找來, 速度要快。”

進入府,大門關閉, 顏珞睜開眼睛, 掙紮着要下地, 顧闕不肯:“你省心些, 我走快些。”

顏珞看着少年額頭上的汗水, 笑話她:“你是使出吃奶的勁嗎?”

“對啊, 全身力氣,所以你別動,我走快些,就會忘了走不動這件事。”顧闕小跑着,心底蔓起一股恐懼,古人風寒都能治病,出了那麽多血會不會死呢?

她忽而喊了一句:“去找阿婆。”

顏珞貼着她,感覺她的力量,那麽一瞬間,顧闕的聲音中帶着恐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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顏珞好奇,顧闕在慌什麽?

她死了,顧闕應該會很歡喜,這樣,身份就瞞住了。

不好嗎?

顧闕跑得很快,不知哪裏來的力量,到了卧房,将人放在床上,長吐一口氣,雙臂都跟着發抖。

那麽長的路提着一口氣不敢洩,現在,她累得連擡胳膊的力氣都沒有了。

孫氏三步并兩步沖進來,見到那團血後也是變了臉色,“拿我藥箱來,留下一人,其他人都出去。”

顧闕沒有躲避,回身吩咐婢女們:“都出去,我留下。”

顏珞看着慌張的兩人免不得嘲諷道:“你們怕什麽呢?禍害遺千年,怎麽會死……”

顧闕:“你閉嘴!”

孫氏:“你閉嘴!”

兩人異口同聲,顏珞讪讪,不敢說話了,低低哼了一聲。

孫氏用匕首劃開衣襟,血染紅了衣裳,她就差破口大罵了,顧闕在,不能罵人,顏相是丞相,要有顏面的。

她用盡力氣才止住自己罵人的沖動,顧闕臉色發白,看着匕首劃開一件件衣裳,幾乎都被血染透了。

奇怪的是,顏珞還在笑,她不疼嗎?

顏珞抿唇,望着虛空,唇角的笑意未曾變過,忽而想起一事,看向顧闕:“你出去。”

顧闕不肯,“我在這裏幫忙。”

“你幫什麽呢?”顏珞調整了一下呼吸,努力睜開眼睛,顧闕的人影在晃,她知曉不是顧闕的晃,是自己盡力了。

突然想睡覺,但是她知曉一睡可能就睡過去了,就說道:“顧闕,你說個笑話給我聽?”

顧闕看了她一眼,面色慘白,那雙眼睛也是無神,眼睛是一個人的靈魂,這個時候,顏珞應該很疼,甚至會昏厥。

“笑話呀,不會說,但我有新的雪糕,它有個好聽的名字,叫可愛多。我讓人去取,你要不要吃?”顧闕作壞笑,喉嚨裏卻堵得厲害,不等顏珞回應,自己就跑了出去。

“聽瀾,去将冰匣子找來,快。”

“哦、好。”聽瀾和一衆婢女站在臺階上聽吩咐,聞言後提起裙擺就沖了出去。

在這個時候,規矩、儀态都抛到九霄雲外了。

顧闕回到屋裏,與顏珞說話,告訴她:“顏珞,你如果死了,我就納妾,納十幾房的妾。”

孫氏嘴角抽抽,順口說一句:“我在外行醫,有一女人死了,男人是入贅的,女人死後,家財都是男人的。頭七才過,男人就将養在外間的外室迎進門了。世子,你有外室嗎?”

“沒有。”顧闕沒反應過來,說完後立即說道:“有、沒有也可以有的。”

顏珞生氣,握拳卻擡不起胳膊,只能看着顧闕:“在哪裏?”

顧闕說道:“在、在、哪裏都有。”

孫氏被逗笑了,顧世子就是傻憨憨,什麽叫哪裏都有?

哎呦,連學壞都不會。

聽瀾将冰匣子送了進來,顧闕問顏珞:“要吃嗎?”

顏珞眯着眼睛,聽着嗡嗡的聲音,渾身無力,眼前一片白霧,耳畔不斷傳來聲音:“可愛多,吃一個就會變得很可愛的。”

可愛嗎?顧闕是挺可愛的。顏珞扯扯唇角,顧闕湊上前,“顏相,你要睡覺嗎?”

“想……”顏珞有氣無力,沒感覺疼,就是渾身使不上力氣,眼睫輕顫,忽而聞到一股甜膩的味道。

是可愛多嗎?

顧闕嘆氣,“她睡過去了,什麽時候醒?”

“不好說,雖說未曾傷及要害,失血太多了。”孫氏倍感無力,一屁股坐在凳子上,累極了。

婢女進來收拾,顧闕站在一側,冰匣子擺在一側,她看了一眼,等婢女們收拾妥當後自己走到床邊看着顏珞。

孫氏去準備湯藥,她喚來吱吱詢問。

吱吱說道:“陛下喜歡去香皂鋪子,今日拉着丞相一道去,人群裏沖出好多刺客,壓根分不清是百姓還是刺客。刺客太多了,我自顧不暇,若是丞相一人還好,偏偏還有陛下。刺客是沖着陛下去的,丞相可以躲的,她偏要撞了上去。”

顧闕嘆氣,顏相是帝黨,陛下出事,顏相也要受牽連。女帝活着,顏相的路就好走,兩人是一條船上的人,她明白顏相的苦衷。

只是,誰能救顏相呢?

大夫嗎?

阿婆都說盡力了。

顧闕在踏板上坐了下來,打開天籁之音,播放顏珞常聽的春日宴,她沒有動,而是坐在陪着聽。

孫氏将湯藥端來,“她不愛喝藥,十有八回會偷偷将藥倒了。”

“我來。”顧闕站起身,接過湯藥。

孫氏聽到不一樣的聲音,左右去找,找到一個黑色小物什,拿起來,裏面冒出聲音,吓得她又放了回去。

顧闕說道:“阿婆,您幫我。”

“哦,好。”孫氏放下‘天籁之音’,轉身去幫顏珞。

兩人合力将藥喂了進去,顏珞這回聽話多了,一碗喝了半碗的湯藥,孫氏說道:“你先守着,我就在外面,入夜後我守着。她熬過的風浪多,能挺過去的。”

“阿婆,你沒發現嗎?她沒有哭,流了那麽多血都沒有哭。”顧闕疑惑,什麽樣的心性會這麽能忍。尋常人手指頭破了都會嘶嘶兩聲,腰間那麽長的傷口,怎麽會一滴眼淚都沒有。

說白了就不是正常人。

說是怪人也不為過。

顏珞很奇怪,她的身子是冷的,初夏天氣暖和,隐隐有些熱了,她的手依舊很涼。晚上睡覺的時候貼着,整個身子都是涼的。

這回,就更奇怪了。她有個想法,阿婆口中的風浪不是尋常小事,什麽的事情會讓人這麽耐疼,難不成,顏珞沒有痛覺?

“麻木就不會疼,疼到極致或許就不會哭。”孫氏不知道怎麽解釋,看着床上安靜的人,她悔恨極了,可恨自己依舊沒有力量保護她。

自己能做的太少了。

孫氏出去了,顧闕一人留下,她不敢眨眼,就這麽看着,耳畔音樂唯美,帶了幾許悲傷。

天色漸漸黑了,聽瀾進來點燈,說道:“宮裏撥了些賞賜,顏府來人問話,是老夫人傳話,說要緊的話一定通知她們。”

三夫人自己都瘋了,眼下是不能過來的,老夫人更是年歲大了,經不起折騰,顏相也是一可憐人,病了傷了無人來照顧。

“我曉得了,你告訴顏府,顏相很好。”顧闕感覺一股壓力,從未有過的無力,她問聽瀾:“你怕疼嗎?”

“自然是怕的,您不怕疼嗎?”聽瀾覺得奇怪。

顧闕點點頭:“你出去吧。”

“那您晚上想吃什麽?”聽瀾詢問。

顧闕搖首:“我沒有胃口,你們去吃,問問阿婆想吃什麽,讓廚房去做,不可怠慢。”

“奴婢知曉了,您不能不吃,我讓人做些面條?”聽瀾看了一眼床榻上的顏相,心裏難過。

顧闕沒有拒絕,應下了。

聽瀾走後,她爬起來坐在榻沿上,看着顏珞如同白紙的臉,忽而開口:“顏相,我給你買幾本百合書,都是女扮男裝的。你醒來就看,或者,我讀給你聽。”

顧闕找到事情做了,買了幾本書,坐在踏板前細細讀。

一字一字讀,一頁一頁翻,聲音低沉而清晰,讀到有趣時,顧闕也笑了,與顏珞說道:“你也會笑的,對不對?”

“顏相,書裏的小姑娘可香了,身材好極了,腰細、腿長。你說真的有那麽完美的人嗎?”

顧闕看向顏珞,唇角泛起嘲諷,“你的腰也細,腿也很長,可惜,你不完美。人有缺點才像是人,人不是泥巴捏的,也會有自己的情緒。你除了作妖的時候不好,其他都很好,更是這個宅子裏最好的女主人。”

“顏相,你喜歡這個女主嗎?”

“顏相,你覺得她傻不傻,為一個不愛自己的人付出自己的命,值得嗎?”

顧闕一面讀一面唠叨,燭火噼啪作響。

她念到一句:二人多年不見,眼中情愫未散……

驀地停頓下來,她問顏珞:“你覺得書裏刻骨銘心的喜歡是真的嗎?我覺得她們就是閑得慌。”

“你想想啊,有些人連衣食都是問題,談什麽刻骨銘心的喜歡呢?”

“這樣的感情是富人才會擁有的,窮人天天忙着賺錢吃飯,哪裏有時間去體會這種刻骨銘心的喜歡。”

“顏相,我窮過,知曉一分錢難倒英雄漢的道理。這樣的書打發時間就可以了,沒有必要當真,你覺得對嗎?”

一人一燭火一本書,念念叨叨到了後半夜,孫氏進來了,摸摸顏珞的額頭,沒有發燒。

顧闕在一旁問:“不發燒不好嗎?”

“她的身子很古怪,該發燒的時候不發燒,不該發燒的時候燒得腦子都要壞了。失了這麽多血,那麽大的傷口在,發燒或許會好些。你去休息,我看着她。”孫氏自己嘀咕。

“我不想走,不如您去睡會,天亮您再來。”顧闕一點都不困,就是有些口幹舌燥,想喝點水。

孫氏不肯,道:“你別仗着年輕就胡來,這個家你是主心骨,你該知道分寸。你看着,我看着,都是一樣的。”

顧闕只好出去了,将書一并帶走,如果阿婆看到會尴尬死了。

出去後,顧闕就抱着一張被子在外間的角落裏躺下,不耽誤婢女進出,也能及時聽到聲音。

口幹得厲害,不想喝水,索性喝一瓶飲料。

喝完後,感覺整個人都暢快多了,蒙着臉睡覺。

她很放心阿婆照顧,努力睡了會兒,不到兩個時辰就醒了,換了孫氏。

太亮後又灌了一副藥,不到午時就燒了起來,孫氏松了口氣,又去改了藥方。

顧闕守了大半日,不少同僚登門,都是管事招待,聽到顏相未醒,紛紛露出惋惜,說了幾句話就走了。

燒到子時就退燒了,孫氏又犯難了,每回退燒都很難,這回怎麽就那麽容易了。

依舊是顧闕守上半夜,孫氏看護下半夜。

天亮兩人合力又灌了一碗湯藥,這時,溫茯來了。

孫氏問顧闕:“那是什麽人?”

顧闕:“政敵。”

孫氏不明白:“什麽是政敵?”

顧闕解釋:“朝堂上的敵人。”

孫氏連連點頭,“你去将人趕走。”

“不成,她代表陛下過來的,不能趕,最多不讓她進來,你等我回來。”顧闕讓人去取衣裳,政敵來了,不能給顏相丢人。

孫氏不明白,“見客也要打扮嗎?”

顧闕也說不清,是感覺不能給顏相丢人,應該神清氣爽去見敵人。

溫茯已經進院子了,她持陛下禦令,下人不敢阻攔,一路暢通。

她進院子,顧闕走出來,迎向她:“溫大人。”

溫茯止步,她從宮裏而來,着官袍,戴官帽,小臉被襯得小,瓜子臉型,是我見猶憐的類型。

人的眼睛是有審美疲勞的,與顏珞日日在一起,審美定格了,見到溫茯這般柔美的美人也沒有驚訝。。

她很坦然,但溫茯頓住了,對面少年郎的那雙眼睛很亮,帶着從未見過的靈氣。光是一雙眼睛就已經很漂亮,渾身透着書卷氣息,幹淨無暇。

《神弦歌》有言:郎豔獨絕,世無其二。

溫茯愣住了,很快回神,明白顏相顯擺的底氣了。

“下官溫茯見過世子,陛下有旨,令下官來探望丞相。”溫茯上前揖禮,袖口中伸出一雙白釉般的雙手。

顧闕颔首,作郎君般負手而立,揚首挺胸,微笑回道:“丞相醒了,不想見你。”

溫茯有些撐不住了,不大相信她的話,不過這般桀骜的話像丞相的性子。

“我代表陛下而來,丞相是要違抗聖旨嗎?”她羞惱,顏珞太不給她顏面了。

顧闕輕笑,“丞相替陛下鬼門關走了一遭,想來陛下不會見怪的。再者,顏相愛美,你這麽闖進去實在有損她的顏面,溫大人,不如先回,待丞相好了自會去陛下面前請罪。”

溫茯官階微末,若非有皇命在身,顧家大門都進不來。

顧闕也看不起她,跟着顏相時日久了,見到的人都是些公爵王爺,溫茯這樣的官員,實在是沒眼看。

人就在眼前,顧闕知曉自己輕視,但是世道就是這樣。

溫茯被怼得小臉發紅,眼中盈着淚水,顧闕沒有心疼,自己又不是男人,實在沒心思去心疼一個女人。

溫茯哭着離開顧府。

回到卧房裏,孫氏也看完了熱鬧,想起對方哭的梨花帶雨惹人心疼,她啧啧兩聲,問顧闕:“你不心疼嗎?”

顧闕:“呵呵……”大家都是女人,有時間心疼她不如心疼心疼自己。

自己連女人都不能做,不是比溫茯慘多了?

這麽一想,自己才是最慘的女人!

孫氏見她神色極為豐富,揚唇笑了,道:“你喜歡顏相嗎?”

又是這個問題!顧闕感覺自己耳朵要起繭了,哀嘆一聲,道:“我喜歡她,眼裏心裏都是她。”

孫氏樂得眯住眼睛,“那就好、那就好,小兩口好好過日子,勝過千萬。”

“阿婆覺得顏相這回身子何時會恢複?”顧闕擔心顏相的身體,至于情啊愛啊,一點都不想思考。

畢竟活着才是最重要的。

孫氏品了品,只當她問更深層次的問題,意味深長道:“恢複需要很久,那些事暫時不要想了。”

“我、我問的是身子,不是那些事。”顧闕羞得臉蛋發紅。

孫氏看她一眼:“不要不好意思,我也是過來人,懂得你們的苦難,艱難困苦熬一熬就過去了,不要總想着就成了。”

顧闕羞得站不住,鑽裏屋去了。

孫氏嘆氣,好好的小姑娘裝什麽男人,真是辛苦。

****

顏相一直沒有醒,湯藥灌了很多,顧闕與孫氏輪班看護,顧闕讀了兩三本書,都是女扮男裝的百合文,最後無一例外都掉馬了。

顧闕:“……”這是不是在暗示自己也會掉馬?

看着看着,她的心就亂了,顏相為何要看女扮男裝的文?

細細琢磨了會兒,顧闕心裏紮下疑惑的種子,自己掉馬了嗎?

也不對呀,顏相天天說什麽麗娘、玩女人,如果掉馬了,也不會你們男人這種話。

顧闕很快就打消了心思,到了後半夜,孫氏來了,她躺地鋪上睡覺。

到了第四日,顏珞終于醒了。是孫氏在看着,顧闕直接沖了進去。

顏珞睜開眼睛,看着她,開口就說道:“我夢到你與麗娘私奔了,還将一雙孩子丢給我。”

顧闕:“……”

“醒了,可還有哪裏不适?”孫氏不理會她的瘋言瘋語,都這種情況了還逗弄小姑娘。

孫氏診脈,不住問她感受,不料她開口就說:“有人說給我吃可愛多的,還說她是吃可愛多長大的。”

顧闕翻了白眼,沒說話,等着阿婆診脈。

孫氏與顧闕很有默契地不理會她,說了一陣,她自覺無趣閉上眼睛又要睡。

孫氏害怕,忙道:“我瞧見麗娘了。”

顏珞疲憊,不得不又睜開眼睛,問阿婆:“她長得好看嗎?”

孫氏不說話了,顧闕卻說道:“溫茯來了,說奉陛下旨意而來,我沒讓她進來,哭着走了。”

“你心疼嗎?”顏珞唇角彎彎,好整以暇地看着少面前瘦了一圈的少年人。

顧闕道:“心疼呢,可心疼呢,你是吃醋了嗎?”

“吃醋?怎麽會呢,我替你納妾可好?堂堂溫大人給你做妾,你多有面子。”顏珞淺笑,渾身都沒有力氣,說了幾句話累得慌,她不想逗弄顧闕了,好累。

孫氏診脈後讓出榻前的位置,“熬了粥,你喝點,我去熬藥。”

走的時候眼神示意顧闕上前,顧闕颔首,走過去,“顏相,溫茯挺好看的。”

顏珞微眯的眼睛複又睜開了,看着巧笑的少年人,“我有些生氣了,哄不好的那種。”

她的神色很差,唇角幹得起皮,顧闕有些心疼,擰了帕子去沾濕她的唇角,一面說道:“那我就不哄你了。”

“世子,你還有什麽寶貝都拿出來,我就不生氣了。”顏珞微抽了口氣,傷口有些疼,她疑惑,原來麻木後還會有疼的感覺?她看向顧闕,“我感覺有些疼呢。”

“傷口疼嗎?”顧闕驚坐了起來。

顏珞搖首,“心口疼。”

顧闕又坐了回去,也拿她沒有辦法,想了想,“我有游戲機,你玩嗎?”

“什麽樣的游戲?投壺?雙陸?”顏珞擰眉,那股疼痛的感覺愈演愈烈,她微吸了口氣,“小顧世子,你親我一下。”

顧闕皺眉,顏珞一本正經說道:“小說上說相愛的人受傷了,親一親,或許就不疼了。”

“那都是假的,又不是靈丹妙藥,都是騙人的,你怎麽那麽好騙?”顧闕嘆氣,堂堂一丞相竟然信了那些沒有邏輯的話。

顏珞睨她:“書上說沒有感覺,就證明你不愛我。”

“我……”顧闕語塞,她本來就不愛丞相,但不能這麽說。

被逼無奈,顧闕俯身,在她眉眼親了親。

顏珞有些困,方才蜻蜓點水什麽感覺都沒有,累極了,感觀就會遲鈍。她緩了很久才開口:“不成,我還是疼,你認真親一次,舌尖纏舌尖的那種。”

“你、你被小說帶壞了,那是不成的。”顧闕臉紅耳赤地拒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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