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5

直到月上中天, 四阿哥才拖着疲憊的身體回到家裏。

最近他特別忙,大軍即将出征,他奉命掌管正紅旗大營。皇上召見将領大臣的時候, 他必須到場旁聽。有時候皇上還會考他,四阿哥不敢分神,全程保持專注,還得跟着皇上的思維不停思考。

累了一天回到家裏, 四阿哥感覺腦子都不會轉了。

淑婉早就派人燒好了洗澡水, 四阿哥泡個熱水澡,身上舒坦多了。

洗完澡,四阿哥換上裏衣,盤腿坐在床上,辮子散開晾頭發。

“你記不記得, 有一天下午我們放假?其實那天是皇阿瑪讓我們回家跟福晉說一聲出征的事, 順便讓我們松快松快。唉,就松快了一下午, 那天以後到現在, 每天忙得頭暈眼花。”

淑婉說道:“我說呢!那天不年不節的, 你們怎麽就放假了,原來是這樣。你當時還瞞我呢!”

她脫鞋上床跪坐在四阿哥身後給他按肩膀。

“你辛苦勞累, 我瞧着也心疼。但是好男兒志在四方, 出去一趟漲漲見識總是好的。就算你不喜歡打打殺殺,舞刀弄棍, 那去看看大漠風光也好啊!”

淑婉嘆了口氣, “唉, 我這輩子還不知道什麽時候才能出去看看大漠孤煙呢!”

四阿哥轉身握住淑婉的手, “以後有機會了, 我帶你去。”

淑婉沒把四阿哥的承諾放在心上,她随口應了一聲,“好!那我就等着了!”

她讓四阿哥轉過身去坐好。

“我的手勁大,給你好好按一按,解解乏。我在家的時候總給我額娘按,手藝可好了。”

四阿哥笑着轉回身去,“你随便按按就行了,別把自己累着。”

淑婉只是笑,不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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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手勁确實大,而且她還會找穴位。四阿哥覺得脖子都軟了,閉着眼睛昏昏欲睡。

淑婉探頭看了他一眼,手慢慢從脖子挪到了肩膀上。

她稍稍比量一下四阿哥肩膀的寬度,又比量一下四阿哥的腰圍,心裏默默估算着毛衣的大小。

淑婉輕輕嘆了口氣,最近四阿哥瘦了許多,要不然她拿着舊衣服比照着做就行了,何必偷偷摸摸地量尺寸。

淑婉的小手在四阿哥身上摸來摸去,四阿哥睜開眼睛無奈地說道:“別再摸了,再摸就摸出火了。”

淑婉臉紅了一下,“誰、誰摸了?我是在給你按摩!你态度端正一點,不要胡思亂想!”

四阿哥轉過身捏住她的下巴調笑道:“還裝!福晉不是最愛摸我的肚子嗎?有機會就對我上下其手,小色狼!”

四阿哥扶着淑婉慢慢躺下,臉離她越來越近,淑婉緊張地攥着拳頭,臉更紅了。

要做羞羞的事嗎?已經過了三個月,也算穩定了,倒也不是不行……

四阿哥抖開被子給淑婉蓋上,蓋得嚴嚴實實,一直捂到她的嘴角。

“你這胎懷的辛苦,不能做那種事。快睡吧!睡着了就不想了。乖啊!”

淑婉:“……”

你說誰呢?到底誰有火氣啊!你這麽搞,好像我很想要似的!明明我只是很單純的量個尺寸而已啊!

淑婉哼了一聲,翻過身去閉眼睡覺。

四阿哥趴在她耳邊說了很多葷話,什麽生完孩子滿足你之類的,把淑婉氣的啊!

別等生孩子了,你等我織完毛衣的!你看我紮不紮你!

第二天請安回來,淑婉抓緊時間織毛衣。

寧嬷嬷把毛線分下去,正院裏的宮女人手一份,大家都來織手套。

這些手套是給別人戴的,不講究尺寸,織大一點就行。

宋格格聽說正院忙起來了,也颠颠地跑過來,說要為福晉分憂。

雖然宋格格不知道正院在忙什麽,但她知道讨好福晉的機會不能放過。

淑婉本想讓她跟宮女一樣去織手套,但仔細想想又覺得不妥當。

宋格格是四阿哥的女人,她織的手套,做的針線不能給別的男人用。男女大防很嚴,她不能讓四阿哥戴上綠帽子啊!

于是淑婉讓宋格格給四阿哥織一雙毛襪子,如果織不出來,做一雙棉的也行。

宋格格聽說是給四阿哥做針線,心裏更樂意了,拿着毛線歡天喜地的回去了。

零活都安排下去了,淑婉專心跟毛衣較勁。

當時寧嬷嬷她們建議淑婉給四阿哥織手套,淑婉不願意,說自己手藝不好,偏要去織毛衣。

現在毛衣織了一半,淑婉又後悔了,織毛衣是簡單,但毛衣大啊!她針腳不均勻的毛病全都暴露出來了!

織毛線手勁要均勻,松緊一致毛衣織出來才漂亮。淑婉挑線的時候一會兒松一會兒緊,有時候緊的針都插不進去,木簽子被她折斷了好幾根。

她拆了織,織了拆,宮女們把毛線都織完了,她才将将把毛衣織好。織完的這一天已經是臘月二十九了。

晚上,四阿哥和淑婉相對而坐,閑話家常。

“明天就是除夕了,咱們倆加上宋格格和小格格一起吃頓年夜飯,這就算過年了。不用放李格格出來,讓她好好抄經悔過。”

淑婉連忙答應下來,“好,我都聽你的。”

這是淑婉來到皇宮後的第一個新年,她有點好奇。

“為什麽年夜飯大家不聚在一起吃呢?我在家的時候,男眷和女眷分開坐,中間有屏風隔着。一大家子喝酒聊天,看戲行酒令,可熱鬧了。”

四阿哥解釋道:“宮裏人太多了,規矩也多。像我們這種已經成家的皇子,不适合與後宮嫔妃坐在一起吃飯。只有未成年的皇子才能去明晚的宴會。我們是大年初一跟皇阿瑪一起吃飯,你們去後宮和太後嫔妃們一起吃。”

淑婉又問道:“跟皇上一起吃年夜飯好玩嗎?”

四阿哥笑道:“跟皇阿瑪一起吃年夜飯,當然是很榮耀的。皇阿瑪提酒,大家都要行禮謝恩。飯菜都很好,就是容易涼。”

“哦!這樣啊!”

淑婉沖四阿哥點頭,做出一副我懂你的樣子。

“四阿哥放心,明天的年夜飯雖然不夠榮耀,但肯定能吃好吃飽。”

四阿哥笑着搖頭,他的小福晉啊!天真可愛好像長不大似的。

“對了,四阿哥,我有一個好東西送給你!”

淑婉下地掀開櫃子從裏面拿出一個扁扁的包袱。

四阿哥好奇地把東西接過來,“這是什麽?”

淑婉笑道:“這是我送你的新年禮物,祝你健康平安,青春永駐。”

最好永遠都有八塊腹肌給我摸!

四阿哥沒想到過新年還有禮物,他很感動,又很慚愧,他什麽都沒準備。

包袱用姜黃色的綢緞裹着,大紅色的絲帶捆上,系了一個蝴蝶結。

四阿哥拆開包袱,裏面是一件厚實的衣服,是他從未見過的材質。

淑婉提起衣裳,刷拉一下抖開。

“當當當!好看嗎?”

四阿哥看了半天,非常違心地說道:“好看……”

有很多詞語能夠形容這件衣服,唯獨好看二字,跟它沒有半點關系。

淡藍色的毛衣一塊針線粗,一塊針線細密。淑婉提着它,四阿哥用肉眼就能觀察到它凹凸不平的紋理。

可能是染色技術不過關,毛線染色很不均勻,織成衣服後,這個藍顏色看起來髒兮兮的。

淑婉乖巧地眨着眼睛,“四阿哥,這是我親手織的,你喜歡嗎?”

四阿哥再次違心地說道:“喜歡……”

淑婉歡呼:“那你穿上試試好不好?”

“這……不用試了吧!”四阿哥幹笑,“看起來就很合身!”

淑婉再三地勸,“你不試試怎麽知道合不合身?試一試嘛!不合适我再改嘛!”

四阿哥禁不住淑婉撒嬌磨她,最後還是不情不願地把毛衣套上了。

套上毛衣,四阿哥扯着衣襟,覺得渾身上下都不自在。

淑婉仔細打量他,伸出大拇指用方言贊道:“咦,你這個男娃長得還怪帶勁的嘞!”

四阿哥氣得揉搓淑婉的臉,“你這個壞丫頭,故意看我笑話是不是!我早就該猜到了,你每次乖巧的撒嬌,心裏都不懷好意!”

四阿哥擠着淑婉的臉蛋,把她擠成小雞嘴。

淑婉噘嘴說道:“你怎麽憑空污人清白?這毛衣我織了拆,拆了織,弄了好幾天呢!那天我給你按摩就是想借機量量尺寸,結果還被你污蔑好色。我為了這件毛衣付出了多少,你知道嗎?”

四阿哥扯着衣領不自在地扭扭脖子,“唉!家裏那麽多好衣裳料子,你做一件正常的衣服不好嗎?”

淑婉看着他穿毛衣的土鼈樣就想笑。

“四阿哥此言差矣,正常的衣裳怎麽配得上你?要做就做最特殊的,最特別的愛,給最特別的你!哈哈哈哈哈!”

四阿哥摁住淑婉的脖子,用力親了上去。兩人氣息糾纏,淑婉很快就被他親的亂了呼吸。

停下來後,四阿哥問淑婉,“還敢不敢笑了?”

淑婉嘴唇紅潤泛着水光,眼眸水潤帶着幾分媚意。

她乖乖搖頭,再也嚣張不起來了,“我不敢了,我知道錯了。”

四阿哥脫掉毛衣,淑婉又取出來一雙手套。

“織衣裳用的線是羊毛線,保暖,也還算軟和。其實最開始我只想給你織一雙手套,你戴上這個試試。”

四阿哥把手套戴上,棕黃色的毛線,針腳還是一樣醜,但是尺寸合适,比棉手套更靈活。

淑婉說道:“我想着,騎馬的時候戴這個肯定方便。我還織了一雙露手指的,你可以留着,等天氣半冷不熱的時候戴。”

這個比毛衣實用,四阿哥戴着手套笑得心滿意足。

“我命好,娶了個賢妻!”

淑婉斜眼看他,“呦,現在不嫌棄我織得醜了?你要是想要好看的,也有,寧嬷嬷她們織了好多呢!”

四阿哥笑着哄她,“哦?還有比福晉織得更好看的?不可能!福晉織的就是最好的!”

雖然知道四阿哥是哄她開心的,但淑婉聽了還是很歡喜。

“我讓寧嬷嬷她們織了好多手套,你出征的時候拿去送人賞人都使得。我知道我做活不好看,所以最開始我讓寧嬷嬷給你織了一雙好看的。

但是我總不能什麽都不做吧?于是織了這件毛衣。一邊織我一邊後悔,我沒那個金剛鑽,偏攬了個大活,于是我又織了兩雙手套。你不喜歡那件毛衣扔在家裏好了,把手套戴上就行了。”

四阿哥輕輕地吻她的額頭,“辛苦你了。”

淑婉笑道:“這有什麽辛苦的,你還跟我客氣。”

四阿哥把毛衣和手套放在一起,珍重地包好。從小到大,他的衣服都是內務府做的,不論是孝懿皇後還是德妃,兩位母親都沒給他做過衣服。

他能理解,內務府的匠人做衣服更加精致華美,他也不缺衣服穿。

淑婉做活慢,針織女紅很一般。寧嬷嬷等人能把活做得又快又好,本來淑婉可以不用做的,做了也未必能得到四阿哥的喜歡,但她還是不辭辛苦去做了。

直到今天四阿哥才知道,他确實不缺衣服,但他缺那份笨拙誠摯的心意。

第二天,四阿哥把毛衣和手套拿到前院交給蘇培盛。囑咐他臨行收拾東西的時候,一定要把這兩件東西放在行李裏頭,千萬不能漏下。

淑婉并不知道四阿哥要把那件醜毛衣帶上,她正在梳妝打扮,準備去請安。

過年對于宮裏的人來說是一件體力活,他們要到處請安磕頭,若不是有蒲團鋪着,跪一天腿都腫了。

今天淑婉跟着德妃先去給太後請安磕頭,太後講兩句話,囑咐大家和諧相處,明年多給皇家開枝散葉。

聽完太後講話,淑婉随德妃一起回到永和宮。她不能像往常一樣直接回阿哥所,因為四阿哥給皇上請安磕頭後,會來到永和宮,他們夫妻倆一起給德妃磕頭。

這個時候,十四阿哥和五公主也在,德妃的子女算是聚齊了。

德妃囑咐四阿哥出門萬事小心,到了軍營多聽少說,做事要謹慎,然後囑咐淑婉好好養胎。

勉勵十四阿哥的時候,德妃臉上帶了些笑意。

“你啊!最淘氣不過!跟你我不知道說什麽好,我的話你總是當成耳旁風。”

十四阿哥跪在那裏臉上笑嘻嘻,“額娘冤枉我,我明明最聽話了!”

五公主跪在他旁邊捂嘴笑,德妃笑罵道:“算了吧!你就是個潑猴!明年你能安安靜靜的,我就知足了!”

德妃、十四阿哥和五公主都笑了起來,四阿哥木着臉,好像跟他們不是一家人。

德妃瞄到四阿哥那張木板臉也笑不出了。她随便勉勵五公主兩句就算完了。

磕完頭大家還不能散,一家骨肉難得聚在一起,好歹坐下聊一會。

德妃讓四阿哥和十四阿哥坐近點,詢問他們的近況。大多數時候都是十四阿哥和德妃娘娘在說話,四阿哥偶爾附和兩句。

五公主怕淑婉覺得受到了冷落,特意找話題跟她聊天。

“雖然都在宮裏住着,我和四嫂卻很少見面。”

才十三歲的五公主溫文有禮,端莊貞靜,若不是長相還稚嫩,看起來就像成年人一樣了。

淑婉忙笑道:“是啊!我和妹妹請安的時辰不同,總是碰不到一塊去。妹妹平時都做些什麽?”

五公主笑道:“早起上課,念書識字,下午和姐妹們一起玩耍,有時候過來陪陪額娘。四嫂送來的麻将很有趣,可以用來打發時間。”

“妹妹喜歡就好,我還有一個玩具,一會兒差人給你送過去。”

德妃突然笑道:“你們嫂子小姑子聊得有來有去,到底在聊什麽呢?”

淑婉答道:“我問妹妹平時做些什麽。”

五公主含笑點頭。

德妃見她們聊得投契,突然想到一件事。

五公主已經十三歲了,再留三五年,她就要嫁人了。

之前的幾位公主大多嫁到了蒙古,五公主恐怕很難留在京城。

德妃住在深宮內苑,消息閉塞。四阿哥和十四阿哥能出宮建府,做事會更方便得多。

若是四阿哥和十四阿哥每年多送些年禮,多關心關心五公主,告訴草原那邊五公主是有人撐腰的,想來五公主的日子也會好過很多。

男人心思粗,未必能想到這個,都說娶了媳婦忘了娘,娘都忘了,更何況是妹妹。這事還是得靠五公主自己,她跟嫂子搞好關系,對她的将來有好處。

德妃笑着說道:“你們姑嫂和睦,我很欣慰,以後你們經常走動。你們年紀相近,肯定能聊到一塊去。”

淑婉和五公主連忙答應下來。

請安結束後就沒別的事了,四阿哥和淑婉回家墊墊肚子就去睡覺了。今天晚上要熬夜守歲,他們提前補眠。

睡醒了就該吃年夜飯了,宋格格抱着小格格喜滋滋地過來,看妝容服飾應該是精心打扮過。

淑婉瞧見了在心裏撇嘴,這小浪蹄子好有心機,幸好我比她還浪還心機。

她睡醒給自己化了一個心機素顏妝,實際上化了,看起來又沒化。這種靠素顏就能豔壓的小技巧不是誰都會的!

可惜,宋格格看不懂淑婉的小心機,她精心打扮是因為過年,過年總得打扮得喜慶一點。喜滋滋是覺得阿哥福晉沒忘了她,她的待遇比李格格強多了。

淑婉的媚眼算是抛給瞎子看了。

開飯前,四阿哥講了幾句話,無非是希望新的一年越過越好。吃飯的時候,三人行個酒令算作消遣,可惜人太少,總感覺冷清。吃完了飯,四阿哥以小格格熬不得夜為借口,打發宋格格帶孩子回去。

又只剩四阿哥和淑婉兩個人了,四阿哥摸摸淑婉的肚子。

“今年稍微有點冷清,明年孩子出生了就熱鬧了。”

淑婉笑道:“到時候孩子淘氣吵鬧,你又想念此刻的清淨了。”

“不會!我絕不會嫌棄孩子吵鬧,孩子越多越好,越熱鬧日子越紅火。”

淑婉想起白天時候的事,德妃娘娘他們像一家人,四阿哥像是撿來的。

四阿哥想要許多孩子,是不是也渴望着有自己的家呢?

淑婉忍不住勸道:“四阿哥,以後你多笑一笑好嗎?”

四阿哥挑眉,“我在你面前笑的還不夠多嗎?”

淑婉笑着擺手,“我是說讓你在別人面前也多笑一笑。今天額娘和十四弟、五妹妹說話,大家都在笑,只有你板着臉。”

四阿哥回想一下當時的情景,沖淑婉搖了搖頭。

“他們說的話并不有趣,我為什麽要笑?我也笑不出來。”

四阿哥心道:我只想對你笑,你說的話才是真的有趣,不論說什麽我都愛聽。只看着你,我就想面露笑意。

淑婉不知道四阿哥心中所想,但她有被這個直男解釋無語到。

原來四阿哥你不缺愛,你是缺德妃娘娘的毒打啊!

“好吧!”淑婉妥協了,“不愛笑就不笑,只要你開心就好。”

太監小寧子過來問話,“阿哥,福晉,到時辰了,要不要放炮仗?”

四阿哥忙道:“去前院放,不許吵到福晉。”

小寧子領命下去了。

四阿哥問淑婉,“這個小太監眼生,以前沒見過。”

“寧嬷嬷瞧他機靈,剛提拔上來的。他也幫着織手套來着,織出來的手套比宮女做的還好。”

很快外面響起爆竹聲,煙火升上天空,把窗紙映出各種顏色。

淑婉拉着四阿哥的手撒嬌,“我們出去看看吧!我想看煙花!”

四阿哥不許,“你懷着孕,聲音那麽大,小心吓到你!”

“我哪有那麽嬌氣!走嘛!走嘛!你最好啦!”

四阿哥沒辦法,只能取來披風,把淑婉包的裏三層外三層。出去了也只能站在門口看,不許去前面。

四阿哥捂着淑婉的耳朵,嘭的一聲,煙火沖上雲端,在天空炸開一朵燦爛的花。

淑婉看了一會兒,扭過頭去看四阿哥。

煙花燦爛的顏色映在四阿哥的臉上,他認真地看着天空,臉上是成熟男人的堅毅,眉眼間還有一絲少年人的恣意。

四阿哥也回頭看她,“不是來看煙火的嗎?怎麽又看我了?”

炮仗聲太大,淑婉被捂着耳朵聽不清他說話。

她傻乎乎地笑着喊道:“新年快樂,新的一年,我更喜歡你了!”

雖然周圍很嘈雜,但四阿哥還是聽清了淑婉的話。

他心髒鼓動,心跳聲比炮仗聲還要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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