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2 都市(16)
第41章 都市(16)
沈轶知會了靳容一聲,說自己看到有人給酒裏下藥,所以報了警。
靳容聽過,神色微凜。
這種特殊的日子、場合,萬一出了事……靳容一邊厭惡那個花花公子,一邊慶幸他的所作所為被沈轶發現,“我知道了,謝謝沈先生。”
沈轶笑了下,沒多說什麽。
被下了藥的酒作為物證被警方帶走,接下來的事,用不到沈轶操心。
不過沒人意識到,警方帶走的酒實則少了半杯。
這天晚上,沈轶回到住處。
窗外燈火綿延,天空被霓虹光影染成淡淡紫色。
沈轶靠在陽臺涼椅上,手肘搭着涼椅扶手,掌心上,懸浮着一團液球。
這團液球以完全違反重力的方式被他揉揉捏捏,不多時,一小堆藥粉被從裏面「過濾」出來。
沈轶手指擡起來。液球依然懸空,藥粉卻跟着沈轶的動作飛起,繞着他指尖打轉,像是行星的光環。
随着世界線偏轉,沈轶獲得的積分增加。雖然還是沒辦法将靈氣引入這個世界,但這種無傷大雅的小動作,倒是沒再受到限制。
蘭渡從客廳走來,把一個玻璃杯放在沈轶手邊。液球「普通」一聲掉了進去,藥粉緊接着也重新融入其中。
蘭渡難得看不明白:“先生,你把這個帶回來是要做什麽?”
沈轶:“這個藥,有什麽作用?”
蘭渡解釋:“催情——按照原本的世界軌跡,今天下藥的人有74.5%的可能性依然會看中衛溪、給他下藥,而陸景會救下他。
如果今天先生沒有前去會場,也有極大概率發生類似的事。這是天道在出手。”
沈轶說:“為什麽他要這樣?”
蘭渡眨一下眼睛,回答:“原有的天道當然想要維持穩定——哦……”
他看沈轶的表情,知道自己弄錯了問題,“先生是說那個給衛溪下藥的人?這要從很多方面來說了。他體內的激素分泌讓他有更多對人類原始行為的沖動,而他成長過程中受到的教育,之前的所有經歷,都讓他知道,無論他做了什麽,都不會出事。”
這麽一來,當然會肆無忌憚。
沈轶心情有點複雜。總得來講,是厭惡居多。
但他厭惡下藥的人,對手上的酒,還是抱有一些好奇。
作為器修,沈轶最大的樂趣,就是做研究。他能兼懂煉丹、布陣,也是出于這個緣由。
在公衆不知道的地方,沈轶已經把這個國家的科技發展往前推了至少四十年。
其實還可以繼續,但蘭渡說,再這麽下去,反倒可能造成這個能量衰微的小世界承受不住、提前崩潰,所以沈轶決定收手,接下來的時間,就随意應付一下。
他準備給自己找一點新的樂趣。比如,現在手上這種與靈植、靈草完全無關的東西,是怎麽在人體內起到作用。
不過,好奇之餘,沈轶難得的有顧慮。
蘭渡察言觀色,說:“之前一直沒提過。如果先生有這方面的需要的話,一般來說,我們不建議宿主尋找任務世界中的人作為解決需求的對象。”
沈轶嘴角撇下一點,顯然對蘭渡所說的可能性興致缺缺。
蘭渡能從沈轶的神色中讀出他的想法。不過話都說到這裏,蘭渡還是強調:“這會帶來很多不必要的麻煩。”
有的宿主想要為了人留下。有的宿主走是走了,可以後也繼續沉迷在欲望當中,再無心好好做任務,相當于被「提前報廢」。
蘭渡沒有細講,而是告訴沈轶:“如果有這方面的想法的話,先生可以「使用」我。”
沈轶:“……”
他捏着杯子的手稍稍用力,帶着一點警惕,看向蘭渡。
蘭渡的話,讓沈轶腦海中浮出一點朦胧的畫面。
潮濕的溫泉洞窟,欲色彌漫。
不斷有水聲響起,間或夾雜着幾聲喘息。
沈轶幾欲作嘔。
為數不多的、可以調動的靈氣在他經脈中沖刷。不知不覺中,屋子裏的小物件開始晃動。
廚房裏的刀像是被什麽人握住,刀尖指向蘭渡。
蘭渡與沈轶對視,眼神清明,好像剛剛說的只是再普通不過的小事。
沈轶眯了眯眼睛,問蘭渡:“你也「愛」我嗎?”
蘭渡的面色微微停頓一下,才要張口。可他這樣的反應,已經可以告訴沈轶答案。
沈轶低笑了聲,打斷蘭渡要說出口的話:“你不「愛」我,但你可以和我做這種事。”
小物件們重回寂靜,半浮起的廚刀「啪嗒」一聲,掉在操作臺上。
蘭渡完全不在意自己經歷了一場生死威脅。他糾正沈轶:“先生用自己取得的能量為我兌換了身體,從這個角度來說,這具身體的使用權在于先生,我只是「暫住」在這裏。”
沈轶微微笑一下,同時搖頭,說:“你只是一個「工具」。”
蘭渡并沒有被這句話傷害到:“是的,先生可以這麽理解。”
沈轶不說話了。
人形的「工具」,對他來說不稀奇。他在瓊天宗的洞府內就有不少機關偶人,其中不少都比蘭渡更加生動有趣。
從稚齡童兒到耄耋老人,只要沈轶願意,他可以把自己的洞府布置得和凡人城市一般無二。
不過沈轶沒這麽做。
說到底,無論打打鬧鬧的孩子,還是市集裏叉腰大罵的潑婦,都是他「設定」好的東西。靈氣沒了,也就重回寂靜。
而蘭渡的表現,同樣是出于「總部」的設定。
沈轶的警惕心消去。他低頭,看着在玻璃杯裏微微晃動的液體。
他做了自己看到藥粉之後,一直想做的事情。
沈轶端起酒杯,将其中的香槟一飲而盡。
身體逐漸浮出熱度。沈轶沒有理會,閉着眼睛,細細用神識檢查自己的經脈六腑。
很不一樣。
作為「修士」的時候,沒人會在意自己器髒受到什麽損傷。
哪怕半邊身體都沒了,只要丹田安穩,剩下的都能再長出來,麻煩的反倒是重塑經脈。
只要丹田還在,神魂還在,修士就不會死。
可現在,他的經脈毫無反應,反倒是另外的地方開始變化。
沈轶「看」到了蘭渡所說的激素分泌,同時看到更多。
原來除去靈臺之外,他的體內,還有另一個自成體系的世界。
從一個個最小的細胞開始,到由細胞群構成的組織,再到有具體功能的器官。
沈轶沉浸其中,比對着自己之前已經看過的生物教材,一一理去。
只是,效率好像越來越低。
在第三次發現自己走神之後,沈轶睜眼,面色微冷,低頭看着自己的身體。
他很不喜歡思緒一起被影響的感覺。
蘭渡提出:“先生,需要我幫你「解決」一下嗎?”
沈轶瞥他。
蘭渡眉目清麗,站在月色與霓虹混合出的霓虹光影裏,眼裏映出沈轶。
沈轶知道,他不「愛」自己。
他捏了捏眉心,說:“來……”
靳容生日宴上的小風波,最終知情者不超過十個。
研究室裏,人們閑談的話題更多集中在金管家發行之後,其他科技企業相繼推出的競品上。
不過比對了一圈,一行人感慨地表示,金管家的确是劃時代發明。
如果不是知道那些企業真的和靳氏沒關系,他們恐怕要覺得,所謂的「競品」其實都是反向宣傳。
還有,蘭助理好像感冒了,今天早上一來,嗓子都是啞的。
短短時間,蘭渡收到了兩盒潤喉糖,三個據說對嗓子好的糖水方子。
他維持着很标準的笑容一一道謝,回過頭,再去沈轶身邊做事。
任誰看了,都不會覺得,這兩個人之間的關系有什麽變化。
只是蘭助理和沈大佬的默契,還是讓諸人很感嘆。每一
次,沈轶只需要把手往旁邊一伸,蘭渡就能準确地把他要的東西交過去。
休息時間結束,人們又回到各自的崗位上。
他們這邊和風細雨,外面卻已經天翻地覆。
在付出極大代價之後,許明出來了。可許家元氣大傷,許昭是真的陷在裏面。
許明的妻子提了離婚,孩子跟她。
許明正因公司的狀況焦頭爛額,聽到這個消息,他抽了一晚上煙,選擇點頭。
“可以離,但孩子要繼續姓許。”
“行……”妻子爽快地同意。當務之急,是從許家這個泥沼裏出去。至于孩子姓什麽……自己養的孩子,能不向着自己?
這樁事算是解決了,可其他問題又接踵而至。
許昭的律師給許明帶了話,是許昭說,要大哥一定要把他撈出去。
他在看守所裏吃了很多苦頭,那種地方,一開始還有人惦記着他是什麽出身。
可等許昭做的事情在裏面傳開了,他就開始事事不順。
誰還沒個要高考的小輩?這是人家一輩子的大事兒!
結果被這個狼心狗肺的富二代毀了,許昭還一點愧疚的意思都沒有。這種态度,看得不少人牙癢癢。
明面上的毆打是沒有,警察盯着呢。但暗地裏,許昭沒少被整。他是真的怕了,怕過之後,又開始後悔。
早知道陸景能有這樣的際遇,他說什麽都不可能做那種事啊!明明只要什麽都不管,陸景就能被他爸他媽的病拖垮。
許明聽了律師的話,眼神晦澀,“你告訴他。能做的,我已經做過了。等他出來,他還是我弟弟。”
“好……”律師公事公辦地點頭。且不論許昭聽到這話,是什麽反應。
許明留在辦公室裏,一摸旁邊的煙盒,才發現,盒子已經空了。
他面頰抽搐一下,“這個成事不足敗事有餘的東西。”
誰知道靳容真能做到這種地步?
更可怕的是,許明看出來了,上面也在出手。
這幾年一直有傳聞,說靳氏研究室出了不少好東西。
之前那個靳氏拿出來賣的家居機器人,早兩年,已經在部隊裏用來拆彈作業。
要是他再去保許昭,那進看守所的,恐怕不只是許昭一個。
許昭被許家放棄。他最先還不相信律師的話,只當律師是被靳容、陸景收買。
但接下來,之前配合他陷害陸景的兩個警察相繼招供。這起特殊的案件登上媒體,出現在大衆視野當中。
之所以說“特殊”,是從某種程度上講,陸景當初經歷的一切,是符合辦案流程的。
在「證據」之下,他被羁押,後面又被釋放,也沒有留下什麽案底。
如果不是陸景被耽擱的那天是高考,他甚至不算是有損失。
可那天是高考!
報道中沒有提到陸景的真實身份,用的都是化名。但他家裏的狀況,被一五一十地寫了出來。
對成績好的學生,國人總是有偏愛的。
再加上「家貧」這一元素,陸景的經歷,更是激起了千千萬萬人的同理心。
對于家境不好的學生來說,讀書是他們改變命運的最好方式。他們付出了,就一定能夠得到回報。
可嫌疑人許某,竟然出于莫名其妙的妒忌心,想要毀掉一個貧家學子扭轉人生的機會。
下一更還是24點前。
沈總是真的可以為了搞研究把自己解剖了--
如果是西幻世界,他大概會愉快地成為一個巫妖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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內容标簽: 綜漫 穿越時空 婚戀 文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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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句話簡介:兩個人的故事,三個人的名字。
立意:橫濱這麽小,世界這麽大,該走出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