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 ☆、變異
魏侬甩了木板直沖實驗室,跑上二樓推開門,發現實驗室裏早已空無一物:器材、數據都不見了。
他重重一拳捶在實驗桌上。
實驗桌旁的床上,穿着短裙的少女呻、吟着酥醒過來:“水……”
魏侬吓了一跳:少女的臉已經開始潰爛了,眼珠與喪屍一般無二的灰白色,瞳孔全無,但居然可以說話!
随後趕來的鄭兵與陳松見到這幅情景也是一呆。
“這、這……”鄭兵一眨不眨地看着少女,“這是怎麽回事?”
魏侬倒了杯水喂少女喝下:“還有什麽,肯定是林瘋子又發現了什麽稀奇古怪的東西。”他突然眉頭一皺:楊校該不會……
拿着杯子的手驀地一抖,水杯從他手裏滑落下來砸在地上,砰地一聲粉碎。
“怎麽了?”鄭兵茫然地問,“你離她遠點兒,不知道是個什麽東西。”
魏侬牙都快咬碎了,崩着一根随時會斷的神經:“林沖之!”
陳松隐隐覺出事情的原委,卻不敢深想。
“給我準備一輛車,馬上、立刻,我要出去找他們!”魏侬說着就往外沖。
鄭兵一把拉住他:“哥們你說什麽?”
“我要去找他!”魏侬吼道,“知道他現在什麽情況嗎?林沖之的主意打到他身上了,沒準現在正做實驗品呢!”
陳松打了個冷噤。
“我他媽怎麽就把他交給你了?”魏侬看陳松的眼神能把人活活剮死,“他要有個三長兩短,我……我跟你同歸于燼!”他說完甩開鄭兵的手就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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鄭兵跟在後面問:“不是哥們,你走也把話說清楚,打算往哪兒走啊?要走多久?你那隊人怎麽辦?”前面魏侬猛地一頓,差點沒讓他撞了個着。
“南邊有喪屍軍營,北邊過了荒田就是高速,他着急實驗不會跑那麽遠,西邊全是樹林,只有東邊。我往東邊走。”饒是心急如焚,魏侬思慮起事來永遠有條不紊,“我那隊人不跟我走,暫由你帶着。”
“我也去。”站在後面的陳松道。
“你他媽把基地看好就行了!”魏侬現在是看見陳松就槽心得厲害,一把火在心裏燒得恨不得把天捅個窟窿。他風馳電掣地來到東邊邊境,鄭兵作為東邊小隊隊長,飛快地指揮着士兵把東西都給魏侬備齊了。
魏侬稍微檢查了下食物和彈藥,開了車就走,連招呼都沒打。
鄭兵望着消失在公路上的汽車尾氣,瞅了旁邊一臉菜色的陳松一眼:“沒事,哥們兒,司令福大命大,保管沒事兒!”
陳松搖了搖頭,心道司令要是有個萬一,他就把命賠上去。
鄭兵知道陳松跟魏侬一樣心思特別重,自己口才不好,說什麽都不管用,因此拍了拍陳松的肩就忙自個兒的去了。
魏侬車開得飛快,他肯定林沖之不敢在基地附近落腳,所以過了五十公裏後才放緩車速。路兩旁都是末世後長成的茂密叢林,裏面能埋伏無數喪屍。林沖之一個書生絕不可能入林,所以只能在路邊找房子。
很多房子都被催毀了,要不然就長滿了爬山虎沒法兒住。他一間間地看過去,偶爾停下來查探,下了決心要把人找到。
等找到了……魏侬狠狠地想,他會把林沖之碎屍萬段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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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身猶如被火燒一般,汗浸濕了衣服。楊校暈暈沉沉地醒過來,覺得口渴得能冒出火來。他勉強打量了周圍的環境,是一間舊居民房,地上堆着沾血的床褥,自己正睡在光禿禿的床板上。
視線不清楚,像蒙着一層白紗。他揉了揉眼睛,發現還是看不見。
咚、咚、咚!
門外有人走過來,不知道為什麽,腳步聲被放大了好多倍,簡直像有人在耳邊敲着鼓。
卡嚓!
楊校忍不住捂住了耳朵,又聽見尖銳的金屬摩擦聲,低頭一看發現自己雙手各自被一根鐵鏈鎖在床柱上。
林沖之端着食盤進來,小心地叫了聲:“司令?”
楊校沒想理他,頭疼得厲害,胃裏也空得厲害,搶過食盤上的水和面包就往嘴裏塞。
林沖之跟看怪獸似的盯得仔仔細細,恨不得拿顯微鏡看清楚楊校臉上每一個毛孔:“您感覺怎麽樣?”
楊校吃了兩口面包就開始幹嘔,嘔得像要把胃整個吐出來似的,更加的難受了。他心裏那股煩燥此時越發激烈,在胸膛裏左沖右撞,簡直有股殺人的沖動。然而雙手都被鐵鏈鎖住了,他只能摳着身下的木板,硬是把堅硬的木板摳出了十道深深的指痕。
林沖之害怕地後退了一步,飛快地在腦中計算了下楊校注射進疫苗到現在過了多長時間,然後格外語重心長地道:“司令,您要挺住呀,全人類的希望都在這兒了。”
楊校眼睛不好使了,但聽覺卻異常敏銳,他甚至能在林沖之鞭炮一樣大聲的話語下聽到心跳的聲音,而随着心跳一起快速湧動的新鮮血液就像充滿了某種神奇的魔力一般,誘使他靠近……
“滾!”楊校好不容易憋出這一句話,手拽得鐵鏈叮當作響。
他是看不到自己的樣子的,所以不知道此刻臉色僵白、眼瞳發灰的自己兇起來有多可怕,那可是跟喪屍差不了多少的。
林沖之跑出來時就帶了一把槍,一直別在腰後,心想什麽時候楊校失去控制了就一槍崩了他。他下意識地把手抻到背後,看着楊校劇烈喘息并沒有下一步動作,這才放了心,将食盤用鏈子拉了回來,小心道:“那司令我先出去了,您要什麽就喊,我就在外面,能聽見。”
楊校擡頭吐了口唾沫,正正落在林沖之臉上。
林沖之眨了眨眼,擡起袖子擦了,轉身出門。
“嗚……”楊校等林沖之一走就忍不住了,整個身體都在顫抖,那種好似被火在骨頭裏面烤的滋味難受極了,針刺一樣的疼痛遍布全身大大小小的細胞,都快叫人失去理智。他看見牆上有一扇窗戶,窗戶外內用木條封死了,應該是以前的人用來阻擋喪屍的。
他在床板上摸索了半天,終于不負衆望地在板子下面摸到了一枚突出去的鐵釘,當下想也不想地用力拍在釘子上,血立刻湧了出來。
楊校自己也說不上來什麽原因,突然覺得很饑渴,恨不得捧着自己的手喝上一口。這想法把他自己吓壞了,連忙正了正心神,将正流血的手放在水杯上面。
血順着手心滴到水裏,一會兒水就被染紅了。
楊校看着自己殷紅的掌心,用跟餓了三天的人看見大米飯時忍着不吃差不多的毅力逼自己轉開了視線。他拿着水杯,先用手指沾了點,将它們灑在窗戶上,如此練了兩遍,才将整杯血水全部準确無誤地潑在窗戶上面。
就算有木板阻擋,還是會有新鮮的血水落在窗戶上,外面的人一眼就能看出來。
做完了這一切,楊校整個人都像被汗泡起來了,頭發、臉頰都有汗一滴滴地往下淌。他呻、吟了一聲,發覺自己嗓音沙啞得厲害:這個該死的林沖之,到底對他做了什麽?
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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