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 也沒有時刻想着他的
“哥哥!”
蘇笙的聲音驚醒了阮竹,他手上一抖,遠字旁邊落下了墨。
可惜……
蘇厭卿松開了手,為阮竹重新拿了一張紙,“阿竹可以先一個字的練習,就先寫這個遠字吧。”
随後轉身一巴掌拍在蘇笙的肩上,“喊這麽大聲做什麽,我還沒有耳背呢!”
蘇笙假裝疼的龇牙咧嘴,将自己寫的字給蘇厭卿看,“哥哥看,寫的怎麽樣?”
聽見這話,阮竹默不作聲的伸長了脖子看過去。
同樣的筆寫出來的字區別居然這麽大,蘇笙的字比起蘇厭卿的多了幾分稚嫩,落筆堅韌收尾卻明顯看的見遲疑,估計是對自己寫的字不是那麽自信。
都說見字如見人,到不是說字醜的人醜,而是能夠從字的筆鋒看出那人寫字時的情緒變化。
成年蘇笙寫字的最後一筆總是拖的很長,像是只要這樣就能挽留什麽。
果然,蘇厭卿搖着頭道:“你啊,罰你抄書是想你以後記住,行事謹慎,要有耐心,平時見你天不怕地不怕的,竟是怕了這抄書了?”
“才沒有!”蘇笙當即反駁,但臉上的認真謹慎已經出賣了他的在意。
蘇厭卿勾唇輕笑偏頭正好對上阮竹若是有所思的目光,笑意更甚,只是還未開口就見人像是被自己吓到一樣慌忙的轉過去,一本正經的拿起筆。
算了,別逗過頭了。
阮竹是面上認真的盯着紙筆,實際上餘光都放在一旁的蘇厭卿身上,見人走到一旁拿起阿柳遞過的書本看着,心裏總算是松了口氣。
這比在阮家被阮爹盯着練字還要可怕,畢竟阮爹本質是疼愛孩子,再加上他的确是有進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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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不是一個人了,自然有所進步。
想着那晚夢境,阮竹的心裏并不好受,既然他能在阮竹的身體裏醒來,那就求求老天爺……
阮竹的心是亂的,寫出的遠字更是飄飄然,最後索性直接擺爛,一言不發的盯着蘇厭卿寫的遠字看,字是好看的,就是旁邊的墨點有點礙眼。
他伸出手點在墨痕上,墨已幹涸,再也沒有挽回的餘地。
“還真是……”阮竹輕聲呢喃,手指緩慢滑動染上淡淡墨痕,忽然間就想透了,一偏頭就見蘇笙面容認真的罰抄,心裏是由內到外的輕松。
正瞧着,蘇笙就抓住了他,歪頭疑惑道:“阿竹,你望着我做什麽?”
“雖然我長的英俊,但該練字的時候就得練字,不然是不會有長進的,你是哥哥要以身作則的。”他念叨完還不算成,朝着蘇厭卿大喊道:“哥哥!阿笙說的對不對?”
蘇厭卿擡頭看了他們一樣,含笑的眼眸一晃,應聲道:“阿笙說的對,一手好字是練出來的,急不得。”
阮竹被說的臉上一紅,想起之前擺爛的行為更是心虛,結結巴巴的開口,“知,知道了。”
以前是條擺爛的鹹魚,現在是條容易陷入旖旎的鹹魚。
想到這裏,阮竹看着蘇厭卿的眼神多了幾分幽怨,這都怪誰啊!
蘇厭卿比蘇笙更為敏銳,才盯了幾秒就擡頭抓住了阮竹,吓的人瞪大了雙眸,一下子就将頭低下去,選擇掩耳盜鈴。
真圓。
蘇厭卿伸出手翻了一頁,發現自己比往常看賬本的時間慢了很多,分神的次數太多,不過倒也算是勞逸結合。
接連被抓住,阮竹也不敢再亂看,深吸一口氣後開始認真練字,心裏想着蘇厭卿方才說的話,假以時日他也能寫出一手好字的!
不求和蘇厭卿一樣,但至少能夠瞧着好看。
随着時間流逝,一個個遠字規規矩矩落在紙上。
阮竹瞧着滿意,揉了揉有些難受的手腕,偏頭卻見蘇笙依舊下筆有力,完全沒有半分遲疑,看的阮竹有些懷疑人生,自己竟然連十二歲的孩子都比不過。
不過想來也有蘇厭卿的功勞,有他在一旁後,蘇笙不吵不鬧不分神,跟換了個人似的。
蘇厭卿可真是個鎮蘇笙的寶物啊。
阮竹正想着該怎麽繼續偷懶的時候,瞧見蘇仨從遠處而來湊到蘇厭卿耳旁說了句什麽,随後就見人起身将書本合上。
一見這架勢,阮竹連忙收回目光,等着蘇厭卿開口的時候才擡頭看過去。
“阿笙記得練夠時辰,至于阿竹……”他故作沉吟,将阮竹的情緒提的高高的,“阿笙頑皮,不如阿竹幫蘇大哥看着阿笙。”
“阿竹願意嗎?”
阮竹連連點頭,這種好事他能拒絕嗎?
“那就辛苦阿竹了。”蘇厭卿回應着淺笑,目光卻半分沒有停留,看起來應該是遇到了急事,蘇笙那邊也沒有多加囑咐,随着蘇仨的腳步離去了。
等人一走,蘇笙就放下了筆,湊到阮竹面前,安慰道:“別擔心,哥哥總是會有些時候比較匆忙的。”
突如其來的安慰讓阮竹一驚,下意識反駁道:“我沒有擔心,蘇大哥那麽厲害!”
“喔-哥哥是挺厲害的。”蘇笙點着頭一副過來人的模樣拍了拍阮竹的肩膀,“阿竹你就是才剛剛開始,等你習慣哥哥這麽厲害就不會緊張了。”
什麽習慣厲害?
阮竹感覺剛剛有車輪胎從臉上軋了過去,但能夠看見的就他一個,再對上蘇笙的臉,他想把自己埋進土裏,沒臉見人了。
幸好蘇笙根本就沒注意到他的表情,指了指阿四那邊的位置,“我剛剛見你累了,不如你想去休息一下,我自己一個人練習就行,哥哥說讓你監督我呢!”
蘇厭卿走了,但蘇笙也沒有要作弊的意思,重新提起筆開始罰抄。
阮竹本身就累了,也不會強行支撐着自己陪着蘇笙,慢悠悠去到方才蘇厭卿休息的位置坐下。
只不過他朝着柱子的位置靠,手掌碰着冰涼柱子,感覺整個人都冷靜了下來。
阿四也沒閑着,忙着給阮竹倒上水,一旁的阿柳更是直接上前揮舞着手絹扇着風。
這架勢讓阮竹有些別扭,忙道:“阿柳姐姐不必這樣,我不熱的。”
阿柳停下動作,聽話的立于一旁站着。
阮竹也是這時候才發現阿柳的身形如此高挑,竟然和阿四相差無幾,站在旁邊猶如白楊挺直,和阿秋是截然不同的。
阿秋?
此時阮竹才想起來早前跟着自己身後的阿秋,目光環視了一圈都不見人。
正當他想開口詢問時,一旁的阿柳回了話,“阮少爺可是在尋阿秋?阿秋她回了別院收拾,這邊用不上她。”
阮竹細品着其中深意點了點頭,并不在意阿秋在不在自己身邊,畢竟他是客,本就不該多問。
至于阿秋更是一個過客,等他回了阮府也就沒了什麽見面的機會。
阿柳垂着眸,見阮竹沒有再問隐隐有些詫異,偏頭看了一眼阿四。
而被瞧了一眼的阿四只是輕輕搖着頭,微閉着眼原地不動,靜觀其變。
這一坐就到了蘇笙停筆的時辰。
蘇笙小心翼翼将炒好的疊好後,滿意的點了點頭,一改之前的穩重沖到了阮竹的面前,将原本有些暈暈欲睡的人吓了一跳。
“阿笙?”阮竹迷迷糊糊的喊着,目光定在蘇笙臉上,“是到了休息時間了嗎?”
蘇笙搖着頭,伸出手指戳在阮竹臉頰處,一個圓溜溜的窩窩就出現了,“哇,看着你臉小小的,居然這麽多肉。”
“啊?”阮竹立即往後退,伸出手捂住臉頰,悶聲道:“胖了嗎?”
胖了阮竹也不驚訝,只怪這邊的夥食太好,讓他根本控制不住食欲,随着一天天的時間流逝,飯量也越來越大。
“不知道。”蘇笙倒也老實,畢竟阮竹才來一天,他哪裏知道胖沒胖,不過倒是很喜歡剛才肉肉的手感,扒拉着阮竹的手就想繼續戳。
阮竹哪裏能讓他繼續,死死捂着臉腦袋左搖右擺的想擺脫蘇笙的騷擾,嘴裏讨饒道:“阿笙,別鬧了。”
有了上次的教訓,蘇笙念着阮竹容易受傷,小心翼翼的沒有強行去扳手指,而是轉移注意的去戳別的地方,別說還真有效果。
阮竹怕癢的一縮,一會這邊一會那邊,笑的眼淚滿是淚光。
直到沒了力氣,蘇笙才如願的戳到了臉頰,順便還捏了捏感慨道:“你要是再小一些肯定會被哥哥捏的,我記得我不到十歲時臉上還有些軟肉,幾乎每天都被哥哥捏着玩,一直都是紅的,有次還讓阿柳以為我被凍紅了臉呢!”
一聽這話,阮竹慶幸自己十九歲而不是九歲,算是保住了自己的臉蛋。
可他不知道的是蘇笙不是因為超過十歲沒被捏,而是臉上的肉沒有之前那麽好捏了。
如願後,蘇笙幫忙理了理衣服,感慨道:“既然我捏了你的臉就要對你負責,馬上就要用飯的時辰,今天吃什麽你說了算!蘇家的廚子什麽都會做!”
阮竹想說自己才不是那種貪吃的人,但一旁的阿柳竟然附和着蘇笙開始念起了菜名,從南到北,硬菜到甜食,勾的他無限遐想。
“我要糖醋裏脊!今天吃甜口的!”
話音剛落蘇笙就拉着他的手朝着外面跑,身後不遠不近的跟着阿柳。
阮竹氣喘籲籲的跟着蘇笙的腳步,也沒忘記詢問,“那,那蘇大哥呢?”
蘇笙腳步一頓,幽幽道:“你還真是什麽時候都沒有忘記哥哥,他肯定不會有意見的,更何況中午還能不能回來都不一定,你還是想想還要吃什麽吧!”
阮竹被說的有些心虛,喃喃道:“也,也沒有什麽時候都想着他的。”
“什麽?”蘇笙湊近了一些,滿臉疑惑的望過去,看的阮竹連連擺手,謊話脫口而出,“我說我還想吃荷花酥!”
蘇笙一臉狐疑的盯着阮竹,片刻後道:“行,但你別跟我哥告狀說捏了你的臉啊!”
“好,保證不說。”
得了保證後,蘇笙才笑着繼續拉着阮竹往前走,只是腳步放慢了許多配合着阮竹的速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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