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

“我不明白!”柳長歌突然站起來,避免與楊若煙接觸。事情好像真的按照她所想的發展了,楊若煙的态度足以說明一切,這根本就是莫名其妙!

楊若煙見她如此,心登時跌入谷底,剛要鼓足勇氣再次表明心跡,卻聽到管家楊友的呼聲。

“小姐!原來你在這。”楊友火急火燎地趕來,對柳長歌笑了笑,連忙将小姐拉到一旁,悄聲說:“老爺叫您立刻回去。”

楊若煙雖很想與柳長歌單獨相處,可看她的态度,好像并非自己心中所想那樣,難道她不喜歡自己嗎?她已經看了自己的身子,難道她還想鐘情別人?

此時不容楊若煙胡思亂想,現在只有回家與父親商議一下了。她已經下決心要嫁給尋遷,不僅僅是因為名節,而是她的确很喜歡這個人。

想通後,楊若煙便對長歌輕聲說:“你和我一起回去吧。”

和你一起你回去見楊成風?以為清晨那一幕她真的看不通透嗎?柳長歌果斷搖頭,淡定從容且緩慢地整理着略微散亂的衫子,“不必了,既然楊姑娘的身體已經恢複如初,我就不再勞煩楊老爺了,我自有住處。”

“住哪裏?”楊若煙立刻問,絕不能與尋遷失去聯系。

柳長歌清冷着眉眼:“我的住處,與楊姑娘應該沒有關系吧。”

楊若煙呼吸一滞,強忍着流淚的沖動,感覺一顆心忽然就碎了!她怎能用這般冷語對待自己?她根本不是無情人,卻為何硬要如此?

楊友冷汗滋滋,看小姐這副傷心欲絕的模樣,明顯是對尋遷動了情,這可不行!再過三日,便是小姐成親之時。就在晌午十分,老爺和蘇老爺已經愉快的敲定了小姐與蘇公子的親事,個中緣由還不是有利可圖。

恐怕小姐這次,不情願也沒用了!楊友催促道:“小姐,老爺還在等您呢。”

楊若煙紅着眼,戀戀不舍地随着楊友離開了此地。

柳長歌終于松了口氣,目光悠久地望着翻騰在天際的晚霞,腦海中不知不覺的閃過人鬼圖的凄慘畫面,當機立斷三擊掌。

清風劃過了她頰邊的發絲,一抹青影已出現在三丈之外。她撫摸着精致的扇骨,輕聲吩咐:“你即刻回京,告知安丞相我在這裏的情況,讓他調集兩隊禁衛軍來蘇州見我,限七日。下月初九是父皇的生辰,我要在初九之前将中毒事件查的水落石出,給父皇一個驚喜。”

青衣恭敬應道:“遵令。”偉岸身軀化作一縷青風,消失在金芒遍野的海洋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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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長歌悠悠一嘆,耳畔響起了一聲輕笑,這笑聲很雅致,也很迷人。是她夢寐以求的聲音,也是她千思萬想的人。可是,她想要的情感那人吝啬給予,卻又忽然出現挑撥自己的心!

柳長歌負氣一笑,暫時不想理會這個無情的女人,轉身就往相反的方向走,避免與她正面接觸。

“柳長歌!”百裏晴遷叫住她。

柳長歌展開扇子,轉身望着她,唇角輕描淡寫地扯着清冷地微笑:“百裏姑娘有話說?”

百裏晴遷沒料到柳長歌對這件事會耿耿于懷,她以為長歌只是一時想不通而和她賭氣,但現在看來,這位公主殿下好像是認真了!“楊若煙把你當成男子鐘情于你,你不會看不出來吧?”

柳長歌一派若無其事的态度,故作驚訝:“哦?原來楊若煙喜歡我呀,她可真有眼光!不像有些人,感情明明是送上門的,卻偏偏不知好歹的拒絕。呵~自作多情的滋味可真不好受!”

這話酸溜溜的!百裏晴遷皺了皺眉,“你非要這樣嗎?”

“我怎樣?”柳長歌瞪着她,盡管心在顫抖,可她還是要維護自己的尊嚴。

百裏晴遷嘆了口氣,平生第一次心如絞痛,“看來你還在氣頭上,那我先走了。”

“站住!”柳長歌在百裏晴遷轉身之時叫住了她。

百裏晴遷回頭望着她,“怎麽?”

“既然你堅持自己,那你把玉佩還我。”柳長歌伸出手向她索要玉佩:“這玉佩是我最重視的物件,只送給我最重視的人。既然你不是這個人,那你也沒必要霸着它。”

百裏晴遷瞪眼反駁:“是你派人千裏迢迢把它送到我面前,怎麽是我霸着它?你講講道理好嗎?堂堂公主殿下,竟然…”

話音到此為止,百裏晴遷之所以住嘴,是因為她看到了柳長歌通紅的雙眼,淚水在眼眶裏不住地打轉。心跳忽然靜止,她不再言語,而是走到長歌面前,輕輕抱住了她。

柳長歌将臉埋在她的頸間,委屈地哭喊:“百裏晴遷,你真是個混蛋!你到底給不給我玉佩?”

百裏晴遷輕拍着她的背,也不知哪來的傷情,徹底動容了自己的心,柔聲說:“你真的想要玉佩嗎?你不是說,要将它送給你最重視的人嗎?既然你送給了我,豈有索要之理?”

柳長歌擡頭看着她,眼中含着驚喜,不确定地問:“你,你這話什麽意思?”

百裏晴遷用拇指輕柔地抹去她臉上的淚痕,“也許,我不能給你承諾,但我不會再讓你傷心了。”

柳長歌喜極而泣地緊抱住她,這力道仿佛要晴遷整個人都融進自己的身體,從來沒想過,幸福竟然來的如此突然!勉強壓制住激動的情緒,臉上掩不住快樂的笑容:“這已經是你最好的承諾了,只要有你這句話,我就滿足了!”

百裏晴遷撫摸着她柔軟如緞的發,臉上露出了如釋負重的微笑,看着長歌的目光裏滿是寵溺,“丫頭,你是不是覺得幸福來得太快了?”

“難道我不能這麽認為嗎?”柳長歌睜大眼看着她。哼哼,百裏晴遷,現在你若想退縮,那可由不得你。

百裏晴遷嘿嘿一樂,“看你的樣子,好像吃定我了?”

柳長歌微微一笑,用行動表達了自己的心意,她紅着臉,在晴遷的臉頰上親了一下,柔軟細膩的觸感停留在唇邊,讓她不住地顫抖:“你會不會覺得,女子之間的感情很單薄。晴遷,你心裏到底怎麽想的?”

百裏晴遷環緊她纖細的腰,認真地說:“因為我不想傷害你。世俗倫常是過眼雲煙,我怕的不是人雲亦雲,我怕的是你我不能堅守到最後。”

“不會的!”柳長歌用手撫住她的嘴,神色堅定地說:“無論何時,我都會珍惜你,珍惜這份感情。雖然天理不容,我也甘願用一生來守護。”

百裏晴遷淡淡一笑,鄭重其事地緊握住她的雙手,“就讓一切傷感随風消逝。從今往後,我們執手。”

柳長歌的心髒險些沒狂亂的跳出來,感動的一塌糊塗!這個百裏晴遷,前一刻讓她心如死灰痛徹心扉,這一刻,卻讓她幸福的找不到方向。只能緊緊擁住她,讓她的氣息,緊密環繞着自己,感受她給予的溫情。

自數月前分離之後,兩人便再沒相聚過。就算在別雀山莊,柳長歌也只是與百裏晴遷保持距離。此刻雙方互表心意,任何阻礙的理由,都無法抹殺她們的情意。

兩人坐在草地上,百裏晴遷悠然地淺酌着酒,這一刻她不禁感嘆人生的奇妙。萬萬沒有想到,自己會在乎一個女人!身在江湖,身邊不乏出衆者追求,卻沒有一個能讓她動心。緣分吧,應該是緣分!是緣分将她卷入那場宮廷角逐,也是緣分,讓她邂逅了她這一生都擺脫不了的人,這是牽絆。

柳長歌像是小鳥依人的妻子般依偎在晴遷的懷中,唇邊挂着心滿意足的笑容,像是抹了蜜糖一樣,甜到了骨子裏。

晴遷笑道:“晚霞已經消散了,我們該回別雀山莊了。”

“嗯?”柳長歌眯起眼,顯然還沒回神。

晴遷輕柔一笑,撚動着長歌一縷發,淡道:“你不是要查中毒案的幕後元兇嗎,那就只能回別雀山莊找線索。”

柳長歌險些将這茬忘了,連忙坐起來盯着她,“你是不是查到了什麽?”

晴遷拿過她的扇子,展開,看着扇面上的江山圖,笑道:“萬裏河山,如此錦繡。難道你就不想踏遍這美麗的江山嗎?”

柳長歌心思輾轉,未明其意,問道:“你是什麽意思?現在是說查案,和游歷江山有什麽關系?”

“笨!”晴遷合上扇子輕敲她的腦門,這一下用了很輕很輕的力道,怕真弄疼了長歌,見長歌一副瞪眼的表情,連忙笑着解釋:“你不是說你是個游子嗎,游子怎能配上楊成風的女兒。江山就在你的腳下,只要你願意,這件案子,很快就會水落石出。”

柳長歌恍然一驚,眯起眼睛危險地盯着她:“你的意思我懂了,你要我去勾引楊若煙套取線索是不是?這美人計的确高明,可你就不怕,中計的不是楊若煙,而是我?”

“你已經被我的美人計俘虜了,還會中別人的嗎?”晴遷微笑着展開手臂,将她納入懷中,湊過去在她耳邊吹氣,“你說是不是呢?長歌…”

這聲音就像魔音一樣折磨人,柳長歌像是被催眠般,不由自主地點着頭,咬唇洩氣地嘆息:“都是你,讓我不得安生!可是,我,我偏偏中了你的計。你說,我是不是着魔了?”

作者有話要說: 執筆勾勒你眉上詩情

一味酒香,燃夢中相逢

蘇州煙雨,碾碎那一刻心動的朦胧

萬丈紅塵,畫出你唇邊深刻的溫情

多想與你相擁

午夜夢回,波濤暗湧

江山壯麗之風情,點綴了悔恨的滄影

鉛華洗盡,歸平然心境

談笑風生,将情奉送

溫柔描繪,戀你淺笑間的雍容

很喜歡長歌的情,我又情不自禁寫了個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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