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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三分鐘,替我找到方真逸的現在所在地。”蘇啓給白秘書發語音。

那邊秒回:【你!不!對!勁!】

白秘書打字飛快:【深夜,你發信息,讓我找一個男人的資料?】

白秘書:【這是什麽意思???】

蘇啓:【白宇安,你是不是找打。】

白秘書深感世道不純,人心不古,啧啧啧着點開葉持商的聊天框。

白秘書:【葉總,不是我要賣隊友。】

白秘書:【我只是怕你人還沒追到,蘇啓就已經跑了——剛才蘇啓找我要一個男生的地址。】

葉持商:【方真逸嗎?】

葉持商:【下午正好查了一下,他需要的話,你給他。】

葉持件都不會直接傳,避免一些奇怪的情況出現。

白秘書接收了文件,開玩笑道:【你就沒有注意到我說的重點嗎?】

葉持商那邊停頓了一下,猶豫着問:【重點不是他需要一個地址麽?】

白秘書:【……重點是萬一他在喜歡你之前喜歡別人了呢?】

白秘書:【那可是愛豆!方真逸很帥的!不要因為他才十九歲你就掉以輕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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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持商:【我沒有掉以輕心啊。】

葉持商:【他是自由的,喜歡別人,也是自由的。】

葉持商:【但是最終,他是我的。】

白秘書坐在網吧的尊貴包間裏,看着外面人山人海的網吧,感覺正應了那句歌詞:“狂歡,是一群人的孤單。”

大晚上,加班,還要吃狗糧,他招誰惹誰了????

白秘書:【葉總。】

白秘書:【你們還沒有在一起!!!】

白秘書:【老子拒絕這種狗糧!!】

白秘書:【老子不會告訴蘇啓是你給他找的地址的。】

本來也不需要啊……葉持商哭笑不得,把手機放好,繼續和面前的一位正在揉面的老者交談。

練習室外,蘇啓手機叮咚一聲。

蘇啓低頭,随手打:【替我謝謝葉總。】

然後,蘇啓往前一步,推開了練習室的門。

一片愁雲慘霧的舊future擡起頭,錯愕看着門口。

蘇啓晃了晃手中手機,笑着說:“方真逸的地址找到了,有需要的小朋友,請舉手。”

蘇啓的賓利已經在樓下等待了,司機在蘇啓的安排下提前下班回家,于是蘇啓開車,正好坐滿一輛車。

不久之後,蘇啓把賓利停在一家已經打烊的破舊餐館面前,按下車窗。

顧遷陽的座位正對餐館玻璃門,能看見裏面的人影。

餐館亮着昏黃的燈,所有椅子掀起來壓在桌面上,一只拖把豎在一邊,餐館地面被擦得閃閃發光。

一個正在播放turnon練習室錄制視頻的手機架在椅子上,昏黃燈光下,方真逸正在認真地跟跳。

可能因為跳舞太熱,方真逸只穿了一件黑背心,露出漂亮的背肌和肱二頭肌。

偶爾轉頭,汗水從他發尖甩出,或者流到鎖骨上,眉眼鋒利,帥得極具侵略性。

方真逸每個動作無比标準,在他的舞動之下,似乎小破餐館驟然布置滿了鎂光燈,變成了星光熠熠的大舞臺。

桌椅是觀衆,不小心觸碰推壤的嘎吱,成了滿席掌聲。

顧遷陽眼圈瞬間紅了,他拉開車門,猛跑兩步,踏上臺階——“隊長。”

下一刻,一只手伸到顧遷陽的身後,把他一把揪開。

蘇啓大跨步走上臺階,推開玻璃門。

方真逸聽到外面動靜,猛地轉過頭,只見玻璃門被某

個人粗魯推開,撞上牆壁,彈了一下的動靜。

玻璃門:“嘤”

方真逸:“……”

方真逸來不及震撼,卻看見一個帥氣的年輕男人靠上那扇倒黴的玻璃門,雙腿一搭,抱住胳膊。

“方真逸你好,自我介紹一下,我是你的新老板蘇啓。”

燈光從內往外投射,将蘇啓和方真逸的影子在石階上拉得很長;手機音頻沒關,傳出小聲的音樂聲,朦胧宛如另一個世界。

方真逸看見蘇啓嚣張一笑,聲音清亮。

“我正式通知你一下,你還有……”蘇啓擡起手腕,看了一眼腕表,“x分鐘時間,跟我回公司繼續做大明星。”

“否則。”蘇啓笑看方真逸,不由分說,“我就要收取你高額違約金了。”

“啊!對對!”顧遷陽被打了一下岔,笑了起來,“這是我們新來的老板,可以叫他蘇啓哥哥。”

蘇啓被顧遷陽這一聲哥哥喊得心都化了,又不好意思搓顧遷陽腦袋,只能稍微拍了一下,唇角勾起。

其實,也可以尊稱一聲爸爸,我不介意。蘇啓默默想。

方真逸卻沒接顧遷陽的茬,他看了蘇啓一眼,又看了一眼外面的車,淡淡道:“蘇總。”

這一聲又把距離拉開了。

“別叫總,顯老。”蘇啓蹙眉。

“嗯,那好,蘇啓哥。”方真逸說,“你不能收取我高額違約金——因為事實上,我上次被劉銳喊出來,已經完全和星耀脫鈎了。”

方真逸離開星耀時簽訂了合同,不再是星耀藝人,不需要賠償違約金,未來,也不能再簽其他經紀公司。

“這不重要。”蘇啓說,“我只是想邀請你回去,繼續當愛豆,繼續做future的隊長。”

“四個人的隊長,還是五個人的隊長。”

蘇啓沒說話,顧遷陽比他先着急,立刻說:“隊長,你沒回來,你不知道,蘇啓哥很好的——即使是五個人的隊長,他也不會讓空降像以前那樣的。”

“你知道嗎,蘇啓哥肯定是,很公平,很公平的人。”林語飛也冒出頭來。

“是五個人的隊長?”

“……暫時是。”

“那又有什麽區別?”方真逸笑了笑,“我不會回去的,你們出去吧。”

方真逸把幾個人直接趕了出去,利落地拉上玻璃門

林語飛愣了一下,馬上反應過來,撲到玻璃門上:“方真逸,你神經病啊——蘇啓哥大晚上來找你,你說什麽屁話?”

方真逸根本不理他,往玻璃門上挂鎖。

“空降在就在啊,他在又怎麽了?他敢說什麽不是,我就敢和他打架——”林語飛拍玻璃門,“喂,你聽到沒有,出來,你給蘇啓哥說對不起!”

方真逸充耳不聞,把鎖扣上,進裏面去了。

“你都不知道蘇總是什麽樣子,你就不回去,你腦子有問題!出來,跟我打架!”

林語飛把門砸得砰砰響,越來越激動,然後,他的領子就被一揪,往後拖了過去。

林語飛睜着狗勾眼,看拖他領子的人,是蘇啓。

“挺好,我家愛豆是個打架高手,下次組個舞臺讓你們打架。”蘇啓笑着說,“但是現在,你還是着急一下你的門禁吧——剛才和你們家長聯系過,十一點前要回家的。”

蘇啓看了一眼緊鎖的玻璃門,沒說什麽,拎着大家上車,把幾個人分別送回家後,開着車又繞了回來。

蘇啓回來時,方真逸已經開了鎖,站在門口,背影落寞。

蘇啓把賓利停在暗處,剛準備下車,卻看見一個女人提着布包遠遠走過來,方真逸兩三步過去,替她拿過

包。

“都說了這麽晚了,你不要來了。”

“我工作忙,只有下了班來看看你。”女人笑道,“兒子,包裏有你愛吃的,最近瘦了,多吃點。”

“好。”

“……”女人猶豫了一下,“你現在不說身材管理了?”

“我已經不準備混娛樂圈了,這個身材綽綽有餘。”

“逸逸,媽媽覺得……你去這個娛樂公司,也堅持了那麽久了,現在放棄真的很可惜。”女人艱難措辭。

“我不是放棄,是及時止損。”

“人有個夢想,這不容易。”女人還是想勸,“爸爸總能找到工作的,我們都還年輕,可以讓你再闖幾年。”

“不是這個原因,是**豆已經不是我的夢想了。”方真逸淡淡說。

方真逸想了想,說:“我現在的夢想是好好工作,過幾年給你和我爸買套房子。”

方真逸表情如常,心髒卻有一種窒息般的疼痛感。

愛豆這個夢想,對他很重要,future,對他也很重要。

但是看見父母老去,比起這種不知道什麽時候才能實現的夢想,比起在舞臺上面發光發熱。

有可能,一套房子,一些陪伴,才是更正确的的。

有的時候,比起“重要”的事情,“正确”的事情,才是應該去做的。

“但是……”

“媽,你不能因為這個夢想聽上去不夠好聽,就覺得它不是我的夢想了吧。”方真逸打斷媽媽的話,笑了笑,擡頭看了一眼天空,“下雨了,我送你回去吧。”

方真逸回店裏拿了把傘,在外面将門鎖上,遮着媽媽把他送到路口,替她喊了出租車,送她回去。

送完之後,方真逸淋着雨往小飯館走,燈光拖長他的影子,顯得他很孤獨。

方真逸回到店面口,沒有進去,在門口臺階上坐下,從口袋中掏了根ocky。

即使不當愛豆了,方真逸也不準備抽煙。如果偶然有以前的粉絲過來,對小姑娘影響不好。

方真逸叼着ocky,按亮了屏保。

那是future第一次,也是唯一一次參加拼盤晚會的舞臺截圖。

那天晚上滿場都是金色的熒光棒,他們五個人的身影鑲了亮邊。

舞臺那麽光明,就好像,他們未來都應該去走這條璀璨的路。

方真逸手指摩挲,撫摸過上面每一個人,然後點進系統設置,剛準備更換掉照片,手機就被一只手指修長的手一抽而走。

方真逸仰起頭,看見蘇啓憑空出現在他面前,路燈把他照得發光。

“方真逸。”蘇啓舉高方真逸手機,“當愛豆不是你的夢想了,這是心裏話?”

“蘇啓哥……蘇總。”

“要叫哥就叫啊,別別扭扭的。”

蘇啓一屁股在方真逸旁邊坐下,把他熄屏的手機按亮,看上面的屏保。

這張照片蘇啓也有,打印出來,珍藏了好幾張。

方真逸猶豫了一下:“蘇啓哥。”

“嗯。”

“剛剛你都聽到了?”

“差不多吧,我看着你母親過來的。”

方真逸:“……”

自己的秘密被猝不及防地在蘇啓面前被打破,方真逸張了張口,最後卻只是說:“您知道了……也沒關系。”

“我知道了沒關系?”蘇啓覺得有意思,追問。

“因為我知道,您真的是個很好的人。”

“你剛才不是還說我和劉銳一樣?”蘇啓笑了笑。

方真逸很不好意思,說:“對不起,給您鄭重道歉。”

“不用。”蘇啓說 ,“我知道你不是那個意思——所以,為什麽那麽說我?”

“……”方真逸說,“方真逸,是一個驕傲自大,不知好歹,自毀前路的人。總好過,他們知道方真逸究竟面對了什麽吧。”

蘇啓沒說話。

“五月天有首歌叫如果我們不曾相遇,裏面有句歌詞叫‘而我的自傳裏曾經有你,沒有遺憾的詞句。”方真逸說到這裏,莞爾笑起,“如果有一天future也夠資格寫自傳,他們提到我的那句,可以是恨,卻不該是遺憾。’”

恨一個人,人生仍然是歡暢的。

但是遺憾一件事情,就叫抱憾終身。

由此可見,憤怒真的總比遺憾好得多。

“利用我。”蘇啓笑起來。

“對不起,但是我知道您不會介意的。”方真逸看着雨水說,“就像我知道,future跟着您,我很放心。”

“這可不好說,萬一我只是下一個劉銳呢?”

“您不會是。”方真逸說,“您對許放的态度就說明了一切——您是一個公平的人,未來,公平地對待future。”

“蘇總。”方真逸轉過頭,有點紅的眼睛看着蘇啓,目光澄澈而真誠,“future的成員真的很好,你要相信他們,他們會給您帶來很多東西的。”

“這麽認真……”蘇啓無所謂地笑了笑,“這麽說,當愛豆真的不是你的夢想了?”

“……future有您這個老板,我很放心。”方真逸沒有正面回答。

“當愛豆真的不是你的夢想了?”

方真逸:“……”

方真逸:“這個世界上很多事情,比當愛豆更重要;很多人,也比夢想更重要——我不能總是消耗別人,來完成我自己。”

“當愛豆真的不是你的夢想了?”

“蘇啓哥……”

“當愛豆真的不是你的夢想了?”

蘇啓就像個壞了的複讀機,一遍一遍重複這個簡單的問題。

當愛豆真的不是你的夢想了?那為什麽放不下future。

當愛豆真的不是你的夢想了?那為什麽不敢正面回答?

當愛豆真的不是你的夢想了?你的心裏,真的是這麽想的嗎?

本來應該是搞笑的複讀頃刻變成鈍了的刀子,一刀一刀切割在方真逸的心上。

方真逸顫抖着呼出一口氣,他沒有說話,沒有找借口,他已經說不出話來了。

蘇啓卻沒有放過他,冷冷問:“當愛豆,真的不是你的夢想了?”

“是!!”方真逸吼道,“但它已經死了——我只能做到永遠去記得它。”

方真逸被逼到近乎崩潰,嘶吼着說出了這句話,然後顫抖着,又把自己的情緒壓下去,強迫自己恢複平靜。

一只手機被丢回了方真逸懷裏。

亮着屏保,屏保上面是耀眼的四位少年人。

“早說不就完了?”蘇啓站起身來,“”

“廢話太多,我都懶得聽,明天早上準時來公司訓練,遲到一分鐘,就扣一分鐘工資。”蘇啓說,“月工資兩萬,扣完為止。”

“對了。”蘇啓說,“打開微信群,有驚喜。”

方真逸被蘇啓幾句話砸暈了,居然乖乖地按他要求打開手機。

點進微信,他發現future五個人所在的微信群裏,不知道什麽時候接通了群電話。

也就是說……

他和蘇啓的對話,簡直全程直播……

方真逸:“……”

蘇啓正在活動自己的腿——石板堅硬,他蘇大公子金貴,坐不慣。

一邊活動,蘇啓一邊看方真逸吃癟的表

情,補充:“剛才看到有人打電話,順手給接了——你們接着聊,我先走了。”

蘇啓說完,潇灑地走進雨中,片刻後到賓利面前,拉開車門,坐上車。

臨走,蘇啓還不忘開車窗和整個傻了的方真逸揮揮手——特別得意,特別高興——小屁孩兒,還敢套我的話,治不了你了還!

蘇啓春風得意地把賓利開走,開了一路,卻繞到星耀樓下。

到星耀時,蘇啓的車速變緩,臉上的笑意也漸漸收斂。

最後,蘇啓的車停下,他坐在車裏看雨刷刮來刮去,面無表情。

蘇啓坐了一會兒,摸上微博,深夜發了條信息:【靠,我真的好心疼方隊。】

蘇啓真的很心疼方真逸。

如果不是他恰好來了,如果不是他努力接手了星耀,如果不是陰差陽錯聽到了他們的讨論。

今晚的方真逸會不會在那塊坐幾分鐘的石頭上坐一夜,孤單地看一晚上的雨?

如果在收購星耀這件事情出了一點錯。

是不是方真逸就真的要從此隕落,真的離開這個娛樂圈了?

蘇啓坐了一會兒,從車裏拿了把傘,下車卻不打,孤單地走進這片雨裏。

蘇啓在雨中漫無目的地走着,走到星耀樓下時,一道暖暖的光忽然灑到了蘇啓鞋尖。

大晚上?星耀還有人?

蘇啓擡起頭——星耀娛樂所在的樓房一片黑暗。

而在他面前,一輛巨大的房車停靠在星耀旁邊的道路上。

房車車窗打開,從車窗中飄散出一股股蒸騰的水汽,水汽裹着面香和暖光,似乎準備把一切人間的美好都從裏面傾瀉出來。

蘇啓濕着頭發,莞爾一笑。

就在這時。

有一個人撐着傘從房車上走下來。

那人下車後,感覺到有人,于是揚起傘把。

下一刻,一個蘇啓很熟悉,卻也很陌生的臉露了出來。

“小啓?”葉持商看着淋雨的蘇啓,露出錯愕目光,他快步過來,将蘇啓整個人罩在傘下,“你怎麽了?”

“你不是在法國……?”

“今天下午回來的,想給你一個驚喜——別說這個,先上車。”

葉持商或許本想抓蘇啓手腕,從上到下看了一圈蘇啓,又頓感行不逾矩,于是伸出手,抓住了蘇啓的腕表。

別致。

霸道總裁的牽人方式,就是如此別致。

片刻後,蘇啓坐在房車真皮沙發裏,與正在案板後面熬湯的一位老人面面相觑。

葉持商拿了浴巾回來,遞給蘇啓,蘇啓随便擦擦,任由頭發半濕,扯開領帶,露出鎖骨,顯得很性感。

“所以。”蘇啓問,“葉總,你開着房車,自帶廚師,到這種地方露營?”

“沒有,是……”

廚師插話:“也,就是他所?”

這是一句重慶話,意思是“或,就是這個人?”

“您是重慶人?”蘇啓聽到重慶話,不覺有些驚訝,轉過頭,認真看了看廚師,“等等……我怎麽覺得,你有點面熟?”

“我長得就是大家都面熟噻——嗯,我也覺得你有點面熟。”

蘇啓和廚師互相看了幾眼,蘇啓想起來了:“你是不是巴蜀樓下那個小面攤的老板?”

蘇啓老家在重慶,巴蜀是他的中學,高中階段,他幾乎每天早上都固定一家重慶小面。

“對對。”廚師也想起來了,“啊,你是前幾屆的那個人,後來你還貼在榮譽榜裏面的。”

蘇啓:“……”

不提這種事情,我們還是好朋友。

蘇啓問:“你怎麽來這裏了?

“葉總請我來的噻。”廚師說,“準備明天的早餐請你吃最正宗的重慶小面噻。”

蘇啓看了一眼葉持商,葉持商只是微笑了一下,什麽也沒說。

“但是這個北方的水啊,它就不行,怎麽做都不正宗。還好我留了個心眼,面是從重慶拿過來的,不然就能只能哦豁了。”

廚師說完,揚起自己煮面的漏勺,把兩份面分別倒進碗裏,遞給蘇啓:“嘗嘗嘛,提前吃個早餐。”

廚師送上小面,自己下車抽煙。

車廂裏只剩下蘇啓葉持商,還有裝滿整個車廂的小面香。

深夜的小面攤,外面下着冷雨,裏面亮着暖燈,吃一口沾滿了海椒和花椒的面條,蘇啓低落情緒,一掃而空。

“總算是笑了。”葉持商松了口氣,“能問嗎?今晚不高興?”

“為什麽這麽說?”

因為淋雨?高興也能淋雨。

因為別的?你也沒有充足證據。

蘇啓心情好了點,準備逗葉持商玩。

然後,蘇啓聽見葉持商認真地說:“因為我在喜歡你——所以,我了解你所有的心情。”

蘇啓:“……”

這個,加上這輛車,這碗面的加持,再說這句話,是不是有點犯規。

蘇啓低頭吃了口面,被海椒嗆到,止住咳嗽後,給葉持商講了講今晚的事情。

“其實,問題已經解決了。”蘇啓說,“只是看到這麽一個人在自己面前掉下去過,就挺難過的。”

“我理解。”葉持商嚴肅點頭。

“你……其實可以稍微吃點醋的。”蘇啓笑。

“吃醋……?”葉持商沒太理解,他從口袋裏拿出一枚草莓牛奶糖,遞給蘇啓。

“這是什麽?”蘇啓伸手接過。 ”許願道具,有什麽不開心,許一個願吧。“葉持商說。

“行。”蘇啓笑了笑,把糖放在掌心,“我試試看。”

許願方真逸這件事情可以順利解決,許願之後future都是坦途。

蘇啓睜開眼睛。

看見一份合同出現在他的眼睛底下。

“這是什麽?”

“這是一份給方真逸爸爸的offer,月薪稅後7000——不算多,但未來有很大的空間,可以去提高。明天早上就會發到他家的……”葉持商說,“牛奶箱裏。”

“……你什麽時候準備的?”蘇啓問,“我才跟你講了方真逸的故事,不到三分鐘吧?”

“之前我把方真逸的資料輸入我最近正在研發的ai,它經過系統運算,關聯各種線索後,告訴我的故事和你說的事實差不多。”

蘇啓:“……”

行,你們玩人工智能的,确實了不起。

“還有這種理由……”蘇啓說,“無論如何……謝謝。”

“不用,只是希望能幫上你的忙。”葉持商說。

“那這顆糖怎麽辦?”蘇啓舉起糖,對着燈光能看見裏面的草莓牛奶糖——胖嘟嘟,圓滾滾,很可愛。

“許願完,就吃掉吧。”

蘇啓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将草莓牛奶糖撕開,含在嘴裏。

很甜,很好吃。

下一刻,蘇啓發現掌心裏多出的是一顆草莓牛奶糖。

“這又是?”

“下次許願用。”葉持商說,“也允許你用一個願望,換一百個願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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