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3 冷靜

外面的雨停了, 只剩下微涼的風。

阮竹目光游離的出了蘇府的門,手指無意識的勾着佛珠玩着,直到被催促着下車才緩過神。

他回頭看向阿回, 輕聲囑咐道:“今天的事情你應該知道怎麽挑着說吧?”

阿回做的事情他一直都知道, 所以一般都會避免在阿回的面前和蘇厭卿太過親密。

更何況這次的事情就算阿回不說,阮清闕也會知道的, 已經動用了阮家的夥計。

聽了這話阿回連連點頭,表示自己絕對不會胡說八道。

阮竹也沒有多加警告, 畢竟這人若是非要做點什麽, 他是沒辦法阻攔的, 同樣身為女子,阮清闕應該知道怎麽做。

天晴了,人也終于閑了下來。

這幾日阮竹一直關注着蘇楊兩家的動向,楊家做的事情沒有成功指不定會做出什麽事, 更何況蘇厭卿不是那麽好欺負的, 自然是要暗地裏讨回公道。

上次的是阮清闕來過阮竹這裏一趟,不過卻是一場誤會,知道他為了上山摔傷後當他是對那位嚴小姐上了心, 特意囑咐了讓他多去蘇府看看人。

阮竹解釋無果後選擇了點頭,他正好沒有由頭去蘇府, 解釋不清不如就将就而去, 畢竟嚴雁靈對他肯定是沒有意思的,成不了事。

于是在這日清晨, 他帶着阮清闕準備的禮就去了蘇府。

阿柳帶着他進了蘇厭卿的院子, 邊走邊道:“大少爺現在應該是在書房, 最近兩日事物繁忙, 每日都忙到很晚,如今更是直接睡在了書房,幸好這是夏日,若是冬日的話非得凍病了。”

她說着話,時不時側身去看阮竹神色,到了門口後輕聲又道:“阮少爺先進去瞧瞧,我這就去準備熱水和吃食。”

話都說到這個份上,阮竹只能點頭随後進門。

書房裏還燃着香,看樣子是剛點燃不久,灰都沒有出多少,應該是阿柳偷偷點的,想必是為了讓蘇厭卿睡的更好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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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一步步的往裏走,見到了趴在桌子上睡熟的人。

睡了一夜,頭發有些淩亂,不然以往規規矩矩的,而是垂落了幾縷遮住了額頭,依稀可以見到濃密的眉,往下是狹長的睫毛。

阮竹一直都覺得蘇厭卿的睫毛很長,今天算是真正看清了,他小心翼翼的伸出手指觸碰着睫毛,輕柔的觸感讓他猛地收回手指,有些發愣的看着面前的容顏。

一直以來最吸引他的就是那雙水光潋滟的眼,可現在那雙眼睛閉上後他才發現,蘇厭卿吸引他的可不止那雙眼眸,還有挺直倔強的鼻梁,輕抿着的唇。

鬼使神差的,阮竹彎下了腰,眼睛落在淡色的唇上,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為近兩日都沒休息好的原因。

親一下的話應該不會被發現吧?

阮竹微眯着眼,目光沒有移動半分,明明是淡色卻無比吸引他,像是在引誘着他去觸碰一樣。

想起那日落在臉頰的輕吻,阮竹深吸一口氣後幾乎是屏住呼吸的靠近,他怕自己驚擾了睡夢中的人,動作也格外的小心翼翼。

剛碰到的瞬間,他還未來得及感受就聽見了一聲輕響,吓的連忙轉身,還以為是回來的阿柳,誰知竟是手裏端着托盤的嚴雁靈,此時的她正滿臉錯愕的看着阮竹,然後一點點的往後退,最後走出了房間。

完了!

阮竹先是回頭看了一眼蘇厭卿,發現對方沒有被驚醒後松了口氣,随後小心翼翼的起身朝着門外去。

在屋外的走廊找到了還未離去的嚴雁靈,她遠遠的站在那裏,像是在等待着阮竹的解釋。

“我沒想到你居然對厭卿哥哥是這樣的心思!”嚴雁靈滿臉氣憤的看着阮竹,咬牙道:“這次我就不揭發你,但你不許有下次,厭卿哥哥對你那麽好,你居然趁人之危,要不是這次你的朋友救了我的話,我肯定要告發你的!”

阮竹還沒有想過要如何解釋,結果嚴雁靈就直接接連不斷的說了這些話。

沒想到他在嚴雁靈的眼中竟然是個趁人不備的卑鄙小人,不過換個角度想,好像他還真的是這樣,偷親蘇厭卿的事情落在別人眼中可不就是耍流氓。

他尴尬的捏了捏手指,有些不知道怎麽回應,難道是表示自己下次再也不敢了嗎?

然而他的沉默卻讓嚴雁靈當成了回應,只見她輕嘆出聲道:“行了,喜歡厭卿哥哥不是很正常的事情嗎?畢竟他那麽好,不過他以後肯定是要娶我的,以後不許你私下再這樣做,我會盯着你的!”

她說着這話,眼裏逐漸多了幾分不甘心,咬牙道:“我都最多只是無意間碰到過厭卿哥哥的手,你倒好!”

居然還偷親!

嚴雁靈越想越委屈,上前将手裏的托盤放過去,阮竹下意識伸出手去接住,“我現在不想看見你,這湯你就代為轉達好了!君子一言驷馬難追,你可是答應了我不能再偷偷摸摸行事了!”

“好,我答應你。”阮竹連連點頭,第一次幹壞事就被發現了,這不得有點心裏陰影,短時間內肯定是不敢輕易做這樣的事情,如果實在是想那就光明正大的吧。

說來嚴雁靈也是真的相信阮竹,見人點頭後就氣呼呼的走了,留下阮竹端着湯站在原地。

阿柳帶着人迎面而來,見阮竹還端着東西,連忙上前幫忙,問道:“這是嚴小姐送來的吧?這幾日她日日都來,新派去的丫鬟嚴小姐好像不太習慣。”

阮竹點了點頭,任由阿柳将托盤端走,“蘇大哥還沒有醒,是現在就要将人叫醒嗎?”

“要的,少爺等會兒還要出門呢!”阿柳笑着回應,“阮少爺不如先去叫醒大少爺,不然一睜眼就見到我們的話,也許會不太高興。”

起床氣?

阮竹倒也沒有多想,轉身進了房間,剛見到蘇厭卿的臉是難免有些尴尬,但很快就緩了過來伸出手拍了拍他的肩膀,輕聲喊道:“蘇大哥!”

“厭卿?”

然而連續喊了兩次都沒有回應,阮竹見外面還有一群人等着的,不由拔高了音量,“厭卿哥哥!起來了!養家糊口了!”

這一次蘇厭卿終于有了反應,半睜開眼看着面前的人,勾唇笑道:“養家糊口?”

阮竹輕哼一聲,低聲道:“是啊,你再不起來的話,怎麽養家啊?一家老小可都等着你的呢!”

蘇厭卿休息的時間并不算長,他重新閉上眼睛深呼吸後才睜開,随後伸出手抓住阮竹的手指,目光停留在他的唇上,呢喃道:“我做了一個夢,夢見有人偷親我了。”

“是誰呢?”

阮竹當即一巴掌拍過去,看着氣勢洶洶,實際卻沒有用什麽力,惱怒道:“原來你早就已經醒了!”

要不然的話怎麽會知道他偷親的事情,而且還非要喊厭卿哥哥才起來,說明他也知道有人看見了。

“你知道是誰?”

他沒有指名道姓,但兩人都心知肚明。

蘇厭卿站起身整理了一下儀容,輕嘆道:“除了她,別人也不會讓你出去這麽久,讓她看見了也好,早就該斷了她的念想,這次要不是運氣好的話……”

阮竹點了點頭,後知後覺道:“你對她還真是夠了解的,就不怕她鬧起來讓所有人都知道嗎?”

“都知道?”蘇厭卿勾唇輕笑湊到阮竹面前,伸出手點了點他的鼻頭,“你以為蘇府還有多少人是不知道的?現在雁靈也知道了,恐怕就只有阿笙不知道了,這倒是有點麻煩。”

所以蘇府上下的都知道了?合着就他自以為是的以為都不知道?

阮竹差點就把自己給繞進去了,等到阿柳帶着人進門的時候,目光幽幽的望了過去。

阿柳下意識朝着蘇厭卿看過去,收到暗示後低垂着頭不敢回望,只是小心翼翼的将餐布鋪開,将吃食擺在上面,随後端着水請阮竹淨手。

看着對方與平時相差無幾的模樣,阮竹也沒了繼續看下去的心思,淨手後陪着蘇厭卿又吃了一些東西。

他自然是不能陪着蘇厭卿一同出門去談生意的,只能留在蘇府陪着蘇笙。

阿柳給蘇厭卿留下來照顧阮竹,自個兒則是帶着蘇仨出門,有了阿柳在,阮竹也知道了一些關于最近的事情,其實就和他想的差不多,楊家人這小心眼的,居然給蘇厭卿使絆子。

阮竹留下的消息不知怎麽讓嚴雁靈知曉了,他這才剛陪着蘇笙下着棋,那邊嚴雁靈就帶着新丫鬟趕來,她也不幹什麽,就默不作聲的坐在不遠處盯着兩人。

蘇笙有些不高興,但又想着前幾日她丢了東西,就大方的強忍着。

只有阮竹知道為何嚴雁靈要這樣盯着自己,這是害怕自己對縮小版的蘇厭卿下手嗎?

他看起來有那麽變态嗎?

整個上午都是這樣被盯着過去的,等阮竹告別準備離開的時候,嚴雁靈才追了上去,揮手讓身邊的人遠離了一些後才開口,“我知道厭卿哥哥對你好,阿笙也喜歡你,但我們要公平競争,你明白我的意思嗎?”

“可是……”阮竹欲言又止,不是他驕傲,他現在已經算是贏了。

嚴雁靈當即攔住阮竹的話,“就這樣!我們說好了公平競争的!雖然我是女子競争力比較強,但你竟然選擇喜歡厭卿哥哥就不能太在意這些,還有就是替我謝謝你的朋友,有什麽需要幫忙直接找我,我一定要回報他的!”

阮竹無奈的點着頭,招手讓不遠處的丫鬟趕緊上前,他都怕自己再不答應嚴雁靈就要把自己激動的昏過去。

體弱心卻堅固,只可惜執着的方向錯了。

不過嚴雁靈提起了林蘇秋兩人,他倒是心裏多了幾分擔憂,每日他都會讓人去打聽林蘇秋的消息,就怕林蘇秋會被人報複,不過直到現在都還沒有什麽消息。

他想了想,剛好現在有空,不如就去走一趟,也不必等着讓人回消息,滿是忐忑。

阿回聽了阮竹的話,安排着車去了戲院。

還未進門就聽見裏面吵吵嚷嚷的,當即以為是出了什麽事,擡腳就往裏面跑。

誰知吵嚷的人正是戲院的老板,而他擔心的人正坐在椅子上對着老板的話,左耳朵進右耳朵出,臉上甚至是逐漸開始不耐煩起來。

“這是怎麽了?”

阮竹的聲音驚動了兩位,林蘇秋起身朝着老板擺手道:“今天戲院的損失我會讓人給你填上,以後若是再有這樣的事我都全給填上,你也不必一直在我面前念叨,說不定什麽時候我人都沒了呢!”

一聽要填上,老板瞬間眉開眼笑,只是林蘇秋最後那句話他不愛聽,林蘇秋要是沒了,那他還怎麽賺錢。

“祖宗啊,您這是說的什麽話,您要是出事的話,那我這戲院還怎麽開的下去吶!”

林蘇秋似笑非笑的看着對方,點頭應道:“是啊,我要是出事的話,你這戲院還怎麽開的下去吶!”

雖然是一樣的話,但表達的意思卻截然不同。

老板有些愣神,不過等反應過來的時候林蘇秋已經拉着阮竹直接回了後院。

他臉上的油彩還未清理幹淨,讓人準備了東西放在妝臺前,随後開始卸這滿臉的顏色。

阮竹就坐在一旁,悶聲問道:“是不是楊家的人幹的?他們這是才剛反應過來,還是之前就已經來過,只是你每次都裝作什麽事都沒發生過?”

“你這是意思?不過是鬧個場子,定然是第一次的,要是接二連三的話楊家人也穩不住,畢竟這裏又不是楊家一家獨大,只手遮天。”

阿毛端着水進門的時候正好聽着這話,沒忍住的嘴了一句,“可先生您說話也太難聽了,這可不是以前的地兒,程先生也沒在這裏,要真是出了什麽事,那可怎麽辦啊!”

“哎!你這說的是什麽話!我供你吃住你還反過來詛咒我不成!放下水你就滾出去吧!”

林蘇秋不太高興阿毛說的話,這不是直接戳破了他的話嗎?

阮竹也明白其中深淺,勸說道:“蘇秋,你是說了什麽話?”

“哪有什麽話?不管是什麽話,在楊家人的耳裏都不會是什麽好話,既然都已經找上來了,必然是知道我救的人,現在說好話也來不及了,不如該怎麽樣就怎麽樣,索性一個痛快!”

乍一聽很有道理,但根本就經不起細想。

阮竹還想繼續勸說,誰知林蘇秋先一步擡手,悶聲道:“你要是還要繼續掃興的話,我可就要讓你一起出去了啊!”

他說着這話,帶着幾分委屈的看着對方,明明他才是被欺負的那個,怎麽都來怪他來了。

“好,我不說了。”阮竹不由心軟,誰對上林蘇秋這雙勾人的眸會不心軟呢?

只要是不聊楊家的事,林蘇秋幾乎是都沒歇過,一直說着近日的趣事,直到阮竹即将離開的時候還依依不舍的拉着他,嘆息道:“你要是能天天來陪着我就好了。”

阮竹輕抿着唇沒有回複,只是輕輕拍了拍林蘇秋的袖口,囑咐道:“好好照顧自己,遇到事情不要逞強,一定要告訴我,我們是好朋友對嗎?”

林蘇秋知道他的意思,勾唇應了,“好,我都答應你。”

明明得了回應,可阮竹卻心頭不安,臨走的時候幾乎是一步三回頭,就好像只要他一離開這裏,林蘇秋就會出事一樣。

最後還是林蘇秋不耐煩的上前沉聲道:“行了!我若真的出事的話,你就找天津姓程的,他肯定有辦法救我的!阿毛知道他住哪裏的。”

阮竹看了看一旁的阿毛,湊上前去,“你先把地址念一遍給我聽。”

阿毛下意識想朝着林蘇秋望去,結果半道上就被阮竹給阻止了,“別看他,念一遍聽聽。”

這回沒了辦法,只好老老實實的将程先生的聯系方式和住址都給報了出來,甚至最後還添了句話,“程先生說了,要是先生遇到困難随時都可以找他,他一直都在那裏的。”

阮竹瞬間安心了不少,他知道這位程先生是林蘇秋的師兄,應該蠻厲害的。

回了阮家,阮竹不由覺得有些疲憊,這一天的事情有些繁雜,先是被嚴雁靈撞見自己偷親蘇厭卿,後是楊家人找上了戲院的麻煩,嚴雁靈非得和他公平競争,林蘇秋這張嘴是管也管不住。

他先休息了一會,之後去了書房,別的事情需要跟進,酒坊的也要跟上才行,畢竟這可是屬于他的酒坊,阮清闕親手交到他手上的責任。

誰知天剛沉下,阿回就帶回了不太好的消息。

阮竹讓人将阿毛帶進門,将事情從頭到尾的說了一遍。

白日裏楊家人之所以鬧事是因為明面上請林蘇秋去楊家包場,誰知林蘇秋非但不答應還出口嘲諷,惹的楊家人勃然大怒,一氣之下就砸了場子。

就在剛剛楊家又來了人,這回是二話不說的直接将人請了回去。

阮竹總算是知道為什麽那老板急成那樣,林蘇秋就敗在了那張愛說諷話的嘴上,也不知道楊家給他留下了什麽不好的印象,怎麽就沒忍住呢!

說是請實際上就是綁人,帶回楊家還不知道會出什麽事呢!

阿毛哭喪着臉道:“我本想上前阻攔,被先生留在了房裏,說是讓我請人幫忙,我第一反應就想到了您。”

這可打的阮竹有些措手不及,見到桌面上的紙張,提筆就開始寫信,然後裝進信封裏寫上地址交給了阿毛,“你可還記得之前林蘇秋說的話,遇到事就找程先生,今晚他是來不及了,不過這信還是得送出去。”

躲得了初一躲不了十五,這程先生若真有能耐的話自然能夠保護林蘇秋接下來的日子順順暢暢。

阿毛拿着信,無措問道:“那,那今晚先生他?”

“別着急,我會想辦法的。”阮竹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撫道:“你先去送信,蘇秋是我最好的朋友,我肯定不會見死不救的。”

阿毛點了點頭,拿着信飛快的走了。

阮竹擡腳往外走,剛走幾步就被阿回追上,攔在了前面勸道:“少爺,楊家可不是什麽省油的燈,你今天就算是上門要人,那楊家也不會将人給你的。”

“我何時說我要上門要人了?”阮竹一臉無奈的看着阿回,“你家少爺我看起來有那麽蠢嗎?”

楊家既然敢搶人,那就沒想過輕而易舉的放人,既然都找到林蘇秋的頭上,自然也知道他們的關系,說不定還想着用林蘇秋引蘇厭卿上門。

只要了解蘇厭卿的人都知道他不是忘恩負義的人。

阿回滿臉疑惑的問道:“那少爺這是要去哪裏?”

“找冬五九。”阮竹沉聲應道,現在就兩個選項,可官家那邊他沒有把握,所以就只能找冬五九了,他的人脈比自己廣,只要楊家上下全都是從外地帶回來的人,那就沒有冬五九鑽不進去的地方。

“少爺不必親自跑一趟,我去送信就成,這樣還能更快一點。”阿回一聽阮竹不是要去楊家救人,當場就松了口氣,随後自告奮勇的要去送信。

阮竹倒也沒有拒絕,畢竟阿回有句話說的是對的,他這麽跑一趟說不定還會反過來多耽誤一些時間。

于是阿回前去送信,而阮竹則是站在原地看着陰沉沉的天,早知道下午離開的時候就應該帶着林蘇秋一起,這樣也就不會發生這樣的事。

只希望林蘇秋進了楊家能夠稍微控制住自己的脾性,別被楊家的人下私刑了。

另一邊楊家洋樓內。

林蘇秋被關在房間裏,裏面是唱戲用的東西,一旁的下人念叨着,“林先生您就服軟一些吧,這都被請來了,若只是唱出戲就能離開,豈不是件好事?”

聽着這話,林蘇秋翻了個白眼,他們是不是覺得自己傻,若真是為了面子請他進楊家唱出戲能這麽大的陣仗嗎?絕對不會是唱出戲這麽簡單的事。

“怎麽?你能保證我唱出戲就能走了?”

下人臉色一變,猶豫片刻後轉身離去。

林蘇秋氣的不行,上一次被強行帶走還是那個男人的母親,刻意找了人來羞辱自己,給足了下馬威,如今這事是要又上演嗎?

不過在他看來楊家更為惡心,定然不會是下馬威這麽簡單的事。

只願他能多拖延一些時間,躲一時算一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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