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3 想牽手? [V]

月色籠罩,顧錦書一襲白衫黑褲立在油桐樹下,花香盈盈間葉蘿聽見他說:“別走了,留下來做我的小公主。”

葉蘿很糾結,幾乎糾結了一晚上,這一晚上她都在跟自己作鬥争。

以至于走還是留這個問題竟在她睜開眼睛的時候真的漫上了她的心頭,惹得她有點郁悶。

吃過早飯,司機開車送葉蘿和顧栖去平縣,路上顧栖問:“你那天不是沒看到那個賊的正臉麽?能認出來嗎?”

“不知道。”葉蘿回。

顧栖弱弱的說:“咱家也沒丢東西,你還把人打了,搞不好那人還要住院,還真是應了那句話,偷雞不着蝕把米。”

葉蘿:“……你這意思,我還得給他精神損失費?”

顧栖搖頭:“當然不,我的意思是反正你也認不出來,咱們家也沒損失,幹嘛還要去一趟……那些壞人都無底線的,搞不好你今天露了臉,他們記住了你,回頭找你報複呢。”

葉蘿淡笑:“哦,原來你是關心我。”

“當然啊。”顧栖道:“我聽說有這方面的報道,目擊證人和辦案的警察都要打馬賽克的,為的就是防止被報複。”

葉蘿抱臂輕描淡寫的說:“報複吧,我還怕他們不敢來呢。”

【來一個揍一個,那才痛快。】

顧栖下意識的就想到那天在學校旁邊的巷子裏,她面對那幾個混混的心理活動。

他就覺着葉蘿好像非常喜歡打架,這讓他有些擔心,他的視線移到窗外,車子已經下了高速正行駛在茂密的農田間,入目深綠,景色怡人,放眼望去視野尤其開闊。

他忙喊葉蘿:“葉蘿,你看外面的景色,多漂亮。”

葉蘿轉頭看過去,淡淡的應了一聲:“嗯。”

顧栖又碎碎念:“看到這景色我只能想到一句話‘人間值得’!”

他把‘人間值得’四個字說的很重,說完就眸光炯炯的盯着葉蘿,試圖得到她的正想回應。

葉蘿回視他:“你是在拐彎抹角的告訴我這一趟警局行是自尋死路?”

顧栖一臉緊張:“呸呸呸,你一個成年人說話怎麽也這麽不吉利,我就是……就是提醒一下……”

葉蘿噗嗤笑了:“你傻不傻,警局裏認人的目擊者都不需要面對嫌疑人的,他們根本沒有機會看到我。”

顧栖這才反應過來,警匪片裏演的好像确實是這樣的,不需要面對面……

他撓了撓頭:“嘿嘿,我這不是關心你嘛,關心則亂。”

葉蘿郁悶了一早上的心情稍緩,擡手在他腦袋上揉了揉,結果卻被他的短發紮了手,葉蘿啧了一聲:“上次給你做的發型不是挺好看的?為什麽自己換成了平頭,紮手!”

她看了看他平頭下一張英氣十足的臉,淺哼:“都沒有之前帥了。”

自從葉蘿給顧栖換了發型,他就沒怎麽變過,一個月修一次,剪剪短而已,不知道怎麽突然就剪短了。

顧栖不好意思的解釋:“那個發型有點招女同學……從前我還有時間應付,但現在我很忙的,繁重的學習之餘還要跟陳肆他們打籃球,真沒工夫……”

葉蘿好整以暇的看着他:“我怎麽聽着你這話有點凡爾賽啊!”

少年繃着笑,臉頰微微發紅:“沒有啊,我就正常表達啊,我說的都是真的。”

葉蘿點頭:“那現在呢?換了發型以後還招女同學嗎?”

顧栖的笑容斂下去,長長的嘆了口氣:“更招了。”

葉蘿噗嗤笑出聲來。

【廢話,這樣更帥好不好!】

顧栖反駁:“你剛才不是還說沒以前帥嘛……”

“對啊。”葉蘿橫眉:“本來就沒以前帥,你的審美能趕上我?”

顧栖吐吐舌頭,把心裏的後怕壓了壓,他剛才脫口而出的話好像差一點暴露了他能聽到她心聲的秘密,幸虧她沒留意。

他忙岔開話題:“電視上的軍人都是寸頭的,帥不帥的是其次,主要是有男子漢氣概。”

葉蘿撐着下巴懶懶的答:“行吧,這些小事你自己說了算。”

兩人聊着天,車子很快就進了城,最後停在警局門口,沒等葉蘿戴好墨鏡她那一側的門就被拉開了,顧錦書清雅好聽的聲音先傳了進來:“折騰了一路,累了吧?”

葉蘿把包遞給他:“還行。顧栖這個陪聊很負責。”

顧栖下了車,撐着車門揶揄道:“老爸,你真是區別對待啊,明明剛才站在我這邊,非跑過去給你老婆開門,哎,感覺我就是個多餘的。”

顧錦書看他:“你不多餘,我老婆剛才誇你陪聊很負責。”

顧栖搖頭晃腦的把門關上:“那當然,你不看看我是誰。”

葉蘿聽着兩人對話,“我老婆”那三個字在她心尖尖上滾了滾,引來一抹別樣的感覺,她把遮陽傘朝顧栖丢過來:“別廢話了,過來給我打傘。”

顧栖這才麻溜的過去了。

雨傘撐開,他還給顧錦書遞了個眼神,那表情很有幾分欠揍的意思。

顧錦書頗好笑的在他肩膀上錘了一下:“你現在是越來越調皮了。”

顧栖聳肩:“我們十五歲的孩子都這樣。”

即便面前的顧栖有那麽一丢丢欠揍,但顧錦書還挺開心的,不,确切的說是非常開心。

這一天,他好像已經等了好多年。

……

顧錦書提前打過招呼,葉蘿很快就被安排去認人,毫無疑問,三個男人一個矮胖,一個纖弱,還有一個尖嘴猴腮,總之都不是那天跟她對打的那個。

警方也沒抱希望她能認出來,畢竟當天天色已晚,三個人又對偷東西的事情供認不諱,所以她這一趟對警方來說确實沒什麽意義。

從警局出來,顧錦書開車帶着兩人回了農莊,李嬸已經準備好了豐盛的午餐,這一次有小土雞炖蘑菇、蔥燒豆腐、鹹香椿炒蛋,妥妥的家常菜。

葉蘿尤其喜歡那個鹹香椿炒蛋,吃了好多,顧錦書看在眼裏,悄悄記了下來。

一家三口在餐廳吃了飯移到客廳坐着,李嬸給她們端了盤西瓜:“咱們附近有個游樂場這兩天開業,說是還挺好玩的,你們不着急回去的話可以過去轉轉。”

“游樂場?”顧栖的眼睛一亮:“迪士尼那種?”

李嬸沒聽懂,顧錦書笑着解釋:“不是,就是普通的游樂場,算是建在山裏吧。”

顧栖點頭:“那我們下午過去看看吧。”

兩個人看向葉蘿,若是擱在以前,葉蘿或許不感興趣,但現在她還挺喜歡跟這爺倆一塊出去玩的,便點了頭:“可以。”

吃完西瓜,一家三口出發趕往游樂場,大概是開業活動的原因,車子剛駛入游樂場的上山道就感覺出了擁擠。

狹窄的山道兩旁停滿了車,還有盡興而歸的人往來,葉蘿眯着眼睛休息了會,車子走走停停的讓她有點不悅,睜開眼睛就看到了這格外擁擠的一幕。

擰眉:“人很多嗎?”

顧栖眼巴巴的說:“來都來了。”

葉蘿:“……行吧。”

車子終于駛入了景區開進了停車場,又頗費了些功夫才找到車位,三個人從車上下來,顧錦書收拾了個背包,塞了幾瓶礦泉水進去。

顧栖眼疾手快的背在身上,示意顧錦書:“你照顧好葉蘿,不用管我。”

顧錦書看他,顧栖擠眉弄眼的說:“你就當今天是你們兩個的二人世界,當我不存在就好了。”

顧錦書瞄着他:“你一米八的大個我怎麽當你不存在?”

樹蔭下的葉蘿摘掉遮陽帽看着他倆:“過來一個幫我撐傘,天太熱了。”

顧栖推了顧錦書一把,男人撐起遮陽傘快步走了過去:“往上面走走能涼快,樹木高大。”

葉蘿點了頭,兩人并肩出了停車場,顧栖跟在後面,保持着幾步的距離。

與其說是游樂場不如說是一個建了些游樂設備的山莊,但人确實是多的,入目都是,熱鬧又喧嘩,好歹不是摩肩接踵,起碼遮陽傘還能撐的起來。

往山上走了一段,前面出現一個廣場,圍着一圈的人,音樂聲起,廣場中間的噴泉開始工作,圍在前面的孩子們都興奮的又蹦又跳。

此時陽光直射,噴泉翻滾間有彩虹溢出。

顧錦書擡手指了指:“看,有彩虹。”

順着他的視線,葉蘿果然瞧見了一道橫在噴泉中間的彩虹,心頭瞬間溢出暖色。

顧錦書看着她唇角勾笑的側臉,自然也是熨帖的很,視線不經意在周圍繞了一圈,他發現周圍很多年輕人都牽着手,相互依偎着看彩虹。

顧錦書垂眸望了望葉蘿垂在身側的手,開始有點躍躍欲試。

他的手擡起又放下,握拳又張開,就是沒膽子握上去,葉蘿也是一偏頭就瞧見了他的動作,眉眼平靜的問:“手怎麽了?抽筋了?”

顧錦書下意識點頭:“有點……”

葉蘿擡手:“伸過來看看。”

大概被葉蘿眉眼間的那抹溫柔蠱惑了,顧錦書遞了手過去,就在顧栖都準備為兩人的互動鼓掌的時候,只見葉蘿握住他的手指迅速用力往回一推!

只聽幾聲“咔吧咔吧”的聲音響過,顧錦書的手被“治”好了。

葉蘿眉梢微挑:“還抽筋嗎?”

顧錦書讪讪:“不了。”

葉蘿點頭:“那就去幫我們買雪糕吧,我要珍珠奶茶口味,沒有的話随意,但是不要巧克力和奶油口味。”

顧錦書點頭:“好。”

顧栖緊走兩步把傘從可憐的老父親手裏接過來,目送他穿過人群去對面的小賣鋪買雪糕。

又立着看了會噴泉,顧栖忍不住為他的老父親伸冤:“其實我爸剛才……”

葉蘿看他:“嗯?”

顧栖鼓起勇氣直言:“我感覺他剛才是想牽你的手來着,但是沒敢動……”

葉蘿面無表情的收回了視線,淡淡的應了一聲,繼續看噴泉。

顧栖沉默了一下:“所以,你看出來了?”

葉蘿又不鹹不淡的應了一聲。

顧栖正想問為什麽不給他牽就聽到葉蘿清晰的心聲:【如果牽手都要女方主動,那他還真是活該注孤生!】

顧栖眼睛一亮:“我懂了。”

葉蘿:“你懂什麽了?”

顧栖撓了撓頭迅速岔開話題:“嘿嘿,你快看,雙彩虹!”

葉蘿的視線重新移到噴泉上,果然,由于陽光的小魔法,噴泉上方出現了清晰的雙彩虹,倒是好看。

顧栖忙道:“你許個願吧。”

葉蘿:“……我瘋了?”

顧栖這才意識到他提了一個多麽蠢的建議,葉蘿這樣的人怎麽可能對着彩虹許願,這根本就不是她的性格。

好在這片刻顧錦書拿着雪糕折返回來,随手給顧栖塞了一只,又把珍珠奶茶的那支剝了皮,雪糕棍上纏好紙巾才遞給了葉蘿。

慢條斯理的吃完雪糕,三個人繼續往上走,就這樣走馬觀花的逛了一圈,顧栖終于在葉蘿去衛生間的時候逮到了機會給顧錦書說話。

“爸,葉蘿剛才看出來你想牽她的手了。”

顧錦書萬分慶幸自己的礦泉水還沒送到唇邊:“你……咳咳……”

“哎呀爸,跟我你就別裝了。”顧栖倒是實在:“我就直接跟你說吧,作為男人,主動一點,想牽手直接牽就好了,女人都喜歡霸道一點的男人。”

顧錦書:“……”

等葉蘿從衛生間出來,三個人下山往停車場走,毫無疑問,顧栖慫恿了一路,顧錦書不動如山,安安穩穩的把葉蘿送到了車上。

顧栖的看父母牽手計劃宣告失敗。

回到顧宅的時候剛好六點出頭,林叔正在監督廚師準備晚餐,葉蘿上樓洗澡換衣服,等她下來的時候晚餐也上了桌。

她本來沒什麽吃晚飯的興致,直到她瞧見了那道熟悉的鹹香椿炒蛋。

看到她眼睛亮了,林叔忙不疊的解釋:“先生說看你午飯愛吃,特意拿了一罐子回來,太太您嘗嘗味道怎麽樣?是不是你喜歡的。”

葉蘿夾了一塊,鹹香嫩滑,一口滿足。

“好吃。”葉蘿點了頭,林叔和顧家父子都心滿意足的笑了。

這時候葉蘿的手機進了一通電話,是陳芳打來的,葉蘿按掉沒接,很快電話又進來了,葉蘿按掉直接選擇靜音扣在了桌面上。

飯後顧栖借口今天爬了山耍賴不想打籃球,葉蘿心情不錯就饒了他上樓,顧錦書去廚房洗水果,葉蘿就給陳芳回了個電話。

電話接通陳芳的聲音格外和藹:“曉華,你要過來吃飯嗎?到哪兒了?媽媽把飯菜熱一熱。”

葉蘿沒什麽情緒的說:“我忘了,已經吃過了,你們自己吃吧。”

陳芳愣了一愣,語氣有壓不住的不悅:“你昨天不是說好了回來的麽……我們這準備了一天……你說你昨天要回來也沒回來……”

葉蘿涼笑:“我還以為在咱們家說到做不到是優良傳統,我總不能破壞了不是。”

陳芳:“……曉華,我知道你還生我們氣,但咱們畢竟是一家人啊……”

“她有什麽好生氣的,要不是我們當初放手,她哪有現在的好日子!”

好像是葉曉坤在旁邊說話,陳芳當即惡狠狠的噓了一聲,笑着跟葉蘿說話:“那你今天吃了就算了,明天回來吧,想吃什麽告訴我,我給你準備。”

葉蘿靠在吧臺旁,把玩着桌面上的一支杯子:“是不是沒錢花了?”

陳芳忙道:“哎呦,有的有的,我們又不是圖你的錢,一家人好不容易團聚了……”

“閑着無聊可以出去逛逛也可以邀請朋友去家裏玩。”葉蘿打斷她的話:“只要你們不過來打擾顧家的人,其他的事情都随意。”

“好好好。”陳芳連聲叫好:“那你明天回來嗎?”

“嗯。”

“那就這麽說定了,明天我們等你回來。”

葉蘿沒再說什麽,直接挂斷了電話,顧錦書端着水果和果茶到了吧臺,順便問了一句:“他們在別墅住的挺好的?”

葉蘿涼涼牽唇:“嗯。”

顧錦書想起她說的那句只需要借用別墅一個月的話,心裏隐隐不安。

“做什麽事不要沖動,有什麽需要我做的盡可以告訴我。”顧錦書眉眼溫柔的強調:“我們是一家人。”

葉蘿好笑的瞧着他:“你覺着我要做什麽?”

顧錦書搖頭,難得正色:“就因為我不知道所以才緊張,我不希望你出事。”

葉蘿心頭驀地一酸,她拿過百香果茶喝了兩口,微酸,搞得她心頭更酸了:“我喜歡更甜一點的東西,下次沖果茶多幫我放一勺蜂蜜。”

顧錦書點頭:“好。”

他看了一眼窗外:“出去走走?”

“嗯。”葉蘿放下杯子,跟顧錦書并肩出了客廳。

……

顧宅所在的別墅植被覆蓋率很高,顧宅的園子又有一片小池塘,故而清涼的夏夜并不悶熱,兩人沿着小路繞着花園走,耳邊時不時傳來蟲鳴聲,是獨屬于夏日的風趣。

葉蘿安靜的欣賞風景,放松心情,顧錦書則又開始糾結該怎麽牽上她的手。

“你知道周啓嗎?”就在顧錦書第三次鼓起勇氣要牽她手的時候,葉蘿突然問了一句。

“周啓?”顧錦書把這個名字認真的在腦海裏轉了一圈,還真就想到了:“你家人收了三十萬想把你嫁過去的那個人應該就姓周,好像就叫周啓。”

原來是這樣,葉蘿好像明白了:“馮太太的老家就是我們那邊的吧?”

顧錦書記不清了,他拿出手機翻到之前和周芸芸相親時調查的資料看了看,這才肯定的說:“是。”

葉蘿點了點頭沒再說什麽。

這樣一盤很多事情就清晰明了了,是馮太太或者周芸芸找了陳芳她們過來,大概是為了讓顧錦書看到她家裏亂七八糟的關系而離婚吧。

也是奇了怪了。

葉蘿轉頭看向顧錦書,男人正望着天邊的彎月,側臉确實好看的緊,但也不至于傾國傾城到讓周芸芸如此費盡心機吧?

她實在是想不通,怎麽會有人絞盡腦汁想要破壞別人的家庭?

年紀輕輕的姑娘,是腦子壞掉了還是三觀崩盤了?

她突兀的擡手捏住顧錦書的下巴把他的頭轉向她的方向,眸光微微眯着打量他的眉眼:“顧錦書,你這長相也不至于禍國殃民,怎麽這麽能招桃花呢。”

她的指尖溫熱,拇指還在他下巴上摩挲了一下,引得顧錦書心頭倏然起了奇異的電流,一路亂竄到四肢百骸。

大概是朦胧的夜色給了他勇氣,顧錦書握住了葉蘿的手:“別鬧。”

他的嗓音微啞,略帶了幾分不易察覺的顫抖,葉蘿擡眸望着他,默不作聲的與他四目相對。

周圍是從池塘刮來的裹着點濕氣的風,撲在人臉上微微發癢,那抹癢意逐漸蔓延到了葉蘿的心頭,她感覺那風好像刮進了她的心尖上,輕輕的盤旋不停。

格外溫柔的氣氛下,一條魚從水面躍出翻起水花,咚的一聲落入池塘中,聲音像是開關,攪動了這暧昧的氛圍。

葉蘿收回視線,順便想要扯回自己的手。

顧錦書沒松,一個反手把她纖細的手掌握住,力道有點大,引得葉蘿擰了眉:“啧,輕一點。”

顧錦書的力道稍松,淺淺咳了一聲:“怎麽突然說這個?”

葉蘿繼續往前走,顧錦書牽着她的手與她并肩,就聽她裹着點笑意的嗓音:“陳芳她們是有人特意找來的,為了讓你離開我,也算是煞費苦心了。”

顧錦書自然聽懂了,苦笑:“她們把我的家庭地位估計的未免太高了。”

“聽你這意思,不服?”

“服。”顧錦書語氣溫柔:“我可是連牽個手都要醞釀好久的人,怎麽可能不服。”

葉蘿淺淺哼了一聲,就聽顧錦書又道:“需要我做什麽?”

“不需要。”葉蘿雲淡風輕的警告他:“不要插手我的事情。”

顧錦書淡笑:“好。我最近的工作确實到了比較關鍵的時候,可能真的照顧不到你和顧栖。”

“藥物研究有突破?”葉蘿問。

顧錦書颔首,眉眼間掩着喜色:“很大的突破,如果一切順利研究進程會縮短。”

說到這裏葉蘿突然想起一件事:“對了,有件事我提醒你一下。”

“什麽?”

“我今天不是去警局見了那三個賊麽。”

“對。”顧錦書道:“你說不确定,也是,那天陰天,農莊路燈熄的早,夜裏幾乎伸手不見五指,沒看清也正常。”

葉蘿擡頭看他:“我是沒看清但我确定不是那三個人。”

顧錦書一怔:“你的意思?”

“闖入我們家的是另外的人,翻牆而過的動作利落,毫不拖泥帶水,根本不是那三個小毛賊能做到的,或許那個人大概是沖你來的。”

顧錦書的眸光深邃幾分:“好,我知道了,我會注意的。你和顧栖只管好好的生活,其他我來搞定。”

感覺到他格外炙熱的眼神,葉蘿心頭泛上點漣漪,這種情緒不受控的感覺讓她不太舒服,她移開視線抽了一下自己的手,顧錦書心頭一緊:“怎麽了?”

葉蘿的聲音裹着點刻意的驕縱:“你手出汗了,黏膩膩的很不舒服。”

顧錦書瞬間就松開了,他淺笑:“抱歉,有點緊張。”

葉蘿不高興了:“不想走了,你背我。”

對葉蘿的要求,顧錦書實在是無有不應的,眼下光線昏暗,她一張明豔的小臉倒是愈發好看,顧錦書心頭染上幾分雀躍,當即躬了身子:“上來,背你。”

葉蘿趴在他寬闊的脊背上,顧錦書輕巧的把她背了起來:“想去哪裏逛逛?”

葉蘿擡手一指:“繞着池塘轉一圈。”

“好。”顧錦書應下,大踏步的開始繞着池塘轉圈。

離得近了,葉蘿能嗅到男人身上清淡幹淨的味道,夜色裏他的側臉線條利落好看,一點一點熨帖了她的心情。

……

翌日葉蘿并沒有去別墅找陳芳三人吃飯,周二也沒去,以至于周三傍晚她到的時候陳芳和葉貴民正懶散的癱在沙發上看電視,幾天前還整潔幹淨的房子經過幾天的□□已經亂成了一團,幾乎無處下腳的感覺。

高跟鞋踩在地上的聲音引得陳芳回了頭,當即從沙發上跳了起來:“曉華回來了?吃飯了沒有?怎麽今天也沒提前說,我們前幾天每天都做好飯等着你,就今天沒準備,你說你孩子來的真巧。”

葉蘿立在客廳門口:“沒吃。”

葉貴民也從沙發上坐了起來,大概兩人都去過商場了,穿的都是新衣服,只穿着再漂亮的衣服他們也像跳梁小醜:“那爸爸去給你做飯,想吃什麽?”

葉蘿看着他那張笑起來橫肉堆到一起的臉:“來的路上我看到西邊有家連鎖的綠豆餅小店,突然想吃綠豆餅了,不然你幫我去買?”

葉貴民點頭:“好好好,我現在就去……司機在車上吧?”

葉蘿就笑了:“司機有點別的事,我讓他先走了。不過我來的時候給你捎了一輛自行車,騎自行車去買吧。”

“自行車?”葉貴民臉色一變:“這都多少年沒騎自行車了……爸爸打車去行不行?”

葉蘿瞧着他,唇角揚着幾分笑,眼神卻涼薄:“不想去就算了,那我先回去了。”

“曉華想吃,讓你去你就去。”陳芳橫他:“又沒讓你走路去……”

陳芳忙走過來拉葉蘿:“曉華,你爸去,他最喜歡騎自行車了,正好鍛煉身體。”

葉蘿不動聲色的躲開她的手:“你也別閑着了,我帶了一包生栗子,剝皮做個板栗□□。”

葉貴民當即心裏平衡了:“好好好,你媽媽做的板栗雞好吃,阿芳,辛苦你了,多剝點板栗,曉華喜歡吃。”

陳芳瞪了他一眼:“你快去買綠豆糕吧,買剛出鍋的,曉華愛吃。”

目送葉貴民肥胖的身軀費力的蹬着自行車離開,葉蘿把一袋子生板栗丢給陳芳,陳芳拿着去了廚房,洗淨之後開始剝。

葉蘿的視線在宅子轉了一圈:“葉曉坤呢?”

“跟他的狐盆狗友出去玩了吧。”陳芳轉了轉眸子道:“沒有工作就是不行,你還是得給你個安排個工作,要不然指不定哪天又給你惹事了。”

葉蘿抱臂靠在廚房門口,淡笑:“這麽快就找到朋友了?”

“有個同鄉在這打工,那個可不是個好人!”陳芳道:“別把咱們曉坤教壞了。”

葉蘿語氣淡淡的:“那就打電話讓葉曉坤回來吧,順便找地方買點煙花,想看煙花了。”

“好好好。”

陳芳當即躲進衛生間給葉曉坤打了一通電話,讓他趕緊回來:“你爸已經去買綠豆糕了,我也在剝栗子,你要是不快點回來,到時候分錢都沒有你的!”

回到廚房之後陳芳一邊費力的剝着栗子,一邊還不忘碎碎念的讓葉蘿給葉曉坤安排工作,之後再幫他找個“門當戶對”的老婆,往後一家人享的就是天倫之樂。

葉蘿聽得很煩,幹脆走回了客廳。

等了大概一個小時,葉貴民終于蹬着自行車回來了,陳芳也剝完了栗子,葉曉坤也抱着一桶煙花進了門。

一家四口在餐廳集合。

葉貴民累的氣喘籲籲,汗流浃背,一進門就抱着涼水杯灌了一桶的涼白開,他癱坐在椅子上把綠豆糕推給葉蘿:“曉華,快趁熱吃,爸爸為了早點回來把自行車鏈子都蹬出火星子了!”

陳芳也伸出自己的手:“你那是鍛煉身體,我為了給曉華剝栗子,手都紅了,差點都滲血了。”

葉曉坤滿眼的紅血絲,臉上是掩不住的倦意:“我在我哥們那睡到一半,爬起來給曉華買煙花,待會哥哥給你放。”

葉蘿的視線從三個人身上掃過:“先放煙火吧。”

三個人都應了,麻溜的到了院子裏一起把煙花擺放整齊,葉蘿立在上風向的位置看着他們忙活。

燦爛的煙花升上天空的時候,顧錦書的車子剛好進了宅院。

他看到葉蘿立在繡球花旁,那一樹白雪映着翠綠的枝葉開到荼蘼,頭頂是絢爛的煙火,可葉蘿就那麽安靜的仰着頭,她一身翠色長裙像是遺世獨立的竹,莫名讓顧錦書感覺出幾分孤寂。

他推門下車朝她的方向走過去,靠近的時候聽見了熟悉的心聲。

【葉曉華,你的願望我都幫你實現了,綠豆糕買了,生栗子剝了,煙花也看過了,剩下的事就交給我吧。】

顧錦書的腳步微微一頓,擡頭看過去,葉蘿也是在這個時候之轉了頭,看到他的身影粲然一笑。

顧錦書快步過去:“來接你回家。”

葉蘿點了頭:“好,去車裏等我。”

顧錦書點了頭,看了一眼濃煙中放煙花的三個人一眼,折身回了車裏。

他知道葉蘿不想讓這一家人跟他扯上關系,也不想讓他操心這件事,但他到底還是不放心,不放心她一個人面對三個兇神惡煞。

等煙花放完,葉蘿又帶着一家人進了客廳,葉蘿從随身帶的水桶包裏摸出一沓錢,輕描淡寫的問了一句:“你們有什麽話要跟我說嗎?”

三個人的眼睛貪婪的發着幽幽的綠光。

“下次再想吃什麽提前給媽媽打電話。”

“爸爸也會幫你買的,想吃什麽買什麽。”

“當哥哥的別的做不到,你想要放個煙花還是可以的。”

葉蘿給每個人扔了一萬塊,拍了拍鼓鼓囊囊的包:“有沒有其他更勁爆的消息。”

陳芳和葉曉坤對視一眼,葉貴民搶先開了口:“曉華,你一定好奇我們是怎麽突然找到你的,是有人把你的消息專門告訴了我們。”

“不光如此,那個人還專門付了機票錢把我們送來了海城,派專車送到了顧宅。”

“對,她叫周芸芸,是周啓的表妹,周啓他表姐也在海城生活,家境好像還挺不錯的。”

“曉華啊,你可要提防提防她,她還想給我們五十萬讓我們去顧家鬧,去找顧錦書鬧,這事我們可沒答應。”

“對,誰知道她安的什麽心思,那個人壞透了,你可要防着她點。”

三個人一人一句,一股腦的把事情經過說清楚了,葉蘿确認了一遍:“确定那個人叫周芸芸?”

“沒錯,确定。”三個人異口同聲。

葉蘿直接甩下了四十萬:“你們自己分吧,我先走了。”

三個人完全顧不上招呼葉蘿,眼睛都舍不得離開那一堆錢。

葉蘿快步離開了客廳,頭也沒回的進了院子,煙花之後殘留的缭繞煙火還有些嗆人,她擡手掩着鼻子快步朝着停車場走過去。

顧錦書提前幫她拉開了副駕駛的門,照顧她坐進了車裏,他的視線不經意望了一眼客廳的方向,落地窗內,一家三口正在争搶桌子上放着的錢,看上去下一秒就要大打出手了。

他頗無語的搖了搖頭,轉身上了車,葉蘿正在擺弄手機,他問了一句:“想吃什麽?”

“回家吧。”葉蘿道:“想吃你煮的皮蛋瘦肉粥,再配上一份鹹香椿炒蛋。”

顧錦書扣上安全帶,笑得眉眼彎彎:“好,回家我親手給你做。”

葉蘿牽了牽唇,看吧,同樣的一句話不同的人說出來是完全不一樣的感覺,顧錦書的純粹和真摯讓她感覺很暖心。

從前不覺得,現在才知道,這份情誼彌足珍貴。

……

周五學校慈善晚宴,參與的學生放了半天假,顧栖到家的時候顧錦書去公司接葉蘿還沒回來,他一個人坐在客廳等到望眼欲穿。

林叔在旁邊碎碎念:“小栖你放心,太太早上還說要去參加學校的晚宴,她說話一定是算數的。”

顧栖眼巴巴看着窗外:“可是現在都快兩點了,她怎麽還沒回來啊。”

“興許有點什麽事耽誤了,先生都去接了,一定會回來的。”

此時,顧錦書确實已經接上了葉蘿,只不過并沒有直接回家,葉蘿工作了一上午,嗓子火辣辣的,喝了潤喉的茶就在閉目養神,一睜眼就發現車子停在一家珠寶設計室門口。

顧錦書神秘兮兮的推開車門,留了一句“等我一下”就快步進了店裏,不過三五分鐘他就提這個袋子出來了,上車以後遞給了葉蘿:“給你做了點小東西。”

袋子裏是一個厚重的黑色首飾盒,葉蘿打開蓋子,盒子裏躺着幾件首飾。

兩枚珍珠發卡,一個珍珠發圈還有一個手鏈,都是粉色珍珠系列,設計的簡約大方。

葉蘿撚起手鏈瞧了瞧,金色鏈條間或搭配着墨綠色的四葉草,末尾墜着兩顆粉色的珍珠,确實很精巧。

“上次不是送過珍珠首飾了?”葉蘿問。

顧錦書解釋:“不是有條手鏈斷掉了麽?珠子我留下了,找設計師重新搭配了下。”

所以眼下這些首飾上的珍珠都是那條手鏈上的?

葉蘿笑:“你倒是會過日子。”

“我看你不太喜歡戴誇張的東西,盡量選的簡約款式,況且我當初送的是一套的,缺了手鏈就不完美了。”

葉蘿直接把手鏈套在了手腕上:“還算湊合。”

顧錦書心裏高興的冒着泡泡,簡單道:“你喜歡就好……待會去晚宴現場可以戴。”

葉蘿挑眉:“看我心情。”

作者有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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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零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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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要讓游戲幣兌換現實貨幣,那就一定要有一個強大的經濟實體來擔保其可兌換性。而這個實體只能是一國的政府。可是政府為什麽要出面擔保一個游戲的真實貨幣兌換能力?
戰争也可以這樣打。兵不血刃一樣能幹掉一個國家。一個可以兌換現實貨幣的游戲,一個超級斂財機器。它的名字就叫做《零》一個徹頭徹尾的金融炸彈。

福晉有喜:爺,求不約

福晉有喜:爺,求不約

老十:乖,給爺生七個兒子。
十福晉握拳:我才不要做母豬,不要給人壓!
老十陰臉冷笑:就你這智商不被人壓已是謝天謝地!你這是肉吃少了腦子有病!爺把身上的肉喂給你吃,多吃點包治百病!
福晉含淚:唔~又要生孩子,不要啊,好飽,好撐,爺,今夜免戰!這已經是新世界了,你總不能讓我每個世界都生孩子吧。
老十:多子多福,乖,再吃一點,多生一個。
十福晉:爺你是想我生出五十六個民族五十六朵花嗎?救命啊,我不想成為母豬!
言情史上生孩子最多女主角+霸道二貨總裁男主角

穿越之農家傻女

穿越之農家傻女

頂尖殺手因被背叛死亡,睜眼便穿成了八歲小女娃,面對巨額賣身賠償,食不果腹。
雪上加霜的極品爺奶,為了二伯父的當官夢,将他們趕出家門,兩間無頂的破屋,荒地兩畝,一家八口艱難求生。
還好,有神奇空間在手,空間在手,天下有我!

逆天毒妃:帝君,請自重

逆天毒妃:帝君,請自重

(新書《神醫小狂妃:皇叔,寵不停!》已發,請求支持)初見,他傾城一笑,攬着她的腰肢:“姑娘,以身相許便好。”雲清淺無語,決定一掌拍飛之!本以為再無交集,她卻被他糾纏到底。白日裏,他是萬人之上的神祗,唯獨對她至死寵溺。夜裏,他是魅惑人心的邪魅妖孽,唯獨對她溫柔深情。穿越之後,雲清淺開挂無限。廢材?一秒變天才,閃瞎爾等狗眼!丹藥?當成糖果吃吃就好!神獸?我家萌寵都是神獸,天天排隊求包養!桃花太多?某妖孽冷冷一笑,怒斬桃花,将她抱回家:“丫頭,再爬牆試試!”拜托,這寵愛太深重,我不要行不行?!(1v1女強爽文,以寵為主)讀者群號:,喜歡可加~

回到九零,她在外科大佬圈火爆了

回到九零,她在外科大佬圈火爆了

回到一九九六年,老謝家的女兒謝婉瑩說要做醫生,很多人笑了。
“鳳生鳳,狗生狗。貨車司機的女兒能做醫生的話母豬能爬樹。”
“我不止要做醫生,還要做女心胸外科醫生。”謝婉瑩說。
這句話更加激起了醫生圈裏的千層浪。
當醫生的親戚瘋狂諷刺她:“你知道醫學生的錄取分數線有多高嗎,你能考得上?”
“國內真正主刀的女心胸外科醫生是零,你以為你是誰!”
一幫人紛紛圍嘲:“估計只能考上三流醫學院,在小縣城做個衛生員,未來能嫁成什麽樣,可想而知。”
高考結束,謝婉瑩以全省理科狀元成績進入全國外科第一班,進入首都圈頂流醫院從實習生開始被外科主任們争搶。
“謝婉瑩同學,到我們消化外吧。”
“不,一定要到我們泌尿外——”
“小兒外科就缺謝婉瑩同學這樣的女醫生。”
親戚圈朋友圈:……
此時謝婉瑩獨立完成全國最小年紀法洛四聯症手術,代表國內心胸外科協會參加國際醫學論壇,發表全球第一例微創心髒瓣膜修複術,是女性外科領域名副其實的第一刀!
至于衆人“擔憂”的她的婚嫁問題:
海歸派師兄是首都圈裏的搶手單身漢,把qq頭像換成了謝師妹。
年輕老總是個美帥哥,天天跑來醫院送花要送鑽戒。
更別說一堆說親的早踏破了老謝家的大門……小說關鍵詞:回到九零,她在外科大佬圈火爆了無彈窗,回到九零,她在外科大佬圈火爆了,回到九零,她在外科大佬圈火爆了最新章節閱讀

鳳唳九天,女王萬萬歲

鳳唳九天,女王萬萬歲

【本文一對一,男女主前世今生,身心幹淨!】
她還沒死,竟然就穿越了!穿就穿吧,就當旅游了!
但是誰能告訴她,她沒招天沒惹地,怎麽就拉了一身的仇恨值,是個人都想要她的命!
抱了個小娃娃,竟然是活了上千年的老怪物!這個屁股後面追着她,非要說她是前世妻的神尊大人,咱們能不能坐下來歇歇腳?
還有奇怪地小鼎,妖豔的狐貍,青澀的小蛇,純良的少年,誰能告訴她,這些都是什麽東西啊!
什麽?肩負拯救盛元大陸,數十億蒼生的艱巨使命?開玩笑的伐!
她就是個異世游魂,劇情轉換太快,吓得她差點魂飛魄散!
作品标簽: 爽文、毒醫、扮豬吃虎、穿越、喬裝改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