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0 傻闕、我咬死她!
顏珞回侯府的第一件事便是去山房找顧闕。
山房在侯府中央, 無論從哪個門走過去,路程都不近。
顏珞悠閑悠閑地走着,春露先跑來了, 急道:“姑娘被夫人關起來了。”
“關……”顏珞傻眼了, 算來算去,算漏了還有顧夫人這裏。事已至此,不好硬上的。
她吩咐春露:“去将清至抱來, 他應該能進去的。”
春露下意識想到不好的下策, 道:“您不會讓小郎君去門外守着?”
“呀,你聰明了一回。快去。”顏珞欣慰地擺擺手, 道:“速度。”
春露硬着頭皮去找奶娘。顏珞領着鬼鬼慢悠悠地朝着山房繼續走去,嘴裏不忘教導鬼鬼:“以後嫁人了, 遇到婆媳問題, 你千萬不要指望夫君去解決,要自己動腦子。”
若是旁人,聽了肯定會臉紅。
鬼鬼卻黑着一張臉, 回道:“我會選擇用功夫解決的。”
顏珞:“……”
到了山房就見到陌生的面孔,幾個婆子紮着腰帶站在門口說話, 眼睛四處張望,吓得路過的小婢女們都不敢靠近。
顏珞還未靠近, 臉色不大好了,她最讨厭的便是關起來、禁足。
禁止行動嗎?
有何意義呢?
然而這是侯府, 不能随意動手, 不然這些婆子早就被拖下去了。
等候許久, 乳娘抱着清至來了, 剛至門口, 婆子們就将她們攔下了。
“夫人說了, 不準任何人進去。”
乳娘不慌,指着清至:“這可是姑娘的侄子,不能進去嗎?”
婆子兇狠,說不讓就不讓。乳娘不敢與她們吵,将清至放了下來,清至自己會爬臺階,自己就要上去。
婆子攔着,一把抱住他,哄道:“您別進去,夫人不讓呢。”
清至害怕生人,婆子生得兇狠,當即就哭了出來。
兩邊人就真的吵了起來,婆子奉的是夫人的命令,乳娘拿的是相府給的月錢,陣營不同。
吵了會兒,夫人身邊的管事婆子就來了,呵斥乳娘,道:“夫人定下的規矩豈是你想改就改的,還有沒有規矩。”
乳娘索性不說話了,就是不走。
管事婆子使喚不動她,上前就要抱孩子走。
清至不肯,突然拿腳踢她,嘴裏嘀嘀咕咕,乳娘也說道:“我拿的是相府的銀子,不受你們侯府管制。”
管事婆子愣了下,忽而想起背後的事情,一介奴仆怎麽敢來鬧,若不是顏相吩咐?
婆子不敢想了,自己轉身走了,去禀夫人。
鬧騰許久,夫人未來,永樂侯也來了。看了一眼清至,道:“去請顏相。”
顏珞不需他請,自己從一角走了出來,微微一笑,“侯爺,找我做甚?”
永樂侯也不敢給顏相擺臉色,耐心問道:“您這是鬧的哪出?”
“侯爺與夫人教女,我自然不好過問,但我教子,希望侯爺與夫人也不要過問。”顏珞笑吟吟,負手而立,站在衆人間,仙姿綽約。
永樂侯一噎,頓時無話可說,吩咐婆子:“都下去,不必守着。”
婆子們也為難,後宅都是夫人在管事,她們是夫人的人,夫人不發話,她們不敢離開。
僵持下,夫人來了。
顏相站在門口,笑吟吟地望着她:“夫人,是侯爺讓她們退下的。”
與我無關!
侯爺莫名煩躁,喝道:“退下!”
夫人讪讪,“都退下吧。”
顏珞問她:“我能進去嗎?”
夫人點了點頭:“顏相,請。”
顏珞又問她:“顧二能出來嗎?”
夫人臉色難看,還是點了點頭。
顏珞心滿意足,上前摸摸清至的腦袋,高興道:“乖兒子,娘帶你進去。”
清至能聽懂人話了,聞言朝顏珞拍拍手,“阿娘、抱抱。”
顏珞抱着他慢悠悠地跨上臺階,回身看了一眼夫妻二人,道:“侯爺,你該想想永樂侯府的安穩日子是從哪裏來的?”
永樂侯面色通紅,沉默以對。
顏珞進去了,夫人嘆氣,讓婆子們趕緊離開,又看向自己的丈夫:“你答應了?”
“我答應?你孫兒捏在人家手中,你可以說不嗎?”永樂侯扶額,不僅如此,顧靈的婚事也在顏相手中捏着。
侯府能有今日的地步,也是顏相支撐,她是愛屋及烏,沒有顧闕,她也不會費心。
侯府的嫡女算是落到顏相的手中,拉都拉不出來了。
山房內的吱吱與聽瀾都松了口氣,吱吱不明白,問聽瀾:“顏相一句話就能解決的事情為何這麽大的圈子?”
聽瀾解釋:“顏相是告訴夫人,小郎君是她的兒子,她捏着侯府命脈。”
吱吱眨了眨眼,不是很懂,“一句話說出來不就好了?”
“說出來沒有現在的威懾性大,你瞧見侯爺和夫人的臉色了嗎?”聽瀾哀嘆,二姑娘是跟着顏相了。
喜歡一個人,便會在意她的處境。倘若真的要動起手來,二姑娘也會難看。
聽瀾在想,顏相的喜歡從面上看不出來的,她平日裏對誰都不上心,但今日這件事可以看出她并非是那麽冷酷無情,一味地使小性子。
吱吱沒聽懂,道:“我覺得都是一樣的,威懾夠了就成。”
聽瀾怼她:“你動動腦子,想想看,顏相一句話就能讓姑娘出來,可下回呢?下下回呢?這麽一來,就沒有下回、下下回了,你怎麽那麽笨呢。”
吱吱臉色一紅,“你怎麽就知曉沒有下回了?”
“你沒看到小郎君在哭嗎?顏相就是讓他哭給侯爺與夫人聽的,再有下回,二姑娘吃苦,小郎君也會吃苦,侯爺與夫人心疼孫子,就沒有下回了。你怎麽就不明白呢,沒見到小郎君吃苦,侯爺和夫人就不會心疼,笨死你算了。”聽瀾雙眸圓瞪,“我不想和笨蛋說話了。”
吱吱理屈,“我又想不到那麽多……”
****
屋裏的顧闕趴床上看書,聽到動靜後就爬了起來,屏風後走來一人,她眨了眨眼,顏珞近前,“顧二,你怎麽不自救呢?”
“自救太費神了,我要你幹什麽呢?”顧闕淺笑,招呼她近前,道:“你去哪裏了?”
“去看熱鬧了。”顏珞近前,打量她的氣色,臉色白了些,長發披散在肩膀上,如桃夭粉妍,尚算健康。
顏珞在榻沿坐下,“顧神仙,你說一說,我剛剛幹什麽去了?”
“與魏國公有關。”顧闕笑笑。
聽瀾在旁聽得翻眼睛,早上挨打的時候還咬牙切齒地罵顏相禍害,如今就忘得一幹二淨,果然,記吃不記打。
“你再猜。”顏珞挑眉,笑意暖了兩分,尤其是唇角帶着似笑非笑,整個人就多幾分靈動,俏皮了些。
她才二十二歲,正值花信,褪去青澀,帶了幾成熟女人的韻味。
顧闕就喜歡看她,便道:“你過來,我咬一口,顧神仙就算出來了。”
聽瀾徹底聽不下去了,悄悄退了出去,太沒骨氣了。
兩人繼續咬耳朵,顏珞挑眉:“你不疼了?”
顧闕本忘記了自己被算計的事情,親到一半就被迫想了起來,下意識松開她,眉眼一橫,道:“三個月,你別想我碰你,我們分床睡。”
顏珞心虛啊,摸了摸自己的臉頰,無助道:“三月太久了,就三日成不成?”
顧闕側過身子,又趴了下去,留給她一個後腦勺,生硬地拒絕:“沒提三年就不錯了,我回去找阿婆。”
顏珞悄悄拽了拽她腰間的衣裳,“我們好好商量,你要什麽我都給你。”
“什麽都不要,我就想阿婆拿雞毛撣子抽你。”顧闕氣呼呼。
顏珞:“……”
“顧闕,不如我伺候你,可好?”
“不好,你回去睡,我要養傷,靜心呢。”
顏珞眼睛眨了眨,似乎想到什麽,手朝着顧闕後頸探去,提着襟口抖了抖,“我看看你的傷。”
“不成。”顧闕拂開她的手,拿被子裹着自己,警惕地看着她:“你想做壞事嗎?”
顏珞摸空,委屈極了,“我看看,不動手。”
顧闕別扭地不肯,顏珞沒辦法了,道:“你打我一頓,可好?”
顧闕眨了眨眼睛,顏珞詭計多端,肯定在給她下套呢。
她不肯,“你回相府,我在這裏養傷,等傷好了,我再回家。”
“不成,我想你怎麽辦呢?”顏珞湊到顧闕面前,輕輕含住她耳朵,呵氣如蘭,道:“想你想得睡不着,怎麽辦?”
顧闕輕顫,只覺得耳朵火熱滾燙。
“顧二,你想想府裏沒有你,旁人給我送女人怎麽呢?守寡的大長公主可是有好多面首呢,你說,下屬送,我收不收?”
“顧二,相府就那麽點的地方,送了往哪裏安置?”
“顧二,我這麽好看,你不怕我去偷.人嗎?”
“顧二,你可曉得露水夫妻有多快樂。”
顧闕一噎,一句句顧二就像是魔法咒語,聽得她心口不寧,渾身發顫。
索性,捂住耳朵,不去聽,狠狠心:“你回家去,我要養傷,身子壞了,我自己遭罪。”
顏珞:“……”
顏珞‘自食惡果’被趕出山房了。
站在院外,連帶着清至都被送了出來,清至抱着阿娘的腿,指了指裏面:“姑姑氣、氣。”
顏珞嘆氣:“你說,我哄的不好嗎?”
春露好奇,“您如何哄的?”
顏珞據實說了。
春露驚訝,“您自己的名聲,您自己不清楚嗎?”
送女人?
送面首?
這麽多年了,誰往府裏送過?
顏相讓人不敢動這等心思,她等同于是閻羅,男人不敢親近,女人避而遠之。
顏珞面色難看,“我長得不好看嗎?”
“這與好不好看沒有關系的。”春露不敢說了,與容貌無關,是閻羅的名聲。
顏珞被趕出來不久,刑部來人求見她。
顏珞心情不好,不想去,讓人回絕了,不出半個時辰,宮裏來人,陛下召見。
大過年的,讓人不安生。
顏珞換身衣裳去宮裏了,臨走讓吱吱去傳話,今夜去山房。
顧闕聽到話的意思就是:今夜找你睡覺。
顧闕低低罵了兩句,牽動背上的傷,哎喲一聲趴回床上,吩咐聽瀾:“讓人将門鎖起來,有本事自己爬牆進來。”
聽瀾去辦了。
****
刑部幾位大人去酒肆吃飯,瞧見一群生人進了隔壁客棧。刑部主事們都是查案好手,看人的眼光不錯,幾人湊在一起,更是不差了。
去年火.藥案歷歷在目,幾人對了對眼神,讓人跟了過去,半晌後,說是湘王的人。
湘王是逆黨,這還得了,立即回衙門找人,圍住客棧。
未曾想,不僅捉到了湘王心腹,還有魏國公。
都是些主事,不敢去碰他,請來陸松。陸松直接将人綁了,送進宮,一面請顏相,一面去請陛下來主事。
顏珞慢吞吞的趕到,魏國公都已松了綁,怒指陸松算計他。
陸松冤枉,顏珞問道:“大過年鬧什麽呢?”
陸松複述事情經過,臉色難看,“下官也冤枉,這些人确實是從淮河來的。”
顏珞好奇:“淮河封了,人怎麽過河的?”
“封也是梁王封的,我們過不去,他們悄悄來的也可以。”新帝适時出聲。
太後卻說道:“眼下商議是何人冤枉魏國公。”
陸松攤開手,“臣沒有冤枉,刑部主事是在吃酒的,恰好看到罷了。”
魏國公跳腳了,“你們刑部冤案遍地,如今,算計到我的頭上來了。”
顏珞神色淡淡,道:“如何冤枉?難不成那些人不是湘王派遣來的?”
“丞相,可以确信他們是湘王的人,來京拉攏。”陸松抓住機會,質問魏國公:“如今您說是您有人打暈您,那您的随從呢?”
太後立即說道:“去找。”
新帝不語,坐山觀虎鬥,這麽大的手筆,非丞相不可做。
她不語,靜靜看着,魏國公沒了,于她,大大有利。
去找随從,是一件麻煩的事情,要等好久,新帝讓人賜茶。
等了一個多時辰,內侍匆匆來報,“回陛下太後,人都死了,死在了客棧外的巷子裏。”
“巷子裏是第一現場嗎?”陸松先問。
內侍回道:“地上有打鬥痕跡。”
陸松問魏國公:“他們死在客棧外,國公爺如何解釋?”
魏國公傻眼了,“你們怎麽查的,怎麽可能是第一現場,你們再去查。”
“魏國公不如去大牢反思吧。”新帝忽而出聲,一錘定音。
太後不肯,死死盯着她:“陛下翅膀硬了,要對自己舅舅動手了嗎?”
新帝垂眸,故作愧疚道:“太後恕罪,證據都在,朕也沒有辦法。”
顏珞附和道:“陛下聖明。”
陸松也道:“陛下聖明。”
“陛下,臣冤枉、臣冤枉。”魏國公跳腳了,指着陸松:“你們刑部查案不利,故意算計我。”
太後警覺道:“陸卿當避嫌,着大理寺督查司去查,陸卿回家去吧。”
陸松快活,正好不想接手,旋即謝恩。
顏珞也走了,兩人一道離開。
出宮的路上,陸松罵罵咧咧,顏珞留一只耳朵給他。
過年都不安穩,陸松氣極了。
顏珞從容,毫不生氣。心裏郁氣發洩後,陸松這才覺察自己失态了,忙道歉。
“陸大人言重了,我回家去了。”顏珞擺擺手,只覺得渾身沒勁。
渾身難受。
顧闕不理她,就感覺哪哪兒都對勁。
馬車走了一半的路,趕車的鬼鬼敲了敲車門,“丞相,有人跟着我們,要動手嗎?”
顏珞扶額:“你想賺銀子嗎?”
鬼鬼狠狠點頭:“想。”
顏咯無趣,道:“那你去吧。”
馬車繼續往前走,鬼鬼躍下馬車,她想着珍惜機會,等唔唔回來,自己就沒機會了。
馬車回府,鬼鬼也追了上來,難得穿了一身青色小襖,此時染了血,像是閻羅殿前的小鬼。
顏珞囑咐她:“姐姐們膽子小,莫要吓到他們了。”
鬼鬼低頭看了一眼自己身上的衣服,抹了抹手背上的血跡,“曉得,我回去換身衣裳再去見姐姐們。”
顏珞憐愛般摸摸她的腦袋,“要聽話哦,別學顧二,她就不聽話。”
鬼鬼認認真真地點點頭:“我這就去換衣裳。”
過年各家府邸都是熱熱鬧鬧,一進侯府,就感覺一陣冰冷的風蹿了過來,顏珞瑟瑟。
回到侯府,顧闕對她好像不大盡心了,手爐暖寶寶都沒了。
回到院子裏,也是冷清得很,進屋後,有炭火,暖和了不少。
身子暖了,心卻是涼涼的,還很空虛。
烤火暖了許久,相府管事捧着許多公文來了,她看了一眼,揉着腦袋,喚道:“你将這些送去山房,問二姑娘會不會。”
管事驚訝,“二姑娘怕是不會的。”
“你且試試,我頭疼呢,去吧去吧。”顏珞催促管事松過去,顧闕身上的秘密太多了,正好試探。
管事憋得慌,聽從丞相吩咐,将公文一股腦送去山房。
顧闕無趣,讓管事将公文拿進來,搬來小桌子,自己靠着迎枕翻看。
在這時,大魏已然四分五裂了,朝廷維持明面上的虛榮罷了,梁王度過淮河,勢如破竹,魏軍壓根擋不住的。
那時魏軍早就成了散沙,一點都不抗事了。
顧闕翻開幾本,多是在說兩軍戰事。朝廷給的錢不足,兵甲欠缺,然而戶部不撥錢。
這點,顧闕做不得住了,剔出來交給顏珞。
大致看過一遍後,顧闕一字未動,想了想,還是得要動筆才是。
自己不懂如何批改,但知曉這些人物關系,索性寫下人物關系,背後原因,剩下的交給顏珞。
寫完都已到亥時,吱吱将文書都搬了回來。
顏珞睡過一覺,見到吱吱回來,頓時來了興趣,問她:“你家姑娘可好?”
“姑娘又不是我家的,她休養着,今日沒起來。”吱吱将東西放在桌上。
顏珞斜靠着軟枕,擡了眼睛,“她傷得厲害嗎?”
“不知,聽瀾姐姐不大高興。”吱吱搖頭。
顏珞品了品這句話,聽瀾不高興了。主子挨打,婢女自然會不高興的,她問吱吱:“一整天都不高興嗎?”
“嗯,都不理我。”吱吱也覺得委屈,今日還說她蠢笨。
顏珞想去見顧闕的心又被摁了回去,混身無力,看了一眼桌上,文書中都夾了張紙。
她同吱吱招招手,示意拿過來。
吱吱抱了過去,支了一張小桌子,道:“姑娘都看了一遍。”
顧闕的字,有自己的獨特的風格,但她寫細筆字就很好看,文書中夾的就是細筆字。
顏珞看了幾份,道:“這個傻闕。”
傻傻的顧闕就是傻闕。
顏珞推不掉了,只好自己提筆寫,一面看顧闕寫的關系,處理得很快。
顧闕寫的東西多,前因後果都寫上了。顏珞看着出神,顧闕是知曉事情怎麽發生的,甚至知曉後果,但是不知如何批注。
她像個神仙,掐指一算,前因後果出來了,但是不知過程。
開了一雙天眼嗎?
顏珞懷疑,但沒多想,迅速處理完公文,子時将至,她喊春露點燈,晚上住在山房。
春露沒動,為難道:“聽瀾姐姐傳話來了,姑娘說不見您,除非你爬牆呢。”
“爬牆?不去就不去,難不成還想她?”顏珞自覺自己也有骨氣的,中午趕過一回了,讓她爬牆,除非太陽動西邊出來。
春露打來熱水,伺候顏相梳洗。
“今夜是奴婢守夜,奴婢睡這裏,還是睡外邊去?”
顏珞道:“睡這裏。”
春露搬來被子,在窗前打着地鋪,“您要喝水,就喚奴婢一聲。”
她躺下了,顏珞看着她,雙眸出神,半晌後,憋出一句話:“你睡得着嗎?”
春露奇怪,“為何睡不着?”
姑娘不讓您過去,沒說不讓我去呀。
顏珞裹着被子坐在床上,看着春露,問她:“她怎麽不講理呢?”
主子唠叨,奴婢也不好說。春露艱難地從被窩裏爬了出來,坐起來,說道:“您不講理呀。”
“我這是在解決,你看,現在不挺好的。”顏珞有一點點不滿,顧闕是死腦筋,不知曉哭一哭,鬧一鬧,事情就會簡單許多嗎?
瞧永安侯,不就松口了。
傻闕!
顏珞不肯,甚至一點睡意都沒有,就想親一親顧闕。
眉眼、臉頰,唇角、脖子、胸口,哪裏都成。
一人睡,捂不熱。
春露小聲勸道:“是您害她挨打的呀,她疼,您都不心疼。”
“我、我心疼呀。”顏珞不滿春露的說法,“我心疼,你看不見嗎?”
春露輕輕搖首,“我覺得您挺高興的。”甚至有些幸災樂禍呢。
顏珞狠狠噎住,辯解道:“我真的很心疼她。”
“您這話,奴婢都不信,二姑娘更不會信了,您二人換一換,您會怎麽做?”
顏珞揉揉自己的臉頰,換位思考,半晌後,憋出一句話:“我會咬死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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開局給魏爾倫戴了頂環保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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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年後。
他等到了命運最大的轉折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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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來會恢複記憶又如何,他已經抓住了全世界最好的珍寶。
感謝魏爾倫!
你舍得抛棄的搭檔,現在是我老婆!
【麻生秋也CP蘭堂(法文名:蘭波)】
我永恒的靈魂,注視着你的心,縱然黑夜孤寂,白晝如焚。
——詩歌《地獄一季》,蘭波。
★主攻文。秋也攻,攻受不會改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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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雙向熱戀,結局HE,讓這場愛情的美夢用烈火焚燒,燃盡靈魂的狂熱。
內容标簽: 綜漫 穿越時空 婚戀 文野
搜索關鍵字:主角:麻生秋也,蘭堂(蘭波) ┃ 配角:魏爾倫,亂步,中也,太宰,森醫生,紅葉,夏目三花貓,澀澤美人,晶子 ┃ 其它:港口Mafia小職員
一句話簡介:兩個人的故事,三個人的名字。
立意:橫濱這麽小,世界這麽大,該走出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