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1 雨一直下

“哥!好巧啊!你也來找阿竹玩啊!”蘇笙一臉憨笑的看着蘇厭卿, 暗自慶幸一同進門的還有阮清闕,他哥應該是不會動手的。

蘇厭卿瞥了一眼蘇笙,轉身朝着阮清闕感謝道:“多謝阮小姐帶路, 作青的話還請阮清闕多想想, 這對兩家來說都是件好事。”

“這件事我會好好考慮的,蘇少爺就讓阿竹帶着你好好轉轉,多留些時間, 我就先走一步了。”阮清闕并沒有要留下的意思,走之前還朝着阮竹使眼色。

意思很簡單, 多招呼着點蘇少爺。

見人一走, 蘇笙臉色大變, 當即躲在阮竹身後,大聲喊道:“我錯了,我真的知道錯了,我保證我絕對沒有亂說什麽!”

這一招也許就叫不打自招。

阮竹被他激動的晃來晃去, 被蘇厭卿單手扶着, 冷聲道:“松開。”

蘇笙連忙松手,乖乖站在一旁候着,也不敢開口解釋。

“沒事吧?你都聽他說了些什麽胡話?”蘇厭卿帶着阮竹坐在椅子上, 順手将一旁的折扇拿在手中,輕輕朝着阮竹的側面扇着風, 等着阮竹開口。

一旁的蘇笙想說, 卻被蘇厭卿一個眼神阻止。

阮竹也沒想到蘇厭卿來的這麽快,明明方才還有些生氣, 現在卻是不知道該在哪個部分生氣, 想了想後問道:“阿笙說楊老爺想将大女兒嫁給你, 結果嚴小姐說你與她有婚約在身, 兩位小姐都想要嫁給你。”

福氣可真夠大的。

蘇厭卿單手搖晃着折扇,輕笑道:“那你覺得呢?”

“我覺得什麽?”阮竹瞪了對方一樣,側過身不願再看,喃喃道:“你喜歡哪一個就和哪一個成親就好了,哪裏輪的上我說什麽的。”

他本來沒覺得酸,可蘇厭卿偏偏要問,結果自己越說越酸,越想越氣。

“哥,你幹什麽惹阿竹不高興,阿竹你快喝點酸梅湯止渴!”蘇笙站在一旁将兩人臉上的神色看的清清楚楚,阿竹都生氣了,他哥居然還笑的出來,實在是太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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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厭卿收回折扇,輕敲着桌面,“這麽喜歡酸梅湯?那就出去随着阿回一同去給我端一碗來,我倒是要嘗嘗有多好喝。”

蘇笙瞬間洩氣,哦的一聲拖的很長,轉身出了門。

等人一走,蘇厭卿就伸出手戳了戳阮竹的手臂,“生氣了?”

“可是我若是成親的話,自然是要詢問你的,你若是不同意的話,那我怎麽成親。”

“你成親為什麽需要我同意啊!”阮竹想都沒想的轉身反駁,當對上蘇厭卿那雙滿是笑意的眸瞬間反應過來,故作鎮定道:“你,你說什麽話呢!”

蘇厭卿輕笑出聲,手指勾住布料往自己的位置卷了卷,“說的是實話。”

淡淡的癢順着手臂不斷擴散,阮竹輕抿着唇,知道自己被蘇厭卿吃的死死的,輕哼道:“那你現在怎麽辦?兩家小姐都等着你去娶呢!”

“雁靈只是想幫我,我已經告訴她不必如此了,楊家要的不是聯姻,是別有企圖,十年前的事情楊家脫不了幹系,非要算起來的話,也許還是仇人。”

蘇厭卿顯然不想提及以前的事,只是簡單的解釋了兩句,表明自己的心意。

這還是阮竹第一次聽見十年前的事情,那時候好像是蘇家剛落敗……

那豈不是蘇厭卿的傷心事!

“那你小心一點,我覺得楊家很強勢,一副不達目的不罷休模樣。”他本就相信蘇厭卿,現在聽了這話更加擔心,又覺得自己好像幫不上什麽忙。

蘇厭卿輕笑着搖頭,手上松開了布料,拿回來的時候順便端起了阮竹的碗,喝了一點裏面的酸梅湯,放下碗的時候眉頭輕蹙着,沉聲道:“太酸了。”

阮竹頓時想笑又不敢笑,沒想到蘇厭卿竟然不喜歡酸梅湯的味道。

同時又有些好奇,“真有那麽酸嗎?”

蘇厭卿看着阮竹眸色一暗,只是他才剛壓着桌子靠近一分,外面的人就咋咋呼呼的沖進房間。

“哥!快趁熱喝!”

蘇笙大聲喊着,手裏還護着那碗還有熱度的酸梅湯,一臉興奮道:“原來酸梅湯還有熱的!哥你先嘗嘗,是不是要比冷了的好喝一些!”

那碗酸梅湯被小心翼翼放在桌面上,等着被喝。

阮竹正要說蘇厭卿不喜歡喝酸梅湯,可蘇厭卿動作更快,端起那碗還留有餘溫的酸梅湯,三兩下就喝了個精光,放下碗的時候臉色有些難看,沉聲開口道:“喝了,我們回去吧。”

他伸出手拎起蘇笙的衣領就往外面走,一副氣勢洶洶的模樣。

蘇笙都還沒反應過來就快要被帶出了門,只能朝着阮竹無助的大喊,“阿竹!救我啊!我還不想回去!我不要回去!”

阮竹連忙追上去,但也只是到門口,然後目送蘇笙嚎叫着被帶走。

對于兩人的突然離去他是有些失望的,但同時也明白蘇厭卿有很多事情要做,他也不能強求對方留下陪伴自己,更何況他剛才喝完酸梅湯的模樣太好笑了。

想到這裏,他就朝着一旁候着的阿回問道:“小廚房還有熱的酸梅湯嗎?”他也想要試一試。

又是幾日過去,阮竹自個兒扇着風站在門前望着外面陰沉沉的天,明明之前還好好的,怎麽說變就變,他清晨收到林蘇秋的邀約,說是觀音廟的背面有處涼快地,而且還有一大顆紫薇樹,最近已經開花,邀請他一同去游玩。

阮竹知道對方是覺得自己太過緊張想要讓他放松放松,可是他心中有事,就算是去了也是敗興,索性就拒絕了,現在看着這天色,他既興慶自己沒去又擔心林蘇秋會不會淋雨。

不過想着既然是在觀音廟附近又有冬五九護着,應該是無事的。

他正準備回去,突然見到阿回匆忙走來,随後上前低聲道:“少爺,蘇府的阿柳說有急事找你。”

阿柳?

阮竹下意識以為是蘇厭卿出事了,也等不了阿柳進門,自個兒朝着側門而去。

阿柳見到阮竹後連忙上前,輕聲道:“阮少爺,嚴小姐不見了!您能讓阮家的人幫忙打聽一下嗎?蘇府的人全都出去找了,可到現在都沒有消息,大少爺出去談生意,我已經讓阿四去禀報了,可還需要一些時間才能趕回來。”

也是實在是沒辦法了,所以才想着請阮竹幫忙。

阮竹當即大驚,嚴雁靈因為身體孱弱的原因,一直都待在蘇府,幾乎就沒有怎麽出門過,怎麽突然間就沒了蹤影,要說有歹徒闖入蘇府将人擄走也不可能。

他想了想,詢問道:“可知道是怎麽失蹤的?”

阿柳也沒隐瞞,直言道:“我問過了,唯一的可能就是淩春,是她将嚴小姐帶出去的!”

聽見這個名字,阮竹只覺得渾身一寒,當即決斷道:“你們繼續派人找,但是不要大張旗鼓,就直接打探淩春的消息就是,有人問起來就說是丫鬟盜竊跑了,要把人找回來。”

“阮家的人我也會讓她們這麽找,除了新城區與舊城區外,還要找找做工的地方。”他将能夠藏人的地方都想了一遍,嘆氣道:“不行,我去找冬五九幫忙!他的人脈應該是最廣的。”

上次的事情就足以說明,在普通老百姓的心中,還是北神婆和冬五九的威望高一些,他們只在乎對自己好的人。

阿柳當即明白阮竹的意思,轉身離去。

阮竹連忙讓阿回按照自己的說法派人出去找人,而他則是攔了車帶着把傘讓阿回陪着一同朝着觀音廟背後的山去。

也不知道林蘇秋兩人已經離開沒有,若是下雨的話應該就就近留在觀音廟,若是不下的話也許就回了戲院。

他拿着傘下車,開始朝着山上去,誰知半路就開始下雨,這雨勢來的很猛,就打開傘的這點時間都将他的衣衫打濕了一些,原本的悶熱突然消失,剩下一片冰涼,順着濡濕的位置擴散。

阮竹看了看面前的山,當即決定直接去觀音廟,這根本就是賭運氣,運氣好的話林蘇秋兩人就在觀音廟,運氣不好就只能冒雨繼續找人。

下雨的山路更加難行,幸好有阿回同路,每次都能在關鍵時刻穩住阮竹身軀。

但即便如此在最後快要到達的時候,阮竹還是不小心摔在了地上。

因為有阿回攙扶的原因倒也不嚴重,只是髒了膝蓋的位置被阮竹随意擦了擦就繼續往前。

到達觀音廟後,他也顧不得別的,用力敲打着門,現在也算是人命關天,觀音大士肯定會原諒他的。

敲了一小會兒後,門終于被人打開了,見到開門的人是冬五九後,阮竹頓時松了一口氣,激動的抓住了對方的袖口,“冬五九!我有件事需要你幫忙!”

冬五九略帶害怕的往後退了退,但又不敢用力将人甩開,只能尴尬的低聲道:“其實我也有個忙想請你幫忙。”

“啊?”阮竹露出疑惑神色,随後就被冬五九帶進了北神婆的房間,一進去就聽見女子的哭泣聲,他詫異回頭,只見冬五九蹙眉道:“我和蘇秋在後山救了個女人,把她帶回來後就知道哭,我正不知道怎麽辦呢!”

阮竹還想問林蘇秋呢?結果冬五九就連忙補充道:“蘇秋說他最怕女人哭,現在在我房間正捂着耳朵呢!”

這還真是沒辦法了,看着外面的雨勢,聽着裏面的哭聲,阮竹嘆息一聲後朝着床帏的位置靠近。

北神婆見到是阮竹來了,當即往後退,“你快救救老婆子吧!這姑娘還不肯換衣服,身體瞧着就孱弱,這還不換衣服不是等着着涼嘛!”

阮竹聽見身體孱弱這幾個字當即想到了嚴雁靈,連忙上前,上下打量着坐在床邊哭的女子。

“嚴雁靈?”女子捂着臉哭着,暫時也看不清楚臉,所以阮竹只是試探性的呼喊着對方,誰知一聽見這三個字,女子當即放下了手,露出緋紅的雙眸。

“是你!”嚴雁靈當即就跟找到依靠似的伸出手死死抓住阮竹的衣擺,“你快送我回去,我不要留在這裏,我好害怕啊!”

阮竹沒想到還真的是嚴雁靈,果真是觀音大士保佑,他見對方濕着輕聲安撫道:“嚴小姐,我會帶你回去的,蘇家的人正到處找你呢!你先換上戚姨的衣服,然後跟我說說到底是怎麽回事,現在外面雨勢很大,要走也要等會兒的。”

“你願意換衣服嗎?”

嚴雁靈對阮竹還是有信任的,聽了這話後點了點頭。

阮竹松了口氣,轉身出了房間,直到裏面傳來呼喚的聲音後才起身進門。

他拿着凳子坐在不遠處,只是突然間卻不知道如何詢問,幸好嚴雁靈比較主動,将整件事的來龍去脈說了出來。

“楊玉清讓人傳了消息給我,說是要與我見面,我本不想去,可淩春說定然是因為厭卿哥哥的事情,就勸說我去一趟,現在想想她根本就是在哄我。”

“出門後淩春就帶着我走出城區,我自然是不肯的,誰知突然闖出來一群人将我強行帶走,他們把我帶到了一顆紫薇樹下,就要……”

嚴雁靈說着又哭了起來,後面的話不用說都知道是什麽意思。

她頓了頓整理好思緒才繼續道:“幸好有人路見不平,只是那人人高馬大我就以為是什麽壞人,現在想來是錯怪他們了。”

阮竹認同的點了點頭,“沒事,反正他看起來的确不怎麽像是個好人,而且那些人就是壞了他的好事,所以他惱羞成怒了。”

嚴雁靈當即一愣,随後喃喃道:“和他在一起的不是個男人嗎?”雖然她當時受驚過度,但是男是女她還是分的出來的。

“沒事,我就是随口一說而已。”阮竹尴尬的擺了擺手,認真分析道:“那些人肯定是楊家人找來玷污你清白的,這樣的話你還怎麽嫁給蘇大哥,好狠毒的招!”

簡直讓人防不勝防。

嚴雁靈淚眼朦胧道:“蘇大哥才不是那種人,他若是想娶我,不管我變成什麽樣都會娶,可他根本就不想娶我,那楊家大小姐同樣也機會!”

阮竹眼神飄忽,輕聲道:“那等會兒你就穿着這身,我請冬五九送我們回去,阿柳來找了我,我讓她對外說是淩春偷了你東西跑了,所以你可不能大搖大擺的走回去。”

“好,都聽你的。”嚴雁靈點着頭,表示自己會配合的。

他讓人先休息一下,喝點神婆戚姨煮的安神湯,起身去了冬五九的房間,一進門就見林蘇秋正一臉嫌棄的給冬五九甩臉色,見到阮竹來了,連忙招手,“怎麽樣?這人你認識啊?”

阮竹簡單的将嚴雁靈的事情說了遍,随後認真感謝道:“這次多虧了你們,否則後果不堪設想。”

嚴雁靈雖然身體孱弱,但能看出骨子裏是個很倔強的人,若沒有冬五九幫忙的話,他真怕對方會走向死亡。

如果是這樣的話,他似乎能夠猜到蘇笙的回憶中為何幾乎沒有嚴雁靈這麽一個人了。

她真要是死了,那就算是為了蘇厭卿而死的。

林蘇秋當即拍着床板怒聲道:“我就說那個楊家不是什麽好東西吧!這路子跟之前那個人一樣,肯定不是好東西!”

“那你現在要怎麽辦?那幾個人打不過五九,直接跑路了。”他後知後覺的意識到了什麽變了臉,“完了,我們這不是壞了楊家人的好事嗎?”

他目光幽幽的看向阮竹,問道:“我救了這位嚴小姐,蘇家的人能護着我不?我的直覺告訴我,那楊家是個小肚雞腸的,肯定會記恨我的。”

阮竹蹙着眉開口道歉,“對不起,這本來不管你們什麽事的。”

林蘇秋說的沒錯,楊家人就是小肚雞腸,并且心狠手辣,要真恨上林蘇秋的話肯定會想方設法的為難林蘇秋的。

“要不然你先休息休息?”阮竹覺得自己這個主意不錯,他就不信楊家人還能跑到阮家搶人不成,“對,你就休息些時日,去阮家住着!”

“行了,你這什麽馊主意,我要是去了,你想過你爹的感受嗎?”林蘇秋擺了擺手道:“行了,這本就是上不了臺面的事,除非楊家人不要臉了,我平時提防着點就行。”

然而阮竹還是有些擔心,不過他知道勸說林蘇秋是沒用的,正好對着一旁的冬五九囑咐,“你可要看好蘇秋啊,千萬不要被人鑽空子了。”

冬五九點着頭笑道:“我自己的人我當然看的緊,你就別操心了,等雨停了我就幫你送人。”

“蘇秋,你好好待着,阿娘給你喝什麽奇怪的湯藥你可千萬不要心軟喝了啊!”他跟個老婆子的絮絮叨叨,惹的林蘇秋不耐煩的上榻捂住耳朵嚷嚷道:“行了,我又不是傻子。”

他一貫的嫌棄卻讓冬五九笑的越發開心,要不是知道對方是個什麽樣的人,阮竹大概會覺得對方是個傻子。

雨勢漸漸停下,冬五九背着嚴雁靈在前面走着,阿回則是攙扶着阮竹,深怕他又摔上一跤。

一開始嚴雁靈是死活都不願意讓冬五九背自己,念叨着男女授受不清,阮竹倒是有耐心的在一旁勸說,可冬五九不幹了,他還想着送完人回來陪林蘇秋呢!

于是梗着脖子粗聲道:“行了!先不說我有喜歡的人,就是之前也是我把你給扛回來的,而且我再怎麽樣也算是你的救命恩人,你這是什麽意思?”

嚴雁靈被他吓的渾身一抖,阮竹剛想說再給他一點時間時,這嚴雁靈就點了頭,早知道冬五九的話比較管用的話,就應該讓他先說的。

這一次阮竹平安無事的下了山,只是天不好,出門找活的人不多,幾人算是硬生生走到蘇府門口的。

冬五九人高馬大,背上的人又穿着北神婆的衣服,走進的時候阿柳還沒認出來,見到阮竹後連忙上前,急道:“阮少爺,嚴小姐還沒有尋到,不過大少爺已經回來了,這準備着出門呢!”

阮竹知道蘇厭卿情深義重,定然是不找到嚴雁靈不罷休的。

“沒事,你先進去處理一下,嚴小姐我已經找到了。”他瞧瞧指了指一旁的冬五九,驚的阿柳瞪大了眼,低聲問道:“阮少爺,您的意思是……”

見阮竹點頭,阿柳連忙進門去開路。

阮竹走到冬五九身旁,輕聲安撫道:“很快就好了,蘇大哥已經回來了,一切都會沒事的。”

冬五九背着人往裏面走,直到走到嚴雁靈的院子門口才将人放下,阿柳連忙上前攙扶,“嚴小姐,您沒事吧?”

兩人說完的間隙,冬五九就直接朝外走,腳步沒有絲毫停留,阮竹見到了也沒說什麽,知道對方急着回去,至于別的方面冬五九也許比他還更知分寸。

阮竹站在房間外的走廊上,見着丫鬟端着東西來來回回的走着,直到蘇厭卿匆忙從外進門,見到阮竹後神色一變,快步走到他面前,沉聲問道:“你怎麽了?是不是哪裏摔着了?”

“啊?”阮竹一時間沒反應過來,喃喃道:“嚴雁靈沒事,她被林蘇秋和冬五九救了,不過還是受了驚吓,你去安慰一下應該就沒事了。”

蘇厭卿見人還念叨着別人,直接蹲下身去掀阮竹的褲腳,這時阮竹才反應過來自己因為腳滑摔了一下,膝蓋的位置滿是泥土,現在已經開始幹涸。

他正想說自己沒事,誰知掀開裏面竟然破了皮,看起來很髒,不過應該不是很嚴重。

“不疼嗎?”蘇厭卿緊蹙着眉,直接将人抱了起來就往外面走,阮竹下意識攬住對方,有些驚慌的左右看着,輕聲提醒道:“你幹什麽,這裏還有別人,而且嚴雁靈還等着你去安慰呢!她看起來被吓的不輕。”

蘇厭卿一言不發的抱着人,腳步平穩的朝着自個兒的房間走,路過蘇仨的時候讓人去拿上藥和繃帶,然後讓人将姜湯直接送到他這裏來。

他的沉默讓阮竹有些發憷,所以顯得格外順從。

只是在處理傷口的時候他還是沒忍住的輕哼出聲,蘇厭卿渾身一僵,低垂着頭湊到膝蓋的位置輕輕吹了吹,溫熱的風拂過傷口,雖然只是一瞬間,但阮竹卻覺得疼痛好像真的消失了。

他突然不覺得發憷,甚至是想笑,事實上他也真的笑出了聲,這人心疼自己居然還更兇了。

“不疼了?”明明是一樣的話,可阮竹卻知道這一句是真的在詢問他是不是不疼了,所以他很認真的點頭,悶聲道:“當時真的不疼,而且我想着盡快找到嚴雁靈,她的命比我的膝蓋可重要多了。”

蘇厭卿綁好繃帶,輕聲應道:“我知道,我都知道的。”

知道你是不會為了這點小傷而停下尋找她人的腳步,他只是會心疼而已。

蘇仨端着姜湯上前,就聽見蘇厭卿吩咐道:“拿套衣服給阿竹換上,姜湯就要看着他喝完,我去一趟就回來。”

他看着阮竹雙眸明亮的看着自己,最後還是伸出手捏了捏臉頰,囑咐道:“乖乖的等着我回來,想要什麽就告訴蘇仨,不許和阿笙胡鬧。”

見阮竹連連點頭,就差拍着胸脯保證,蘇厭卿才放心離開。

等人走遠了之後阮竹才松了口氣,同時覺得自己是真的想多了,蘇厭卿怎麽可能不去見嚴雁靈,他才不會是那種冷血的人。

正想着,蘇仨将姜湯往前送了送,“阮少爺,趁熱喝了吧。”

阮竹眨了眨眼,這話聽着怎麽有點可怕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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