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

季回是沒想到景岑驟然提出要看照片這一茬的。

這時候睜開眼不由看向了前面姜嶼寒。

車內溫度不知不覺低了下來, 在聽到景岑的話後，姜嶼寒回過頭去。

景岑只看到那人目光淡淡往他身上掃了眼，氣氛一時之間僵持了下來。

在前面開車的謝骦手抵在唇邊不由咳嗽了聲緩和氛圍, 連他也覺得景岑剛才的話有些冒犯了。

姜嶼寒那個白月光的事情他也知道。

人都已經去世三年了, 景岑提這樣的要求……

他目光往後面看了眼。

景岑也感覺到了車內溫度的降低, 其實他說完之後就有些後悔了，不過背後靈在身邊坐着, 心底莫名的想法又讓他不由皺起了眉。

“沒必要。”

姜嶼寒瞥了他一眼，沒理會，只是伸手輕輕摩挲着西裝內的照片。

冷漠平靜的一句話叫景岑噎了一下。

什麽叫沒必要？

覺得沒必要給他看那張照片？

景岑莫名的從裏面聽出了一股“你算什麽東西”的意味。

然而姜嶼寒一向是那種冰冷性子, 這句模棱兩可的話又叫他沒能反駁, 只能一口氣憋了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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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岑壓低了帽子，只能靠了回來，在心底煩躁和季回吐槽:

“不就是個白蓮花嗎？”

“藏的那麽嚴實給誰看呢。”

“不知道還以為不能見人呢。”

他眉宇之間沾染了一絲戾氣，只覺得在背後靈面前被姜嶼寒駁了面子。

季回:……啧。

他原本是被景岑弄的有些無語的, 這會兒都有些憐愛他了。

他都多少年沒見過這麽傻白甜的人了。

當着正主的面吐槽他，也幸好他是個好脾氣的厲鬼，要是換成其他鬼……

季回抽了抽嘴角。

景岑吐槽了兩句見沒人應和, 不由轉過了頭。

“你……”

背後靈該不會是也覺得他不如那個季回吧？

正當景岑猶豫時, 季回語氣複雜道:“嗯，也許是真不能見人。”

“別想那麽多了。”

“馬上就到了。”

景岑:……

他勉強收回了剛才的不悅, 皺眉看向窗外。

按照李杉和安雯之前給的地址，車子很快行駛到了A市鬧市區。

周末的早晨人來人往, 這會兒還在高峰期，馬路邊人很多。

看到居然還是在市區之後, 謝骦表情沉了些。那種詭異的巷子随機出現在這種地方, 也不知道會有多少人走錯。

謝骦臉上懶散的神色收起。

他們到時這會兒天色還沒有陰沉下來, 距離起風還有一段時間。

謝骦将車停在了一邊。

“等風雨起了再進去吧？”

他看向姜嶼寒，姜嶼寒不置可否的點了點頭，餘光卻瞥向了後視鏡。

季回沒有說話。

謝骦轉頭看了眼旁邊咖啡廳。

“你們早上都沒吃？”

“我去買個早餐。”

他們早上走的匆忙，都沒有吃早飯，這會兒呆着也是呆着，不如吃點東西。

謝骦起身打開車門時，忽然想到了剛才景岑和姜嶼寒的沖突，輕嘶了一下，為了避免兩人起矛盾，回過頭來開口道:“景岑，我們一起去買。”

“你買咖啡，我買三明治。”

驟然被叫到的景岑:……

一家店你叫我做什麽？

不過即使心裏吐槽，他這會兒也确實不想和姜嶼寒呆在一塊兒，就轉身走了下來。

車內這時候只剩下了季回姜嶼寒。季回沒想到這都能讓兩人單獨相處，嘆了口氣睜開眼來，看向外面。

差不多三十分鐘，風雨就要來了。

他們這些鬼物對這種天氣天生就有特殊的感知能力。

季回看着慢慢起了風。

按理來說是應該放心的。

但是不知道怎麽回事，眼皮卻忽然跳了一下。

季回身上陡然加重的陰氣讓他知道等一會兒的天氣應該對鬼十分有利。

到時候找到那個巷子應該順利些。

車內姜嶼寒的香味淡淡的，他又重新閉上了眼。

季回不知道，在他轉眸看向窗外的時候，姜嶼寒一直在克制着自己的目光，沒有擡眸。

知道他就坐在身後，但是卻不能看過去。

他深藍的眼眸沉了一下。

好在這時，排隊買東西的謝骦回來了，一人遞給了一杯咖啡。

在多買了一杯時，謝骦猶豫了一下，在心底問:“你不喝咖啡吧？”

季回懶得看他。

“不喝。”

這些東西對他來說就嘗個味道，沒有任何能量。

謝骦挑眉只好自己喝了多餘的那杯。

他原本以為姜嶼寒會好奇他怎麽多買了一杯，然而這人只是淡淡看他一眼就收回了目光。

沒過多久，景岑就回來了，手裏還拿着四份三明治。

兩人都不約而同的給背後靈買了一份。

姜嶼寒目光看着這一幕，沒有說話。

季回把玩着手機，車內氣氛安靜無比，一直到三十分鐘後，烏雲來了。

在嗅到一股風沙味時，季回就擡起了頭。

天上這時候已經隐約有了些沉雲。

這次的雨來的很快很急。

頃刻之間，整個城市就被籠罩在了陰雲中。

謝骦下意識的轉向了車後。

市區內來來往往的人群在起風時都就近找了附近的商場避風，季回當然知道謝骦看向空位是什麽意思。

他打開車門，這時候才懶洋洋地開口:

“走吧。”

這會兒正是進去的時候。

謝骦不懷疑他的判斷，這時才對姜嶼寒道。

“走吧。”

姜嶼寒轉身也下了車。

這時候雨滴還沒有落下，天空上層不停的聚雲，天色一瞬間就由晴空暗沉了下來。

季回順着巷子裏進去，發現那會兒還有不少擺攤人的巷子這會兒已經沒什麽人了。

伸手遮擋了一下風沙，不過那東西直接從季回指縫消失了，顯然無法觸碰到他。他微微扯了下唇角，才擡起頭來。

“一直往前走。”

紅色的嫁衣穿過李杉有記憶的地方，很快從外面進入了深巷內。

季回之前記下了幾個标志性的圖标，這時候擡頭從半陰半白的天光下，辨認了一下。

“還在。”

這個巷子之前正常走出去需要三十分鐘。

現在他們已經走了十幾分鐘了，馬上就到了巷子中間。

當拐角的地标出現時，姜嶼寒皺了皺眉。

心底和季回閃過同一句話。

——他們還在正常的巷子裏。

沒到時間？

兩人不約而同的想着。

倏然間，陰雲覆壓了下來，在他們走到中途之後，天色徹底黑了下來。

整個A市籠罩在了一片暗沉之中，沉沉的陰雲叫人看不清天色，只能窺見從空中隐約閃現的紫色雷電。

這樣陰晦的天色整個A市一年也難得幾次。在這種天氣下大家都是趕快找地方躲起來，還是第一次有人撐着傘行走。

“再往前走走。”

他開口之後，繼續往前走了會兒。

季回其實不怕雨，他鬼體壓根沾染不上雨水。但是姜嶼寒卻皺了一下眉，他想要将自己的傘往前面一點。

然而眼底餘光之中那抹紅色身影卻越來越遠。

很快就消失在了眼前。

姜嶼寒猛地握緊了傘。

“怎麽了？”

謝骦挑眉有些疑惑。

“沒什麽。”姜嶼寒沒回答，只是繼續走了上去。

越往巷子內走，天色越暗，風雨越昏沉，終于在一聲雷電之後，原來的小雨驟然變大了，頃刻之間落了下來。

能夠把人吹走的風，和大到叫人眼前有些模糊的雨，叫景岑咒罵了一聲。

“我總算知道安雯兩個是怎麽迷路了。”這特麽根本什麽都看不清。

謝骦也有些狼狽，身上的黑傘根本遮不住雨，整個人都像是站在雨中一樣。

姜嶼寒的西裝袖子也在暴雨之中濕了大半。

終于前面的紅影停了下來。

姜嶼寒在季回停下之後，轉過頭去看向謝骦，眼神冷淡。

似乎在問下一步是什麽？

從起風開始，他們在巷子裏走了已經有二十分鐘，李杉他們走失的地方大概就在附近。

謝骦也皺了下眉，在心底詢問那只厲鬼。

季回看了眼前面的雨霧，淡淡道:“站在這兒等一會兒。”

那個巷子的随機性很強，不知道暴雨過去之後會不會撞到。

姜嶼寒拿着那張照片……

說實話，季回對這件事沒抱什麽希望。

在姜嶼寒自己請纓時他想的是另一種方法，等到暴雨起來，那個巷子登記處顯露一點位置的時候，他打算順着陰氣追查過去。

季回靠在牆邊靜靜地等着，暴風吹的傘面翻折，幾乎叫人打不住傘。

眼前徹底的陷入了黑暗，景岑幾人随便找了個牆角避着。

幾分鐘後，季回垂下眼，看着牆角處擋在前面的黑傘，微微眯了眯眼。

風雨越大，耳邊聽見雜亂的聲音越多。分明是在暴風雨的無人巷子裏，這時候他卻聽見了高跟鞋來來往往的聲音，耳邊仿佛還有人在說話。

季回眯起眼看着前面，察覺到一縷血色的霧氣從巷子裏悄然彌漫開。

那縷霧氣和雷雨混在一起，叫人無法分辨。

耳邊的嘈雜聲越來越重，但是謝骦和景岑都沒有聽見。季回抿唇皺了下眉，有些懷疑那個巷子已經出現了，只不過自己找不到而已。

分出去的煞氣和紅霧融合在一起，然而卻很快被驅散。

季回只好收回手來。

誰料這時間，姜嶼寒忽然道:“我看見路了。”

他聲音驟然響起，季回神色詭異的轉過頭去。

就看見那人渾身融入到了紅霧之中。

他真的看見了？

季回還來不及多想。

眼睛一睜，再轉頭時發現……自己居然也跟着一起進來了。

等等。

姜嶼寒進來關他什麽事？

他是被姜嶼寒帶着進來的，該不會是姜嶼寒拿着他照片，這鬼地方就判定是他了吧？季回腦子一轉就想到了這樣的可能性。

他抿了抿唇，在昏暗的大雨過後，就看到了站在前面的姜嶼寒。

這人還真是對他有感情？

該不會是判定錯了？

季回分不清自己詭異的心情。

這時候只想知道是哪個鬼東西判定的。

他轉頭看向前面。

眼前的巷子和之前他們所呆的确實不像是一個地方。雖然建築和風格什麽都完全一樣，但是季回确定之前的巷子裏面沒有那麽一家店。

店鋪上寫了一個“紙”字，像是一家普通的巷中鋪子一樣。

天上雨還在下着，只是比起外面的黑雲暴雨，巷子裏的雨顯得溫和很多。

前面好幾對男男女女的挽着手站在一邊，在這家疑似賣紙衣的店鋪前排着隊。

這場景顯得無比詭異。

一群衣着光鮮亮麗的人居然排隊在只給死人做衣服的紙衣鋪子前？

季回挑了挑眉。

然而下一刻，那些人都回過了頭來。

在他們出現的一瞬間，不止是他們看到了前面那些情侶。那些情侶也看到了姜嶼寒，在姜嶼寒出現之後，一個個轉過頭來打量着他。

季回發現這些人居然無一例外的都開始了鬼化。

紅牆碧瓦的巷子裏。

衣着光鮮的男女目光光死死地盯着姜嶼寒，眼瞳漸漸變成了黑色。

不過瞬間卻又褪去了顏色。

季回從前面收回目光來，轉頭看向姜嶼寒，他沒想到自己是和姜嶼寒兩個一起進來。在見到對方之後也有些不知道怎麽交流。

因為照片的事情，季回暫時不想在他面前出聲。

雖然他在姜嶼寒印象之中已經是個死人了，但冷不防對方能夠聽出來他的聲音呢。

他轉眸一轉，看向了對方帶着的手機，就幹脆打字:“我是謝骦養的鬼。”

“他叫我跟你一起進來。”

“你現在感覺怎麽樣？”

他一只鬼驟然進入倒是沒有什麽不适，就是不知道姜嶼寒怎麽樣。

季回原本以為只有在拿到冥婚證之後才會鬼化，但是沒想到一進入這個巷子裏，鬼化就開始了，不由皺眉看向姜嶼寒。

也不知道這人有影響嗎？

姜嶼寒其實在紅霧褪去，一進入巷子的時候就發現了這裏的不對。

這裏的空氣中有能夠侵蝕人的東西。

不過現在……受季回影響，他大概已經不算是人了。

那些空氣中看不見的東西并沒有能夠進入他皮膚。

姜嶼寒不動聲色的垂下眼，看到手機之後，卻臉色并沒有好轉。

謝骦養的鬼……

他臉色難看，沒有理短信上的消息，直接走到了後面排隊。

來這兒的都是兩個人，還是第一次有人見一個人的。

前面的情侶若有似無的往後看了看。

季回:……

他想過很多姜嶼寒看到短信的反應，懷疑有，不相信有，卻沒料到這人看了就跟沒看一眼，完全不理會。

該不會以為他是這裏面.誘.惑人的厲鬼吧？

他微微皺起眉。

姜嶼寒可不像是景岑那麽傻白甜。

他見對方不看手機，只好走過去站在了姜嶼寒旁邊，心裏想着算了。

等會兒再說吧。

絲毫沒發覺前面的人是因為他一句“謝骦養的鬼”而冷臉。

紅霧內，情侶們還在說着出去之後要做什麽，對前面紙人店面的不對勁視而不見。

在他們排到後面之後。

随着姜嶼寒淡淡看過去，那些隐晦打量的視線總算是消失了。

不過，正好這時候，最前面排到第一位的一對情侶已經進了裏面。

季回只看到他們進了店面之後就像是消失了一樣。不由眯了眯眼，也不知道裏面是什麽場景。

深淵的那些副本每一個都不一樣。

這個能夠侵染現實的副本，季回之前并沒有見過。

就在他思考的時候。

外面在暴雨之後，謝骦剛察覺到那陣遮人眼睛的風過去了，睜開眼來。就發現……站在前面的姜嶼寒不見了。

他們分明是走在同一條線路上的，剛才一起停下躲在牆角，然而等風停了一挪傘，姜嶼寒卻不見了。

景岑也收了傘，有些疑惑。

“他這是……進去了？”

前面那條熟悉的巷子裏沒有任何姜嶼寒的身影，就好像剛才一瞬間這個人就消失了一樣，去了一個他們看不見的地方。

謝骦眯了眯眼，最終還是點了點頭。

“應該是。”

剛才這種情況姜嶼寒不可能去別的地方。只是……那個巷子出現他居然一點也沒有察覺。

果然比他想的要危險的多。

謝骦收起手來，剛要說什麽，卻見景岑忽然皺起了眉。

“怎麽了？”他轉過頭去。

景岑遲疑了一下。

“背後靈好像也不見了。”

謝骦愣了一下。

那只厲鬼也不見了？

他剛才察覺到了那個巷子的氣息跟着一起進去了？

謝骦下意識的就想到了這個。

畢竟那只厲鬼能力比他強，而是鬼物天生就對這些比較.敏.感。

在察覺到的一瞬間跟着進去也有可能。

知道那只厲鬼也進去了。

謝骦松了口氣:“姜嶼寒應該能更安全一些了。”

雖然給了姜嶼寒符咒和法器，但是謝骦還是有些擔心，不過現在既然景岑的鬼進去了，應該沒事。

景岑聽見他的話後也轉頭看向了前面空蕩蕩的巷子，兩人無法進去，只能在這裏耐心的等着。

……

排隊的人一直在往裏走，沒過多久，就到了姜嶼寒。季回擡頭發現門口還有一個穿着冥裝的紙人在外面。

不由微微揚了揚眉。

有些好奇這個紙人能不能看見他？

一般都鬼物無法看見煞，但是在這個深淵入侵的登記處卻不一定。

深淵內有些規則是可以保護登記處的。

他紅色嫁衣下的手微微彎了彎，然而在走過時，那個紙人卻沒有看見他。

看不見啊……

季回眉梢松了些，轉頭看向身後。

“你是一個人來的？”

那個紙人開口說話了。

他看到姜嶼寒一個人似乎有些詫異，不知道是因為設置還是什麽，在姜嶼寒拿出照片之後，紙人伸手拿過來，仔細地打量着他。

過了會兒後，才還了回去，面無表情的讓開了路。

“可以進去。”

“進去之後在大堂等着。”

從外面看着只是一個四十幾平方的小店鋪然而進去之後卻出乎意料的大。

裏面的大堂讓人感覺像是進去了另一個地方一樣。周圍都是各種紙紮人，和傳統的紙人鋪子一樣，裏面擺滿了花圈之類的。

怎麽看怎麽不正常。

季回挑了挑眉，轉過頭去，就看到一對情侶渾身血淋淋的走了出來。

——是最早排隊進入大廳的那一隊。

見衆人目光都看過去，穿着冥服的紙人笑道:“他們剛從第一個房間裏出來。”

“看來他們已經讓裏面的人滿意了。”

它說到裏面的人時扯了一下嘴角。

“各位依次進入五個冥屋，只要誠心拜謝裏面的東西。”

“它就會為你們連結姻緣紅線，讓你們生生世世都在一起。”

“誰也不能分開。”

“放心，只要你們是真心的，所有的願望都會成真。”

它聲音詭異，臉上保持着完美卻陰森的笑容，這一幕進來的人卻像是沒有人看到，一個個都興奮的看向房間。

似乎永生永世這個願望十分吸引人。

那些人都陸續的排隊進入紙做成的幾個房屋。

臉上還挂着即将心想事成的微笑。

然而卻要叫人忽略裏面他們渾濁的雙眼和僵.硬.的四肢。

季回眯了眯眼。

看來要想要知道這裏面什麽鬼東西，還得進去看看這紙屋。

不過，他正好也有些好奇這裏面到底是什麽。

只是姜嶼寒會不會進去？

他剛轉過頭去，這人就已經走到了第一個紙屋門口。

裏面的情侶走了出來。

很快。

房間裏傳來了一道嘶啞的聲音。

“進來。”

姜嶼寒掌心慢慢放開，走了進去。

季回先他一步，一進去之後，卻發現那個紙屋裏的不是人。

而是——一只坐在神龛裏的狐貍。

那只狐貍毛茸茸的臉上這時候像是被侵蝕了一樣，只剩下了骨頭。而身體也瘦的可憐，本應是赤紅色的尾巴只剩下了一層枯骨。

它張開嘴。

下意識的想要說什麽，下一刻卻露出了痛苦的神色。

季回皺眉看着那只狐貍。

詭異的感覺到了一絲熟悉感。

“家仙。”

他忽然道。

五個房間。

狐黃白柳灰，這裏面該不會關的是五個家仙？

這個登記處.囚.禁.家仙。

用被侵蝕的家仙借着讓人“生生世世”在一起的借口，來讓人跪拜，以此污染普通人？

那些人在門外就開始鬼化。

是被家仙傳染的？

季回臉色淡了下去。

姜嶼寒看到那只快被污染死亡的狐貍，也皺起了眉。

那只被污染的家仙這時候模糊開口。

“你們想要生生世世在一起嗎？”

狐貍的聲音詭異尖銳，驟然響徹在腦海之中。

姜嶼寒下意識地轉身看向了旁邊。

這時候竟然莫名的心髒跳動了一下。

他從沒思考過這個問題。

腦海中不停的有人在引.誘.他回答。

姜嶼寒垂下眼，這時候卻看到一只修長漂亮的手搭在了他肩上。

“不要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