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5
謝硯卿用自己找到完美的借口, 順理成章留下來了。
他在房間洗過澡,穿着睡衣到隔壁,一進去, 瞧見蘇喬的桌上正放着香噴噴的宵夜。
她聽見動靜,眉眼一彎露出點笑來:“淼淼剛才送來的。”
謝硯卿在旁邊的椅子坐下,低聲道:“不保持身材了?”
“我今天受涼了嘛,又那麽努力, 吃點東西安慰自己。”蘇喬說:“我特意讓淼淼買的輕食全素串串,入口美味, 健康營養。”
謝硯卿瞧了眼, 食物的外面都涮着一層辣椒油,健康營養沒有看出來, 美味應該是真的。
蘇喬難得能有一次宵夜, 雖然紀淼只肯買十串,但她吃得格外開心,眼眸亮晶晶的像是璀着幾朵星辰,紅唇也染着水意。
他難以挪目地盯着, 目光專注, 蘇喬不由擡眸對上他的視線,勾唇道:“謝醫生這樣看着, 是也想吃嗎?”
不等他回答,蘇喬倏地湊過去吻住他的薄唇, 帶着辣椒油香意的柔唇貼上來,她故意使壞,伸出舌尖舔了一下, 才坐回去。
“味道特別好, 是不是?”蘇喬語氣別有深意, 眉梢眼角都是得逞後的欣喜硯卿低聲回答:“沒有嘗出來。”
蘇喬舉起一串魚丸簽子,在他面前晃悠,笑道:“那也沒辦法咯,謝醫生刷過牙,不能再吃東西。”
說完立馬收回來,生怕謝硯卿突然襲擊,破例咬走她的小魚丸。
等到一整個小魚丸入口,蘇喬才眯着眼眸滿足的笑起來,嘴巴也被塞的鼓鼓地。
無論何時何地,逗謝醫生都會讓人高興啊。
她揚起下巴,還未來得及咬開,搭在茶幾上的小臂便被輕扣住,謝硯卿傾身覆上溫熱的紅唇,肆無忌憚地撬開她的貝齒,舌尖勾住小魚丸,輕而易舉的卷到自己口中。
蘇喬一愣,等反應過來時,魚丸已經被謝硯卿咽下,他低低地應聲:“确實很美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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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醫生,你刷過牙了!”蘇喬氣惱地直瞪他,親親唇不就行了,又不是真在炫耀食物。
“可以再刷一遍。”謝硯卿慢條斯理道。
蘇喬輕拍桌,目光幽幽:“你不是不吃辣的嗎?”
他輕抿了下薄唇:“是甜的。”
蘇喬準備好的譴責話語瞬間被堵住,忍俊不禁,撐着下颌道:“我以前都不知道,謝醫生這麽會講話啊。”
“實話實說。”
蘇喬又勾着唇笑硯卿趁她不注意,拿起最後一串簽子,将上面的魚丸放入嘴裏,等蘇喬意識到時,簽子都空了。
“謝醫生!”她這次是真的不爽了:“我就只有十串,十串!你什麽時候吃不行,偏要來搶我的十串!”
還有沒有一丁點男朋友的樣子?這個男朋友能不能要了?
謝硯卿咬着魚丸,面容依舊沉靜如水,嗓音沙啞:“想要,自己來拿。”
蘇喬知道他是故意的,拍桌起身走到他前面,分開長腿跨坐下去,雙臂纏住脖頸,湊近含住薄唇。
她青澀又大膽的挑逗着,溫熱的舌尖一點點地舔過貝齒,呼吸交融間與他糾纏。
他紋絲不動,穿着白衣沉穩的模樣,讓蘇喬有種在侵犯神明的錯覺,害羞中又夾雜着一絲異樣的興奮,勾住魚丸卷回來咬開咽下,不怕死的咬了一口他的下唇,像是在懲罰般。
清冷的一雙眼眸漸漸沉了下去,謝硯卿的目光灼灼似火,緊緊地注視着她,聲音依然冷靜:“好吃嗎?”
蘇喬略一挑眉,滿是得意:“好吃。”
“現在換我了。”
話音剛落,蘇喬整個身子被抱起來,突如其來的失重感吓得她差點驚呼,轉瞬間又被扔進柔軟的床上。
他壓低身子,清隽的臉龐近在咫尺,眼眸中透着毫不掩飾的情.欲:“又招我。”
蘇喬靈動的眉眼間浮起笑意,雙手攀上了肩頭:“難道不是道士哥哥的定力不夠?”
“知道你還敢?”他略微低啞的嗓音像是醇香的酒釀,在夜色裏低低地響起,帶着讓人沉醉的氣息。
“嗯,是我的錯。”蘇喬大方坦蕩的承認,長腿勾住他的後腰,仰頭附在耳邊道:“但是怎麽辦呢,我明天還要拍戲诶。”
謝硯卿直直地望着她,又威脅般壓低三分,身軀緊緊相貼。
蘇喬一點都不怕,笑得像是蠱惑的妖精,嬌嬌軟軟地繼續道:“我今天淋雨了,可能會感冒發燒呢。”
說話間,手也勾住了他的後頸,指尖輕劃過肌膚,有意撩撥着硯卿的眼睛裏似有微波蕩漾,盯着她瞧了半響,握住不安分的小手,緩緩往後退了退。
蘇喬的笑聲終于憋不住了,美眸彎彎,正想安撫兩句時,他突然低頭重重地吻下來,細密如春雨,淩亂無章的落在頸間。
睡衣的紐扣被那雙幹淨無暇的手解開,他勾起她的下颌,一言不發的再次吻住,用力又帶着強烈的壓迫感。
蘇喬慌神了一瞬,渾身上下像是有股微麻的電流爬過,急促的喘息起來,想要提醒他卻一次又一次的被堵住嘴,桃花眼裏都蒙上了一層水霧。
等他停下來時,蘇喬的睡衣幾乎褪盡,全身都酥酥軟軟的不想動彈,眼眸也染着紅,烏黑的長發散在白色床單上,添了幾絲妩媚。
“下次沒這麽容易。”謝硯卿低着聲音道,捏捏她的臉頰,将旁邊的被褥拉過蓋住她,起身去浴室。
蘇喬好久才緩過氣來,翻身在床上躺好。
等謝硯卿出來後,她不滿的瞪過去:“你剛剛吓我。”
“沒有。”他掀開被子睡進來,又是那副高冷的神仙模樣,淡淡道:“只是坐懷不亂真君子。”
蘇喬微微睜大眼睛,被他的不要臉給驚到了。
“睡吧。”謝硯卿關掉床頭燈,側着身子将人攬入懷裏,“明天還要拍戲。”
“......”
蘇喬打他一下,又無可奈何,乖乖的閉眼睡了。
早晨,等蘇喬醒來時,謝硯卿正坐在窗邊的椅子上,拉開了半邊的窗簾,捧着一本書在閱讀。
白光灑在他的側臉,映襯得格外耀眼。
睜眼見美男,挺不錯的。
“謝醫生。”蘇喬喚道。
“醒了。”他放下書走過來,微涼的手背貼在她的額頭上,問道:“喉嚨疼嗎?”
蘇喬搖搖腦袋:“不疼。”
“應該沒事,待會兒再吃兩顆藥。”
“好。”
蘇喬一整天的戲,謝硯卿都陪在旁邊,等到晚上接她回房間,又一同入睡。
“你幾點鐘的飛機?”
“十點。”
蘇喬親他的側臉:“早點回來,想你。”
“嗯。”謝硯卿吻了吻額頭,嗓音裏透着哄勸的意味:“聽話些,別再生病。”
蘇喬遲疑道:“我盡量?”
謝硯卿臉色一沉,她又立馬改口:“好好好,知道啦,謝醫生真是比大喬還要難搞定。”
他刮了刮她的鼻尖,神情有些無奈。
蘇喬隔天早上有場戲要拍,讓司機送謝硯卿到的機場。
收到他登機的消息後,蘇喬問小助理:“淼淼,明後兩天是不是沒有我的戲份?”
紀淼點頭:“接下來三天都沒有。”
“那我們回江城一趟吧。”蘇喬挑了挑眉。
“這個......也不告訴老板嘛?”紀淼有些為難,畢竟每個月拿的是蘇聞時的錢。
“能瞞就瞞,後果謝醫生負。”
“......”
蘇喬拍完上午的戲,悠哉的坐在窗邊,翻看謝硯卿看過的書。
又是講野生動物的。
他先前從事的就是野生動物的研究工作,好像這次去的也是相關研究所醫生還是有愛好的嘛。
蘇喬剛翻看兩頁,手機鈴聲突然響了,來電顯示是阿織。
“小喬姐,布布,布布它......”阿織哭得泣不成聲,斷斷續續道:“布布它,快不行了。”
蘇喬愣住了,心口陡然一涼,顫着聲音問:“你說什麽?”
阿織哽咽道:“林醫生說布布快不行了,小喬姐你快回來,你快回來。”
電話被挂斷,蘇喬精神有些恍惚,好半天才回過神來,喊道:“淼淼,淼淼。”
她重新拿起手機,顫着手打字:
【訂機票,我要回江城。】
【快。】
紀淼很快趕過來,打包行李聯系司機,買了最近一班回江城的機票,帶着蘇喬坐上飛機。
蘇喬怔怔地望着窗外,大腦一片空白,整個人都是麻木的。
她心跳地飛快,胸口仿佛被什麽壓抑着,悶得呼吸都有些困難,相握雙手一直抖。
紀淼在旁邊也不知道該說什麽,只焦急的不停看時間,希望能快點到江城,起碼趕上最後一眼。
兩個小時後,飛機降落在江城機場。
蘇喬第一件事就是打開手機,看有沒有最新消息。
剛開機,彈出來了一條消息。
【小喬姐,布布走了。】
蘇喬仿佛掉進冰窟裏,渾身都在發涼,心跳越來越快,呼吸也急促起來,她彎下腰,喉嚨裏壓着哭聲,大口的喘着氣。
“小喬姐,小喬姐!”紀淼怎麽喊她都不答應,趕緊從包包裏拿出随身帶着的藥,遞到嘴邊。
蘇喬不吃,紀淼只能硬把藥給塞進去,又喂了兩口礦泉水,不停地給她順背緩氣,拿手機通知蘇聞時和謝硯卿。
淚水一滴滴的溢出指縫落下,眼前變得越來越模糊,蘇喬感覺胃在翻湧,一陣陣的絞着痛,她幹嘔了兩下,擦掉眼淚用力喘息。
“小喬姐,呼吸,呼吸......”紀淼拍着後背在耳邊道。
幸而有帶哮喘藥,很快藥效上來,蘇喬的呼吸慢慢恢複正常,只是完全陷入情緒當中,出不來。
紀淼陪着她坐在機場,緩過那股勁後,兩人坐上車。
等到至簡醫館門口,蘇喬的心緒已經平穩不少,下車後,悄悄吸了一口氣,推門往裏面走。
阿織和林子淵都坐在大廳,看見她同時站起來。
“小喬姐。”阿織整個眼眶都是紅的,又開始掉眼淚。
蘇喬用盡量平靜的聲音道:“先帶我去看布布。”
“我帶你去吧。”林子淵經歷過很多次這種事,情緒還算穩定,帶她到醫療間,林秋娣正在裏面打理小狗的遺體。
蘇喬站在門口,熟悉的消毒水味撲面而來,她看見布布閉着眼睛,安靜的躺在白布上,沒有一絲生氣。
它不會再把腦袋埋在她頸窩撒嬌,不會再沖她汪汪叫鬧着要出去玩,不會因為小零食開心的狂搖尾巴,不會再在草地上吐着舌頭肆意奔跑。
布布走了。
永遠的離開她了。
蘇喬的胃又開始翻滾,心髒也仿佛被狠狠地揪着,痛的一陣陣發麻,快要不能呼吸,她捂住嘴巴跑出去,到走廊的盡頭,對着牆壁無聲痛哭。
她們都沒有上前,任由蘇喬發洩着情緒。
阿織擦掉眼淚,問紀淼:“謝醫生沒有跟回來嗎?”
紀淼搖頭說:“謝醫生有事,今天上午剛飛去西城。”
“如果他在就好了,他肯定能有辦法安慰小喬姐。”
林秋娣聽到這話,也難過道:“是啊,謝醫生去動物研究所了,一時半會兒又回不來,這怎麽辦啊。”
“什麽叫一時半會兒回不來?”紀淼奇怪。
林秋娣聞言也有點驚訝:“不是嗎?謝醫生沒有告訴小喬姐嗎?”
“謝醫生說是去處理些工作。”
“對啊,研究所邀請謝醫生過去參與科研項目,他不是去任職的嗎?”
紀淼不可置信,正想再詢問兩句,瞥見蘇喬的身影,不知何時已經過來了。
她的目光正落在這邊,臉色蒼白,眼眶紅通通的,嗓音都哭的嘶啞了,一字一句地問:“你說,他是去任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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