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5
◎社死啦◎
許露對季恺身上常年帶着的淡淡煙草香有些上瘾, 他均勻噴出的鼻息裏,他被自己揉皺的衣物上都沾着這種讓人沉醉的氣味。只要她靠近季恺一點,那味道就會帶走她所有的理智。
良久, 季恺的動作停了, 她仰頭輕顫,抖若篩糠。季恺倚在床頭,從抽屜裏如平常一般拿出一根細煙點燃。許露靠着他, 頭枕在他胸口。
“季恺”她忽然喚了一聲他的名字
“怎麽了?”季恺很溫柔地問。
她也不知道自己在怎麽了, 大概從她出生至今,所有的遇見都藏着離別。她本來想好了, 沒有人能陪着自己走完一生,無論誰總會在人生的某個節點和自己揮手道別。可是此刻, 她真的在害怕季恺會和她之前遇到的那些人一樣, 突然地離開自己。
她想想,又覺得可笑。怎樣的夜會帶給自己這樣的愁思。季恺無言,手輕輕拍了拍她骨脊突出的後背,亦如他聲音一般溫柔。她換了一個舒服的姿勢, 沉沉睡去。
天亮,許露的劇組來了拍攝任務,季恺要留在京城處理季家殘留的股份問題,差了司機送她回江裏。
京城到底比江裏涼一些, 許露套了厚重的羽絨服還覺得冷。司機發消息連連和她道歉說上班高峰期三環比較堵, 她便在季家宅子裏等司機, 後院無人, 許露點了根煙, 院子裏之前被自己打碎的古燈被處理過, 又換上了一個看起來同樣貴重的古董。
草叢裏簌簌發出點聲響, 許露探頭望去,一個熟悉的、清瘦的背影。那人見了許露,打了聲招呼:“弟妹。”
是季恺的堂哥季恒。季恒和季恺長相有七八分相像,差別在季恒的眼神比季恺柔和許多。季恺像野蠻生長的荒草,季恒便是溫室裏精致的盆栽,乍看,有着京城貴公子的氣韻。
“季恺去公司了?”他走到許露身邊,許露下意識遞了根煙給他,他擺了擺手,“不抽。”許露便自顧自吸了一口,微擡着頭等眼前青灰的煙散開。
煙霧散盡,她忽而感到季恒正看着自己,像在觀賞從未見過的珍奇異寶。她有些不自在,“怎麽了?”
季恒輕笑,“難怪小恺着了道。”
許露身上有種很特別的美,像跌入世俗的仙子,清純和豔麗交雜那種。季恒聽自己母親說過董事會,這女人空降,帶着百分之五的股份在會上毫不怯生。他從小便對季恺喜歡的東西很好奇,這會,見許露紅唇吐出煙絲,他更好奇了。
“我在江裏有家會所,許小姐得空可以來玩。”他遞了張四方名片給許露。
許露接過名片,随手揣進口袋。
“加個微信?”他問。
許露怔了怔,不好拒絕。
車很快來了,季恒也沒再說什麽,目送着許露上車。許露背後湧起一股滲意,季家總有些奇怪的人。
年後,劇組人相聚,大家竟有了朋友重逢的喜悅。特別是彭彭,抱着許露不肯松手,“露露姐,想死我了。”
許露掰開彭彭手指,“你是想獎金了吧。”
彭彭臉紅了半截,“還得是咱露姐大方,哪家老板過年紅包能發八萬八!”
許露被她捧的開心,由着彭彭和自己膩歪。下午劇組的戲不多,張導便提議收工聚餐。許露本不想參加,禁不住彭彭苦求,勉強同意。還沒等張導訂好聚餐的地方,她已經在腦子裏計算好晚上該攝入多少卡路裏。
彭彭看許露在備忘錄上打晚上吃什麽,不吃什麽,搖了搖腦袋,眼巴巴盯着許露,“露姐,你真恐怖!”
大概考慮到女演員多,張導訂了家日料店。刺身還沒上來,清酒倒上了幾瓶。張導算是客氣,挨個給他們倒酒。
演員客氣的微躬着身子接酒,只有主演小白楊蔫在一邊,心不在焉。天藝尖銳的嗓音響起:“白楊,你不會還沒和那個渣男分手吧!”
許露雖平日裏關注娛樂八卦不多,但因為電影的熱度太甚,她在某次刷手機的時候瞥見過白楊和她男友的事。
一個尋常又狗血的故事。
兩人從大學就開始談,談了四五年,白楊過年回去的時候撞見了男友和新歡在房裏打情罵俏。到此,白楊的團隊只能宣傳她敢愛敢恨,拿得起放得下,遇到渣男毫不留戀地離開。
可現在見她,一副失魂落魄的樣子,想必還未能從背叛中緩過神來。
天藝就是這樣的性子,對事不對人,年前還和自己抱怨小白楊演的一手白蓮花,這會又推着小白楊說道着為了這樣的男人不值得。
小白楊一口悶了酒,手肘抵着下巴,眼眶浸了些淚。許露這時才發現,小白楊長得極為清純可人,完全是個學生的樣子。她喝了幾口便有了醉意,白嫩的臉像剝了殼的雞蛋,臉上一片紅暈。
“顧總別光顧着打抱不平,倒是給白楊妹妹出點拿捏男人的法子。”張導抵了抵天藝的胳膊,天藝搖搖頭,“我可不會。”
“那還有誰?”
張導話剛落下,場上人的目光“唰”的集中在了許露身上。許露夾肉的筷子頓住,一臉懵。
怎麽就都看向她了。
“是啊,露露姐都能拿下季總。”有人起哄。
許露嘴角扯了一下。桌上小姑娘看着她的眼神裏多了幾分焦盼,都在等着她傳授經驗。
“露露姐,你是怎樣拿下季總的?”彭彭問的最兇。她可是從開始就見過季恺的人,當時兩人還一副視若仇敵的樣子,沒過幾個月,這小季總完全變了個态度,就是現在許露要月亮,他也能上天去摘了月亮送她。
靠臉?
許露很想說。
但這麽說,怕是要樹敵。
許露只得仿着自己看到的那些雞湯道:“這對男人啊,就不能太慣着,對他百分百付出。要熱兩天冷一天,欲擒故縱。”
她随口這麽一講,桌上的姑娘差點奉若聖旨,聽的認真極了。許露還想往下說,可桌上女生的表情變了,她正疑惑,彭彭沖她擠了擠眼。
“最好增加他們的沉沒成本……”
“露姐。”彭彭又搗了搗她胳膊肘,神情尴尬。許露停了,別過臉,見某人沉着臉立在他們之後。
“季總。”張導起身,伸手朝向季恺。
許露忽而感覺身上血液慢慢凝固,“呃……你怎麽來了?”
季恺倒沒說什麽,反而勾起唇角,“聊什麽這麽開心。”
大家仿佛松了口氣,氣氛輕松了不少。
好在季恺沒聽到,不然真大型社死現場。許露舒了口氣,嚼了兩下肉。本口若懸河的她此刻乖巧的像個鹌鹑,默默地幹飯。
“張導請我。”季恺盤腿坐下,輕聲說。
劇組拍戲想追加投資,張導借着許露在的機會正好賣個人情。觥籌間,張導便把需求提了。
“還差兩千萬。”
大家噤了聲。古代戲本身耗資就多,張導為了戲的效果拍起來不計成本,戲拍到一半,算下來超過投資總額不少。
這個數,有點多了。
副導聽完有些發憷,這麽大的投資,也虧得張導才能在聚餐上提。但沒曾想季恺眉頭都不皺,“也行,到時候你直接和那報價。”
張導怔了怔,這麽幹脆利落的投資人實在少見。
“畢竟是許露第 一部電影。”季恺淡淡補充了一句。
許露幹到一半的飯差點噴了出來……一股子資本傍身的味道。桌上大大小小的演員的目光再一次鎖在了許露的身上。
連本就悵然若失的白楊都精神起來,看着許露若有所思。
“那謝謝季總。”
“小事。”季恺神色坦然。
許露嗆了一聲。季恺看她臉憋得通紅,低頭藏笑,未能藏住,笑意溢出嘴角。他将手中喝了幾口的水遞給許露,許露自然接過,咕咕吞了一大口。
場上人的神情又加了幾分羨慕。
一頓飯,吃的許露心髒病差點突發。好在時間不長,等到大家離場,她才松了口氣。季恺在車上等她,她上了車,發現後座上堆了些奢侈品的包裝袋。
季恺見她看着也不避諱,“帶了點特産給你。”
京城的特産什麽變成GUCCI,LV,PARDA了……
“不喜歡?”他又問。
“沒有”許露搶答。
該死的愛包DNA。
一陣沉默,季恺又開口,“原來許小姐一直在對我欲擒故縱?”
這丫果然都聽到了。
許露開始頭腦風暴,想着怎樣才能合理解釋剛剛自己說的那些網絡雞湯。季恺手攥成拳頭抵在唇間,掩着笑意。
“我……”許露一時半會居然想不出什麽話來。
“什麽叫沉沒成本?”季恺又問。
“嗯……今晚月亮真圓。”許露開始打哈哈。
嚴謹的季總開始百度,指着屏幕一字一頓地念着:“我們把這些已經發生不可收回的支出,如時間、金錢、精力等稱為沉沒成本。”
真是公開處決現場。他讀的字正腔圓,許明星想當場了結自己算了。她看着季恺伸出他那修長的手指開始算,“時間,金錢,精力。”
“好像只有精力沒投入太多。”
“什麽?”許露沒聽明白。
“還是晚上時間太短了。”
等等,他是不是理解出現什麽偏差了。許露握住他那三根指頭,“季總回家再說。”
季總瞥了一眼時間,“九點,也不遲。”
“?”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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