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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夫子那麽好的人,怎麽說沒就沒了!◎
“這可怎麽辦啊,寧家母子都傷成這樣,現在火勢越發的大了,那謝夫子怎麽出來啊?”
“是啊,不過好像是他妻子和妹妹都在裏面,他才不顧性命進去救人的。”
“房梁都塌了,屋子幾乎全燒着了,裏面的人……”
那人沒繼續說,可是衆人明白他的意思。裏面的人多半是沒了,畢竟逃不出來,就是死。
謝硯雖然是今年才搬到鎮子上的,但是因為他給孩子們教書,加之他長的俊俏為人正直,附近的鄰裏對他印象都不錯。
有幾個心善的大娘當即抹眼淚,心想謝硯怎麽這麽傻啊,他本來可以活下去的。年紀輕輕還是個秀才,過幾日就到了放榜的時候了,哎……
衆人不由得惋惜。
“你說什麽?”從後頭探出來個滿臉黑灰的臉,看不出長相,一雙杏眸倒是生的漂亮。
“謝硯進去了?”那姑娘問了一嘴。
“是啊,你是誰?”那鄰居問她。
黑臉姑娘是顏如月,她們逃了出來,讓柳枝看着謝蘭芝和李姝,她過來看看情況。謝蘭芝哭着說屋裏還有銀子和之前的畫作,說看能不能搶救出來。
傻孩子,火都着成這樣,能活着就不錯了,不過這話顏如月沒說,只點點頭就過來了。她主要是怕謝硯回來,沒見到她們會擔心。
但,到底是來晚了。
火焰沖天,濃煙滾滾。
衆位鄰裏已經不抱希望的滅火了,因為這種火勢滅不了,只能等它自己燒完,才能熄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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顏如月身上的衣裳被烤的黑黢黢,看不出個樣子,就連發尾都烤焦一塊。她素來愛美,什麽都要最好的,要最精致華貴的,每天都将自己打扮的漂漂亮亮。
顏如月從來沒有這麽狼狽過,也從來沒有這般莫名其妙的流淚過。
等她反應過來的時候,臉頰上的黑灰已經被淚水沖出兩道痕跡,瞧着有些滑稽。
方才問話那人不說話了,他知道這是誰了。那人想說什麽安慰一番,張了張嘴卻道不出話語。
這種情況下,說什麽都是徒勞。
顏如月随意的擦了把臉,撿起地上的一桶水。
水桶有些重,顏如月素來沒幹過什麽重活,但她咬着牙高高的舉起将自己從頭到腳都澆濕。
衆人見她如此,自然是知道她想做什麽。
“使不得啊!”有個嬸子認出顏如月,當即過來将人拽住。
“傻孩子,火勢這樣大,人早就不行了,你進去也是徒勞,還将自己搭裏面!”
那嬸子和謝家兄妹關系不錯,還受過他們兄妹的恩,說不難受是假的,但是事已至此,唯有活着的人好好的活下去。
“吳嬸子,”顏如月轉過頭來。
吳嬸子看着回頭的姑娘,她一張臉被水沖的一塊黑一塊白,唯有一雙眸子明亮,堅毅。她眼眶還紅着,眼裏隐隐現了淚花。
“我去看看,不進去,我是從後面窗戶那裏逃出來的,我想,謝硯那麽聰明,肯定也會出來的。我去接應他,他一定會沒事的。”
她說了一番話,不知道是說給吳嬸子聽還是給自己聽。
吳嬸子看着邊說邊流淚的姑娘,慢慢松開了手,“好,去吧,嬸子在後面陪着你。”
顏如月道了一聲謝,身後衆人對視一眼,默默的跟上,生怕她做出什麽傻事。
後頭跟着人,顏如月并不知道。
她直愣愣的繞過房屋,火勢烤的四周溫度都是熱的,她臉上的眼淚很快就被烘幹,然後有新的淚水順着臉頰往下落。
繞過房子便是後院,火舌舔着窗戶,早就将窗戶燒沒了,只剩下一個大洞,在不停的往外竄出火龍。
顏如月她們就是拼了命從裏面跑出來的,什麽都沒來得及帶。
現在想想,她好像掉了什麽東西在裏面,否則她的左胸處為何一陣陣的疼?
“謝硯家的,萬萬不能往裏去啊!”吳嬸子見她還要往前去,立馬上前将人抱住。
誰成想,這嬌小姐瞧着嬌嬌弱弱的,力氣竟然這麽大,吳嬸子一個人竟然有些抱不住。
“快來個人,幫我攔住她啊,人命關天啊!”
身後的人圍了上來,七手八腳的就要将顏如月擡走。
顏如月自然不肯,邊掙紮着邊往屋子裏看,眼淚模糊了她的視線。
她想到和謝硯相處的畫面,想到他喝醉後乖巧又可愛,想到他連夜給她送藥,想到他對她的好。
謝硯啊,謝硯還在裏面。
顏如月張着嘴,卻叫不出聲,只有眼淚不停的往下淌。
她還沒來得及和他說心裏話,還沒告訴他,她喜歡他。
直到快要走出後院的時候,顏如月才凄厲的喊了句:
“謝硯!”
吳嬸子心裏一震,她從顏如月的聲音裏聽出她悲傷欲絕,也跟着難過起來。
扶着顏如月的幾個女子都忍不住偷偷抹眼淚。
老天怎麽這麽不公平啊,謝夫子那麽好的人,怎麽說沒就沒了!
抛下剛成婚的妻子和妹妹,這往後的日子,可怎麽過啊!
衆人不免悲傷起來,一時沒人出聲。
顏如月踉跄着,只覺得渾身的力氣都被火焰烤沒了,她目光無神,腦子有些空。
就連身邊的聲音都聽不清了。
她身上的衣物濕透了,發鬓歪歪扭扭,簪子支撐不住掉了下來。
顏如月腳步頓住,低頭看向那支謝硯送她的簪子。
吳嬸子手快,幫忙撿了起來放到她手裏。
握住有些微涼的簪子,指腹劃過凹凸不平的部分,那是謝硯親手刻的小字:月兒。
“月兒。”
有熟悉的清冽的聲音傳來,顏如月忽地一僵。
她慢慢的擡起頭,就見不遠處快步走來一個熟悉的身影。他肩寬腿長,步子邁的很大,能看出來有些急迫。
顏如月嘴唇微顫,盯着那道人影說不出話。
四周飄起的火星子落在他看不出顏色的單薄中衣上,他的衣擺被燒掉大片,黑乎乎的都是灰。
直到人影走近,身後的衆人齊聲歡呼,吳嬸子在她身側哭出了聲,她才緩過神來。
是謝硯啊。
顏如月覺得自己就像是溺在水裏的人,此刻終于浮出水面,她白着臉,大口大口的喘着。
謝硯走近,上下打量她,“受傷了嗎?”
顏如月眼眸又紅了一些,杏眸裏含着淚,她張開嘴,深深的吸氣吐氣,看着謝硯卻說不出。
衆人見他們一家子都沒事,放心下來,也都散了,去前面看看能幫上什麽忙。吳嬸子臨走之前拍拍謝硯道:
“你媳婦差點沖進去,還好被我抱住了。”
說完,吳嬸子走了,只留下劫後餘生的夫妻。
身後的房屋還在辟裏啪啦的燃燒着,空氣裏充斥着煙味,四周都是亂糟糟的說話聲。
顏如月定定的看着他,謝硯臉頰沾了一點黑灰,不過他瞧着還是那般俊俏。
喉結微微滑動,謝硯的手指蜷縮了一下,他克制的往前邁出一小步,垂眼看着仰頭和他對視的少女。
漆黑的夜被火光照亮,二人的面容在對方的眼中變得格外的清晰。
謝硯看着她垂淚欲滴的模樣,忽地想到那日他們成親的時候。新郎官逃了,她穿着一聲火紅的嫁衣,臉上還帶着淚痕。
就那麽直直的闖入他的心底。
就像此刻一樣,身後是一片火海,她身形嬌弱,卻咬唇強撐着。
“月兒,有沒有受傷?”
被濃煙嗆過,聲音微微帶着點沙啞。
謝硯見她不回答,心底難免擔憂起來,還不等問出下一句,面前的姑娘就猛的撲入他懷裏。
謝硯愣住。
直到抱住他,顏如月才敢相信眼前是真的,才覺得一顆心落了地。
“……謝、謝硯……”
懷裏的人嗚咽着,話語都不連貫,謝硯卻覺得從來沒有人,能将他的名字念的這樣好聽。
謝硯張開雙臂,第一次将人抱住。
她很嬌小,讓謝硯覺得自己一個胳膊就能将人環住。他輕輕撫了撫她的後背,僵硬着身子低低的嗯了一聲回答她。
“謝硯……”顏如月又叫了一聲。
謝硯還是溫聲回她。
“謝硯。”
“嗯。”
“謝硯。”
“我在。”
顏如月将腦袋埋在他的胸膛裏,感受他發聲時胸腔的震動,聽着他沉穩的心跳聲,忍不住又落了淚。
閉上眼睛,顏如月緊緊的環住他的窄腰,用盡全力去擁抱他。
似是察覺到她的情緒,謝硯将她抱的更緊。
“別怕,我在。”
出了這麽大的事情,很快顏德春就收到消息,連外衣都沒來得及穿就趕了過來,将一家子接走。
李乘風也來将李姝接走,謝硯道了歉,還說再登門道歉。
畢竟是在謝家出的事情。不過李乘風擺擺手,“你先去将家人安頓好,姑娘家,肯定都吓壞了。”
李乘風快速的掃了一眼顏如月和謝蘭芝的方向,才帶着李姝離開。
一行人到了顏府,府裏燈光大亮,都在忙活。
顏如月讓柳枝去陪着謝蘭芝沐浴,她身邊留下桃紅就行,轉個頭顏如月看向謝硯,道:“你去洗漱一番,好好歇着。”
謝硯點頭,步子沒動。
顏如月:“去吧。”
謝硯眸子幽深,唇角露出點笑意:“我看着你進去再走。”
經歷過這一場,顏如月多少能感受到他的心意了,她想,她該找個時間和他好好談談。
“嗯,”顏如月應了一聲轉身離開,所以沒看見謝硯轉過身,後背肩膀處衣物盡毀,大片的肌膚被燒爛了。
當時他在屋裏找不到人,以為幾個姑娘暈倒了,就将所有房間搜了一遍,一時不察,被掉下的房梁砸中。
還好他身子骨向來不錯,從顏如月逃出的窗子跳了出來,正好和顏如月繞了一圈,直到聽她喊他的名字,他才從另外的方向奔向她。
回了房裏,九叔緊随其後,送來了沐浴用的熱水,還有從裏到外的新衣裳。之前在謝家的時候天色黑,加上人多差嘈亂,因此沒人發現謝硯傷了。
“姑爺!您身上傷的這麽重!”
九叔瞪大了眼睛,見神色如常的謝硯,不由得有些吃驚。
“您等着,我這就去找大夫,”說着,九叔就邁腿往外走。
“九叔,”謝硯将人叫住,低聲道:“拿一些藥給我就好,不必驚動大夫。”
“可是……”
謝硯勾了勾唇,“小傷。”
從謝硯的房裏出來,九叔整個人都有點懵。
方才他拿來不少藥,謝硯将衣裳脫了,清洗一番。不過後背的傷勢着實不方便自己上藥,所以謝硯将九叔叫了進去。
謝硯這人長的白淨,身上也白白淨淨的,因此那大片燒焦的地方便格外的顯眼,瞧着血肉模糊,看的九叔都覺得身上痛了。
“姑爺,這、這不叫大夫來看,能行嗎?”
被燒的皮膚沾在衣服上,謝硯扯了一下,便有大片的皮肉扯下,鮮血直流。傷口很大,他半個肩頭都被燒傷了,血腥氣彌漫整個房間。
“無事,還要勞煩九叔莫要聲張,小傷而已。”
九叔正在上藥的手一抖,心想這還是小傷?那什麽是大傷?
九叔到底是年歲大了,見過的也多,轉個念頭便知道謝硯是怕被顏如月知道擔心。
“嗯,”九叔模糊的應了一句。
傷口太大,連着用了三瓶子藥粉才勉強将傷口都蓋住,然後纏了一圈繃帶。
“姑爺,您若是不想在府裏看,那明日天亮了,去外面看看吧,總是要大夫瞅一眼才好,免得出什麽差池。”
謝硯正低頭穿衣裳,素色的寝衣将緊繃的腹肌蓋住,他嗯了一聲,九叔也不好說什麽,便走了。
出了謝硯的房間,九叔站在路口猶豫了許久,也不知道這件事要不要告訴顏如月。想了好一會,九叔決定先告訴顏老爺。
顏德春知道後吓了一跳,甚至想拄着拐杖去探望謝硯,九叔将人按住,道:
“老爺,傷口已經上完藥了,您還是暫時別過去,只是不知道此事,要不要告訴小姐?”
火勢這樣大,顏如月覺得有些不對勁,而且不止是謝家,寧家也着火了。最重要的是,有人将房門抵住。
顏如月偷着讓顏德春找幾個信得過的仆從,讓他們留在現場,看看有什麽異常。
顏如月自小就聰明,既然她這樣說,那肯定是發現了什麽又無法确定。若真被她說中了……
顏德春覺得腦袋都大了,揮揮手道:“先別告訴她,她心裏事情壓的太多了,而且晚上還受到了驚吓,等明天再說。”
翌日,不等顏德春告訴女兒,顏如月就知道了。
因為顏如月一早就先探望謝蘭芝,見她狀态良好後直接就近去了謝硯的院子。
敲門後謝硯來開門,顏如月走了進去。
這處院落是顏如月親自布置的,為了方便他讀書寫字,屋子裏備了不少筆墨紙硯。
還有一些她搜羅來的古籍孤本,想着謝硯或許會喜歡。外室很是簡潔清雅,書架上擺的滿滿登登,顏如月看了一眼,有不少是謝硯自己的書籍。
她坐在外室的凳子上,柳枝上前要給二人倒茶水,還沒等她動作,謝硯先端起茶壺,給顏如月倒了一盞。
“小心燙。”
顏如月起來之後就來了,氣色還不錯,瞧着昨日的驚吓已經被她壓了下去,謝硯微微點頭,放下心來。
“別動,”顏如月忽地說了一聲。
謝硯立馬不動,甚至還端着手中的茶壺。
二人相鄰而坐,顏如月稍微傾了下身子,湊近了一些。
謝硯看着在自己面前放大的臉,想到昨夜二人的擁抱。
他抿了抿唇,莫名的有些不自在。
“你的唇,怎麽傷了?”
顏如月湊近了看,見好像不是被燒傷的,再說,燒傷又怎麽會燒到嘴唇內側?
顏如月方才一直看着謝硯,所以他開口說話後,她一下就注意到了。不過此時謝硯将薄唇抿上,傷口便看不見了。
謝硯漂亮的長眸閃了閃,想到這是處理傷口時,他吃痛留下的痕跡。
“無事,不小心咬了一下。”謝硯回答道。
見少女還是離的那般近,不過她眉毛蹙起,似發現了什麽。果然,下一句她說:“為什麽這麽大的藥味?”
顏如月精巧的鼻子抽了抽,循着藥味嗅,發現這藥味就是謝硯身上傳來的。
若是離的遠自然發現不了,他好像還用了什麽掩蓋,細細聞了聞,好像是放在房間裏的熏香。
“謝硯,”顏如月彎彎的眉毛擰在一起,既擔心又有點不高興。
謝硯看着她,不知道怎麽回事,竟然嘴唇翹了翹。
“你笑什麽?到底是哪裏傷了?我看看。”
顏如月有些氣惱,這人怎麽受傷了還笑。
屋裏的柳枝覺得氣氛正好,所以悄聲退了出去,輕輕的将房門關上。剛要轉身去取早膳,就聽屋裏的顏如月喊了句:
“叫大夫過來。”
柳枝哎了一聲應下。
許是方才說了話,将那點氣惱都洩了出去,顏如月沒那麽生氣了,只剩下心疼。昨夜,他以為她們還在裏面,奮不顧身的往裏進,連命都不要了。
想到這,她眼睛有點酸澀,生氣似的打了他胳膊一下,卻反被堅硬如石的小臂震的手疼。
“月兒,”謝硯握住她的手,克制又低沉的道:“我沒事。”
顏如月有點臉熱,他的手掌很大,很熱,包的她的小手都覺得灼熱起來。
“哦。”她腦子有些混沌,等答完了才擡起腦袋,“不行,你傷哪裏了,我先看看。”
少女的杏眸清澈分明,帶着堅定。謝硯猶豫了片刻,到底還是聽她的話,長指搭向腰間的褲帶。
“等會。”
顏如月猛的抽回手站了起來,臉紅的像是熟透的果子,說話的語氣也不是方才那樣兇巴巴了,而是有些糾結。
“你傷在下.身了?”顏如月不自在的問了句。
謝硯怔了一瞬,然後唇角的笑容變大,道:“肩膀。”
見顏如月松了口氣,臉更紅了。謝硯被她搞的也不知道想到了什麽,耳根子開始到脖頸,甚至漂亮的鎖骨都紅了一片。
所以,當謝硯脫下衣裳,露出上身時,他整個人都呈現淡淡的緋紅。
顏如月目光落在他的肩膀上,只見繃帶包裹的整個肩頭,此時已經滲出不少血,将白色的棉布都染的濡濕。
“你,”顏如月站在謝硯的背後,咬了咬唇,有些心疼,“你昨晚為何不說,這麽大片的傷勢,若是處理不好,嚴重了潰爛怎麽辦?”
傷成這樣,肯定很疼吧,那她抱他的時候,是不是碰觸到他的傷口了?怪不得昨夜他堅持最後一個上馬車,就是怕被人發現。
“謝硯,你傻不傻呀,人不是木頭做的,都會疼,疼了就說出來啊,為什麽要忍着?”
謝硯坐着,顏如月在他身後,所以他看不見她的表情。不過這番話讓謝硯心裏升起輕飄飄的愉悅感,他勾了勾唇,剛要說什麽,就感覺後背忽地有些濕意。
謝硯站起來轉過身,果然見她在哭。
“對不起,”謝硯拿過帕子給她擦眼淚,邊擦邊道歉:“是我不好,下次不會了,好嗎?”
顏如月很少哭,至少在謝硯看來就是如此。
可是昨晚到現在,她哭了很多次了,連眼睛都微微紅腫,看的他心疼不已。
顏如月擡起頭,抽泣的說了句:“謝硯,你道什麽歉,這又不是你的錯,你……”
“是我的錯。”
他長眸生的極為好看,眼尾處微微挑起,不管男女老少見到他,都要稱贊一聲俊俏。高挺的鼻梁下薄唇輕啓,聲音清冽帶着微微的沙啞。
“我惹你哭了,對不起。”
他面色坦誠,說出來的話讓顏如月心口處酸酸的。
她嘟着嘴,還有些不滿,将腦袋往前送了送,方便他擦拭。
少女哭成了小花貓,她哭的時候我見猶憐,有種易碎感的美。不過此刻,嘟着嘴,眼眸垂下,又帶了點嬌憨。
謝硯一手搭上她的下巴,另一只手拿着手帕,仔仔細細的給她擦拭眼淚。
“謝硯,”顏如月眼皮掀了掀。
“嗯,”謝硯從喉嚨裏溢出一聲。
聲音悅耳,在此刻顯得暧.昧起來。顏如月臉有點熱,不過還是接着喊:
“謝硯。”
“我在。”
“謝硯。”
“嗯,在的。”
我一直都在。
作者有話說:
謝硯:你起的标題,對嗎?
額……怎麽不對呢(狗頭)
寶子們,下一本預收《成了死對頭的貼身侍女》求收藏呀!耐你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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