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 胃病
第二天清晨,烏雲朵朵,已是八點,卻不見太多光亮,綿長的細雨亦未停,江饒手上拿了張幹毛巾,正細細擦拭着自己半幹的秀發。
走到客廳,正好聽到放置在沙發上的手機響了一聲微信提示音,江饒止住腳步,一手握住毛巾,一手拿上手機。
餘稚斜發來一段視頻。
江饒點開一看,是一只白色的小奶貓在實木地板上艱難爬行。
它渾身雪白,絨毛繁密而短,小胳膊小腿還未熟練運動,實木地板又滑,它慢騰騰地爬了兩遭,大概是覺得累了,索性将身體縮成一團在地上懶洋洋地合眼準備安睡。
江饒在屏幕這邊直冒粉紅泡泡,看得心都要融化了,“你新買的?”
餘稚斜消息回複很快,“不是。”
“外面下雨,它躲在我家樓下,我昨天回來的時候剛好看見,怕它在外面凍死,就先把它帶回來了。”
江饒了然,罕見地誇了誇餘稚斜。
“哦,你還挺有愛心。”
餘稚斜從來不謙虛,“确實。”
随即他又發了一段小貓縮在柔軟的毛毯裏面無意識夾着嗓子喵喵叫的視頻。
在視頻下端,他發了張貓語識別小程序的截圖,上面顯示這段喵喵語識別為中文的大意是,“媽,我餓了,要吃飯。”
江饒略感吃驚,“好神奇的小程序,居然能識別貓語,這小程序叫什麽名字?我也玩一下。”
餘稚斜那邊略微有些不太滿意,“我以為你會先擔心它餓了。”
或者你會問為什麽它直接叫你“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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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這個問題江饒下意識忽略,反而讓餘稚斜微揚了嘴角。
“哦哦,”江饒頓感自己鐵石心腸,先在內心狠狠譴責自己一番,但是轉念一想,待在小貓身邊的是餘稚斜又不是她,她就是想給小貓吃點東西一時半會兒也做不到,要說小貓餓,第一責任人是餘稚斜,她這邊怎麽還先批評起自己來了?
“你先喂點東西給人家吃着,”她又再度問道,“所以那個小程序到底叫什麽名字?”
餘稚斜無奈扶額,“叫什麽名字還沒想好,我還在編。”
江饒:“?”
小貓實在可愛,餘稚斜一個大男生可能也不太會挑選貓糧,江饒在網上認認真真選擇了一番,将鏈接給餘稚斜發了過去。
餘稚斜依然不算滿意,“還有一個餓的呢?”
江饒再度吃驚,“你撿到雙胞胎小貓了?”
餘稚斜長嘆一口氣,這輩子讓這榆木腦袋開竅的難度不亞于鐵樹開花、北極熊徒步走到南極,“小貓它媽即将等來小貓它爸給她點的外賣,小貓本貓也即将等來小貓它媽給它選的貓糧,那麽可憐的小貓它爸呢?”
江饒直女言論道,“小貓它爸會自己給自己點外賣。”
“嗯。”
餘稚斜回了一句,随即又發了一張他手握着開了瓶的胃藥照片,下方幽怨配文,“正在吃,怎麽了。”
江饒:“……”
她故作玄虛擺手,“周末加班,這是額外的價格。”
其實餘稚斜很喜歡她向他要錢,這無形中滿足了他某種略微變态的被需求感。
他眼睛也沒眨一下,徑直又給她轉來五萬。
江饒雙眼一亮,還未等她叫系統,系統自己自覺出現,“您賬號資産已經過十萬。”
“就是這個意思,”江饒臉上藏不住喜色,終于可以體驗一般穿書女主擁有的金手指系統了。
雖然她這奸商系統要宰她十萬,但實際錢也不是她的,它變相宰的是餘稚斜。
想到這裏,她心情愈發好,在對話框中給餘稚斜發“我來了”的話語都編輯好了,卻突然看到林翡給她發了條消息來。
“師妹,在嗎?”
江饒驀地回想起昨天下午給林翡發消息,結果她提前跟餘稚斜走了,也沒給人家說一聲,害得人家大雨天多跑一趟,她內心登時內疚起來,連忙将餘稚斜抛在一旁。
“在的,怎麽了師兄。”
“很抱歉,周末還要麻煩你,”林翡緩緩解釋,“我帶我侄子在我家樓下吃肯德基,但我臨時有點事,不能帶着他一起,能麻煩你來幫我照看一下他嗎?我很快就回來。”
江饒正過意不去呢,林翡拜托她自然是再好不過,她剛好将功抵罪,把先前放人家鴿子一事抵了過去,當即一口答應。
幾分鐘前花店老板給沫晴打了個電話,說店裏新進了幾束嬌豔欲滴的黃玫瑰,如果喜歡可以來店裏看看。
她剛好在附近,索性就往花店走去,然而路過離花店十幾米遠的肯德基店時,她不經意瞥到門口那三個身影,随即目光一凝。
哦,讓她看到了什麽好的?
江饒、一個看起來只有四五歲大的小孩、還有旁邊和江饒有說有笑陌生男性。
沫晴嘴角勾出一抹不懷好意的笑容,并未多想,拿起手機偷拍了一張照片,立馬給餘稚斜發了過去。
餘稚斜手上正拿着小貓專屬小奶嘴給神态倦倦的奶貓喂奶喝,見沫晴發消息過來,他沒有什麽反應,也不打算去搭理,然而,剛一轉身就想起幾天前他媽打電話過來把他痛罵一頓的場景。
說他為什麽突然沒收了沫晴的鑰匙,惹得人家躲家裏哭了好幾天。
還問他怎麽變心這麽快,以前那麽喜歡沫晴,現在怎麽欣賞水平下降這麽多。
餘稚斜有些煩悶地捏了捏眉間。
原男主欣賞水平也就這樣。
他面露不悅,手指劃開屏幕。
江饒面對林翡笑容燦爛的模樣瞬間出現在他眼前。
餘稚斜呼吸不可察地沉重了幾分,周圍氣壓陡然降低。
啧。
她什麽時候面對他笑這麽開心過。
餘稚斜黑沉着臉,給沫晴回複,“謝謝,我知道我老婆很漂亮,旁邊那個看起來像是最近被通緝的神經病,先不聊了,我打個110。”
發完這段話,他徑直把手機翻過去蓋上,又邁着步子朝蜷縮在毛絨毯裏困倦打着哈欠的奶貓走去。
餘稚斜溫熱的手掌輕輕覆上小貓的頭頂,他側躺在沙發上,似乎是在自言自語,又似乎是在對小貓說話。
“好可憐,你媽不要你了,去帶別的小孩了。”
……
江饒這邊還了人情,自覺輕松不少,拿起手機一看,不知不覺竟然已經下午三點,這才想起答應餘稚斜的事情還沒做到,她突然良心發現,連忙給餘稚斜打了電話過去。
與以往很快接通不同,這次她等待許久,久到她甚至打算撥打二次電話時,那邊才接起。
“喂。”
餘稚斜的聲音低沉沙啞,帶着濃濃的倦意。
江饒一愣,何時聽過他這般倦怠的回答?
再細聽,能大致判斷出他應該處在一個略微嘈雜的環境中,她有些疑惑,“怎麽了?”
“沒什麽。”
因為沒睡午覺而格外低氣壓的餘稚斜一手拿着藥單,一手捏着長方形藥盒,聽面前醫生為他詳細介紹如何使用這些藥物。
江饒在那邊聽得不真切,只能斷斷續續聽出餘稚斜對面有個人在說着什麽“胃不好”“吃這個藥”“吃一周”……
她站在原地,有些局促不安。
“餘稚斜,你在哪裏?”
餘稚斜困倦地打了個哈欠,這才回答,“醫院。”
寵物醫院。
出于某種心理,他隐藏了前面兩個字。
江饒渾身僵直,還真被她猜中了,餘稚斜就是因為胃病去醫院了!
天哪,如果今天早上她如約去給餘稚斜做了早飯,或者給人家也點了外賣,是不是餘稚斜就不會進醫院了?她早就知道餘稚斜胃不好,身體又羸弱,跟個手無縛雞之力的老太太沒什麽區別,人家付了她那麽多錢拜托她給他做飯,她卻因為個人私心讓餘稚斜因為胃病進醫院。
真是罪過罪過,以後她咽氣了走到閻王面前,閻王都要把她趕回來給餘稚斜做頓飯再走。
江饒沉痛地閉上雙眼,聲音悲怆,“你在哪裏?”
“不用來,”餘稚斜淡淡回了一句,“我快好了。”
好什麽好,肯定是在逞強,不讓她來,肯定是不願意讓她擔心。
餘稚斜的“善良”讓江饒再度pua自己,說不定此時餘稚斜都已經在醫院打吊針。
她內心自責再度加深幾分,“不行,我要來,給我地址,在我來之前,你不準離開。”
餘稚斜彎了嘴角,乖乖答應。
待江饒火急火燎地趕過來,卻看見餘稚斜抱着奶貓從她旁邊的寵物醫院緩緩走出來,他看向她,眉毛輕挑,沒有說話。
“你……”
江饒看看他,又看看懷裏正熟睡的奶貓,再看看頭頂那碩大的寵物醫院招牌,頓時了然。
“原來不是你病了。”
“哦,”餘稚斜目不轉睛地看着她,“你以為是我,所以才來這麽快的嗎。”
江饒嘴唇輕抿,沒有說話。
餘稚斜站在原地,并沒有往前走一步的意思。
他的上半身處在醫院陰影處,下半渡了層明亮的陽光,微風吹動他額前些許碎發,他似乎是笑了一聲,似乎又沒有。
“原來,”他的聲音幽幽然響起,帶着說不出的味道,望着江饒的那雙狹長薄情眼眸此刻卻染了點點星光。
“我也是能被你放在第一位,讓你心慌着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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