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3 哄你、大白天洗什麽澡?

怪物下懸着一只透明的袋子。

顏珞不用猜也知曉是顧闕玩的明堂。她也不走了, 就在門口站着,婢女們站出來看熱鬧。

顏珞取下袋子,可見裏面一只木匣子。

匣子裏擺着一只小扇形的發簪。簪子似是金子打造, 奇怪的是扇子能合起來, 是能動的。

顏珞抿唇笑了,是驚喜的微笑。

扇下是珍珠流蘇,她摸着流蘇, 顧闕走到她的跟前, “好看嗎?”

“這只發簪的精巧在于扇面可以動。”顏珞點評,她見過太多稀有的物什, 發簪冠子更是遠比顧闕見得多,但這回, 顧闕的眼光很好。

兩人攜手進屋, 婢女們對視一眼,亦是樂得不行。

顏珞把玩着發簪,扭頭卻見怪物跟着我們進來了, 怪道:“它聽你的指揮?”

“嗯,你想讓它做什麽?”顧闕知曉她肯定想着壞主意, 拿出遙控器給她,“你要做什麽?”

顏珞瞧着怪物, 眼眸深邃,“它能帶多重的物體飛?”

“不知道, 我也不清楚, 你不會讓它背十斤石頭吧?”顧闕玩笑道。

兩人坐在桌旁, 顏珞托腮, 神色凝重, 眼睛眨都不眨, 顧闕給她倒杯茶,提醒她:“這麽一大怪物會讓人害怕的,白天不行,晚上可以的,吓唬人還是可以的。”

“吓唬人?”顏珞冷笑,“你說這個用在戰場上,如何?”

“戰場上?”顧闕訝然,看着她冷冰冰的笑意後緊張道:“這個攪動軍心還是可以的,但是,弓箭手一箭就射沒了。”

顏珞搖首:“它能灑藥水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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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像是可以的。”顧闕點頭,前幾年回家鄉的時候恰逢包田大戶在給水稻灑藥水,就是用的無人機,不過,怎麽用,還是需要研究一下。

不過,這樣,會不會有些奇怪?

顧闕覺得怪,顏珞平靜的眸子閃出光,道:“你研究研究,先試試,我等你好消息。”

言罷,她捧起顧闕的臉親了親。

顧闕:“……”又使美人計呢。

顧闕看着她,唇角抿了抿,心裏暗自合計一番,附在她耳邊低語,講述她的辛苦條件。

頃刻間,顏珞凝眸,推開她,冷冷凝她一眼。

顧闕笑了,揚唇道:“你不願就算了。”

她就想看一看過去穿V領紅裙罷了,無甚念想,看過一回,大飽眼福。

顏珞冷笑,捏起她的下巴,看着她的眼睛:“你這麽壞,你爹娘知道嗎?”

顧闕笑得不行,“我這麽壞,我爹娘不知道,但你知道。”

顏珞摸摸自己的耳根,又拽着顧闕的手來摸一摸,“你摸摸,它好燙,都是你惹的。”

這便是應下了。顧闕得逞地笑了,明日讓人去取,明晚就穿。

晚上,兩人也不做壞事,看着說明書研究無人機。

到了半夜,顧闕眼睛疼,不肯再看了,拉着顏珞睡覺。

顏珞也犯困,貼着她便睡着了。

清早,唔唔叫門,聽瀾瞧見陌生的面孔,詢問吱吱的去處。

唔唔說道:“她失寵了,丞相不要她了,日後是我當值。”

聽瀾臉色就變了,“為何不要她了?”

唔唔不認識聽瀾,随口說道:“她調戲一位姐姐,丞相不高興,就不要她了。”

聽瀾臉色煞白,急道:“不過一句話罷了,怎地就趕出去了呢?”

她知曉吱吱并非是有意的,就是瞎亂想的,丞相與世子日日恩愛,日日纏綿,她就是一個孩子,看着主子做的事就想着,不是蓄謀,也不是惡意。

她跺了跺腳,唔唔這才注意到她,“你是那位姐姐?”

聽瀾沒理她了,春露聞聲走來,拉着唔唔走到一旁:“胡說什麽呢。”

唔唔也意識自己說錯話了,忙又與聽瀾說一聲,“她沒走,養傷呢。”

“受傷了嗎?”聽瀾奇怪。

春露狠狠揪住唔唔的耳朵,“你嘴巴大些嗎?還是只有你有嘴巴,你那麽厲害,怎麽不上天呢?”

吱吱的事情沒人敢在聽瀾面前說,丞相不喜,婢女們私下裏都不敢說,唔唔倒好,大嘴巴喊一通,誰不知曉。

春露教訓完唔唔,就告訴聽瀾:“丞相罰了她幾板子,養傷呢,過幾日就回來,借機莫要聽唔唔亂說,你若想她,就去後排屋去找她。”

下人們有各自的住處,吱吱住在後門的排屋裏,除了她,還有其他婢女,都是女孩子住在一起。

聽瀾春露是大丫頭,就住在這個院子西角屋子裏,聽瀾從來沒去過後排屋,但也知曉有這麽一個地方。

送走丞相後,聽瀾與世子說一聲,想去看看吱吱。

顧闕忙着自己的事情,聞言塔頭看了她一眼,“你覺得愧疚?”

聽瀾低頭,沒說話。

顧闕就不問了,“你不生氣就成,去庫房拿些補品給她,冰釋前嫌,同住一個屋檐下,莫要生了不悅。”

“奴婢知曉了。”聽瀾展顏,忙福禮謝恩。

顧闕打發她趕緊走。

聽瀾去庫房挑了些補品補藥放在籃子裏,自己提着後排屋。

顧宅很大,從前門走到後門要小半個時辰,太陽沒出來就出門了,到了後排屋,太陽都高高的了。

聽瀾敲門,吱吱應聲:“進來。”

聽瀾推門探頭,“吱吱?”

吱吱趴在床上看劍譜,聽到熟悉的聲音後驚得從床上爬了起來,哎呦兩聲後疼得臉都紅了。

聽瀾上前扶住她,“你怎麽那麽急呢。”

“姐姐不生氣了?”吱吱又是喜笑顏開。

聽瀾道:“我與你氣什麽,你這事,還是唔唔告訴我的。”扶着吱吱躺下,她怪道:“你二人名字怎麽那麽奇怪?”

吱吱唔唔。像是小動物在打洞,發出吱吱唔唔的聲音。

吱吱爬在床上,扭頭就告訴她:“初見丞相的時候,我們還小,支支吾吾說不出話來,丞相就給我們換了名字,我年長,喚吱吱,師妹叫唔唔。我覺得吱吱好聽,唔唔多難聽啊。”

說完,她很驕傲,問聽瀾:“姐姐,你覺得對不對?”

聽瀾被逗笑了,揚唇誇贊她:“你的名字好聽。”

吱吱更加驕傲了,屁股也不疼了,拉着她說師門的事情。

原來她們幾人出自一派,冷面年長八九歲,吱吱唔唔是孤兒,被冷面撿回去的,瞧着可憐,就收留她們。

後來,門派為丞相效忠,冷面到了丞相面前,兩只小的自然就成了丞相的人。

不過吱吱的功夫好一些,唔唔貪財,丞相覺得她心性不穩,就讓她做些跑腿的小事。

說到這些吱吱更加驕傲了,聽瀾聽得翻眼睛,哪裏穩重,都是一樣的性子,都是孩子。

吱吱說再過幾日,自己就回去當值,将唔唔趕走。

聽瀾低眸看她,笑得眼眸彎彎,“你們真有趣。”

吱吱唔唔,丞相也是一有趣之人。

聽瀾安慰一陣後,将補品留下,自己回去繼續伺候世子。

顧闕忙了一天,終于明白灑藥水的無人機與自己買的不同,還得重買。

顧闕眼睛疼,戴了一張蒸汽眼罩躺下休息,重新去買。

哦豁,好幾萬呢。

顧闕咬牙,買下最好的,等顏珞回來報銷。

然而顏珞在宮裏沒有回來,太後留她用晚膳,為了什麽。

自然是高高拿起,低低放下湘王的事情。

顏珞不肯,尚有霍家的事情在,如何放下,她不肯松口,太後直言:“霍家一事,也是誤會,丞相何必這麽倔強。”

“陛下覺得霍老不忠。”顏珞直言。

太後顧全大局,眼界更為開闊,而陛下揪着往事不放。相比之下,她覺得太後更好糊弄些。

小孩子耍起脾氣,最惹人煩。

太後哀嘆,親自起身,接過宮人手中的酒壺,親自給她斟酒,嘆道:“陛下不懂事,丞相多擔待,不瞞你說,她一直放不下幼年舊事,你也知曉她的性子,霍家一事,怕是冤枉了。”

太後斟酒,顏珞不得不飲,她微抿了一口,“太後言重了,陛下勤勉,此事,交由三司去審查,臣做不得主。”

“丞相自謙了。”太後不好意思戳破,就陸松跳得最歡,上蹿下跳,壓過大理寺監察司,恨不得給湘王扣上謀逆的帽子。

陸松慣來最聽顏相的,她只能來找丞相示好。

顏珞喝了酒,“不瞞太後,臣近日也很煩惱。”

太後擰眉,好奇丞相會煩什麽事,她保持沉默,靜待下言。

顏珞酒勁差,喝了一杯酒,就露出微醺之色,坦然道:“陛下盯着我夫君的妹妹不放。”

“顧二姑娘?”太後驚訝,陛下竟還未死心。

顏珞借着酒勁說道:“前幾日,二姑娘回京,陛下派人去劫人,幸而臣的人上前阻攔。太後娘娘,您說,若是禦史知曉她做下此事,實在有損陛下英明。”

丞相醉了。太後微微一笑,親自又斟一杯,丞相飲下,她說道:“二姑娘一事,我來處置。”

聞言,顏珞也很大方:“臣也覺得湘王無罪。”

兩人和談。

太後派心腹送醉醺醺的丞相回府。

送到府上,顧闕聞訊趕了出來,心疼地摸摸她的臉,微笑着同宮娥道謝。

顧闕微笑,芝蘭玉樹,宮娥看得害羞,忙道:“顧世子言重了。”

顧闕登車抱起顏珞,慢慢地下車,又讓聽瀾去打賞宮娥。

宮娥接過,回去複命。

回到宮裏,宮娥與太後說道:“顧世子溫潤有禮,宛若、宛若……”

宮娥羞于啓齒,太後卻笑了,“你也被他吸引了?陛下對他的妹妹念念不忘,着實是個禍害,此女不可留。你找個時間,将人請入宮,我瞧瞧是個什麽樣的禍水。”

****

顏珞醉了,喜歡摸人耳朵。

前車之鑒,顧闕晚上打算綁住她的手腕,擦洗後,找來一根紅綢,不想,顏珞睜開眼睛。

吓醒了。

“你綁我?”顏珞朝被子裏縮了縮。

顧闕不知她醒了,依舊握住她的手。顏珞不肯,道:“你發什麽瘋呢?”

“醉鬼,綁着為好。”顧闕不理會。

顏珞慌了,朝裏側躲去,“你瞧瞧,我沒醉呢。”

“醉鬼都說自己沒有醉。”顧闕不信。

顏珞睜着眼睛,巴巴地看着她,委屈極了:“我真的沒有醉,我是裝醉的。”

顧闕拿着紅綢頓住了,不知是真是假,醉鬼喜歡胡言亂語,她是喜歡摸人耳朵。

信她?

晚上再摸,怎麽辦呢?

顧闕拿不定主意,心裏犯嘀咕,想起顏珞的性子,壞透了。

不可信。

顧闕站着不肯動,顏珞心裏咯噔一下,氣道:“你不信我?我們成親一年多了,相處那麽多時日,你不信?你竟然不信我,我好傷心。”

顧闕漠視她作妖,平時就愛作,醉酒了若是不作,就不是顏相了。

顏珞想哭,可是沒有淚水,狠狠瞪一眼,“晚上別碰我。”

“晚上誰碰我,誰是小狗。”顧闕也說了一聲,将紅綢放在枕頭下,也不熄燈,就這麽上床睡覺了。

守夜的婢女就在外屋的門口打地鋪睡着,今日是春露,屋裏沒有動靜後,她也跟着躺下了。

萬籁俱寂,都睡了。

顧闕迷迷糊糊,片刻後也睡着了。

然後,還沒睡沉,就感覺耳朵被人揪住了。

頃刻間,驚醒了。

顧闕回身,就看到一雙清亮的眸子。

顏珞瑟瑟地收回手,裝着閉上眼睛,睡覺了。

顧闕恨恨地開口:“你是小狗。”

顏珞沒說話,慢慢地、慢慢地挪到床裏邊,迅速翻身,睡覺啦。

顧闕氣得睡不着了,翻過身子,想去咬她一口。

生生忍住了。

門口的春露聽到動靜,豎起耳朵聽了會兒,怕主子有吩咐,等了片刻後,見無人又躺下了。

顧闕睡不着,仔細聽着背後的動靜,奇怪的是,就這麽安靜下來了。

等了片刻,昏昏欲睡,她打了哈欠,不管了,好困。

顧闕睡着了,片刻後,顏珞翻過身子,拿手去戳她肩膀。

沒動靜,她又戳了戳,顧闕沒醒。

顏珞放心大膽地摸耳朵,摸了兩下,滿足地睡覺了。

一覺醒來,顧闕先醒,摸摸自己的耳朵,愣了會兒,還想繼續睡,一只手伸了過來,摸上她的耳朵。

顧闕拍開她的手,顏珞立即醒了,“你打我?”

“誰碰我,誰是小狗。”顧闕盯着她的手。

顏珞理屈,委屈道:“你不喜歡我了。”

“誰讓你喝酒的?”顧闕點明她的錯處,和誰喝酒不好,偏偏與太後喝,不要命了嗎?

顏珞辯解:“我沒有醉,不過三杯酒而已。”

顧闕不信她,甚至一個字都不信,她就這麽靜靜看着。

顏珞要哭了,“我沒有醉。”

顧闕戳破她:“你昨晚摸我耳朵了。”

“我喝酒就想摸,醉不醉都想摸。”顏珞坦白,“和醉酒沒有關系。”

顧闕覺得無語,這是什麽習慣呀,真是讓人覺得奇葩。

解釋清楚,顏珞習慣性指着自己的臉頰,顧闕沒辦法,親了親她。

顏珞起床了,神清氣爽,告訴她:“我将唔唔留給你,哪怕進宮也留着她。”

“曉得了。”顧闕懶懶地應了一聲,目視着顏珞起床更衣。

臨走前,她問起昨夜的事情。

顏珞換了一身朝服,不茍言笑就襯出幾分威儀,讓人不寒而栗。

“陪太後玩了玩而已,不必在意,霍家應當無事了。”顏珞勾唇,“可有趣了呢。”

顧闕不信她的鬼話,霍家滿門差點就沒了,哪裏來的趣味,只有恐懼。霍家滿門幾百人,娃娃還不會走路,若是罪名成立,可就都死了。

顧闕不寒而栗,裹着被子又睡了會兒。

顏珞上朝,朝堂上太後說了湘王無罪,顏珞附和,女帝孤立無援。

朝會後,女帝質問顏珞。

顏珞愧疚,道:“昨夜太後給臣設了鴻門宴。”

“這、朕昨夜怎地不知曉?”女帝恍然。

顏珞睨她:“您昨夜在琉璃房正是快活的時候。”

女帝愧疚,臉色發紅,道:“昨夜太後給朕送了一位絕色美女,朕覺得有趣,就……”

顏珞嘆氣,“陛下,美人計鴻門宴,太後之心,臣也沒有辦法。”

“罷了,此事就罷了。”女帝不好勉強,“湘王一事,究竟是真是假?”

顏珞搖首:“臣也不知,霍家為假,您與我心知肚明,至于湘王,陛下多加注意為好。”

女帝心事重重,“朕覺得湘王就是一莽夫,心思不全,多半是有人為霍家故意攪亂視線。”

“陛下聖明。”顏珞颔首,“陛下下旨,釋放湘王,至于霍家,也一并放了,彰顯陛下恩德。”

湘王當殿宣布無罪,陸松也言明霍家無罪,太後附和,眼下,就差陛下下旨了。

女帝氣得心口疼,吩咐顏珞:“你去安排。”

顏珞颔首,“臣這就去。”

****

午後,陽光明媚,顏珞騎馬,至霍家門前,忽而有人朝她丢了捆菜葉,吐了口口水。

顏珞被砸得差點掉下馬背,唔唔惱了,拔刀去捉住人。

顏珞微笑,吩咐左右:“仁慈些,別殺了,打上五十板子。”

唔唔揪住那人,是一書生,面紅耳赤,張口就罵道:“霍老何等人,豈容你等肆意侮辱……”

話沒說完,唔唔一拳打過去,書生被打倒在地,百姓沸騰,掙紮着要出去救人。

顏珞坐在馬上,迎着天光,顧盼生輝,唇角勾出淺淡的笑,“誰想救他也可,挨下五十板子,我就當作此事沒有發生。”

沸騰的人群立即安靜下來,唔唔恥笑他們:“孬.種。”

旋即,說道:“拿棍來。”

顏珞不理會,翻身下馬,吩咐人撕下封條,自己擡腳跨過門檻,身後傳來嘶叫聲。

疼嗎?

當然疼了,挨打是最疼的。

霍子旭聞聲趕來,見到門外一幕,惱羞成怒,顏珞先說道:“別生氣,我好心來放你們的,他卻拿菜葉子丢我,你說,該不該打?”

“丞相,進去說。”霍子旭也并非不講理的人,書生挑釁丞相,不打死也要打殘廢。

兩人入花廳,顏珞不隐瞞,直言說出來。

她的功勞就該領着,何苦瞞着。

霍子旭愣住了,朝她立即跪下去,“丞相恩德,霍家做牛做馬當報還。”

顏珞避開,不肯受他禮,選擇圈椅坐下,慢悠悠說道:“霍大人,時至今日,霍家就算夾着尾巴做人,也未必能全身而退。”

簡而言之,陛下在位一日,霍家一日不得安寧。

霍子旭跪地不起,長嘆一聲,“父親死前交代,萬事可聽丞相安排。”

“若聽我的,回老家去吧,對外便說霍老托夢,想要歸鄉。”顏珞道。

霍家的老家在通州,恰好在顏珞的大營管轄下。

顏珞道:“霍大人,我能做的只有這些,三年後,你若願入朝便可歸來,不願,辭官教養孩子也好。”

霍子旭感恩,俯身大拜,“丞相,霍家劫後餘生,必記您恩德。”

“不必記了,少罵我幾句就好。”顏珞嗤笑,轉身就走了。

走出侯府,書生趴在地上奄奄一息,下半身皆是鮮血,顏珞冷漠,當作未見,翻身上馬,吩咐道:“回去。”

封條已撕,收兵回衙。

****

顧闕搗鼓出來了,無人機在空中灑水,孫氏聞訊趕來,拉着她就走,“正好,給我澆澆水。”

顧闕:“……”

她被拉走了,孫氏給她幾桶水,“澆!”

幾萬塊的機子拿來澆水,顧闕肉疼,忍着疼澆完水。

澆完以後,顧闕拔腿就跑,無人機嗡嗡地跟在她後面。

顏珞也回家了,在浴室洗澡,顧闕覺得奇怪,“大白天洗什麽澡?”

唔唔不高興,氣得叉腰,道:“有一人拿爛菜葉子砸丞相,可髒了。不過我給丞相出氣了,打了他一頓板子。”

顧闕沒理會她,走到浴室外對裏面喊:“顏相,可要我幫忙?”

唔唔蹦蹦跳跳地走來,“春露姐姐在裏面,世子不要進去了。”

顧闕眸色變幻,冷着臉看唔唔:“你走開。”

唔唔被怼得無措,後退兩步,聽瀾過來拉走她:“你怎麽不識趣啊。”

唔唔還想說話,可觸見世子冰冷的眼神後吓得捂住嘴巴,不能學吱吱,趕緊走。

顧闕在屋裏等了片刻,顏珞才走出來,開門,就聞見一股濃烈的香味,是香皂,與顏相平日的熏香不同。

顏相有潔癖,今日回來沐浴,就證明她不高興了。

顧闕上前,牽住她的手,“我給你擦頭發,好不好?”

她拉着顏珞在鏡子前坐下,春露遞來一塊大毛巾,她笑吟吟地接過來,示意春露出去。

春露朝着丞相努努嘴,顧闕明白,顏相不高興了。

顏相在外注意儀态,今日被當衆下了顏面,可想而知她的心情。

“顏相,不高興的女人老得快。”顧闕笑呵呵地哄她,“你笑一笑,我給你拿雪糕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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