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 現代修真(8)
程斯彥回到酒店,寧星予立刻迎了上來,很期待地問:“程師兄!前輩那邊……”
有沒有說可以幫你治傷?
他話說到一半,看出程斯彥臉色不好。
寧星予一頓,嗓音輕了許多,變成擔憂,“程師兄?”
程斯彥沒有開口,反倒是他旁邊的程家人扶着他,說:“寧道友,先讓我們少主坐下。”
寧星予回神,忙說“對”,看着程斯彥在沙發上坐下。
程家人又取出一枚靈丹,化在水中,端給程斯彥。
程斯彥喝了丹水,面色好一些,沒有之前那麽蒼白。
他對上寧星予的眼神,靜了靜,垂下眼,看起來失落,可還是盡量露出一點笑,說:“前輩一晚都沒有回去。”
寧星予輕輕「啊」了聲。
這麽說來,程師兄是幹等了整整一晚?
他頓時開始心疼,不贊同道:“前輩沒有回去的話,你應該回來呀!你的傷還沒有好,怎麽可以……我說你們……”
寧星予看向忙裏忙外的程家人,“你們也不勸勸程師兄?”
程斯彥叫他:“小寧,是我要等前輩。”
寧星予回頭,眉毛糾結地擰在一起。
程斯彥還是溫溫和和,問他:“小寧,你再和我說說那天的事情。”
Advertisement
寧星予:“那天?是我去淩輕家的時候?”
程斯彥回答:“對。你好好想一想,殷家主和淩輕是真的不認識沈前輩嗎?”
寧星予咬着下唇,有些不明白:“程師兄……”
程斯彥深呼吸一下,說:“沈前輩雖然沒有回去,但是,昨天晚上,有人在食堂看到他。”
寧星予瞳仁驀地縮小。
他不是傻子。程斯彥這麽說了,寧星予就明白:“所以他明明就回特案處了!但是他有意避開師兄你!”
程斯彥看着他,輕聲細語:“也不一定。興許是臨時有其他事,所以又離開特案處。”
寧星予憂切不已,“怎麽會這樣?”
程斯彥說:“所以我想,也許沈前輩與殷家有什麽故交。”
寧星予一點就透:“是殷叔他們不願意讓沈前輩幫你?他們怎麽能這樣?!”
寧星予義憤填膺。
程家在殷家最落魄的時候伸出援手,雪中送炭。雖然淩輕鬧情緒,沈轶又突然出現,讓殷家到底沒有接受程家的好意。
可是不說“滴水之恩,湧泉相報”,起碼不應該「升米恩、鬥米仇」啊!
寧星予想到這裏,又氣又急,“我就說!如果他們真的不知道沈前輩是什麽來歷,殷叔怎麽可能一下子就答應沈前輩互換丹田!
而且到最後,殷叔也沒有和淩輕換丹田。現在想想,他們根本就是在合着演戲,想看我笑話吧!”
程斯彥看他面色變換,勸他:“小寧,你不要這麽想。”
寧星予回神,看着程斯彥,心情沉沉下墜。
他眼圈發紅,問:“程師兄,是不是我連累你?因為淩輕覺得我和你有什麽關系,所以不願意讓沈前輩給你治傷……”
程斯彥沉默。
他不講話,卻又咳嗽了兩聲,又一次咳出血來。
程家人呼啦啦地圍上來,将程斯彥包圍其中,寧星予就被擠了出去。
他急的團團轉。往後,眼見程斯彥再喝了藥,被程家人抱到床上睡下,終于咬咬牙,離開酒店。
不可以這樣!
他和殷淩輕之間的事情,和程師兄有什麽關系?
淩輕從前也是爽朗、大氣的一代少俠。一次重傷,怎麽就讓他變成這樣……
寧星予想着這些,來到殷家。
他畢竟是殷家弟子,又與殷淩輕關系特殊,當然沒人攔他。
但是等到見了面,寧星予才發現,殷家竟然來了客人。
是幾個外國人。
那幾個外國人對殷淩輕非常客氣,開口就是夏國語言,把他叫「殷先生」,還拿出不少珍貴的法器給他。
寧星予不知道發生了什麽,正莫名其妙時,特案處的工作人員先看到他。
殷家人這才留意到寧星予。
因為之前的事,殷家主對寧星予的
觀感已經很差。
兒子重傷之初,寧星予離開殷家,還能說是給淩輕找藥。
可接下來,沈前輩出現,寧星予去給程家人複命至今,也有二十餘天。
這二十多天裏,寧星予竟然還是沒想到要回來看看淩輕!
這是當道侶的态度嗎?
唯一讓殷家主欣慰的,就是兒子大約也是被寧星予傷透了心,平日已經不再多提起寧星予。
接下來,就是順理成章地淡化寧星予和自家的關系。他就當沒有過這個徒弟,淩輕也不必在寧星予身上多耽擱。
殷家主咳一聲,說:“星予。你也看到了,我們這邊有事。你有什麽事,就等我們回來再說吧。”
他說得含含糊糊,旁邊的特案處工作人員也沒有解釋的意思。
寧星予能夠猜到,應該是又有什麽任務要殷淩輕去完成。
他沒有興趣打探這些。
最要緊的是程師兄的傷越來越重,耽誤不得。
寧星予提出:“淩輕!我能和你單獨聊一聊嗎?”
殷家主皺眉,其他人則看向殷淩輕。
殷淩輕看了寧星予片刻,點頭,說:“好,我們出去談。”
寧星予勉強笑一笑,和他出門。
兩人來到殷家的一個小茶室。
殷淩輕沒有坐下的意思。門一關,就直接開口:“有什麽事,就直接說吧。”
寧星予咬咬牙,往前一步,倔強地看着殷淩輕。
他說:“淩輕,我不知道你到底是怎麽誤會我和程師兄!但是,你怎麽可以不讓沈前輩給程師兄治傷?!”
殷淩輕看着他,沒有講話。
反倒是赤霄劍嗡鳴一聲,隐隐有出鞘之勢。
劍氣在這間不大的茶室之中溢散,寧星予的腿肚子開始發軟。
他之前只見過殷淩輕是怎麽一劍斬萬邪,當下卻第一次被赤霄劍針對。
寧星予的心一點點涼下去。
他不知道赤霄劍近來生出了懵懂的神智,只當這是殷淩輕也惱恨上自己。
寧星予不可思議地看着殷淩輕,嘴唇顫抖,眼圈又一次開始發紅。
但是這一次,他苦苦支撐,不想讓自己流露出一絲軟弱。
寧星予質問:“這就是你的意思嗎?你不但不讓沈前輩給程師兄治傷,還這麽……這麽對我……”
殷淩輕眼皮顫動一下。
寧星予只當他是心虛。
可到了這一步,寧星予已經心灰意冷。
他忽然覺得索然無味,口中道:“淩輕,我最後叫你一次淩輕。我們認識十多年,在一起也有八九年。
我之前一直覺得,你性格剛正不阿,遇事時總想他人更多。可是,你什麽時候變成這樣了?”
寧星予福至心靈。
他問:“是因為那個魔修嗎?你被他抓走的時候,被他的魔氣侵染了?殷淩輕,你要還是想當殷家少主,就快點把這件事告訴殷家主!把你體內的魔氣逼走!否則的話,你以後一定會釀成大禍!”
寧星予說着說着,情緒越來越激烈。
直到殷淩輕冷不丁開口:“說夠了嗎?”
他講話的時候,手握在劍柄上。
寧星予瞳仁一顫,覺得這是在威脅。
他怒視殷淩輕:“你拔劍啊!殷淩輕,你還想砍了我嗎?!”
殷淩輕一頓,竟是笑了。
他說:“你以為我要拔劍?”
赤霄聽着寧星予之前那番颠倒黑白,被氣得狠了,整把劍都在顫動。
如果不是殷淩輕按着,赤霄劍能直接從劍鞘裏飛出來。這麽看來,似乎反倒如寧星予所願。
不過殷淩輕沒打算松手。
赤霄是他的劍。而他的劍,不能沾「無辜者」的血。
寧星予再白眼狼、再指鹿為馬,至少他沒有真的害了什麽人。
殷淩輕道:“沈前輩有什麽打算,那是沈前輩的事,我有什麽資格僭越?”
赤霄劍安靜了,可寧星予不覺得安全。
他隐隐覺得,有什麽更可怕的事情即将發生。
而他完全沒有能力、沒有辦法阻止。
他只能眼睜睜看殷淩輕開口,失望至極地告
訴自己:“我沒有想到,在你心裏,我是這樣的人。”
寧星予腦子「嗡」了一聲,半是困惑,半是惱怒。
難道不是嗎?
難道他有什麽地方說錯了嗎?
不、不可能!
殷淩輕:“既然你對我這麽失望,我也對你很失望。寧星予,寧道友。你和我之間的婚約,以後就不用再提了吧?”
寧星予脫口而出:“不!”
他只是希望所有人都好好的啊。
為什麽殷淩輕要這樣?!
殷淩輕平靜地看他,說:“你和程師兄之間,也許真的是我誤會。不過以後,你和我之間再也沒有關系。你要不要和程師兄在一起,要不要和其他人在一起,都與我無關。”
寧星予顫聲說:“淩輕,你?”
殷淩輕安靜片刻,說:“你也看到了,我又有任務要做。寧道友,我就不送你了。”
寧星予說:“我還是殷家弟子,你怎麽能這麽說?”
殷淩輕看他。
寧星予意識到什麽,艱澀地說:“不……”
殷淩輕再沒開口。
他走出茶室,回到會客廳。
路上,赤霄劍到底從劍鞘裏飛了出來。
靈劍繞着殷淩輕轉了一圈,最後停在他的面前。
再小心翼翼地湊過來,蹭一蹭殷淩輕的頸窩。
殷淩輕被蹭得發癢,笑道:“你這是安慰我?”
赤霄劍點一點。
殷淩輕窩心不已,笑道:“好啦。接下來,咱們還有一場硬仗要打呢。”
當天下午,殷淩輕就坐上了飛往歐洲的飛機。
同行的還有教廷來人,再有,就是沈轶。
沈轶第一次乘飛機,十分新奇。一路上,用神識把整艘飛機摸索了百八十遍,在識海中将其拆拆裝裝。
外表上看,他一直在閉目養神。
其他人也不打擾。
等到下了飛機,盧卡斯被帶上來。
不知道就教廷那邊對他做了什麽,他看起來好像是在夢游。
一直等到教廷的人離開了,盧卡斯眼神一清,獰笑着看着殷淩輕,說:“有了你,大人就可以降臨了!”
沈轶看着這一幕。
他隐去身形,靠在自己的一個代步法器上,看盧卡斯帶着殷淩輕趕路,與其他惡魔組織的人會和。
惡魔組織的人大大誇獎了盧卡斯。一行人來到一個古堡地下室,準備開始儀式。
沈轶捏着鼻子,甕聲甕氣地和識海裏的光團抱怨:“這裏也太……”
不像是沈轶原本猜測中的古戰場,而是一個處刑室。
他慢悠悠地端詳,教廷的人則埋伏在外,時刻準備開始行動。
召喚儀式很快開始。
殷淩輕被放在一個法陣當中。随着惡魔組織成員們的吟唱,一股濃郁的黑光從法陣中冒出。
沈轶沒有插手的打算。
目前的狀況,還在教廷與殷淩輕此前商量過的範圍內。
他作壁上觀,更多心思,放在研究法陣構成上。
雖然與夏國修士用的陣法不同,裏面加入了六芒星元素,看起來花裏胡哨。但是,在沈轶眼裏,兩邊的陣本質上是一樣的。
他看着看着,逐漸有些出神。
來到這個世界以來,沈轶第一次感受到了「頓悟」。
天地規則在這一刻與沈轶共鳴,他暢游其中,樂趣無窮。
只是這樣的樂趣,并沒有持續多久。
到了某一刻,沈轶心神一震,睜開眼睛。
他面前的景象已經全然不同。
惡魔組織的成員們七竅流血,倒在一邊。
法陣破裂,殷淩輕躺在其中,倒是沒受到什麽傷害。
只是——
沈轶的眼睛輕輕眯起。
他看着殷淩輕身上那個容貌昳麗的青年。
無邊劍氣從青年身上溢出,又在快要觸碰殷淩輕的時候,被小心翼翼地收起。
青年拉着殷淩輕的領子,看起來慌亂又無措:“主人!你醒醒啊主人!”
如果不是旁邊那些惡魔組織成員身上全是七零八落的劍傷,沈轶恐怕也要相信,這個青年十分無害。
同類推薦
![[快穿]大佬又又黑化了](https://leshuday.com/book/thumbnail/358049.jpg)
[快穿]大佬又又黑化了
寧書綁定了一個男神系統,每個世界都努力的感化他們,只是……“乖,不準怕我。
”病态少爺摟着他的腰,勾唇撩人,氣息暧昧。
校霸将他抵在角落,捏着他吃糖的腮幫子:“甜嗎?張嘴讓我嘗嘗。
”當紅影帝抱着他,彎腰嗓音低沉道,“過來,給老公親。
”寧書帶着哭腔:別…別親這麽用力——為你瘋魔,也能為你立地成佛1v1,撒糖專業戶,不甜你順着網線過來打我。

你是我攻不過的人
“菜我買,飯我做,碗我洗,地我拖,衣服我洗,錢我賺,你還有什麽不滿意?”
“被你這麽一說,好像我真的不虧。”
蘇圈和熊果,鐵打的兄弟,拆不散的cp。
槍林彈雨一起闖,我的背後是你,你的背後是我,最信任的彼此,最默契的彼此。
這樣堅固的一對,還有情敵?
開玩笑嘛?一個炸彈炸飛去!
多少美女來問蘇圈:放着大片花海你不要,為什麽要守着這個懶鬼?
蘇圈說,沒錯,熊果就是個懶鬼,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了,洗個碗能碎,煮個面能炸,可是,他就是我活着的意義。
熊果:“好難得聽圈圈說情話啊,再說一遍還想聽!”
蘇圈:“你滾,我說的是實話,請注意重點,你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
熊果:“錯了,重點是我是你……唔……犯規……”

傻了吧,頂流影帝暗戀我三千年!
[無女主+病嬌+爆笑+娛樂圈+蘇撩甜寵]
魔尊裴炎死後重生到了三千年後的現代,為償還原身欠債擺脫渣男,他參加選秀,因為腰細身軟一舞絕塵而爆紅。
粉絲們:這小腰,這舞姿,這長相,絕絕子!
導師江澈坐在評委席上,眸色幽深看着舞臺上的裴炎,喉結微微滾動,嗯……很絕,都是我的!
外人眼中的頂流影帝江澈清冷衿貴,寬肩窄腰大長腿,行走的荷爾蒙。
後臺,江澈挑起裴炎的下颚,聲音暗啞而危險:“師尊,我等了你三千年,你乖一些,我把命都給你!”

開局給魏爾倫戴了頂環保帽
穿成十六歲的少年,麻生秋也父母雙亡,無牽無挂,奈何原主沒有給他留下後路,已經是橫濱市著名的港口組織裏的一名底層成員。
作為非異能力者的普通人,他想要活下去,生存難度極高。
——沒有外挂,就自己創造外挂。
四年後。
他等到了命運最大的轉折點。
在巨大的爆炸過後,麻生秋也處心積慮地救下了一位失憶的法國美人。對方遭到背叛,人美體虛,冷得瑟瑟發抖,脆弱的外表下有着耀眼的靈魂和天花板級別的戰力。
“我……是誰?”
“你是一位浪漫的法國詩人,蘭堂。”
“詩人?”
“對,你也是我的戀人。”
麻生秋也果斷把他放在心尖上寵愛,撫平對方的痛苦,用謊言澆灌愛情的萌芽。
未來會恢複記憶又如何,他已經抓住了全世界最好的珍寶。
感謝魏爾倫!
你舍得抛棄的搭檔,現在是我老婆!
【麻生秋也CP蘭堂(法文名:蘭波)】
我永恒的靈魂,注視着你的心,縱然黑夜孤寂,白晝如焚。
——詩歌《地獄一季》,蘭波。
★主攻文。秋也攻,攻受不會改變。
★蘭波是二次元的異能強者,三次元的法國詩人。
★雙向熱戀,結局HE,讓這場愛情的美夢用烈火焚燒,燃盡靈魂的狂熱。
內容标簽: 綜漫 穿越時空 婚戀 文野
搜索關鍵字:主角:麻生秋也,蘭堂(蘭波) ┃ 配角:魏爾倫,亂步,中也,太宰,森醫生,紅葉,夏目三花貓,澀澤美人,晶子 ┃ 其它:港口Mafia小職員
一句話簡介:兩個人的故事,三個人的名字。
立意:橫濱這麽小,世界這麽大,該走出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