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 烽燹唐門篇10暗箭與命案
第11章 烽燹唐門篇10暗箭與命案
辰時已過了将近一半,展昭打了個哈欠,拿起桌上的茶杯遞到唇邊,微微傾斜,卻沒有濕潤的感覺。無奈的放下被子,原來不知道什麽時候茶早已飲盡。
錢友昌長呼了一口氣,一攤手,表示自己這半個月來的所見所聞都說完了。
展昭點點頭,“啊,我都知道了,讓我想想怎麽幫你,你先回去休息吧。”展昭又打了一個哈欠。
錢友昌點頭哈腰的退出房間順帶着關上房門,可是陽光還是透過窗紙滲進了屋內。
“別睡了白兄,起來洗個臉改辦正事了。”展昭站起來伸個懶腰,敲了敲白玉堂抱在手裏穿過頭發的刀柄。
就在昨晚錢友昌倒家底的時候,白玉堂就聽了沒幾句把膝蓋往桌沿上一靠抱着刀幹脆利落的睡着了。安閑的睡顏被長發半遮住,沒有了白天的嚣張勁兒,倒是讓人不忍吵醒,況且錢友昌說的大部分都沒用,展昭便沒有去吵他。
“喂,你鬼上身啦?”白玉堂放下枕着的胳膊擡起頭,迷糊的看見了展昭的黑眼圈。
展昭嘴角抽動,掐着白玉堂肩膀把人提起來,“展某說該起來辦正事了!”
白玉堂拍掉展昭的手,眨眨眼睛,算是清醒了,接着突然用力跺腳彎腰揉着膝蓋,“嘶…哎你昨晚怎麽不叫爺一聲啊,腿都硌疼了。”
展昭白眼,真是好心沒好報,跟這張口閉口大爺輩兒的人說不明白話。撇撇嘴,展昭推門出去活動手腳打水洗漱。
都說成都府多陰雨,但是展昭來這幾天還都是明朗的晴空,帶着秋天獨有的清爽,聞上一聞這空氣都令人心曠神怡。展昭站在院子裏晃着自己不像手的手,一邊想着是不是還要再去對面賭場做一回梁上君子。
“怎麽,偷窺上瘾啊,可別說五爺把你帶壞了。”白玉堂拿刀鞘捶肩膀,這一覺趴的,腰酸腿疼。
展昭沒心思跟他擡杠,“不是,你看看那個盒子,錢友昌拿給我的。”
白玉堂順着展昭手指的方向看去,那是院子裏石桌上的長條木盒,白玉堂過去打開,發現裏邊放着一支箭,很眼熟的箭。“這是我追你的時候在成都府城外見到的箭枝,箭頭比軍用的細長一些,做工也更精細。”
展昭心說你就不能注意點措辭麽,還有原來這潔癖的老鼠除了那條路很多土以外還記着別的。
“錢友昌說這支箭當時貫穿了那個男人的鎖骨,他在救過他之後便留下了這支箭。”
白玉堂微微仰頭想了想,“會不會和在成都府城外射箭你沒捉住那個是同一個人?”
“我認為很有可能,唐門和外族有聯系,賭場和外族有聯系,那唐門和賭場會不會也有聯系?如果這樣的話,這個射箭的很可能不是唐門就是外族的人,當初圍攻唐書顏的幕後指使到底有什麽目的?為什麽我一直沒有聽說大宋周邊鄰國有調派軍隊或者操演軍馬的消息?”
展昭想着想着自己都快暈了,這次的事情不但隐蔽的無從下手,而且線索太零散根本連不起來,有重大嫌疑的唐門中的唐書顏還神經質的不說實話,那個徒弟更是不和人商量就辦事,現在展昭這麽樂觀的人都開始心煩了。
“貓兒,不是爺給你添堵啊,就算你這神邏輯成立,那咱這次來成都府也是被人牽着鼻子走啊,先是遇上個老鬼,後來又是算計人的小鬼,然後房子被人燒了,現在是這個大夫,咱們是不是應該想辦法主動調查啊,爺敢肯定咱們現在是敵暗我明了都。”白玉堂到展昭身邊搭上他肩膀,另一只手摸着下巴說道。
展昭想來也是,“昨晚你踹門說不定讓對面賭場的發現了,現在這次暗中調查也完全沒意義了,不知道包大人會不會怪我搞砸了。”
白玉堂猛拍展昭肩膀,“砸就砸了吧,就這爛攤子誰來都砸。”
展昭往旁邊撤一步躲開白玉堂越拍越重的手,“先去客棧那邊看看吧,好歹也是成都府中心繁華的地方,衙門不可能不派人查。”
昨晚的火勢雖然迅猛,但是好在沒有人受傷,掌櫃的哭喪着臉撥弄算盤,也不知道是賠了多少銀子,氣的直接把算盤甩了出去,算盤珠子落了一地,其中一顆正好滾到了來人腳邊。
那是一身書生裝扮的中年人,面目和藹。客棧的二樓以上都燒的落架,連一樓都不是很穩固了,一隊跟在中年人身後的衙役紛紛擡頭看着樓上,然後拉住中年人的衣服,“大人,這房子随時都有坍塌的危險,您還是不要進去的好。”
被喚作大人的中年人搖搖頭,“沒事,你們四散去詢問情況吧,我問掌櫃幾句話便走。”
掌櫃的還保持着摔算盤的姿勢,似乎有些不太相信自己的眼睛,在眨了兩遍之後猛然跑了幾步跪到中年人身前,“知府大人,沒想到您親自帶人來了,您可要為小人做主啊!這…這明顯是有人蓄意縱火坑害小人哪!如今這住店的客官們都要小人賠償,小人怎麽支付的起啊!”
知府扶起掌櫃,“本府已經着手調查了,若有人故意縱火本府一定會将其緝拿歸案!如今這裏很危險,你還是先搬出去吧。”
掌櫃激動的眼眶發紅,哽咽着擡手作揖,“小人多謝知府大人,您真是…真是青天再世啊!”
客棧這邊知府成了青天,客棧不遠處偷看的兩人倒是不自在了。不久前,展昭和白玉堂帶着錢友昌避開眼線從濟世堂溜了出來,來到客棧附近的一家視線頗好的茶館,就看見一隊衙役往客棧方向趕去。展昭和白玉堂就打算先看看情況,沒想到知府在百姓當中口碑還挺好。
“喂,你們包大人的名頭要被搶走了。”白玉堂指指和掌櫃的出門的知府張洪。
展昭正色道:“要是他真是個難得的清官,那是百姓之福,這名頭當然是有的人越多越好。”
白玉堂扶額,其實話剛一出口他就後悔了,就知道不能和這貓說這個,保準拿出一副官腔兒來。“是是是,但是清不清表面上也看不出來,不過咱們到這兒來一直沒見過那個主簿,俗話說無風不起浪,是不是應該找個機會去會會他啊?”
展昭當然也同意,只不過睡眠不足脾氣沖,“那又要晚上去了?咱們還用不用睡覺了啊!昨天晚上你睡的到好,我腦袋現在還嗡嗡響呢。”
白玉堂不服氣拍桌子,“是你查案又不是五爺查案,五爺睡覺怎麽着了?五爺千裏迢迢從陷空島跑到這幫你這貓,你倒狗咬呂洞賓!”
“又不是我要你跟來的,呆夠了回你的陷空島去!”被白玉堂一嗆展昭也不甘示弱回嘴,于是兩個風度翩翩的公子就在茶館衆人的注視之下吵了起來。
白玉堂一手拿刀腳踩凳子怒視展昭,“展昭,有本事和爺出去單挑啊!看爺不扒了你的貓皮!”
“說大話也不怕閃了舌頭,白玉堂你何時贏過展某?”展昭回瞪,這幾天憋的火氣一股腦兒的竄上來,心想打一架也好,省的這耗子在這添亂。
“救命啊!”“天!殺人啦!”
一聲慘叫伴着人群驚呼聲傳來,還在鬥氣的兩人同時回頭,只見一個渾身是血的人扭動着腰身,
一手伸過茶館的門檻,另一只手在地上拖出長長的血跡,“展…大人……!”
“是錢大夫!”展昭驚訝一聲喊出,白玉堂也轉頭過去,然後兩人對視一眼,同時一拍桌面竄出茶館大門,只是出了門之後只剩下一群圍在茶館周圍驚慌不明的過路人,已經不見行兇者身影。
展昭自責都怪自己和白玉堂賭氣耽誤事,把錢友昌安排在隔壁就不管了。
“喂,你們別光看熱鬧,有誰看見兇手了沒?”白玉堂見展昭皺着眉頭回到茶館門前查看錢友昌的情況,便向茶館門前的人揮揮手詢問。
這時人群中擠出來一個打扮花哨的女子,鮮紅色的襖裙,頭發穿着各種顏色的繩子,腰間懸挂一柄三尺長劍劍鞘上鑲嵌着珠寶,看起來裝飾的用途大于武器。
“我看見了!是一個背着箭壺的男人。”女子笑嘻嘻的睜大眼睛盯着白玉堂,而且大有越靠越近的意思。
白玉堂後退了幾步,回頭發現原本在茶館裏喝茶的客人還有忙活的夥計都吓得躲出老遠,若不是錢友昌橫在門檻上恐怕早已奪門而出了。
“貓兒,會不會是同一個人?”白玉堂知道展昭一定聽見了那女子的回話,現在也顧不得在和展昭吵架了。
展昭像是忘了剛才還在跟白玉堂惡語相向,擡手拉住身後的白玉堂衣角讓他蹲下,“錢友昌已經死了,手臂上有擦傷,看傷口長度似乎是箭射偏了,致死原因可能是肋骨斷裂刺穿肺部。”
白玉堂看了看屍體,又看看展昭,“行啊,跟你們那仵作公孫策學的吧。”
展昭嘆口氣,“要是先生在這兒就好了,我也只是推斷,屍體恐怕要交給成都府衙,然後再聯系家屬才能驗屍,如果這事和成都府有關的話,恐怖會被掩蓋證據的,而且這麽多天那些人不動手,偏偏等咱們到了才動手,不知道這是挑釁還是警告啊。”
白玉堂一聳肩,滿不在乎,“管他什麽意思,敢來爺就敢接着!他身上不是沒什麽東西麽,而且昨晚事無巨細的都說了,還能…哎?那知府又回來了!”
白玉堂正說着,剛剛打道回府的知府張洪又中途折返了回來,大概是聽到關于命案的消息了。因為來時沒有坐轎子,張洪只得提着衣服一路跑過來,周圍的人群自動讓開一條路供張洪通過,張洪來到茶館門前喘着粗氣擦了把汗。
展昭站起身拉着白玉堂往旁邊靠了靠,“怎麽知府不像是會武功的樣子啊。”展昭傳音給白玉堂。
白玉堂一愣,“知府為什麽要會武功?”
展昭一拍額頭才想起來那天光顧着研究暗語忘了說毛筆的事了,于是當下又傳音講了一遍。
白玉堂聽完後明白了,不過怎麽看張洪的确不會武功,或者他能隐藏到連展昭和自己都看不出來的程度。
“不可能吧,知府應該很忙,哪有時間練功啊。”展昭看出了白玉堂在想什麽,否定道,不過随即又想到了一種可能,“要說随意進出知府書房的除了知府本人,府衙的主簿也是可以的啊。”
兩人這邊正傳音聊着,知府已經查看完了錢友昌的屍體,面帶悲痛的搖搖頭,“唉,錢大夫醫術高明,在成都府無人能出其右,沒想到竟遭此毒手!唉,在本府治下出現此等兇案,本府…難辭其咎啊!”張洪一連嘆了幾聲氣,神情頗為懊惱,只是在一擡頭的時候,懊惱的表情中摻雜了一些微妙的驚愕和無奈。
“唐姑娘,你怎的也到這來了?”張洪本來想詢問一下站在屍體旁邊的展昭白玉堂關于兇手的線索,但是沒想到看到了那個打扮豔麗的姑娘,一想到這個女子張洪就頭疼,自己的兒子偏偏看上這麽一個不守規矩招搖過市的江湖人,還是唐門長老的女兒,雖說江湖與廟堂不相來往,但是畢竟還是要給彼此一個面子的。
展昭和白玉堂悄悄往後退了幾步到了屋檐底下,展昭往白玉堂身邊湊湊,伸手擋住自己半邊臉,“似乎知府與這唐姓女子關系匪淺啊,唐姓…該不會又是唐門的?”
白玉堂順便把胳膊架在展昭肩頭,手腕一動刀柄挑起展昭的下巴示意他往人群中看,“那人剛才就與那女的眉來眼去,身後還跟着一個衙役,面目與張洪有幾分相似,應該是他兒子。”
聽白玉堂這麽一說,展昭也注意到了,再看知府的态度,展昭輕笑,這清官也有難斷的家務事啊。
作者有話要說:
魔王能說前面一對亂七八糟的線索就要走上正軌了麽【→ →喂,這都是你自己的感覺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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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句話簡介:兩個人的故事,三個人的名字。
立意:橫濱這麽小,世界這麽大,該走出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