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6 獵殺時刻 [V]

顧錦書突然想到了一種可能，他直接給厲南欣打了一通電話，詢問林薇的生日、和厲南淮相遇的日子，以及林薇的忌日，厲南欣還多提供了一個，兩人的訂婚日。

四組數字的重要性似乎沒有先後，只能一個一個的代入。

第一組，林薇+生日組合，失敗。

第二組，林薇+相遇日期組合，失敗。

第三組……

羅皓明猶豫着：“到底是620還是621，只剩最後一次機會了。”

620是林薇的忌日，621是兩人當年的訂婚日，到底哪一個在厲南淮心裏更重要？

顧錦書也在思考。

……

等了不到一個小時，葉蘿聽到于清進了一通電話，他走遠了一些接了起來，葉蘿只零星聽到一些詞語。

“綁架”、“殺人”、“錢”、“五十萬”、“兩千萬”……

很快他氣急敗壞的趕了回來，幾個人圍了過去：“怎麽回事，她怎麽說？”

于清微微咬牙：“說是讓我們把人殺了！”

“什麽！怎麽可能！綁架和殺人根本不是一個概念！她拿我們當傻子嗎？”

“她說附近有個池塘，讓我們把人随便丢進去，不會有人知道的。”

“靠！不能幹！顧錦書是好惹的？殺了她我們能有好日子過！”

“對，不能幹！直接拿錢走人，她愛怎麽處置怎麽處置！”

“我也想啊！”于清咬牙：“那個賤人說兩千萬是殺人的價，如果我們不動手只有五十萬！她會另外安排人過來接手！”

“什麽！她這是出爾反爾！不怕我們魚死網破！”

“她就是咬準了我們想要重新開始的心思，料定我們不敢跟她撕到底！”

“那怎麽辦？五十萬夠幹什麽的！買幾臺電腦都不夠！”

于清想了一陣，似乎打定了主意：“既然綁都綁了，不如我們找顧錦書敲一筆！”

衆人面面相觑，最後統一口徑：“聽你的。”

幾個人打定主意準備從葉蘿的手機裏找手機號的時候，外面傳來摩托車的轟鳴聲，緊接着就是一連串的腳步聲。

“這裏誰負責的。”來人起碼十幾個，為首的嗓音深厚，聽得出是個混混頭。

于清站了出去：“你們是誰？”

“有人讓我們過來接手，你們幾個可以滾了！”十幾個小混混，人手一根鋼管，長相個個兇狠，在看于清五個人，手無寸鐵，毫無戰鬥力。

但既然綁架這事都幹得出來，自然也是被逼到了份上，五個人竟也有了幾分“傲骨”。

“人是我們費盡心思綁來的，憑什麽讓給你們！”

“你們敢殺嗎？”為首的小混混哼笑：“敢殺的話随便你們，不敢的話快點滾蛋！”

眼看着一隊人靠過來，于清控制着雙腿的顫抖與對方對峙：“你們說是來接手的，我可沒收到消息，誰知道你們到底是誰？”

“別特麽給我廢話！要麽你們現在把人殺了，要麽你們現在滾蛋，別逼我把你們一塊弄死！”

就在兩幫人糾纏謾罵的同時，葉蘿開始不耐煩，她餓了也渴了！

沒吃的，也沒有水喝，她的脾氣開始變得非常暴躁。

她輕輕松松的就把手腕上系着的繩子掙脫，撕掉眼罩和膠帶。

然後懶洋洋的靠在椅子上，不耐煩的啧了一聲：“你們吵完了沒有？”

她的聲音明明不大，但在空曠的倉庫裏顯得格外清朗，一字一字落在喧鬧的衆人耳中。

十幾個人同時轉了頭看過來，此刻，夕陽西下，最後一抹橘紅透過高大的玻璃窗投射進來，剛好把葉蘿籠罩在那抹光芒裏。

她眉眼邪肆，笑容冷厲，周身似乎萦繞着嗜血的殺機。

為首的混混見過世面的，腳步定在原地：“你，你是怎麽……”

“噓！”葉蘿不耐煩的止了他的聒噪，懶懶的擡了擡下巴：“不然一起上吧，我餓了！”

這話瞬間讓混混頭感覺無地自容：“你是自己找死別怪我們沒給你活路！”

他一擡手，有個小混混拿着鋼管就沖葉蘿過去了，鋼管揮過來的時候葉蘿輕松擡手接下，起腳踹在小混混的裆部，那人當即被踹翻在地。

鋼管并不幹淨，葉蘿嫌棄的不行，随手丢到了一旁。

“當啷”一聲，鋼管落地的聲音像是巴掌扇在混混頭的臉上，他發了狠，命令兩兄弟一起上！

葉蘿又一次輕松接住兩根鋼管，往後一帶往前一推，兩根管子直接怼着兩人的面門把小混混推了回去，踉跄着倒了地。

她擰了眉：“說了一起上，聽不懂人話？”

這一下小混混們徹底被激怒，老大一聲令下衆人一股腦的沖了上來，葉蘿滿意的挑了眉，站起身握住木椅子的靠背一個旋轉側身躲過一根鋼管的襲擊，仔細的挑了一個穿的還算幹淨的混混，輕松奪過他手中的武器，展開反擊。

她一連串的動作如行雲流水，輕松又狠辣，小混混一個接一個的倒下，或被踹翻在地，擊中面門暈過去，不過五六分鐘時間，十幾個人就都倒在了地上。

葉蘿重新扶正椅子坐下，抱臂睨着正沿着牆根準備逃跑的于清五人。

她冷哼一聲，手中提着的鋼管朝着四個人而去，利落的紮入了破了洞的鐵門上。

“咚”的一聲，鋼管攔住了他們的去路，葉蘿擡手勾了勾：“不想死就滾過來！”

于清吓得都要屁滾尿流了，為了活命還是滾到了葉蘿跟前：“不是我們要綁架你，是有人指使的！”

葉蘿冷哼：“當然不是你們綁架的我，是我閑着無聊跟過來看看，你們以為憑你們幾個能把我綁過來？”

她的眸光微冷：“所以這條說錯了，掌嘴！”

于清上去給了自己兩巴掌：“葉小姐說得對，是我們請你來的……”

“那你們應該知道我為什麽要來吧？”葉蘿撣了撣牛仔褲上虛無的灰塵：“說實話吧。”

于清瑟縮着：“我們真不知道對方是誰，只知道是個女人，都是電話聯絡的。”

“女的？”葉蘿問：“确定嗎？”

“确定。”

葉蘿下巴微擡：“知道為什麽這幫人會過來嗎？”

“為，為什麽？”于清顯然沒想明白。

葉蘿涼笑：“他們是來殺你們的，現在最好的結果就是，你們殺了我，他們殺了你們，你背後那人就可以安枕無憂了。”

幾個人對視一眼，直接沖着混混頭就去了，然後就是一連串的拳打腳踢加逼問。

就在那個混混頭要招架不住要吐露真相的時候，葉蘿聽到遠處傳來警笛聲。

一堆小混混起身就要跑，奈何個個傷的都不輕，只能眼睜睜看着警車停在大門口。

顧錦書是自己開車過來的，一下車看到那麽多的摩托車，他心裏迅速升起強烈的不安，那種害怕的感覺幾乎要沖垮他的理智。

不顧警方的阻攔，他第一時間沖進了倉庫的大門，落日已墜入地平線，整個倉庫都陷在灰蒙蒙的暗色裏，他一眼就看到了坐在椅子上的葉蘿。

隔着一段距離他瞧不見她臉上的表情，但能看到一雙晶亮的雙眸。

心尖一顫，他快步朝着她跑過來！

葉蘿微微眯了眸子瞧他，他身後就是锃亮的車燈，男人逆着光，身形挺拔，步履匆匆，這一刻葉蘿心頭竟漫上點神奇的牽挂。

她站起身來想跟他打聲招呼，下一秒就被男人擁進了懷裏，他的力道有些大，使勁的擁着她，幾乎要把她揉碎了一般。

“葉蘿。”葉蘿聽見他微微發顫的聲音：“對不起，我來晚了。”

葉蘿還是第一次感覺到這種被強烈禁锢的窒息感，幾乎勒的她要喘不過氣來，她咳嗽了一聲：“你……勒的太緊了。”

顧錦書只稍稍松了一點力道，依舊頗用了些力氣擁着她，就好像一松手她能飛了似得。

葉蘿頗無奈的想要掙脫，然後又聽到他說：“你失蹤了整整7個小時，這段時間裏我沒有一分鐘是安穩的，我很怕你出事，很怕。”

那種後怕的感覺，顧錦書再也不想體會第二次。

葉蘿不輕不重的啧了一聲：“顧錦書，我渴了。”

顧錦書這才松開了她：“車上有水。”

他直接俯身抱起葉蘿，還順便冷冷的睨了一眼七倒八歪的小混混們，剛好跟他對上視線的小混混無語哽咽。

大哥，挨打的是我們啊！

……

顧錦書陪着葉蘿回警局配合調查，路上先拐了個彎帶她去吃了東西，等折騰完回到家也差不多晚上十點了。

顧栖還在客廳等着，看到院子裏亮起車燈他就跑出門迎了上去，在停車場圍着葉蘿轉了好幾圈，确認她沒事才放心。

“是哪個不長眼的敢綁架你啊！”顧栖一臉的不解：“是為了什麽？”

葉蘿搖頭：“不清楚，警察還在調查。”

她看向顧錦書：“這事你怎麽告訴顧栖了？”

顧栖不服：“什麽意思？怎麽就不能告訴我了！我也是男子漢，要不是我爸找到你了，我也要出去跟他一起找線索的！”

顧錦書尚且後怕，從下車就攬着葉蘿的肩膀：“警方少不了還要找你協助調查，與其讓顧栖猜來猜去的害怕還不如直接告訴他，也好讓他有點警惕性。”

葉蘿微微聳肩：“行吧。”

沉默片刻顧栖大着膽子說：“我能不能弱弱的問一句……”

“說。”

他小心翼翼：“那幫小混混都還活着吧？”

這話問的……

葉蘿瞪了他一眼：“不然呢？我下手有那麽狠？”

顧栖撓頭：“我這不是害怕麽，防衛過當也是要承擔法律責任的。”

葉蘿看他：“我謝謝你提醒啊。”

顧栖嘿嘿的笑。

聽着兩人的對話，再結合在警局聽到的消息，顧錦書捏着葉蘿的肩膀微微用了點力道，葉蘿偏頭看了他一眼沒說什麽。

在客廳喝了一盅燕窩，十點半三個人上了樓，顧栖回房睡覺，顧錦書則跟着葉蘿回了主卧。

進了門，葉蘿靠在小屏風上：“你是不是有什麽問題要問？”

顧錦書确實揣着滿心的疑問，但他不想現在問：“先去洗澡吧，其他的事回頭再說。”

葉蘿挑眉：“讓你問就問，哪那麽多廢話，若是現在不問，那以後就再也別提。”

顧錦書往前一步立在她身前：“那我只問一個問題，你明明可以在最開始就擺脫他們，為什麽還要被綁架去那個廢舊倉庫？”

“想聽實話？”

顧錦書颔首。

葉蘿直言：“我想知道今天這幫人和那天闖入農莊的是不是同一批。”

顧錦書一怔臉色微變：“你是為了我……”

察覺到他格外炙熱的眼神，葉蘿撇開視線：“你別想太多，我就單純好奇。”

顧錦書的眸光轉了深沉：“我說過會保護你們，讓你過想過的生活，我不想把你牽扯到複雜的事件裏。”

“晚了。”葉蘿道：“從你跟我結婚的那天，我們就是一條船的人。”

顧錦書有些無力：“所以我很擔心。”

葉蘿頭大：“我這不是沒事麽，我心裏有數。”

顧錦書眸光裏滿是後怕：“萬一真是那幫人呢？萬一他們有槍呢？萬一他們不擇手段呢？”

葉蘿：“……”

顧錦書握着她的肩膀，盯着她的眼睛，一字一字的叮囑：“以後不可以再這樣沖動，如果你出點什麽事，我和顧栖怎麽辦。”

葉蘿：“你們……”

顧錦書擡起兩根手指按在了她的唇上，眸光裏情緒洶湧翻滾：“聽話，乖，你再說下去我怕我控制不住想要吻住你。”

他竭力的壓制着自己的沖動：“你根本體會不到我現在的情緒，後怕、驚慌、失而複得，我真的快控制不住我自己了……”

葉蘿确實體會不到他的情緒，但兩人離得極近，她聽到了他清晰有力又急促的心跳聲。

男人清俊好看的眉眼裏波濤洶湧，感情确實一觸即發，好似被傳染了一般，葉蘿自己都有點緊張了。

她匆忙別開視線，擡手揮掉顧錦書的手指：“好了，我要去洗澡了。”

她貓了個腰從顧錦書的臂彎鑽了出去，結果又被男人拉住了胳膊，他稍稍用力又把她拉進了懷裏，這一次是從背後擁着她。

“葉蘿，答應我，再也不要以身犯險。”

他裹着深沉情緒的嗓音一如既往的缭繞好聽，一路從耳朵尖繞到了心頭，葉蘿感覺自己半邊身子都起了雞皮疙瘩。

她的心跳有些失衡，微微擰眉：“你今天的廢話怎麽這麽多。”

“答應我。”顧錦書固執的說。

葉蘿抿唇：“好。”

顧錦書這才松開了她，然而下一秒葉蘿的腳後跟就使勁的碾在了他的腳背上，他聽到她嗓音涼涼的說：“以後再敢出言不遜我讓你走着進來橫着出去！”

顧錦書倒吸一口涼氣看着葉蘿拿上睡衣去了浴室，浴室的門關上，他牽唇笑了。

好歹沒有把他趕出去，他還以為今天沒有機會在主卧睡了。

……

周天中午顧錦書去了一趟警局，帶回了最新的調查結果，當葉蘿聽說綁架事件的幕後主使是林琳時，一時間有些想不明白。

“林琳！确定是她嗎？”

“确定。”顧錦書給自己倒了杯涼白開：“警方已經把她抓捕歸案了，還在審訊階段。”

“她為什麽要針對我？”

“好像是因為厲南淮，她和厲南淮有婚約，厲南淮對你……所以她就動了念頭吧。”

葉蘿斂眸，再怎麽着也不至于殺人吧。

她捏着水杯喝了兩口百香果茶：“我當時聽于清那幫人說關掉了我的手機定位，警方是怎麽找到我的？”

“警方是通過調取監控排查的帶你走得那輛車，好在那條小路偏僻，車輛較少，排查起來相對容易。”

顧錦書補充道：“你的手機定位雖然關了，但你們公司通訊軟件的定位系統關不掉，我找了羅皓明通過厲南淮的權限拿到了後臺數據，最終找到了你的準确位置。”

葉蘿一直以為是警方找到了她的位置，并沒有詳細問過當時的情況，沒想到顧錦書和羅皓明居然起了這麽大的作用。

“所以是厲南淮幫你們一起找到了我的定位？”

顧錦書搖頭，把當時的經過言簡意赅的講了一遍，末了表示：“如果當時能夠第一時間聯系到厲南淮，我會更快找到你的，可惜他的電話一直無法接通。”

“那最後的密碼到底是什麽？”葉蘿問。

顧錦書稍稍一頓：“林薇的忌日。”

葉蘿擡腕看表：“正好是今天。”

顧錦書颔首：“是。”

略一沉思，葉蘿站起身來：“走，跟我去一趟墓園。”

顧錦書什麽都沒問，拿上葉蘿的保溫杯跟上了她的腳步。

……

夏日的天氣總是變化多端，出門的時候還是晴空萬裏，等兩人到達墓園的時候天色已經陰沉下來。

葉蘿提前給厲南欣打過電話，得知了林薇墓碑的位置，在山腳下買了一束鮮花，她提着上了山。

沉悶的午後，空氣中裹着暴雨前的躁意，墓園籠在陰沉的天幕下，讓人感覺十分壓抑。

顧錦書和葉蘿并肩，仔細觀察着路況，提醒她注意腳下的同時還要幫她把路邊的松柏樹枝擋開。

不出所料，兩人在林薇的墓前看到了厲南淮，男人穿着白衫淺褲立在墓碑前，聽到身後的腳步聲一點也沒驚訝，只低聲道：“你們來了。”

葉蘿把手裏的風鈴花放到了林薇墓前，看着照片上那張跟她有幾分像的臉，眸光微微眯了眯。

“你要當着她的面說嗎？”她問。

厲南淮淺笑，一雙深情的眸子落在林薇的照片上：“說吧，她應該知道。”

“林薇的事兒跟林琳有關吧。”葉蘿徑直問。

厲南淮點頭，語氣冷了幾分：“是。”

“但你沒有證據，沒有辦法讓她付出代價。”

“對。”

“所以當你發現我和林薇有幾分像的時候，你想到了一個計劃。”

眼下看來，曾經那些所謂的巧合、偶然都有了合理的解釋，葉蘿緩緩道來：“你故意讓林琳知道我的存在，故意在她面前展示對我的關照，包括玫瑰花、農莊偶遇、甚至夜色酒吧也是你提前安排好的。那天中午你聽到了我和佳佳的對話，你故意告訴佳佳她的轉崗申請沒有通過，她果然去了酒吧排解情緒，而你通過公司的定位軟件随時掌握了我的動向，然後就是後面發生的事情……你就是用這樣的方式一步一步給足了林琳危機感。”

“然後你縱着她，哄着她，騙着她，慣着她，讓她感覺她和你之間的障礙是我，只要除掉我，你就會接受她。”葉蘿的視線移到厲南淮臉上：“對吧？”

厲南淮斂眸，片刻也擡了頭看向葉蘿，承認了：“你猜的非常對，我确實是這麽做的，她也确實不負我所望。我知道顧錦書對你的感情，我知道一旦你出事，他不會放過林琳，我不能讓她為林薇的死付出代價，但我可以讓她付出代價！”

葉蘿冷笑，視野裏的厲南淮依舊像初見那日，整個人的眉眼都是溫潤的，毫無攻擊性，就像一個風度翩翩的世家公子，可誰能想到他竟有這樣的心思。

葉蘿冷厲的眼神淬着寒意：“如果不是我懂點皮毛功夫，如果不是佳佳的男朋友剛好是通訊軟件的維護人員，如果不是顧錦書及時察覺出問題果斷的推斷出密碼，你這個計劃就是用我的生命來完成的！”

葉蘿一字一字的問他：“拿一條無辜的生命去賭，你這樣的行為跟林琳有什麽區別？”

厲南淮移開了自己的視線，他不敢面對葉蘿，握了握拳他道：“我不後悔，但我應該給你道歉。對不起。”

突然天邊劃過一道閃電，緊接着就是一道驚雷，顧錦書撐開了那把黑色的雨傘，把葉蘿攬進了懷裏，他低聲道：“走吧，要下雨了，我們回家。”

葉蘿擡頭看他，男人眉眼溫潤，笑容滿是暖意，一瞬間就把她拉回了溫暖的人間。

她點了頭：“好。”

兩人并肩離開的同時，暴雨傾盆而下，厲南淮在雨幕中回了頭，葉蘿和顧錦書的身影正沿着蜿蜒的臺階一路往下。

他低聲喃喃：“我知道你會功夫……羅皓明也是我有意讓佳佳認識的……哪怕你只是和她長得像，我也不想傷害你……”

暴雨落在他臉上，混合着眼淚，視線迷蒙中，他道：“葉蘿，祝你幸福。”

……

周一上班葉蘿提交了離職申請，當天就交接完了所有工作，臨下班前佳佳一直賴在她辦公室，碎碎念着道歉。

“要不是我非要帶你去跟我們露營，你也不會遇到劫匪，如果沒有遇到劫匪你也不會離職，如果你不離職，我以後還可以每天來蹭飯……”

葉蘿把抽屜裏的所有便簽撿到巧克力盒子裏收好放進儲物箱，頗無奈的看她：“想蹭飯直接去我家，你又不是不知道地址，到時候帶你男朋友一塊，我還沒謝謝他。”

“謝什麽啊，那不都是他應該做的麽。”佳佳一臉不舍：“我就是舍不得你走。”

葉蘿看她：“人生沒有不散的筵席……”

“我不聽我不聽！”佳佳捂住耳朵：“我才不要散，我就想跟你在一起。”

葉蘿：“不然我問問林叔，看看家裏還缺不缺傭人……”

“喂！”佳佳叉腰：“葉小蘿，我好歹也是你朋友，你居然想讓我去當你的傭人！”

葉蘿一臉無辜：“不是你說不想跟我分開嗎？”

佳佳氣鼓鼓的：“那你就不要離職嘛。”

葉蘿笑：“我離職申請都批過了，不然你去找厲總撤回來？”

佳佳當即點頭：“好啊好啊！”

然後她一轉身就看到厲南淮正推門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