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6 阿嫂、阿嫂!
按照常理來說, 顧闕眼下要做的就是抓住洩露秘方的人,再去衙門裏去告春日芳華。
壞人得到懲罰,店鋪開不下去了, 但有一點, 秘方沒有了。
以後還是會有人制作香皂。
顧闕偏偏反其道而行,讓人不解。
顧闕說道:“不值錢的配方罷了,丞相幫我一忙, 明日, 将配方散于京城各地,春日芳華的生意必會折損。但是蠶絲羊奶皂等新品還是可以繼續售賣, 這麽一來,也當是提高羊奶皂的知名度, 以小換大, 就當是我花錢打廣告了。”
顏珞看着她冷靜分析的姿态,想說什麽又不知該如何開口。
顏珞想問顧闕:第一時間,你想的不是報仇嗎?
兩人心思各異, 顏珞素來不幹涉顧闕的生意,便道:“你将秘方寫來, 我即刻讓人去辦。”
生意上的事情與朝堂不同,若是顏珞, 此刻,洩露秘方的人早就成了一具屍體, 就連春日芳華的人也不例外。
挑戰她的底線, 自然是要付出代價的。
顧闕寫好後, 顏珞令人去辦。
一夜間, 香皂配方傳遍整座京城。
幾乎識字的人手中都會有一份, 當即就見效, 春日芳華門口的客人少了一大半,就連顧闕的鋪子門前都沒有什麽人。
蠶絲羊奶皂今日無限量供應,午後時分,鋪子門口站了許多人。十兩銀子對尋常人而言是天價,但對于富人而言,九牛一毛罷了。
顧闕站在鋪子前,心中起起落落。人的心情随着事情變化,潛移默化,也會讓人性情大變。
看着川流不息的百姓,她的腦海裏在想一件事:顏珞經歷了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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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來也是奇怪,聽到大文人的話後,她沒有覺得顏珞可怕,更不覺得顏珞犯了大錯。
三觀跟着五官跑,自己被蠱惑了。可是,她甘之如饴。人有善惡之人,你殺了我,我來還擊,那麽,我是惡嗎?
顧闕自己也無法解惑,授業有恩師,她連詢問的人都沒有。
在這一刻,她感覺自己所學的知識都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自己錯得離譜了。
厭惡或許會讓自己好過些,可她就是做不到。
站在鋪子前許久,來買羊奶皂的多是婆子和小厮,沒有貴人願意來擠。許多人一買就是十套,一百兩銀子很多,可是在這裏,一副畫就要上百兩銀子。
到了黃昏,鋪子前的人依舊許多,顧闕知曉要關門了,今日一日就賣了半年的量了。
趕在太陽下山前,掌櫃關門歇業,不少趕來的人看着緊閉的店門嘆氣,隔壁的香皂鋪無人問津。
顧闕從後門進去,掌櫃欣喜若狂,今日進賬上萬兩銀子。顧闕平靜許多,賺得再多都無法填補自己。看着一行行的數字,就像是不認識的字體,陌生又無趣。
今日頗為忙碌,顧闕拿了些賞銀給夥計與掌櫃,囑咐他們早些休息,明日還會很忙。
顧闕回家去了。
顏珞躺在院子裏看吱吱練功夫,不忘吐槽,“你這出刀無力,手腕都軟了、還有剛剛那腳無力、你沒吃飯嗎?”
多麽聒噪的一女人。
顧闕笑了,還未靠過去就聽到她的吐槽:“哎呦,你和世子一樣了,軟綿無力,軟趴趴地像一只偷懶的小狗。”
狗世子?
顧闕笑不出來了,吱吱也不由停了下來,無助道:“狗、不是、世子來了。”
“世子回來啦。”顏珞喜笑顏開,笑得可開心了,一看就是做賊心虛。
顧闕裝聾子,什麽都沒有聽到,三步并兩步走到她的面前:“丞相今日回來頗早啊。”
“有些事情想問問你。”顏珞收斂了幾分,手上不安分,當即就伸手摸摸顧闕的小臉。
吱吱:“……”我感覺丞相日日在吃世子豆腐,但是世子不說。
顏珞拉着自己的小夫君進去了,門砰地一聲關上,接着就聽到了世子的聲音。
“你、你別咬我、摸、摸哪兒呢。”
吱吱屏住呼吸豎起耳朵去聽,心砰砰地亂跳,下一刻,聽瀾走了出來。
聽瀾愁死了,世子與丞相愈發親近了。
屋內的顧闕坐在床榻上,眼睜睜地看顏珞靠近,“你要是拿根雞毛撣子,或許更貼切些。”
“我是潑婦嗎?”顏珞站在她面前,俯下身子,手戳了戳她的胸口,“你的心裏有沒有我、咦,你的怎麽那麽軟……”
顧闕忙推開她,捂住自己的胸口:“男女授受不親。”
“我摸一下,還隔着衣裳呢,不如我們圓房吧,我還未曾見過男人的身體,我看看有什麽不一樣的。”顏珞理直氣壯,甚至一點都不覺得愧疚。
話說完,她自己都頓住了,反問顧闕:“我為何不害羞呢?”
顧闕氣笑了,“你問我?我問誰去?”
顏珞擰眉,呆了呆,“世子,都怪你。”
顧闕:“怪我什麽?”
顏珞:“怪你給我看小說。”
顧闕:“你、你倒打一耙。”
顏珞嘆氣,道:“你親我一下,我就不生氣了。”
顧闕站起身,極不情願地靠近她,問她:“怎麽親,親哪裏,嘴巴還是臉?”
“孩子才會做選擇,都親一下,這裏可以要一顆草莓。”顏珞大方地指着自己的脖子,興趣慢慢地看着顧闕,眼內的光溫柔若春雨。
顧闕傻眼了,“我不會。”
“那我教你吧。”顏珞勉為其難。
顧闕後退一步,拿手擋着顏珞靠近:“我自己會,自己來,不需要你教。”
自己好歹也是一現代人,讓古代人教親吻,丢人不?
顧闕撸起袖口就要自己上,顏珞吐槽她:“你要打架嗎?親吻都不會,怎麽生的孩子?”
好不容易鼓起的勇氣又被摧毀了。顧闕嘆氣,“能不能不提麗娘、不提孩子。”
“那也成,我想要一樣東西,你能給我嗎?”顏珞認真地望着她,眸含春水,深情脈脈。
顧闕心裏發憷,“只要不是我的身體,什麽都可以給你。”
“火炮,你有嗎?”顏珞問。
****
大魏在研制火炮,對于顧闕而言,那是最低級的,殺傷力遠不如現代。但是現代的火藥什麽都是違反法紀,她是個遵紀守法的百姓,不做違法的事情。
她問顏珞:“你為何覺得我會有?”
“番商有。”顏珞道。
顧闕應了一聲,她對火炮一事完全不懂,倒是看過戰争劇,“你們研制到什麽地步了?”
“射程低。”顏珞說了一句。
顧闕想問射程多低,然而她自己一竅不通,問了也是白問,但是淘寶也不可能賣火炮啊。
“給我點時間。”顧闕也拿不準,或許買一些關于這些的史書,匠人心思玲珑,只言片語,或許就會有很大進步。
“你要對付什麽樣的敵人?”
“敵人?我讓人去研制罷了,都沒研制出來,談何敵人。”顏珞冷笑,笑有些冷,讓人不寒而栗。
顧闕心裏發慌,再度想起大文人的話:屠盡整座王朝。
她深吸了一口氣,努力安慰自己,丞相或許是想對付敵國的人呢。
“我去試試。”她應下了。
顏珞見她應下,面生的笑暖了兩分,道:“你既然幫我,我自然也要幫一幫你的。”她喜歡顧闕有自知之明,不貪得無厭,顧闕确實軟弱了些,但早就超出她的預期,令人驚喜的地方太多了。
顧闕看她一眼就沒再說了,自己沒什麽需要她幫忙的,生意上的事情還算順利。
她說起今日羊奶皂的事情,顏珞理解:“因為這麽久以來一日只有十套,有錢也買不到,陡然無限量供應,自然會吸引許多人。十兩銀子不算錢,我勸你打開對外的訂單通道,格局不要拘泥于京城,放大了去做。”
“這是其一,還有其二,你可以購置水田種水稻,民以食為天,糧食是不可或缺的,你的産量是旁人的幾倍,如果真的有千斤,那麽你一畝田就是旁人的五畝田。其三,我聽聞你的種子是要用藥水浸泡,你可以賣浸泡過的種子,一本萬利。”
“你有許多賺錢的方法,大可都去試試。”
顧闕心動了,微微一笑:“錢是賺不完的,我今日在想的是顏相。”
顏珞才感慨小姑娘本事大就聽到這麽一句奇怪的話,“你想我?”
“想外間對顏相的誤會。”顧闕臉色微微發白,她想剖卡心裏的問題,然而害怕觸及顏珞的底線。
她想知曉她的過往,卻不願意傷害她。
顏珞的名聲不好,甚至說是很差,之前,顧闕不在意,顏珞也不用去管。今日,顧闕提了。
顏珞的臉色變了,不受自己控制,瞬息後恢複過來,短暫的失态已然讓她驚訝了。
“顧世子覺得我配不上你?”
顧闕凝眸,從她的神色中看出一絲變化,是震驚到冷漠,也就是說,她或許是有些在意的。就那麽一點點的在意。
顧闕展顏,道:“顏相,你為何自暴自棄,破罐子破摔?”
“是嗎?我覺得不錯啊,世子覺得不妥嗎?”顏珞冷漠,朝前邁了一步,也顧闕對視,“世子,你想說的我都明白。”
顧闕搖首,“你不明白。”
她有些無奈,話不能說,憋在心裏太難受了。
“小七,我……”顧闕欲言又止,話不能直接說,更不能點名。顏陸是傲氣的,當着面說你做事方式不對,就太傷她的自尊心了。
話題結束了,顧闕去找書,顏珞回書房。
方才的對話如一陣雲煙消散,什麽都沒有落下。
過了中秋,晉陽長公主下嫁狀元郎,也是一大美事。
長公主府早就修繕好了,就等着主人搬進去。成親整日,賓客滿坐,朝臣都去恭賀,各大世家紛紛送禮,顧家更是早早地準備好禮物。
顧世子攜妻登門,還沒進府就看到了廣平郡主與新郎在說話,情緒激昂,然而,一看見顧世子後轉身就跑了,新郎連喚幾聲都拉不回來。
“顧世子來,許久不久,甚為思念。”廣平郡王巴巴地湊上前打招呼。
顏珞擋住他:“郡王,我家夫君不喜歡男人。”
廣平郡王愣了一下,意識到自己的行為讓丞相誤會了,立即解釋:“我與世子相見恨晚,我愛他滿腹文采,愛他詩詞精妙,您誤會了。”
顧闕被誇得臉色發紅,若不是顏珞擋着,都想找個地洞鑽進去。
顏珞身形巋然不動,依舊不予退讓,道:“她的滿腹文采、她的詩詞精妙,也都是我的,郡王,還是離我家夫君遠一些。”
廣平郡王這人性子随和,又大方,朝堂上下幾乎無人不喜歡他。
廣平郡王被怼得臉頰肌肉顫動,眼睜睜地看着霸道不講理的丞相領着她家小夫君走了,怎麽都想不明白自己招惹誰了?
自己又沒有龍陽之好,怎地就不和他玩了。
想不通、想不透!
入內後,遍處可見朝臣,還有未曾及笄的長公主們在一起說笑,兩位長公主接連被殺後,長公主們夾着尾巴做人,也不敢随意與人說話了。
但顧闕一出現後,頓時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哪家的郎君?”
“你瞧,那是丞相,可不就是顧家的郎君。”
“就是今年大病誤了科考的那位顧家世子?長得可真好看。”
“若是不好看,顏相也不會嫁給他。”
“哎呦,聽說丞相護得緊呢。”
“丞相來了、丞相來了。”
頃刻間,鴉雀無聲,人人都低頭,如見閻羅。
顧闕耳畔吹了些風聲,旋即看向自己身側優雅端莊的女子,心沉了沉,顏珞卻徑直走到幾位長公主面前揖禮。
顧闕同行。
“丞相莫要多禮。”長公主們不敢受禮。
顏珞直起身子,領着顧闕往一側走去。顧闕問她:“長公主們怕你。”
“你說錯了。她們怕的不是我,是我身後的皇權。”
“不,她們畏懼的是你的手段。”顧闕難得強硬了一回,堅持道:“是你的手段。”
夜色低垂,黑得有些快,空中也瞧不見月亮星辰,可見明日也不是晴天。
兩人在游廊中駐足,顏珞負手而立,唇角噙着笑,道:“是嗎?我覺得很好,為何要仁慈呢?”
“仁慈不好嗎?”顧闕反問,歷史上有許多仁君,被後世稱贊。她想了宋仁宗,仁德為政。
顏珞說道:“仁慈也要看是什麽人,殺人惡魔,需要仁慈嗎?顧闕,當你被人殺害了,成為孤魂野鬼的時候,你會不會原諒那人?”
顧闕語塞,“可、可……”她不忍說了,可你還活着呀。
未經他人苦,莫勸他人善。你若經我苦,未必有我善。
顧闕選擇沉默,“顏相,你回頭看一看。”
顏珞不解,回過身子。
燈下,顧闕臉色粉妍,展顏微笑,如沐春風,她看着顏珞:“你看,你身後還有我。”
顏珞冷笑:“你會一輩子站在這裏?”
顧闕颔首:“你若向善,我便不離不棄。”
顏珞眼眸微凝,唇角的冷笑戛然而止,問她:“我若行惡呢?”
顧闕心裏咯噔一下,顏珞渾身散着冷氣,身上更是在瞬間紮滿了刺,在慢慢地離她遠去。
“我依舊在,但我希望您能多想一想我。你若喜歡我,就多想想我。”
顏珞道:“那我不喜歡你了。”
顧闕:“……”這波操作真六啊。
“說不喜歡就不喜歡,你也是薄情人,趁我還沒陷入你的美人陷阱中,我就該及時拔.出來。你不喜歡我,我也不喜歡你。”
顧闕轉身走了。
顏珞:“……”
****
長公主大婚很熱鬧,涉及科考,今日科考中舉的學子也來了,吟詩作詞,熱熱鬧鬧。
顧闕被廣平郡王拉入學子中,被迫喝了三杯酒,腦子裏的詩詞就藏不住了,一二三,寫了十幾首詞。
若不是顏珞來的及時,大有詩詞三百首的架勢,廣平郡王提議要去繼續。顏珞橫了一眼,廣平郡王瑟瑟,連忙将詩詞揣入口袋裏,生怕丞相将詩詞都奪走了。
揣在懷裏捂得緊緊的,就像是捂着自己的崽子。
顏珞本來不在意,見他護得這麽緊,微微看了一眼,“郡王,可能讓我看一眼。”
廣平郡王也飲了酒,臉色微醺,拼命搖首:“這是你家夫君寫于我的,豈能給你。”
顏珞看了一眼,“也罷,廣平郡王這麽喜歡就留着吧。”
廣平郡王連連點頭,雙手作揖,送祖宗一般目送着她走了。
等人消失不見了,他心滿意足地掏出詩詞親了親,覺得不夠,又親了親。
親到第二口的時候,吱吱從天而降,一把奪過來,轉身就跑了。
廣平郡王呆了呆,詩詞呢?
不翼而飛了。
****
顧闕微醺,靠着顏珞不說話,眼睛睜得很大,馬車颠簸,她靠得很緊。顏珞不願被她靠着,推了推,“離我遠些。”
顧闕立即坐直了身子,眼睛失神,但她沒有說話。
顏珞本生氣的,見她這麽可憐又有些心軟了,瞪她:“你剛剛寫了什麽?”
顧闕不說話。
顏珞又問:“怎麽喝了那麽多?”
顧闕沉默。
顏珞又問了兩句,她依舊不說話,理都不理。
這種醉法,怪惹人心疼的。
下車後,吱吱策馬追來了,将一團紙遞給丞相:“丞相,我搶來了。”
而顧闕恍若無事人一般下車,步履如舊,看都不看兩人,直接進府了。
吱吱好奇:“丞相,世子生氣了嗎?”
“醉了。”顏珞跟上顧闕的腳步,好奇她要去哪裏。
然而她沒跟上,冷面就來了。
冷面手中抱着一個盒子,顏珞吩咐吱吱:“跟着她,若是暈了就送回卧房。”
“丞相,宮裏有消息,陛下要立溫扶為明妃,太後同意了。”
顏珞擰眉:“陛下自己毀了自己,我能有什麽辦法。自己根基未穩,就想着享受,不用理會。”
冷面道:“我有一計。”
黑夜下,冷面身形剛硬,眉眼英氣,說完這話的時候,顏珞立即颔首:“按照你說的做,後續如何,你可曉得?”
“送給太後?”冷面遲疑,“好像不錯。”
顏珞細細吩咐道:“太後手下養了不少幕僚?”
冷面道:“是男寵。”
顏珞糾正她:“是幕僚。”
冷面不服氣:“男寵。”
“罷了,随你,溫茯想來沒吃過虧,你知曉該怎麽做。”顏珞也不辯駁了,話都不會說,笨死了。
冷面退下去了,深夜而來,深夜而走。
人走了,盒子留在地上。顏珞圍着盒子走了兩圈,拿腳踢了踢,“叔父啊,你怎麽不說話了。”
盒子被踢得哐當作響,顏珞蹲下來,伸出瑩白的指尖,戳了戳盒面,接着,指尖輕勾,盒子打開了。
盒子裏面是一套酒壺。
顏珞将燈籠靠近,微弱的光照亮了盒子,顏珞卻皺眉,“真醜啊。”
不喜歡。
回到卧房,顧闕都已經睡了,她問聽瀾:“她洗幹淨了嗎?”
“洗了。”聽瀾低頭,低低說一聲:“世子酒醉不大安分,會吵到丞相的。”
顏珞看了一眼床榻上安靜睡覺的人,唇角微勾:“不必。你瞧,她很安靜。你去歇息。”
聽瀾不放心,擡起腦袋看了一眼世子,世子這回大意了,怎地就喝醉了呢。
她磨磨蹭蹭不願走,顏珞也不催她,喚了婢女去放水,自己先去浴室淨身。
顏相離開後,聽瀾沖到床前搖了搖世子的身子,“世子、世子,您別睡,要出事了,出大事了。”
她搖得太狠,果真将顧闕搖醒了。
“世子,您醉了,您去書房睡,可好?”
顧闕迷迷糊糊,睜開眼睛,天旋地轉,胃裏翻湧得厲害,“困了……”
“我的世子,您醒醒,要露餡了……”
顧闕不耐煩,頭暈得厲害,捂着頭不想說話,往被子裏躲了躲,下意識要躲避。
聽瀾急得不行,喊又喊不動,“世子,丞相要來。”
“來就來,又不會吃人。”顧闕往被裏縮了縮,舒服地閉上眼睛。
聽瀾跺腳,“世子,要出事了……”
“聽瀾姐姐。”屋外小婢女輕喚。
聽瀾只好先退出去,臨走前将被子掖好,心裏祈禱顏相莫要碰她。
顧闕酒醉很安靜,不說話,翻身繼續睡覺。
顏珞沐浴歸來,屋裏靜悄悄,她探頭去看,顧闕将自己縮成了粽子,與往日倒是不同。
酒醉透露本性!
顏珞擦幹頭發後,走到床前,拽了拽被子,“顧闕,顧闕。”
被子悶熱,顧闕悶得臉通紅,耳朵都跟着微紅,她背對着顏珞,就剩下一個背影。這樣絲毫不影響顏珞去揪她耳朵,“顧闕,你今日犯錯了。”
顧闕被揪得爬了起來,抱着被子,眼前發暈,顏珞故意撩撥,拿手戳她胸口:“你犯錯了。”
“別鬧。”顧闕拍開她的手,歪頭看一眼。不想腦袋太重,直接倒了下去,腦袋磕到床上,她嘴裏嘀咕一句:“阿嫂……”
哦豁,果然暴露本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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內容标簽: 綜漫 穿越時空 婚戀 文野
搜索關鍵字:主角:麻生秋也,蘭堂(蘭波) ┃ 配角:魏爾倫,亂步,中也,太宰,森醫生,紅葉,夏目三花貓,澀澤美人,晶子 ┃ 其它:港口Mafia小職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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