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 藏床底下(雙更合一)

江叔衡把白錦扶交給景彧後,就一個人大搖大擺地離開了,留下可憐的白錦扶瑟瑟發抖地站在寒風裏,恨不能用眼神刀死這個不講義氣的混蛋。

“侯爺。”白錦扶心虛地瞄了眼景彧,“您怎麽會在這裏?”

“府裏的下人說看見你進了青樓,來回禀的我。”

男人的下颌緊繃,薄唇抿起的弧度微微往下壓,顯然現在的心情很不愉快。

靠,原來不是景彧碰巧路過,而是他被人給賣了。

白錦扶斟酌着問:“那您來多久了?”

“沒多久。”語氣不冷不熱。

白錦扶也不敢問沒多久是多久,試圖解釋:“侯爺,其實我可以解釋的,事情不是您想的那樣,江叔衡今天約我喝酒,我也沒想到他會約在這兒,我就是在裏面坐了坐,沒幹別的……”

景彧擡頭看了眼天香樓的招牌,隐約還能聽到裏面傳出來的調笑聲,蹙眉打斷白錦扶,“有什麽話回去再說。”

“好……”白錦扶也覺得不能在青.樓門口久待,要是被哪個認識景彧的人看見了,傳出去對景彧的名聲不好,于是趕緊跟上景彧的步伐回寧安侯府。

兩人一路無言地回到侯府,景彧沒停下,白錦扶只好一直跟在他後面,直到進了景彧的書房,關上房門後,白錦扶才終于忍不住開口:“侯爺,其實都是誤會,我只是進去看了看沒有……”

景彧轉過身,看着白錦扶的頭頂,靜默了一會兒才道:“你就是這麽感謝江叔衡的?”

白錦扶:“……”

他很想告訴景彧其實是江叔衡非要去青.樓的,可他自己進了青.樓後也确實沒當一回事,剛剛還被景彧給撞見他主動邀請江叔衡喝花酒……算了,錯就是錯,多解釋也無益,要是把鍋全推給別人,說不定反而會讓景彧認為他沒有擔當,對他更加失望。

白錦扶信誓旦旦地道:“就這一次,絕對沒有下次了。”

景彧不相信地道:“可我明明聽見你和江叔衡說下次還會奉陪。”

白錦扶很想拍一下自己的破嘴,“那是我和他開玩笑的。”

“阿扶,你說你不想考科舉,我沒有再逼你,你說你先成家再立業,我也贊成。”景彧的語氣陡然嚴肅起來,“但是,君子固窮,小人窮斯濫矣,青.樓那種魚龍混雜之地,是你該去的地方嗎?”

這種挨訓的感覺,自從高中畢業之後就久違了,白錦扶老老實實地聆聽景老師的教誨,誠懇地搖頭道:“不該去。”

景彧問:“你可知錯?”

白錦扶點頭:“知道了。”

景彧追問:“錯哪兒了?”

白錦扶連珠炮似的自我反省道:“不該去青.樓,不該花天酒地,不該自甘堕.落,不該不修自身,不該……”

景彧擡手打斷他:“可以了,但願你是真的知錯,而不是只在嘴上說說而已。”

白錦扶無語地想,他爸怕是知道了他逛青.樓都不會這麽訓他,都怪江叔衡那個沒義氣還倒打一耙的狗東西,害他平白無故受了無妄之災,這筆賬他遲早要讨回來。

白錦扶忿忿地想着,忽然又聽景彧在他耳邊說道:“你既認錯,那可認罰?”

白錦扶沒過腦子,順嘴就道:“我認……”說完才反應過來,不可思議地擡起頭,“什麽?還要罰我?”

他這哪裏是找了個大哥,是找了個親爹吧!

“有錯當罰,不然怎麽長記性。”景彧過去拿起書桌上裁紙的木尺,“念你是初犯,就罰……五下手心,把手伸出來……”

白錦扶不情不願,把手背在後面 ,眨巴着眼企圖讨價還價,“侯爺……打手心太疼了,我怕疼,咱們換種懲罰方式好不好?”

景彧很好商量,“那打屁股。”

“……”白錦扶一個激靈,立刻把手伸出來,閉上眼一臉視死如歸,“那還是打手吧!”媽的,他這是招誰惹誰了?

景彧本來也只是吓吓他,看白錦扶怕成這樣,嘴角若有若無地勾了下,想着只打一下讓白錦扶記住教訓就好了,誰知手裏的尺子剛擡了一下,白錦扶忽然睜開眼,上去抱住了景彧拿尺子的那只手。

為了免受皮肉之苦,白錦扶也顧不上節操了,像樹袋熊一樣纏住景彧的手不放,“哥哥,我真的知道錯了,能不能不打手心?打手心真的很疼,我這人特別怕疼,我保證不會再犯,你就饒了我這一次行不行?”

景彧聽到白錦扶用軟軟糯糯的嗓音喚他“哥哥”,額頭上的青筋立刻跳了好幾下,白錦扶抱着他手臂這樣過于親密的舉動也讓他心跳加速,嘗試甩了兩下手沒掙脫開胡攪蠻纏的白錦扶,只能無奈妥協,“好了,不打手心,你先放開,改成罰你閉門思過三天,這三天不許出院子一步,聽到了嗎?”

白錦扶一想到明日的計劃,忙發揮演技讓雙眸蓄起水霧,可憐兮兮地望着景彧,小聲哀求道:“不要吧,三天不出門很無聊的,會悶壞的。”

可惜今天的景彧好像鐵了心要讓他長長記性,破天荒的沒上白錦扶的當,冷着臉問:“你還想認我這個義兄嗎?”

白錦扶喉頭哽了一哽:“認……”

景彧面無表情地道:“既然認,那長兄如父,你現又在我寧安侯府,就是我寧安侯府的人,于公于私我都有義務擔起你的管教之責,罰你三日閉門思過,你服不服?”

白錦扶閉上眼認命:“……我、服。”行,你厲害,老母豬套胸罩,大道理一套又一套,我說不過你認栽行了吧。

景彧見白錦扶認錯态度還算良好,臉色稍霁,“回去吧。”

白錦扶身子沒動,目光幽幽地盯着景彧,“侯爺,我聽說您有喜歡的人了。”

景彧聞言,在白錦扶的注視下心裏沒由來地一慌,緊繃的表情出現一絲裂縫,“你聽誰說的?”

“侯爺,恕我鬥膽勸您一句,”白錦扶抿了抿唇,語氣幽怨地道,“您對我這樣可以,但是對喜歡的人可不能這樣。”

景彧:“……”

白錦扶語重心長地接着道:“姑娘們都喜歡溫柔體貼的夫君,可不喜歡太嚴肅刻板的,您要是真有了中意的女子,那就好好對人家。”

景彧面色一僵,随後低聲斥責道:“你在胡說八道些什麽!”

白錦扶只當他是惱羞成怒,拍拍景彧的手臂善解人意地道:“侯爺,有了喜歡的人這是值得高興的事,沒什麽不好意思的。”停頓了下,忽然想到某點,語氣凝重起來,“我再多嘴問一句,您喜歡的人不是那位表小姐汪巧盈吧?”

景彧不假思索:“當然不是。”

“不是她就好。”白錦扶收回手,滿意地點點頭,“那我就放心了。”

景彧不明白為何不是汪巧盈他就放心了,忽地回過味來,走近白錦扶身前,對着人拉下臉來,語氣危險地道:“你最近的膽子是越發大了,不僅敢去逛青.樓,連我你也敢取笑,是嫌思過三日罰得太輕了嗎?”

白錦扶後退一步,連連擺手,逃也似的轉身沖出書房,“不嫌不嫌!侯爺我這就回去閉門思過,好好反省!”

景彧看着白錦扶落荒而逃的背影,嚴厲的表情再也繃不住,無奈地笑着搖了搖頭,忽然有所感,低頭望向自己的左胸口,頗為費解,為什麽他剛剛聽白錦扶問他是不是有了喜歡的人會感覺心虛?

——

白錦扶老老實實地在自己的院子裏反省了兩天,還真是一步都沒出過院門,免得被府裏哪個喜歡嚼舌根的下人看到他不好好閉門思過,再到景彧面前打他的小報告。

到了第二天晚上,就在他已經上.床準備睡覺的時候,忽然聽到窗戶上被人敲了兩下,同時還伴随着一個男人的低喚:“小白?小白?你在嗎?”

白錦扶沒有讓人幫他守夜的習慣,所以平時晚上他都是一個人睡,言瑞言壽則都回了下人房休息,所以現在這個院子裏只有他一個人。

白錦扶聽到異響立即從被窩裏爬起來,一邊四下尋找着防身之物,一邊緊盯着窗戶上的影子問:“誰?”

“是我,江叔衡。”

江叔衡?這大晚上的,他怎麽來了?

白錦扶驚訝地出去給江叔衡開門,門一打開,果然是江叔衡站在外面。

白錦扶松了口氣,打量着從頭到腳一身行頭全黑的男人問:“都這麽晚了,你找我有事?”

江叔衡推開白錦扶的手臂走進房內,“進去再說話,別讓人看見了。”

白錦扶莫名其妙,關上門回頭問:“什麽叫別讓人看見了?”

江叔衡大喇喇地找了張椅子坐下,翹起二郎腿得意地晃着,咧嘴笑道:“我是翻牆進來的,景彧不知道。”

“……”白錦扶不動聲色地悄悄往門邊退去,警惕地看着江叔衡問,“好端端的,你翻什麽牆?”

“你瞎想什麽呢?”江叔衡注意到了白錦扶的小動作,擡頭翻了個白眼,“我是擔心你所以才翻牆來看你的。”

白錦扶越聽越聽不懂,“擔心我什麽?”

江叔衡道:“那天咱們從天香樓出來,你不是跟景彧回家了嗎?我就擔心你會不會因此受罰,景彧那個死板的性子你也知道……”

白錦扶冷笑着打斷他,“呵呵,擔心我你還賣我?你賣我的時候不是挺爽快的嗎?”

江叔衡嘿嘿一笑,“所以我回去之後才良心不安啊。”

白錦扶故意啧啧稱奇,“真難得,號稱殺人不眨眼的神武大将軍,居然會因為我一個小人物良心不安,我可太感動了。”

江叔衡不滿地拍了下大.腿,“喂,你跟我說話的時候能不能別動不動就陰陽怪氣,夾槍帶棒的?也沒見你什麽時候跟景彧這麽說話過,怎麽說我也算救過你一次吧?”

“行行行,我下次盡量注意,接着說剛剛的,”白錦扶在另一張椅子上坐下,不理解地問,“你想來看我不會走正門?幹嘛翻牆?”

“我倒是想走正門,可你家侯爺說你這幾天不見客,連大門都不讓我進,我能有什麽辦法?”江叔衡晃了晃頭,“我擔心你是不是挨了打或者遭了什麽罪,所以就只能翻牆進來看看情況咯。”

白錦扶哭笑不得:“……那你為何不白天翻牆?”

江叔衡斜眼看着白錦扶嗤笑道:“你缺心眼啊?白天進進出出那麽多人,要是被人發現了怎麽辦?我堂堂神武大将軍的威名還要不要了?”

白錦扶:“……”也不知道到底誰缺心眼。

“話說回來,你沒事吧?這幾天為什麽躲在府裏不見人?不是還說要去蓮華觀?到底去不去了?”江叔衡收起玩笑之色,正眼打量起白錦扶。

白錦扶剛剛已經脫衣歇下了,現在只穿着單薄的白色中衣,一頭柔順的青絲披散在腦後,襯着一張臉瑩白如玉,看上去天真無邪的外表下藏着一絲說不清道不明的魅惑。

沒穿外衣的白錦扶比江叔衡想象的還要瘦,他感覺自己一只手就能把人抱起來,不過看白錦扶的樣子,應該沒出什麽事。

白錦扶如實道:“暫時去不了,上次去青樓的事被發現,侯爺罰了我閉門思過三日。”

江叔衡挑眉,“你就這麽乖乖認罰了?你不是景彧的救命恩人嗎?他罰你你就認,你慫不慫啊!”

白錦扶理所當然地道:“去青.樓本來就不對,侯爺罰我也是為我好。”

江叔衡嗤之以鼻,“我看你是天天跟景彧待一塊兒,人也跟着學傻了,你都多大人了,還閉門思過,窩不窩囊啊?”

白錦扶不滿江叔衡埋汰景彧,眼珠兒一轉兒,要笑不笑地道:“也不知道前不久是誰犯了錯,被皇上親自下旨罰了閉門思過,鬧得滿城皆知。”

江叔衡不以為恥,反以為榮,倨傲地擡起下巴,“那你看我遵旨了嗎?”

白錦扶朝江叔衡豎起大拇指,“皇帝罰你閉門思過,你還敢抗旨去喝花酒,你是真不怕死,膽兒夠肥啊。”

江叔衡不屑勾唇,“這你就不懂了,皇帝就怕我太聽話,我不聽話他反而放心。”

江叔衡這話似有深意,可未等白錦扶追問下去,忽然門外又響起了敲門聲。

“阿扶,你睡了嗎?”

白錦扶和江叔衡聽到聲音,默契地互相對視了一眼,糟糕!是景彧來了!

這要是景彧進來看見江叔衡大晚上在他這裏,這可怎麽解釋的清?他還在閉門思過呢!

景彧又拍了拍門,“阿扶?”

白錦扶忙大聲道:“我在,侯爺你這麽晚了找我有什麽事嗎?”

景彧道:“我來看看你。”

這兩天景彧也反思了一下自己,在白錦扶去青.樓的這件事上,他對白錦扶可能的确嚴厲了些,事後他也曾派人去天香樓打聽了一下,老鸨也說了白錦扶并沒有找姑娘陪酒,進去沒一會兒就離開了。

前兩天景彧事多不得空,想着白錦扶在這件事上受了委屈,也老老實實閉門思過了兩日,算是得了教訓,便打算在今夜抽空過來安慰安慰白錦扶。

屋裏的兩人怕江叔衡被景彧發現,只能靠擠眉弄眼來交流。

江叔衡抖抖眉毛:現在怎麽辦?

白錦扶眨眨眼:你快藏起來!

江叔衡皺眉:可我為什麽要藏起來,我又沒什麽見不得人。

白錦扶用手在脖子上比劃了一下:神武大将軍深更半夜爬牆夜闖寧安侯府,你這一世英名還要不要了?

江叔衡撇撇嘴又點點頭:有道理,那我還是藏起來的好,問題是藏哪兒?

白錦扶眼睛迅速在屋子裏逡巡了一遍,櫃子裏?不行,江叔衡人高馬大的塞不下。屏風後面?不行,太容易被發現了。

最後目标鎖定在床底下,白錦扶朝床指了指,用口型對江叔衡道:藏進去!

江叔衡連連搖頭擺手,一臉抗拒,覺得藏床底下很沒面子。

而在外面的景彧等了一會兒沒聽到白錦扶的回應,又道:“阿扶,你不說話,是不是在生我的氣?”

“沒有沒有,我馬上穿衣服來開門,你等一會兒!”

媽的,都這個時候了還磨磨唧唧的,白錦扶懶得多說廢話,連推帶踹地把江叔衡給塞進了床底下,然後才氣喘籲籲過去給景彧開門。

“侯爺。”

景彧打量白錦扶一眼,注意到白錦扶呼吸急促,外衣也是淩亂地披在身上,奇怪地問:“怎麽喘得這麽急?”

白錦扶理了理衣服,裝作若無其事地信口胡謅道:“從床上起來的時候發現鞋子找不到了,找了會兒鞋子就急了點。”

景彧沒有懷疑,進了屋裏找了張椅子坐下,白錦扶怕景彧注意到床下面的江叔衡,故意站在景彧的左側擋住他的視線,誠懇地道:“侯爺,我這幾天一直都老老實實地待在房內閉門思過,哪裏都沒去,我已經深刻地認識到了自己的錯誤,保證以後再也不會犯了。”

“我知道,你別緊張,我不是來找你興師問罪的。”景彧掃了眼旁邊自覺罰站的白錦扶,嘴角微微翹了下,“我後來派人去天香樓問過,那天的事的确是我誤會了你。”

白錦扶如釋重負,謝天謝地,他身上的污點可總算是洗涮幹淨了,他以前雖然在娛樂圈裏混過,但他真沒有這方面的愛好,感謝青天大老爺景彧還他清白。

“我知道逛青樓并非出于你本意,”景彧沉吟了下,接着道,“你是交友不慎。”

“……”白錦扶心裏咯噔一下,忍住了回頭朝床下看的沖動,在心裏暗暗祈禱景彧可千萬悠着點說,床下還有個人在聽呢!

景彧并不喜歡背後說人是非,但是他擔心白錦扶和江叔衡走太近會引火上身,所以也顧不得什麽君子之道了,“以後你盡量能不見江叔衡就不要見他,他是個喜歡橫沖直撞不計後果的人,得罪的人太多,和他走太近,只怕會給你招來禍患。”

白錦扶也不能跟着景彧一起說江叔衡的不是,只好小聲地道:“可大将軍畢竟救過我……”

景彧淡淡道:“這份人情我會代你還,我也會去跟他說,若他真心為你好,也該與你保持距離。”

“……好吧。”白錦扶怕景彧再說下去,把江叔衡那個霸王惹急了會直接掀床而起和景彧打起來,忙引開話題,“那侯爺,我明日是不是就不用再閉門思過了?”

景彧點了點頭算允準了,又道:“明日我休沐,我們一起去蓮華觀。”

白錦扶詫異地挑眉,“我們一起……去蓮華觀?是有什麽事?”

男人明亮又深邃的黑眸裏漾着淺淺的笑意,深深看了白錦扶一眼,道:“上次不是和你說過,我打算認你為義弟?正好明日就是個黃道吉日,我們去蓮華觀三清像前義結金蘭,你覺得如何?”

白錦扶聽景彧說完,奇怪的是他心裏并沒有感覺多高興,反而有有一絲淡淡的悵然,他眨眨眼略去了心裏那股異樣的感覺,扯起唇笑着道:“好啊,但憑侯爺安排。”

“那你今晚早些休息,明早我派人來接你。”景彧起身拍拍白錦扶的肩膀,白錦扶不着痕跡地垂眸看向頭側,男人的手指修長有力,骨節分明,掌心很溫暖,帶給人一種貼心的安全感。

白錦扶送景彧出了院子,返回房裏的時候,江叔衡已經從床底下爬了出來,雙手環胸倚在門邊,劍眉下的鷹眸裏滿含嘲弄之色,盯着院門口景彧消失的方向。

白錦扶趕緊把人推進去關上門,“你出來幹什麽?不怕被人看見?”

“原來號稱君子的人,背後也會說人閑話。”江叔衡冷笑,“我方才真該從床底下鑽出來讓景彧看看什麽叫說曹操曹操到,想必他的表情一定會十分精彩。”

白錦扶幫景彧解釋道:“侯爺那也是為了我好,你別怪他。”

“我知道,所以我剛剛才忍了。”江叔衡聳聳肩膀,戲谑地看着白錦扶,“也不怪你這麽維護他,景彧對你是真的不錯,居然還要和你義結金蘭,話說回來,你準備什麽時候告訴景彧你就是七皇子的事,一直瞞着,就不怕他将來知道真相怪你?”

白錦扶也為此頭疼,揉了揉額角道:“這是我和他之間的事,你別管了。”

“我才懶得管呢。”江叔衡不以為意地挑挑眉,“對了,你明天都和他去蓮華觀了,那還用不用我再陪你去?”

白錦扶想了一下,景彧又不會武功,萬一碰到季風搖搞不定怎麽辦,多個人多重保險,于是友好地看着江叔衡,提議:“要不你明天和我們一起去?”

江叔衡伸了個懶腰,哂笑道:“你忘了你家侯爺才說讓你離我遠點?結拜又不是結婚,我去湊哪門子熱鬧。”

“胡說什麽呢!”白錦扶不自在地甩甩手,忽然靈機一動,雙眸炯炯有神地盯着江叔衡,提議道,“要不你明天跟我們一起結拜吧?咱們桃園三結義,以後有福同享有難同當!”

白錦扶心裏的如意算盤打得噼裏啪啦作響,要是他和江叔衡義結金蘭,習武之人最講義氣,只會為兄弟兩肋插刀,不可能反過來插兄弟兩刀,這不就無形之中解決了一個日後可能會渣他的人嗎?

江叔衡對突然朝他撲過來的白錦扶避之不及,一邊躲一邊道:“什麽桃園三結義,誰他娘的要和你們結拜啊!你別過來!”

白錦扶不依不饒,熱情地追在江叔衡後面問:“對了對了,大将軍你和侯爺誰年紀更大?我叫你二哥怎麽樣?二哥!二哥!你以後可要罩着小弟啊!”

江叔衡一臉嫌棄地推開白錦扶伸過來的魔爪,往門口跑去,“去去去,亂叫什麽呢!誰是你二哥!”

說完就打開門逃了出去,“走了走了,怕了你了!”

白錦扶站在門口看着江叔衡慌忙落跑的背影,扶着腰得意地哈哈大笑,不可一世的神武大将軍,居然也有知道怕的時候!

江叔衡身手敏捷,高大的身影很快便消失在黑夜裏,他一離開,院子裏便恢複了安靜,空蕩蕩的,所有人都走了,只留下白錦扶一個人。

白錦扶剛剛還很誇張的笑容一下子收斂幹淨,就像謝了幕的小醜,擡頭望了望天上一輪凄清的冷月,心裏忽然有些惆悵。

明天他和景彧結拜之後,景彧就是他真正的義兄了,景彧是好人,對他也很好,一定會是個好大哥。

可是,為什麽他一點兒都不覺得開心呢?

可能是因為知道景彧心裏有了喜歡的人,等将來景彧和喜歡的姑娘成了親,恐怕對妻子一定會比對他更好。

白錦扶回過神,意識到自己在想什麽,擡手重重在自己額頭上拍了一巴掌。

白錦扶,你可真是個內心陰暗自私的人,你是瘋了吧,竟然想獨占景彧的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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