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4 清醒、不對,本來就不算是傷
顧闕所思所想, 過于美好,當真剖開來分析,不大現實了, 甚至是不可能。
顏珞一番分析, 顧闕徹底醒悟了,違背這個時代去做事情,只會适得其反, 甚至事倍功半。
顏珞将顧闕的心思猜得明明白白, 活在‘那個’時代中享受太多的優待。瞬息間,她相信顧闕從‘那個’時代過來了。陳屏會有男女平等的思想是因為她飽受冷眼, 腦海裏幻想虛有的想法。
顧闕呢?
她并沒有入朝,顯然沒有陳屏的待遇, 聯系那些先進的物什, 顏珞信了。
顏珞頓住,“顧闕,離陳屏遠一些, 她會帶壞你的。有一句話,既來之則安之, 萬事有我,我不會讓你吃了虧去。如今, 各掃門前雪,已是萬幸。”
顧闕凝眸, 顏珞又道:“我不吃醋了, 不代表會認同你與她來往。”
“顏相, 你可知曉, 你認真起來說大道理的時候很有學問、是一才女。”顧闕癡癡地看着。
誰不喜歡有學問的媳婦呢。
顧闕覺得自己很俗氣, 微微一笑, 顏珞上來揪她臉蛋,“回房,我要好好收拾你一頓。”
顧闕:“……”說好不吃醋的呢。
都是假的。
顏珞牽着顧闕的手,一路上唠叨陳屏的短處。臉黑,性子古板,不懂變通,不招人待見。
顧闕愣住:“這不是你嗎?”
話音剛落,顏珞揪着她的耳朵,又氣又惱,“我在你的心目中就是這樣的人嗎?”
顧闕低笑,“不然你以為呢?”
顏珞擡起眸子,道:“回去,我要用藤條抽你屁股。”
“顏相,你挾私報複。”顧闕跳腳了,都這麽大人了,怎地說出這麽不要臉的話。
顏珞冷冷地看着她:“我就是挾私報複,如何?”
“你好歹狡辯一下,你這讓我怎麽接話?”顧闕徹底無奈了,顏相屬于徹底躺平了。
顏珞松開她的耳朵,轉握住她的手,“為何要狡辯,我說的都是實話,你上次打我的時候,就是挾私報複。”
“顏相,我們商量一下,我又沒犯錯,我與你說說罷了。”顧闕皺眉,被顏相拖着朝前走,遇到婢女們,她們都在笑。她道:“你給我留些面子。”
顏珞卻道:“你鎖我的時候,你怎麽不給我留面子。”
“我今日剛回來,你就要動手,你不想我了嗎?”顧闕屏息,凝着她的後腦勺,不知怎地,她想笑。
是歡歡喜喜的笑,而不是冷笑。
她抿唇淺笑,一路走過,顏相帶着些風風火火的豪爽氣,不再是冷眉橫對。
說明顏相樂在其中。
回屋後,顏珞砰地一聲将門關上,關上的一刻又覺得哪裏不對,自己又打開門,喊道:“春露,聽瀾,藤條。”
配屋裏正在收拾的兩人聞聲走了出來,可她們剛出來,屋門砰地一聲又關上了。
春露好奇,“這是怎麽了?”
聽瀾心領神會,道:“陳大人來了,醋壇子翻了。”
春露驚訝:“可姑娘才回來呢。”
聽瀾道:“吃醋這個事不分白天晚上,更不分剛回來,趕緊去找。上回姑娘叫人買了好些,去找找。”
春露領着小婢女們分頭去找,屋裏的顧闕唉聲嘆氣,道:“我們講道理,可好?”
不料,顏珞拒絕:“你見過哪家吃醋的女人會講道理?”
顧闕懵了:“你不是不吃醋的嗎?”
“越想越生氣,你與她吃烤肉,你怎地不等我回來一起?”顏珞哼了一聲,站在顧闕門前,拿手戳她心口,很是不滿:“我明日約上好友去踏青,坐在山水中,品茶聊天,你不生氣嗎?”
“我……”顧闕愣住了,“你還有好友?”
顏相可是人見人怕,顏府下人看到她吓得磕頭請安,還會有好友?
“你說什麽?”顏珞頓住了,“我沒有好友?”
顧闕意識到自己說錯話了,說實話容易得罪人,因為成親時候,禮單上都是哪家大人送來的,并沒有哪家姑娘小姐,而這兩年來顏相都沒有赴哪家姑娘的宴席。
“有,只是我不知道罷了。”
“顧闕,我很生氣。”顏珞凝着她,目光緊鎖,恨不得将她吞入腹內。
顧闕抿唇,睫毛微顫,不說話了,越說越錯。
“啞巴了?心虛了?”顏珞‘乘勝追擊’般追問。
兩人一坐一站,顏珞勢強,顧闕嘆氣,走到她面前擡首,喉嚨火熱。顧闕看進她的眸子裏,初見,那雙眸子如幽黑的漩渦裏,威懾吓人。
眼前,那雙眸子淡淡若水,映着她的面容,不可怕,只覺得優美。
顧闕笑了,俯身朝她的面孔貼着,雙唇早就嘗過無數次了,此刻,依舊心如擂鼓。
顏珞不動,唇角含笑,顧闕不動了,言道:“親你那麽多回,每回心跳都會加快。”
“因為你心虛。”顏珞的聲音很輕,出口的話似一盆水将顧闕渾身的焰火都澆滅了。
顧闕:“……”
“丞相、姑娘。”春露在門外輕喚。
藤條來了。
顧闕驀地醒神,旖旎掃得一幹二淨,無奈的看着她:“莫要鬧了,我給你新玩意玩?”
顏珞開門取藤條,不為所動。
看見細長的玩意,顧闕心口一跳,“我給你拿雪糕吃。”
顏珞笑了,得意地笑了,注視着她的眸子,笑得歡喜:“君子報仇十年不晚。”
顏珞常笑,笑意不同,冷笑、玩味地笑、嘲諷,今日這般,卻是少見。
顧闕也笑了,顏珞不解:“你笑什麽?”
“你笑,我就想笑。你那麽愛笑,可我知曉你的笑都不是真心的。”顧闕望着她,心中有股奇異的感覺,她在為生活瑣事而笑。
正常人是無法理解顧闕此時的感覺,顏珞看似文弱溫柔,可每回待人都會給視覺上的壓迫感。
壓迫感來自她身上‘位高權重’的氣質,這樣的人站在高山之上,與明月比肩,突然有一日,她為了山下的塵埃笑了,發自內心的笑。
高山與塵埃,雲泥之別,帶來心靈上的震撼。
顏珞握着藤條,睨她一眼:“不要試圖哄騙我。”
顧闕認真道:“我說的都是真的。”
顏珞回她‘你說給鬼聽鬼都不信’的眼神,接着,甩了甩藤條,眼神挑釁她,快趴下。
顧闕:“……”不給她報仇的機會,今晚別想安穩。
顧闕瞅了瞅顏珞手中的藤條,伸出三個手指頭,“我就打了你三下,準你報仇的機會,多一下,晚上收拾你。”
顏珞險些炸毛了,“你如今是階下囚,你有讨價還價資格嗎?”
“快、脫衣裳、趴下……”
****
陳屏醉了,回家後少不得母親唠叨一番。馬車一路颠簸,下車後,倚在牆邊都吐了出來。
吐了幹淨後,整個人反而醒了過來,只雙腿發軟而已。
母親唠叨,“你是女兒家,抛頭露面已是不得了的事情,怎地還與人喝酒了,哪家大人?”
陳屏換了一身幹淨的衣裳,捧着醒酒茶喝,說起醉酒的事情也不覺得丢人,反而是與母親興致滿滿地說起鎮國公家的二姑娘。
後宅婦人不知顧闕,卻知大詩人顧言。提起鎮國公府,她就問:“是不是大詩人那個府上。”
“對,大詩人的妹妹顧二姑娘,她與她的兄長長得極為相似,性子也好,溫順恭良,是個不錯的。”陳屏唇角微翹,告訴母親:“我與她很合談,你可曉得她懂得可多了,還有許多新鮮的種子。那間水果鋪子,就是她開的。您說那麽小的姑娘,不出門,還能将生意做得那麽好,您說,是不是很強。”
“小姑娘家做生意?”陳母皺眉,想起自己的女兒入朝與男人們争來争去,眉眼稍稍舒展,依舊說道:“你少于她來往。”
陳屏冷了臉色,緩緩道:“母親覺得她丢人嗎?”
“我不是這個意思。”陳母改口道。
陳屏只道她:“開鋪子養活自己,總比讓人養活得好。母親不覺得自己仰人鼻息,才是丢人嗎?”
“你……”陳母氣得仰倒,手指着自己的女兒半晌說不出話來,最後說道:“随你。”
言罷,匆匆走了。
陳屏心情很好,喝過茶後神思清爽,走到窗下,推開窗看向空中,夕陽落在眼前,視覺美感讓人很舒服。
同樣在看夕陽的春露打了哈欠,轉頭朝屋門看了一眼,一旁的聽瀾在納鞋,吱吱天天走路,腿腳功夫又費鞋,腳底常常磨穿,她想着外間買的鞋子不厚實,自己得空就做了兩雙。
春露問聽瀾:“你說怎麽沒動靜了?”
聽瀾擡首,也朝屋門看了一眼,道:“沒動靜指不定就是好事,你別看丞相那麽兇,就是覺得自己面子過不去,想找回面子呢。”
春露不認同,道:“丞相啊,心裏是有姑娘的,不然怎麽會吃醋呢。”
人要先喜歡,才會吃醋。
聽瀾笑了,“你說,姑娘會挨打嗎?”
春露點頭:“肯定會,你晚上伺候姑娘的時候就會看到的。”
兩人各司其職,春露伺候顏相,聽瀾跟着顧闕。顧闕的身子,聽瀾知曉。
聽瀾卻說道:“姑娘更衣都是自己來,不需我幫忙。”
看不到的。
春露噗嗤笑了,“那就好了,她們自己心裏清楚。我們老夫人說了,日子是要自己過出來的,就像是鞋子,自己穿了才知合不合腳,旁人說的都不算。我們覺得不好,她們樂在其中就行了。”
“也是,我瞧着姑娘不在的時候,顏相雖說忙忙碌碌,看我們也常說,可我總覺得哪裏不對。她像是失了魂一般,失落得很。”聽瀾嘆氣,不知怎地,吱吱不在的時候,自己也會覺得寂寞。
或許習慣吱吱跟着自己,陡然不見了,覺得不适應。
春露看了一眼她手中的鞋子,不着痕跡地笑了。
屋裏,衣裳遍地,淩亂不堪,藤條早就不知去了何處。
顏珞下床,壓根無處落腳,坐在床沿上晃着腳,道:“你瞧你,将我衣裳都扯壞了。”
話音落地,錦帳被一只手掀開,顧闕探首,瞧了一眼,“你不是要唯美嗎?”
顏珞啐她:“哪裏唯美了,分明就是粗暴,你瞧那件……”顏珞指着腳下的一件內衣,伸手撿了上來,腋下都扯開了。
她丢給顧闕:“你瞧瞧、你瞧瞧,不就打你兩下屁股,你就扯壞我的衣裳了。”
顧闕挑眉,“你黛裏黛氣的罵我,有意思嗎?”
顏珞出了口氣,也不回話,自己去衣櫃裏找衣裳穿,挑了一件牡丹斜襟寬袖的裙裳,回頭看向顧闕。
顧闕卻縮進了被子裏,顏珞問道:“我帶你出去吃,如何?”
“屁股疼,不去。”
顏珞:“……”不就四下罷了,顧闕還咬她幾口呢,都還回來了,誰也不欠誰的。
哼了一聲,出門去了。
一夜沒回來,顧闕問唔唔,唔唔道是回顏家了。亥時去見了同僚,打算回來的,顏府尋到丞相,說是三夫人病情愈發嚴重了。
顏相匆匆回去了。
三夫人鬧了一夜,以往看見顏珞就好了。不想,昨夜看見顏珞就哭,哭着喊着要小七。
院子裏沒什麽人,伺候的婆子都是心腹,喊得再大聲都無人能聽到。
顏珞對旁人無甚耐心,唯獨對三夫人不同。
三夫人昨夜打了她,一直在問:“你将我的小七送去哪裏了?”
顏珞沉默,三夫人撕扯她的衣裳,扯壞她的耳墜,哭得撕心裂肺。
一夜下來,顏珞身上多了幾處青紫的痕跡,脖子上也是發紅,同僚瞧見了只當她有桃花運,不覺笑了。
顏珞長嘴也說不清,晉寧帝看得清楚,那是動手打出來的,敢打丞相的會有誰?
顧闕?
晉寧帝笑了,顏珞睨她,道:“陛下笑什麽?”
“笑丞相挨打,你如何惹了二姑娘?”晉寧帝抿唇止住笑意。
顏珞卻道:“二姑娘小孩子脾氣,臣也不知哪裏惹了她。多半是臣昨夜見了同僚,她生氣了。”
“原是吃味了,回去哄一哄即可。”晉寧帝很有心得,那些小郎君便是,給些賞賜便會感恩戴德。看着他們跪在腳下謝恩的時候,她有一絲絲暢快。
顏珞聽到了就像沒聽到一樣,誰像你?
她沒說話,回家去了。
一夜未歸,顧闕給她準備好了補湯。
顏珞看見大補湯就惡心,屋裏站滿了婢女,她覺得憋悶,道:“都下去。”
顧闕眉開眼笑,“我替你更衣?”
“更衣?”顏珞唇角泛起嘲諷,“把你昨日治傷的藥拿出來。”
顧闕:“……”讨厭死了。
顏珞卻當着她的面脫下厚重的朝服,脖子上的傷徹底掩藏不住了,顧闕看得眼皮一顫,“三夫人瘋得厲害嗎?”
三夫人就是精神病,在現代都未必能治好。
顧闕急忙去找,顏珞将衣裳一件一件都脫了,凝着鏡子裏的自己,輕輕嘆氣。
三夫人本是性情敦厚的婦人,喪女、喪夫的打擊太大了。瘋魔後一直活在過去,高興快樂,也是不錯。
昨夜突然醒悟過來,指着她大罵。
顧闕将藥箱拿來,趁機詢問三夫的病情。
“醒了。”顏珞說道。
顧闕懵了,“你的醒了是什麽意思?”
顏珞道:“就是醒了,問我她的小七去了何處。”
“醒了、那、那她可會揭露你的身份?”顧闕慌了,尤其是見到她脖子上的抓痕,知曉着這是憤怒下才會做出來的事情。
顏珞平靜,擡了眸子看向顧闕:“不知曉。”
“我今日帶着補品去看看。”顧闕心中不寧,倘若三夫人因孩子的事情怨恨顏相,去禦前胡說八道,莫說複仇,生命都會有危險。
“不必過去,我叫人鎖着了。”顏珞嘆氣,指着自己的脖子上的傷痕,“記住,這是你抓的。”
顧闕:“……”我是賣廚具的嗎?隔三差五送我黑鍋。
顧闕只好答應下來,拿了藥走向她,她伸手摸了摸傷處,顏珞顫了顫,嘶了一聲,“疼。”
“顏小七,我還沒碰你,你疼什麽。”顧闕被她逗笑了,以前不怕疼,現在愈發嬌氣了。
看着一道道傷痕,她勸顏珞:“給三夫人剪剪指甲。下回就不能再撓你了。”
“顧闕,我新得一個技能,原來女子吵架還有用指甲去撓。”顏珞看着鏡子裏低頭認真給她塗藥的姑娘,唇角微抿。
顧闕給她吹了吹,讓藥效更好的散發,吹完嘲諷她:“那是潑婦才做的事情,不過,三夫人端莊,怎地會動手呢?”
“你發瘋的時候就不會打人嗎?”顏珞反問她,藥有些辛辣,刺激皮膚,疼得她擰眉,不過尚且可以忍受。
昨夜的三夫人介于清醒與瘋魔中,半醒半瘋,或許今日就不會動手了。
顏珞不止脖子上,昨日穿得寬袖裙裳,胳膊上也有許多傷,顧闕心疼她,道:“她沒拿棍子,算是好事了。”
“你說呢,昨夜拿了剪子,不知是何處得來的,幸好唔唔搶得快,不然我好歹都被她戳一剪子。”顏珞心悸,但這件事不會那麽平靜。三夫人的屋裏沒有尖銳的利器,就連桌角都用布包了起來。
騰空而出的剪子顯出了幾分怪異。
相府後院是老夫人在打理,她不好多加插手,但将事情說與了老夫人聽,最遲今晚就會有結果。
藥抹在肌膚上,一陣陣刺痛,顏珞也疼得愈發清醒,與顧闕說道:“我怕是要做些對不起父親的事情了。”
三夫人若真清醒了,只怕不能出宅院,還有,她看向顧闕:“我想将她接來相府。”
顧闕嘆氣,她知曉這回不是贍養,而是看着。
對待恩人,是違背道德的,然而,若不這麽做,只會帶來更大的禍事。
“好,你将她接來,我與阿婆照看她,你且放心。”
上過藥,顏珞換了一身衣裳,匆匆去相府了。
比起她的傷勢,顧闕覺得自己身上的那些傷就不算是傷了。
不對,本來就不算是傷。
****
顏珞回相府,老夫人并未查出來,她沒有再問,只道将三夫人接去相府。
古來只有兒子成親後,母親跟着兒子走,未有女兒出嫁後,母親跟着女兒去婆家的。
于理不合。
老夫人沒答應,顏珞将衣襟解開,露出脖子上的傷痕,老夫人震驚,“她竟瘋到……”連自己的女兒都打了。
“祖母,我不過是想盡盡孝心罷了。相府尋了一位厲害的大夫,她不願給旁人診脈,我想着将母親接過去由她照顧。昨夜你也知曉,她不知從何處得了剪子,要麽傷了自己,要麽傷了旁人。”顏珞語氣頗輕,人是在顏家出事的,幸好救得及時,可見顏府打理不善,讓人鑽了空子。
老夫人與管理中饋的大夫人都有責任。
顏珞剖開細說,老夫人的顏面就挂不住了,嘆氣道:“我對外,就說是将三夫人送到莊子上小住。”
“謝祖母體恤。”顏珞松了口氣,寒暄幾句後就吩咐人去請三夫人去相府小住。
昨夜鬧了大半夜,清晨灌了藥,三夫人還沒醒,幾個婆子合力将她抱上馬車。
馬車先朝着城門走,饒了一圈,停在相府側門,唔唔将人背進顧闕住過的院子,隔壁就是孫氏。
安頓好後,顏珞回官衙,孫氏進屋診脈。
未曾想,自己剛進去,迎面一個杯子,吱吱拉着她朝一側避開,差點就砸到腦門了。
孫氏拍着胸口直嘆氣:“哎呦喂,差點就要死了。”
吱吱倒是不怕,伸長腦袋朝屋裏看了一眼,就一眼,一把梳子砸了過來。
吱吱蹲了下來,拉着孫氏:“去找二姑娘,叫她穿上袍服,三夫人喜歡顧世子。”
“這是什麽馊主意。”孫氏不滿,“若是知曉顧闕騙她,又會惹出大亂子。”
“我去找姑娘。”吱吱蹿了出去。
孫氏也不敢進屋了,叫人搬了凳子,吩咐細雨在一邊候着。
不過一盞茶的時間,顧闕就來了,她穿的是裙裳,走到門口,先喊道:“三夫人,我是顧家二姑娘顧闕,特來拜見您。”
說完後,顧闕就跨過門檻,吱吱警惕,做好去拉她回來的準備。
奇怪的是顧闕就這麽進去了。
孫氏凝眸,哀嘆一聲:“三夫人思女心切啊。”
顧闕進去後,屏住呼吸,走了五六步就見到圓桌旁披頭散發的婦人,眼神銳利,她上前福禮:“三夫人。”
“你是顧言的妹妹?”三夫人細細打量面前的少女,輕哼了一聲,“顧言呢?”
顧闕道:“死了。”
“怎麽死的,被她殺死的嗎?”三夫人語氣薄涼,凝着顧闕面上的精致的五官,忽而又問:“你多大了?”
顧闕不知何意,卻也認真回答:“我今年二十歲了。”
三夫人愣了下,繼而輕嘆:“瞧我糊塗了,你與顧言是雙生,必然是同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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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謝魏爾倫!
你舍得抛棄的搭檔,現在是我老婆!
【麻生秋也CP蘭堂(法文名:蘭波)】
我永恒的靈魂,注視着你的心,縱然黑夜孤寂,白晝如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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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攻文。秋也攻,攻受不會改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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內容标簽: 綜漫 穿越時空 婚戀 文野
搜索關鍵字:主角:麻生秋也,蘭堂(蘭波) ┃ 配角:魏爾倫,亂步,中也,太宰,森醫生,紅葉,夏目三花貓,澀澤美人,晶子 ┃ 其它:港口Mafia小職員
一句話簡介:兩個人的故事,三個人的名字。
立意:橫濱這麽小,世界這麽大,該走出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