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 換種方式強(15)[二合一]

機甲對戰考試的組隊與野外生存考的組隊一樣,顧溪的隊友依舊是程素素、蔣輕輕和殷茶。

殷茶自然地站到三人旁邊,笑着與程素素打鬧,不經意間與顧溪對視,她眨了眨眼。

即使是暫時的合作,也讓我很開心。

顧溪回了她一個笑。

我也是。

但是二人都清楚,之後她們便将背道而馳。

“考試即将開始,請大家進入各自小隊的機甲選擇區,選擇自己的機甲,我們旁邊準備了工具箱,大家也可以對機甲進行調試。”

後半句本來只是例行的告知,但因為又野外生存考那一戰,這句話忽然就有了不一樣的含義。

全場的目光第一時間全部集中在顧溪身上。

顧溪沒有理會,而是直接推着面部已經扭曲的蔣輕輕進了機甲選擇區,程素素對周圍的人笑笑,也進去了,只有最後留下來的殷茶面子工程做的較為完善一些,對周圍的人說了一聲“謝謝”,鞠了個躬,随後進去了。

原本竊竊私語的場內瞬間安靜了下來,接下來響起的是另一波低語的狂潮。

“雖然她有本事,但是也不能這麽傲吧?”

“大家都在看着她,她就這麽頭也不回的就進去了?”、“完全沒把其他的考生當回事吧她?”

“就算她會改造,一點精神力都沒有,我倒想看看她怎麽駕駛機甲這麽複雜的物件。”

“你們知道手動機甲嗎?就精神力機甲沒發明之前的老東西,現在應該都被淘汰幹淨了,應該是看不到了。”

“怎麽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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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聽說過提線木偶嗎?一種荒星人的老玩具,用線牽着木偶的四肢,控制木偶動起來。手動機甲就跟那玩意兒一樣,人在裏面依靠手操控各個肢體,讓它動起來。”

“就手動那種速度,上來不是給人送菜嗎?哈哈哈哈哈。”

網上的彈幕也刷個不停。

——搞什麽啊,本來以為是溫柔小姐姐,沒想到也是個有點本事就半瓶水晃蕩的,完全就不尊重其他的考生,這種人就算有能力最後也會成為社會渣滓,更何況她連精神力都沒有。

——你比她有本事嗎?

——她有本事又怎麽樣?但是我起碼懂禮貌沒跟她一樣沒有家教,這麽多人看着她,她直接就自己進去了,而且我是精神力s,我的社交賬號都有認證的,能開K系列機甲的精神力s,跟她那種無精神力這都不是一個階層的。

——你過了軍校的考試嗎?你能将軍校考試的所有機器人都一次性報廢嗎?

——行,我的确是做不到,這方面我沒有她有本事,但我有評判她的資格。即使我沒有發明機甲的能力,我也對機甲的質量有評判的資格。

所有的議論結束于一句話,一句來自廣播裏的話。

說話的男人聲音磁性而溫柔,卻有着直擊人心的力量。

“你們真的覺得自己的關注對她來說是一種榮幸嗎?”那人說道,“她并沒有得到什麽實際的利益,卻被你們在這裏指指點點,你們真的覺得公平嗎?”

在機甲準備區的顧溪小隊四人也聽到了這句話。

程素素嘆了口氣:“是我哥,他向來看不慣這些。”

如果顧溪沒有記錯,程素素的哥哥就是《星際第一夫人》的男主角程固安。

在小說裏,他拿的是逆襲劇本,從小因為精神力是平凡的b級而受過不少的歧視,最後通過自己驚人的謀略手段成為了首屈一指的戰艦指揮官,兵行險着出奇制勝是他的特色,一生中沒有吃過一場敗仗。

說話的人是他,說實話,顧溪并不覺得驚訝。

他的确是會來管這些的人。

“本來我還擔心,想着後面的公關要怎麽做,白家那邊肯定會把這個放大,現在有這位出頭,炮火應該都打他那邊去了,诶?別這麽看着我,”殷茶看着蔣輕輕警覺的眼神,一臉無奈,“就算只是合作這麽一場考試,我也是很喜歡你們的。”

“做‘聖女貞德’不能有任何的污點,”顧溪看着殷茶,“但我不打算做‘聖女貞德’,過于順着看客,只會給他們留下好欺負的印象,而我并不打算做那個好欺負的人。”

“你是在關心我嗎?”殷茶笑了,她難得沒有形象地伸了個懶腰,關節發出松快的噠噠聲,“但是有時候身不由己,只有在這種沒有攝像頭的地方才好說點自己想說的話。”

“比如,那些瞎評點的看客就是垃圾。”

“行啦,開始吧,都看着我幹嘛?”殷茶放下手,“大家快準備吧,時間也不多的。”

“殷茶你,”蔣輕輕踮起腳湊到殷茶面前,像是小獸一樣嗅了幾下,“其實是個挺惡劣的人吧。”

“沒有吧,大家都說我人特別好,”殷茶攤手,“我現在也只是說實話,而且在你們面前裝也沒意思了,大家不都知道了,就當讓我放松一下。”

蔣輕輕和程素素站在顧溪兩邊,三人對了對眼,一頭搖了搖頭,嘆氣。

“诶,你們不要擺出這種特別失望的表情,行不?程素素你不是早就知道了嗎?顧溪你怎麽也跟她們胡鬧?”

“我只是有點遺憾,”程素素發表了她的感言,“如果你再繼續裝好人的話,我就可以用‘這個東西特別好吃,特意給你準備的,你一定要嘗嘗’這種借口報辣椒粉的仇了。”

“我比較純粹,只是沒戲看了有點失望。”蔣輕輕再插一刀。

“啊?我嗎?她們剛剛跟我使眼色說跟她們一起做,你的表情會比較好玩。”顧溪指了指邊上的兩人。

“所以你就這麽做了?”

“好玩嘛!”顧溪笑着躲掉殷茶的追擊,“好啦好啦,我要改造機甲啦,結束了,胡鬧結束了啊。”

“你說結束就結束啊,惡劣鬼!”

顧溪躲着殷茶的追擊,忽然發現自己原本在快穿兩個世界中經歷的孤獨煙雲在漸漸消散。

在那兩個世界,她知道自己要離開,所以一直處于一個人的狀态。

不與任何人建立過密的關系,不交朋友,不談感情,對所有事都是冷眼旁觀,有人不長眼惹她就下狠手整,整完也就清淨了。她将所有的心力都放在研究和修煉上,兩個世界到最後,她的結局都是一個人隐居。

她有時候都快忘了,她以前是有很多朋友的。

她不是天生就應該孤獨的。

父母、弟弟、知交、友人、知己。

看着眼前鮮活的張牙舞爪模樣的殷茶,顧溪扭頭躲開,然後低頭攔腰将她扛起,一擊掼在旁邊的軟沙發上。

“都坐好,我要改造機甲了。”顧溪笑着指揮。

殷茶坐在沙發上與顧溪對視,了然地笑了。

“顧溪顧溪,”蔣輕輕坐在沙發邊上,示意程素素坐在她和殷茶之間,“其實你不用這麽拼也沒事的,這個考試我可以幫你拿分的,機甲單人戰沒人打得過我。”

蔣輕輕說出這句話的時候,語氣沒有任何的心虛。

她有資格說出這句話。

機甲契合度加上精神力sss,基本上機甲就相當于她的放大版,她想做什麽動作,機甲都會在想法出現的一瞬間完成。

“那就拜托輕輕啦,”顧溪從收納櫃裏按着圖找了一臺體型大防禦高的機甲,拿出它的收納扣,“不過我還是得努力茍到最後,畢竟如果一分不拿而且提前淘汰,我記得也是算零分的。”

顧溪之所以在野外生存考試出這麽大的風頭,其中也有考慮到機甲駕駛這邊的問題。

她在爆炸之後就死了,之後經歷了這麽多,現在身上又有渡劫神魂這種作弊器,所以其實對精神力這種東西并不是很了解。

為了防止改造後依舊無法駕駛機甲導致零分,她提前做好了防護。

現在的情況,即使在這場考試拿零分,應該也能過軍校及格線。

不過,如果可以,她還是想再給那些看客們來上一次心靈震撼。

顧溪拿過工具箱,開始改造手上的機甲。

雖然可以用渡劫神魂直接改變零件與電路板快速改造,但是現在畢竟是在別人的地盤,而且還提供了工具箱,沒有必要使用那種危急時刻才用的措施。

顧溪沒有發現,在她改造機甲的時候,坐在沙發上的三人正在讨論着什麽。

“考試即将開始,請諸位同學登上各自的機甲,進入場地準備區,本次考試由于人數過多臨時修改賽制,本次的賽制為大混戰,擊敗一位考生記一分,擊敗的标志是機甲的能源核心破碎,所得分數隊內成員平攤,如果有未拿分且并沒有站到最後的考生,該位考生記零分。”

“顧溪,這就是針對你啊!”蔣輕輕雖然一早就已經知道“記零分”的這個規則,再次聽到還是生氣的不行,“不過放心,我們會保護好你的。”

“我知道你們有心,但也不用……這樣吧。”顧溪駕駛的機甲被其他三人包圍在中間,像是三瓣花的花心。

“有必要,”殷茶笑着看着周圍。“他們可都等着你出醜呢!”

顧溪看向周圍,周圍的人都在看着她。

她嘆了口氣:“敵意也太重了。”

“考試開始。”

随着一聲令響,所有的人都往這邊聚攏過來。

“恃強淩弱的确在戰場是制勝法則,”程素素語氣也變得不好起來,“不過也得看對象,欺負到顧溪頭上,未免有點太自信了,她又不是一個人來參加考試的。”

程素素沖上前去,一招就将一臺機甲放倒,手持激光長刃,砍碎了那臺機甲耳後上的能源核心。

程素素沖上去之後,其他機甲前仆後繼的勢頭稍微減弱了一些,但還是有不怕死的往上沖。

現在顧溪的護衛可少了個看起來最能打的了。

如果能就此讓顧溪出個大醜,之後自己肯定名聲大振。

畢竟顧溪可是能在野外生存考将所有機器人放倒的存在啊。

在這個慕強的社會,無數人對名聲趨之若鹜,對擊敗強者興致勃勃。

特別是擊敗看不起人的強者。

不過很快他們就後悔了。

“過分,太過分了!”蔣輕輕看着湧上來的機甲群,氣得連鏈接着她精神力的機甲微微顫抖起來,轉頭對身後的二人道,“顧溪你在原地站着,殷茶,你保護好顧溪,我給他們點顏色看看。”

蔣輕輕說完就駕駛她的小型機甲往前高高躍起,因為她在上一場考試在大家看來全程處于弱勢狀态,而考生的身體資料除了隊友以外,其他人也都不知道,所以看到蔣輕輕沖上來,那群人也都沒當回事,第一個面對蔣輕輕的考生在空中随意地比劃兩刀試圖将這小機甲砍飛,砍飛之後他就可以直接直搗黃龍,成為那個将顧溪斬于馬下的屠龍者。

“你是在,”激光刃由那臺機甲頭部左側劃到右側,機甲的頭部随着能源結晶一起被切成兩塊,“小瞧誰啊!”

在前一臺機甲倒地的瞬間,蔣輕輕就已經躍上另一臺機甲的肩膀,以同樣的方式,将那臺機甲的能源結晶擊碎。

一臺,一臺,又一臺。

“看的我都熱血上湧,”殷茶評價。

“其實你也可以去的,我能保護自己。”顧溪開口。

“沒機會了,你看。”殷茶指着那邊。

剛剛人頭攢動的機甲群現在除了躺在地上的,也只剩下程素素手裏拎着那一個還在掙紮的。

手裏還在掙紮的?

“顧溪,過來!”程素素喊道,“好不容易逮到個小的,你快點拿個一分,到時候我們分數就能平攤。”

“我感覺那些針對你的人估計要氣死了。”殷茶眉目含笑,在顧溪邊上輕聲道,“這就叫萬事萬物皆有解決的辦法。”

“主要是跟你們一起。”顧溪走了過去,在那臺機甲的耳後劃了一刀,拿下了這一場的第一分。

也标志着,即使她提前退場,她這些牛逼隊友的分數也會跟她平坦。

顧溪的隊友非常淡定,而彈幕卻群情激奮,好像顧溪攤掉的是他們的分數一樣。

——這不就是吃軟飯嗎?!

——她的隊友真可憐,這麽強卻要帶個拖油瓶,本來分數能高更多的,現在還得分給這個幹不了事的。

——這也挺正常的嘛,每個人都有不擅長的地方,多少人連擅長的地方都沒有,所以顧溪這樣有一個地方擅長的人傲也正常的,無視他人也正常的。

——上面的說話能不能直接一點,你不就是看不慣人家姑娘傲點嘛,傲的又不止她一個,憑什麽都去攻擊她,是不是腦子有毛病?不過她作為顧家人,吃軟飯這種事情的确不好,不過也不是她第一次做了,之前的帶考你們都忘了嗎?

——原來是故态複萌。

——你們不覺得她能開機甲這件事便已經超出一個無精神力者的能力範圍了嗎?

——能開有什麽用,我三歲的女兒也能上機甲走兩步,她能打架嗎?明顯不能,不能就是弱。

場內對這種風雲毫無知覺。

顧溪劃完那刀之後,周圍人的表情明顯輕松了一個檔次。

“解決了零分的事情,”蔣輕輕舒了一口氣,“感覺之後的一切都變得簡單了。”

“的确。”程素素表示贊同。

“其實我們劃水也沒關系的,”殷茶開口,“顧溪上一場已經把分數賺夠了,咱們其實躺平就可以了。”

“吃軟飯!”蔣輕輕第一個舉起手。

“吃兩碗!”程素素附和。

“鍋裏的給我!”殷茶也加入了軟飯陣營。

“其實我們不想劃水也沒機會了,”顧溪忍不住開口,指了指已經無人的空地,“你看,都跑光了。”

“這樣嗎?”蔣輕輕的機甲揉了揉眼睛,語氣十分遺憾,還帶着些委屈,“其實我感覺我還沒打爽。”

“但是為了考生的身心健康,”程素素拍了拍她的肩膀,“務必辛苦您了。”

顧溪看着旁邊的殷茶,希望從這位身上吸收一點正常人能量。

只見殷茶笑着上前,拍了拍蔣輕輕的另一側肩膀:“辛苦您了,背負這樣沉甸甸的重任。”

“嗯,”作為這場戲發起人的蔣輕輕點頭,“但是我必須背負下去,為了這些孩子的未來,為了這個世界的未來。”

顧溪放棄了,她走到蔣輕輕跟前,拍了拍她的頭:“沒事,孩子就需要一點挫折,你做的也沒錯。”

從報廢機甲裏爬出來的考生們:……你們是魔鬼嗎?

之後,果然如顧溪所料,她們小隊一路走來,一臺自投羅網的機甲都沒碰上。

所有的機甲都繞着她們走,甚至很多沒有選擇偵察型機甲的小隊與擁有駕駛偵察型機甲隊員的小隊為此達成了暫時性合作。只要偵察型機甲探測到顧溪小隊的蹤跡,立馬換道避開。

只是即使這樣,他們也沒法留存到最後。

因為顧溪小隊的大殺四方讓他們忘記了這場比賽的另一匹黑馬。

那個小隊的隊長是首相白隆的族親,白言柔。

白言柔其實是白隆高祖父的弟弟的外孫女的女兒,因為這個外孫女早逝,族內心疼她的女兒,就把白言柔寄養在族內,跟了白這個姓。

“又一個,言柔。”白言柔的隊友劃開一個機甲的能源結晶。

“還不夠,”白言柔指揮,“你剛剛那一下如果遇上蔣輕輕,你基本上就完蛋了。”

“可是我們已經倍殺她們了,而且基本上所有的考生都被我們清理了,除非她們再變出,”隊友看着标記着分數的屏幕,心算了一番,得出答案,“……八十四個考生來。這場考試你作為隊長絕對是滿分。”

“你還記得顧溪前兩門是多少分嗎?”

“沒有必要吧,言柔,”另一個隊友勸道,“第一場考試你沒參加,第二場……那根本不是人能做到的事啊。”

“顧溪做到了。”白言柔垂眸,眸中情緒翻滾。

顧溪操控機器人的時候,她沒有跟着殷茶一起走,而是悄悄躲在旁邊的樹叢裏。

她看着顧溪坐在一等兵機器人的肩膀上,金色的陽光灑在她的鬓角鼻尖,嘴唇輕輕抿着,表情堅毅,整個世界的決心仿佛都在她的眸子裏。

只見顧溪一個揮手,排山倒海一般的聲勢從後方傳來,機器人群前仆後繼地奔向他們的陌路,沒有一點點猶豫。

她告訴自己,這只是機器人,機器人聽指揮也是應該的,換成有感情的人絕對不會這樣,所有人都是怕死的。

但是她的直覺卻一直在心底扣響。

就算是人,看到這樣的表情與決心,也會這樣前仆後繼,即便是前面是死路也一樣。

何等恐怖的號召力,這便是族長一定要自己解決她的原因吧。

她其實原本對顧溪并不感興趣,但是看到那一幕之後,她感到慶幸,慶幸她的年齡剛好能參加這場考試。

如果能打敗這樣的人,那将成為她一生都能夠在夜晚翻出來不住微笑的樂事。

她必須打敗顧溪,正面打敗顧溪的整個小隊,不然顧溪死後那将成為她一生的憾事。

“不許松懈,機甲的損毀率要控制在40%以下,接下來,我們的敵人應該就是顧溪她們了。”白言柔吩咐道。

“是!”

“白言柔也太努力了,”程素素指着屏幕上白言柔小隊的分數,“她這麽努力,我劃水劃得有些心虛诶。”

“走自己的路,讓別人說去吧,素素你還是笨笨的,這種道理都沒明白,”蔣輕輕抛出了總結式發言,“頂多到時候我們再把他們宰了,咱們不就不劃水了嗎?”

“等等,別鬧了,”顧溪開口,“有人來了。”

“如果我沒猜錯,是白言柔他們吧,”殷茶笑笑,“場上也只剩他們了,他們也知道場上只剩我們了。”

白言柔小隊的四臺機甲從樹林的四面駛入,程素素蔣輕輕殷茶三人默契地将顧溪圍在中間。

戰鬥一觸即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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