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 、吃二十只桃
34、吃二十只桃
棱角分明的五官分割着黑白光線,林尋舟的眼底漆黑,深如密林裏無人能抵達的幽深寒潭。
晏檸橙自知越界發問,至高至明日月,至親至疏夫妻。
像他們這種三面領證的離譜夫妻,上來就問愛不愛的,實在不該。
笑着擺擺手想略過,晏檸橙去抓茶幾上的玻璃杯。
檸檬氣泡水的冰化光,氣也跑掉太多,滿嘴的酸澀。
林尋舟沒有回答,只是以某種很複雜、她讀不懂的眼神望過來。
玻璃杯被手指推放到茶幾中央,手腕倏被拽住,晏檸橙被巨大的力道拉扯跌進結實溫熱的懷抱中。
“我說愛你。”林尋舟的音域比平時還要低,大提琴般泣訴,“你會信嗎?”
晏檸橙背貼着他的胸膛,想回眸去看林尋舟,卻被按住後腦,直接限制了回頭的動作。
“你會信嗎?”林尋舟在她耳側重複着問題。
電影的字幕已經滾完,偌大的空間裏昏暗無光,彼此的心跳和呼吸都異常。
晏檸橙安靜了很久很久,才顫音推诿,“哥哥可以當我沒有問過嗎?”
我根本不必明白一朵花什麽時候綻放,就像不必強求搞明白你被我問出的這一刻是否真的愛我。
以前的晏檸橙會強求太多,焦慮情緒爆炸,同一件事情會确認三次向上。
最嚴重的時候整理書包,把明天要帶的東西安放好,一夜開燈四次确認是否裝好;畫水墨畫,反複練習奶奶教過的仙鶴,哪怕她畫得足夠好,早已青出于藍而勝于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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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生怕出再出差錯,導致某種無法承受的後果,在心因性失語兩年後被診斷為重度焦慮和重度強迫。
測評結果顯示她每天會有四至六個小時重複某些動作或反複思考某些想法,甚至影響到了日常生活,明知思慮與動作沒有意義,卻無法控制,極端焦慮,得不得易重複的動作/思慮來換取度暫時的心裏輕松,但過後又為焦慮所支配去重複。
經過一陣子的幹預治療,有在漸漸好轉,晏檸橙幾乎忘掉了自己的強迫症狀。
剛從俄羅斯回國,轉到港城念書那會兒,有因為莫名的孤立、針對,重複過一陣子的焦慮強迫行為。
那時擺到桌面的所謂“匿名情書”,絕大多數是謾罵、侮辱、問價,小部分是女性幫自己的男友來陰陽譏諷,教晏檸橙做事。
嚴重到軀體化,常有軀體不适的感覺,頭暈緊繃、心慌胸悶、疲憊不堪。
晏檸橙開始會因強迫症拆封閱讀,後來強硬的拗成了反複點三次本日收到的信封數目,然後在下課時站到垃圾桶前,數一封、仍一封。
每扔掉一封,就好像扔掉了一份偏見,別人說別人的,她會挺起胸膛活她自己的。
晏檸橙咬着牙來對抗最原始的心理應激反應,她花了很久才走出來,不會在走回老路了。
黑暗裏嗅覺、聽覺和觸覺都被放大到無比靈敏。
輕柔順捋着頭發的手有長久的停頓,晏檸橙沒有回頭,她感覺到林尋舟的下颌角有貼到自己的發旋上,貼附的胸腔呼吸在逐漸趨近同步。
他用了自己的沐浴露,清新的西柚果香。
“我愛你。”林尋舟的聲音太輕,飄在虛空裏,捉摸不定。
晏檸橙下意識的想去确認他說了什麽,又被手掌蒙住眼睛,唇角被蜻蜓點水的啄過。
一個無關情[yù]。
滿是虔誠的吻。
懷抱溫暖,酒意又返過勁來,晏檸橙舒舒服服的墜入甜夢鄉。
再睜眼時躺在大廳的貴妃沙發上,林尋舟不在身邊。
開放式廚房的方向透出薄薄的光暈,晏檸橙趿着拖鞋湊進,滿室只有油煙機的燈開着,林尋舟打赤膊,背闊肌精壯有力。
聽到聲音後回身,晏檸橙才看清,他修長指間撚着只煙,猩紅明滅,抽油煙機正盡職盡責的吸走吞吐帶出的青白煙霧。
所以這算是什麽?
事後後後後煙?
煤氣竈上架着鍋,水汽蒸騰,她揉着眼睛好奇問,“在煮什麽呀?”
林尋舟偏頭吐掉煙,雙指撚着掐滅,勾唇沙啞答,“紅糖水,還準備了酒糟小丸子,怕你晚上醒了餓。”
白天逛超市時買了一袋糯米粉,三分之一被用來做了蜜桃雪媚娘的皮,剩下的被團成了小丸子,圓滾滾的鋪在盤裏,燈火下煞是可愛。
林尋舟很難想象晏檸橙演講臺上高談闊論,同樣晏檸橙也無法幻想出林尋舟在廚房耐心的搓着甜品是什麽模樣。
她的生物鐘鬼見愁,日夜颠倒。
通宵才是常态化,白日裏多休憩打盹兒。
手抖給林尋舟發錯就是個通宵的清晨,不知道他怎麽發現的,總之就這個瞬間。
他赤膊在憂心自己熬夜,不阻止,而是貼心準備宵夜的時候。
晏檸橙認清,起碼她義無反顧的愛林尋舟的。◇
“能接受生姜的味道嗎?”林尋舟薄唇輕啓問詢。
“能接受。”晏檸橙點頭,“但要挑出去。”
林尋舟笑笑,“看不到就是沒放?”
晏檸橙仰頭認真答,“對的呢。”
仔細确認能接受的調味後,林尋舟把生姜、紅棗與桂圓肉枸杞都裝進濾渣包裏,扔入滾開的紅糖水中。
濾包浸潤紅糖水沉浮,晏檸橙踮腳反手撐坐回傍晚時分林尋舟給墊的浴巾上,莞爾問,“其實你一早就準備好了這些?”
超市那會兒她坐在車裏,林尋舟負責往身前放東西,晏檸橙更關注他手指骨節與腕骨,忽略了買來的東西。
“嗯。”林尋舟輕聲應,又似是而非地解釋,“想知道這些沒什麽困難的,畢竟當了那麽多年的同學。”
晏檸橙扭頭在蒙了薄霧的玻璃窗上用指腹畫簡筆畫,“但其實你知道嗎?”
指尖圈出大概的輪廓,手背擦蹭出背景,寥寥三兩下,挽着手的火柴人并肩行在雨後的夜幕裏。
“我只是不喜歡上體育課程,實際上很少會痛經。”晏檸橙思忖着如何說把事情表達的準确,“也不全是,要看大姨媽本月脾氣,它心情不好的時候會對我進行打擊報複,更差的時,甚至不會來訪,可哪怕它沒來,我依然會請一周的假曠掉體育課程。”
時過境遷,少時逃課的小心思,拿來作笑談一樁,不配下酒。
林尋舟若有所思,感慨道,“這樣。”
“可說來很奇怪吧,我現在回憶在港城念中學的那三年,最溫暖的事情是每個月第二周,我筆袋裏都會多出一整板的去痛片。”晏檸橙哈了口氣,畫成倒映在水中的月亮,“我開始以為是誰又開嘲諷我矯揉造作,後來每個月都有拿到,針對我的人不會那麽無聊。”
她收回手,林尋舟自然而然的撚了張廚房用紙牽她的手去擦拭幹淨。
女孩子的掌心白嫩,掌紋線清晰。
林尋舟聽見自己內心沉重的嘆息聲,那些去痛片是他送,而晏檸橙當年在經歷什麽,他人不得而知,無法感同身受。
又馬上雀躍起來,畢竟送的藥用不到才是最好的事情。
酒意反複,晏檸橙仿佛被打開了話匣子,仔細的交代着自己的小習慣,這是被偏愛嬌慣着才有資格袒露的絕對喜好。
“不喜歡熱的東西,害怕被燙到,四季都飲冰。”
“雖然貓貓和狗狗都是過敏原,但堅持不懈的會蹭朋友家的玩,人菜瘾大……”
柔聲甜美,修長纖細的腿恣意晃蕩着,繃起足尖有一下沒一下的撩撥林尋舟睡衣的下擺,掀出緊實腹肌和流暢人魚線。
“是四色視者,能看到的顏色比平常人多些,喜歡的奇怪服飾會在家裏穿着,玩cosplay的道具刀劍都沒有開刃。”
竈臺的紅糖水滾開很久,林尋舟取出料渣包,敞蓋放涼。
晏檸橙自顧自地開啓了坦白局,如數家珍地嘟哝,“畫畫時不介意旁邊有人在,只要不和她聊天分散精力就好,性癖奇奇怪怪,非常混亂,除開姐狗、年下、人妻這類固定雷點外,別的多有沾染,床下禁欲溫柔和床上強勢猛烈的反差超級吃。”
對上林尋舟噙笑的戲谑的眉眼,發覺自己不小心把心裏話吐露出來後,迅速的往回收攏,“我的意思是,漫畫裏比較喜歡那種人設來着。”
“沒關系。”林尋舟微笑,手指點弄手機屏幕。
清潤甜美的嗓音馬上填滿了廚房,晏檸橙被自己的聲音震徹。
林尋
舟拽住沒來得及收回去的細瘦腳踝,手指環不滿滿,玉足小巧,塗了貓眼石酒紅色指甲油,更顯膚白如雪。
拇指摩挲着被細膩肌膚包裹的骨節,磁性低沉講,“為了不漏掉項目,我開了錄音備忘,桃桃會介意嗎?”
“……”如果時間能倒流,晏檸橙願意重回小學課堂,在學到“禍從口出”這個詞語後,把它吸煙刻肺,而不是在林尋舟這兒反複社死。
晏檸橙絕望地看着他,語氣極盡哀求,“哥哥,你能給删了嗎?我什麽都答應你?”
“是嗎?”林尋舟懶洋洋地問,他上前半步,按着晏檸橙的腳掌完全的踩踏上腹肌,足弓的弧度被填滿。
再一點點的壓着向下,晏檸橙微微用力想掙脫,無果後幹脆不掙紮。
林尋舟帶着腳掌在褲線邊緣停住,擡眼看着歪頭故作鎮定,實際上側臉紅霞連片的晏檸橙,“包括用這裏幫我嗎?”
“随便你。”晏檸橙放開咬緊的嘴唇,嬌嗔氣鼓鼓道,“想用哪裏都好,都是你的,給我删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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