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 (1)

喬以山死盯着路景予的手,  路景予終于是反應了過來,趕緊撒手。

但無濟于事。

蘭德爾這個牆頭草二話不說就倒戈,對喬以山道:“喬少,  你看他在幹什麽!要不是我幫你盯着他,  他不知道還會幹出什麽事兒!”

路景予震驚地轉頭看着蘭德爾,  蘭德爾厚着臉皮瞪他,然後說:“渣男。”

路景予:……

喬以山沉默着,  往前走了一步,唐念風已經被這快要實質化的寒氣給凍死了,他連眼皮都不敢擡一下,  躲在路景予身後不停地哆嗦。

路景予真是欲哭無淚,劇情到底是怎麽發展成這樣的?他一輩子沒有談過戀愛,根本不知道這種情況應該怎麽處理。

蘭德爾這人雞賊地要命,知道這狀況再留下來就是等死,他一臉嚴肅地對着喬以山說:“你們聊。”

說完就準備跑,  但他這人竟然意外地有了那麽一絲絲的良心,跑路前一把把唐念風給薅走了。

現在就剩路景予和喬以山大眼瞪小眼。

喬以山渾身都散發着低氣壓,  他剛來就聽到路景予說什麽你們兩個我都很喜歡,頓時火沖上了頭頂,  現在這副樣子已經是他努力控制的結果了。他壓抑着自己的情緒,想開口說點什麽,  但路景予不想聽,  率先開口說:“我對剛才那兩個完全沒有興趣,  你要追誰都行,趕緊行動,不要瞪我。”

喬以山頓住腳步,無言地看着路景予,  路景予這突然的奇怪發言把他給整懵了,他站在原地,有點迷糊地說:“你說什麽?”

路景予還急了,說:“我說,你趕緊這會兒去追,還能追上人。你不是喜歡人家嗎?”

喬以山又懵了好一會兒,才反應過來路景予的意思。然後,喬以山更覺得急火攻心,他确實是沒有想明白自己看到那一幕為什麽那麽生氣,但唯一明白的是,肯定不是因為那兩個人,而且那兩個人的臉長什麽樣子他都不知道。

他覺得自己快要被路景予給氣死了,深呼吸好幾次才穩住自己的聲音,咬牙說:“我看你真的是腦子有問題,不知道你到底在想什麽,我和剛才那兩個人都沒說過話,是什麽給了你錯覺我喜歡他們?”

路景予脫口而出:“小蘭沒有就算了,但至少有小風啊,你不喜歡他你還能喜歡誰啊!”

喬以山被這句話給噎得面目扭曲,後槽牙都咬緊了,表情就像是吃了蒼蠅一樣難看。

路景予現在也覺得相當無語,按照原本的劇情,這個時候喬以山确實是應該對唐念風有了好感,可節奏全被自己給打亂了,劇情崩得一塌糊塗。

喬以山又上前一步,距離路景予只有一步之遙,路景予看到他胸口在劇烈地起伏,長長的睫毛不停地顫動。

“你、你冷靜點……”路景予悄悄退了小半步。

喬以山也很想冷靜,但他真的做不到,他感覺自己相當不對勁,心裏好像有火在燒,氣得他頭發都要燃了,可散發出來的,又是那種能讓人害怕的寒氣。

心和腦子都被攪得一團亂,喬以山搞不懂路景予,更搞不懂自己。他從小到大的生活都被訓練填滿了,生活很簡單,愛恨也很簡單。然而對上路景予以後,一切都變得無比複雜,他無法理清楚自己這混亂的情緒,更無法面對路景予。

路景予看着喬以山像是要吃人似的表情,感覺他很想和自己打一架。這短短的一瞬路景予腦子裏已經過了好多遍喬以山的格鬥路數了,手也摸到了自己的折疊機甲上,同時用力屏住呼吸,堅決不讓自己聞到那巧克力的味道。

喬以山的後槽牙磨了半天,最終咬牙蹦出幾個字:“你簡直是……簡直是……”

後面的話喬以山真說不出來,他現在被氣得神志不清、語無倫次,腦子嗡嗡直響。

再看路景予兩眼他肺都得炸掉。

喬以山強迫自己穩定情緒,然後想:我不能再在這裏待下去,不然真的會失控。

于是喬以山用力閉上眼睛,深呼吸許久,将一口氣咽了下去,又突然轉身,帶着一身的冰碴子迅速離開。

諾大的餐廳,現在只剩下路景予自己一個人傻站着,一個二個都跑了。

路景予內心咆哮:這到底有自己什麽事兒啊!這些人跑什麽跑啊!我才應該跑才對!

包間裏又傳出來喧鬧的生日音樂,路景予聽到音樂才突然想起,他在原著裏看過,蘭德爾的堂哥在旋轉餐廳過生日請了喬以山,喬以山和蘭德爾在這生日會上遇見了,還演了一堆暧昧劇情。

今天真是出門沒看黃歷……完全忘了這事兒。

所以,今天路景予又攪和了一次喬以山的感情線。

路景予實在是不知道說什麽,他當真不是故意的啊!

這幾人奇怪的互動惹得服務員們駐足圍觀,路景予沒臉見人,拉下帽檐想走,但沒走幾步就被服務員給攔了下來,對方态度很溫和,略微有些為難地說:“先生,雖然您沒有點餐,但……我們送了兩杯水,您得付餐位費……”

路景予:……

他!也!太!慘!了!吧!

路景予暴躁地付了這貴得離譜的餐位費,匆匆逃離現場。

現在他是真的不想回第一軍校了,根本不想面對這幾人複雜的劇情,索性去了修理廠打地鋪。

晚上要睡的時候,蘭德爾那個不要臉的發來了滑跪消息求原諒,路景予罵了他一頓,然後不再搭理他。接着唐念風也發來了哭訴短信求原諒,路景予區別對待,不忍心生他的氣,但也不想搭理。

至于喬以山,路景予不知道他究竟是個什麽意思,想了很久沒有頭緒,也就當自己求了個清靜,很快睡了過去。

然而從這天起,喬以山人就消失了,很長一段時間,倆人連偶遇都沒有。

一同消失的,還有管家送的點心。

沒幾天路景予就有些饞,等管家下一次來學校看他的時候,他終于是忍不住問了一句點心的事情。

管家有點驚訝地回答道:“少爺這段時間沒有讓我給路少爺帶點心啊。”

路景予反應了一下才想明白,原來一直以來管家送來的點心都是喬以山安排的,每一次都還是他喜歡的味道,換着不同的花樣。

路景予心裏升騰起怪怪的感覺,喃喃自語道:“看來我是真的把他氣狠了啊。”

管家道:“什麽?”

路景予沒有回答,腦子裏想着,會不會這就是一個很好的契機,從此以後,他就徹底和男主劃清了界限,逃離了男主那亂七八糟的感情線。

這本來也就是路景予一直以來的目标,但現在他好像并沒有自己想象之中那麽高興。

管家有點不明所以,小心地問:”路少爺,您是不是不高興啊?那你想吃什麽,我下次給你帶。“

路景予搖搖頭,笑說:“不用了,最近都不必麻煩您跑來跑去了,我課業挺忙的,您來了也沒有時間見面。”

老管家點頭,道:“我也不想打擾二位少爺學習,你們能在學校裏互相照顧,我也就放心了。”

路景予沒有吭聲。

送走老管家之後,路景予才回了宿舍。

他已經窩在修理廠好幾天了,唐念風給他發了無數條消息他都沒有回複,這會兒看到他回來,馬上又要撲進他懷裏哭。

路景予伸手阻止他,道:“你要是還想和我做朋友,就打住。”

唐念風立刻不敢哭了,站在原地小聲地道:“景予,真的對不起,我是不是給你添麻煩了?你和喬少沒有因為我鬧矛盾吧?”

路景予道:“我和他矛盾挺多的……但不是因為你,而且你別這樣,你明明……”

路景予想說你明明才是喬以山的官配。

但他又沒法說,只能神色複雜地看着唐念風,說:“你別想太多,喬以山那人……其實還行。”

唐念風還是忍不住眼眶紅了,軟軟地說:“可是……我以後還是很想和你做朋友……我這樣纏着你,喬少不會生氣吧?景予,喬少好兇啊……他平時對你也那麽兇嗎?我好心疼你……”

路景予:???

這是什麽綠茶發言,路景予甘拜下風!

片刻後,路景予沒忍住發出爆笑,他看着唐念風這張清純小白花的臉,突然明白了為什麽那麽多男人對綠茶無法招架。

因為這綠茶确實是有着強悍的攻擊力,他太軟了,太招人稀罕了,而且他真不是故意綠茶的,他這人啊,就是真的單純。

路景予沒辦法生他的氣。

唐念風看着路景予爆笑,手腳都不知道往哪裏放了,他無措地站在原地,驚慌地說:“怎麽、怎麽了?”

路景予被唐念風給逗得開懷,連日的郁悶情緒被一掃而空,他努力止住自己的爆笑,溫和地對唐念風道:“沒事的,以後咱們還是朋友,作業也一起做,但關于喬以山的事兒……咱們還是不提了,不管以後你們怎麽樣,都交給你們自己發展。”

唐念風根本沒明白路景予說的什麽意思,他怎麽就和喬以山是“你們”了?

但唐念風特別乖,路景予說不提他就不問,就對着路景予甜甜地笑。

路景予也回了個笑容。

他盡量不摻和這倆的感情線,但在喬以山喜歡上唐念風之前,路景予不想讓唐念風受欺負,多照顧點他,就當打亂他們感情線的補償。

反正,走一步看一步吧。

回學校之後,路景予也把蘭德爾從黑名單裏放了出來,為了補償上次他背刺了路景予的錯,這摳門的富二代大出血請路景予吃了一頓相當貴的晚餐,路景予為了讓他多花點錢,還把唐念風給帶上了。

這一段飯吃下來,路景予反正是原諒了蘭德爾,三人也說清楚了,成為了好朋友。

路景予的生活,恢複了希望的寧靜。

幾天之後,又有一堂路景予不能逃的課——蟲族理論知識研究。

他們現在學做武器的最主要方向就是消滅蟲族,因此了解敵人是相當重要的。往常這堂課都是在教室裏上,學很多枯燥的理論知識。這一次有點不同,第一軍校和帝國武器研發部達成了戰略合作,将會邀請第一軍校的學生們參觀蟲族研究所。

到了要上這堂課的當天,路景予特別早就去了操場集合。

今天安排的是軍事指揮系和機械設計系一塊兒去,路景予剛到操場,老遠就看到了軍事指揮系那邊人山人海,但在這麽多人當中,喬以山依然非常突出。

他本來就很高,最近好像又長高了,至少有190以上,站在人群之中實在是太過顯眼,沒人能遮住他。

而他的氣質又太過冷冽,也沒有人敢靠近,于是,他靜默地站在人群裏,更顯得鶴立雞群。

路景予目光投向喬以山的同時,喬以山也恰好往路景予這個方向看了過來,二人目光對了一下,喬以山迅速轉開。

路景予有些無奈地想,小屁孩兒還生氣呢,看來這一次他真的不會再搭理自己,自己從此就真的和男主分道揚镳了。

路景予胡思亂想的時候,帶隊老師已經趕來了。

這次帶路景予他們班的是一個年輕的老師,姓于,是個性格很溫和的beta。

領導的廢話結束以後,學生們便分批前往武器研發部。

路景予心情不錯,上了飛行器就打算睡一會兒,但很可惜他沒能睡着,因為一坐好,秦辄這個尖叫雞就開始叭叭個沒完了。

他父親在武器研發部工作,所以他家住在武器研發部的宿舍樓裏,可以說整個武器研發部他都非常熟悉,從部長到門衛他都認識,他理所應當地搶了于老師的解說工作,滔滔不絕地顯擺。

什麽厲害的教授啊、新武器內部測試啊、武器研發部的歷史發展進程啊,什麽玩意兒他都有的吹。

這些學生們也從未去過武器研發部,聽到秦辄的吹牛,自然不停地發出贊嘆聲。

等真正進入了武器研發部以後,秦辄更是尾巴都翹上了天,一直在給人做科普,那嘴一直到他們進入蟲族研究所大門還沒停下。

兩個工作人員前來對接,秦辄瞧見他們就眼睛一亮,趕緊揮手手喊道:“劉叔,張姨!”

這倆工作人員也和他秦辄非常熟悉,比他父親的級別低,從前就沒少巴結他,這會兒見到他也是相當熱情,都沒給于老師打招呼,先給他打了招呼。

秦辄的虛榮心一下得到了滿足,朝着路景予的方向看了過來。

路景予別開頭,讓他這個媚眼抛給了瞎子。

秦辄相當挫敗,心裏又憋起了氣。

被秦辄叫做劉叔的中年男人拍拍手,做了自我介紹,說他是蟲族研究所的劉主任,然後,他便領着學生們進入了研究所,穿過一個個巨大的牢籠,終于來到可最裏間的實驗室。

一面黑色的玻璃牆在實驗室的盡頭,劉主任開始講解:“今天要讓大家參觀的這只蟲族品種是虎甲,這是一種兇殘的肉食性蟲族。”

說着,劉主任按動了操控版上的按鈕,黑色的玻璃變成了透明,關在籠子裏的那只蟲族也露出了真面目。

路景予立刻睜大了眼睛看。

這是一只和小汽車差不多大小的巨大甲蟲,通體黑中泛紅,是一種漂亮而詭異的顏色。它的六足粗壯有力,甲殼又厚又硬,還有一雙鋒銳的大颚,大颚內側還有尖利的大齒,一眼看上去就知道這咬合力一定相當驚人。

但它一動不動,就像是一個死了的标本。

劉主任繼續介紹:“虎甲具有簡單的邏輯思維能力,是蟲族之中比較聰明的品種。它們生命力旺盛,戰鬥力強,是如今陸地上奔跑速度最快的生物,它的最快速度可達一千公裏每小時,已接近音速。”

聽完,衆人都發出了“哇哦”的感嘆。

路景予小聲對唐念風說:“如今世面上的輕量型機甲在全速狀态下只能勉強達到音速,但速度太快又會損毀發動機,不能長久運行。僅僅是這樣的成果已經不知道熬掉了多少機械師的頭發。造物主真是神奇,讓一種生物生下來就有這種能力。”

唐念風道:“景予,你以後一定能設計出超音速的機甲。”

路景予有點想笑,其實他沒說,他現在自己改造的這款機甲雖然不能超音速,但已經比市面上大部分輕量型機甲快了,但問題還是在于不能長時間運行。

有人問到:“那虎甲速度這麽快,是怎麽抓到它的啊?”

劉教授答道:“虎甲的速度的快是它的優勢,也是它的劣勢。因為速度太快,奔跑時視覺信息接受過多,中樞神經根本來不及處理,所以虎甲在奔跑過程之中很長一段時間都是處于失明狀态,需要跑一段就停下來調整方向。因此我們抓捕這只虎甲就利用了它這個劣勢,給它挖了陷阱,它跑得太快看不見,自然就掉坑裏了。”

學生們輕笑一陣,接着又有人說:“我怎麽覺得,它精神不太好,好像死了。”

秦辄感覺到自己終于是抓到了機會顯擺,趕緊說:“沒死,只是受傷了,之前我們用它測試過新武器,受了點傷,應該是吓到了。你們看到它右前足上的疤痕了嗎,就是我上次傷到的。”

學生們頓時驚詫地轉過頭來看秦辄。

秦辄揚了揚下巴,神清氣爽地說:“也沒什麽,當時是很多機甲兵一起進入的。我也沒有做太多,父親只是想讓我見一下世面。”

一直以來,武器部工作人員就會從小教小孩兒武器設計,有機會就會帶孩子進行這種內部學習,大家一向都是如此,倒是沒什麽好避諱的。

但能像秦辄這樣父親這樣級別權限高的倒是很少,這裏除了秦辄,沒有人真正接觸過蟲族。

于老師和兩個工作人員也就順水推舟地拍秦辄的馬屁,将主場讓給了秦辄,秦辄沒完沒了地說,路景予懶得聽,就拿着資料一邊看一邊觀察着籠子的虎甲。

認真地看了好半天,路景予一擡頭,發現不知道什麽時候于老師和那兩個工作人員都不在了,而秦辄還在叽叽歪歪。

路景予側頭問唐念風怎麽回事,唐念風答道:“剛才于老師說要講的課已經講完了,現在讓大家自由查找資料。秦辄就說他會看着大家不亂碰儀器的,請三位老師去休息。”

“那他們就走了?”路景予有點驚訝。

唐念風吐了吐舌頭,道:“是啊,給足秦辄面子。”

路景予翻個白眼,繼續低頭看資料,完全屏蔽了那邊的喧鬧。

秦辄的炫耀沒停下改,但一直不得勁兒。沒有得到路景予和唐念風的回應,他已經有點急了,嘴裏不知道機械地說着些什麽無聊的內容,周圍的人停不下地吹捧,然後不知道誰說了一句:“哎,阿辄,幹脆你帶我們進去,近距離看一下這只虎甲吧。”

秦辄立刻拒絕:“這怎麽可能?這不符合規定。”

又有人說:“按規定這會兒劉主任和于老師也應該留在實驗室裏啊。”

“小辄你不是進去過很多次了嗎,肯定沒問題。”

“放心吧我們不會說出去的。”

“再說了,你父親權限那麽大,誰敢說什麽啊。”

秦辄沒吭聲,周圍的人就不停地起哄,将他往高臺上架。

秦辄有點飄飄然,情不自禁地又往路景予的方向看了過來,路景予依然在低頭看資料,并沒有搭理他。

秦辄頓時火冒三丈,他感覺他的火已經沖上了頭頂,耳邊的起哄聲擊潰了他的理智,他終于是忍不住,說了一句:“好,我帶你們進去。”

接着,他徑直走到門口,直接刷臉開了門。

路景予聽到喧鬧,擡頭望這邊一看,發現秦辄的手已經搭在在門把手上。

路景予一愣,道:“你幹什麽?”

秦辄嘴唇微微上揚了一下,這一次,換他不搭理路景予了。

路景予心裏升騰起不好的預感,他想喊一聲秦辄,但還沒開口,秦辄已經一把拉開了門。

路景予生平也見過不少傻逼了,但像是秦辄這樣的驚天絕世大傻逼,還是頭一回見,他立即喝了一聲:“你站住!”

同時人快速往前想要阻止秦辄,但秦辄偏要和路景予作對,他就那麽挑釁地看着路景予邁出了一大步,還順道帶了幾人。路景予跑過去的時候,他們已經利落地關上了第一道安全門。

路景予站定在門口,神色肅然,秦辄和另外幾個傻逼就在兩道安全門中間的夾層裏站着和他對視。

籠子裏,那只很久沒有動作的虎甲慢慢地轉過了身體,将腦袋朝着秦辄的方向。

秦辄本來不想做這麽危險的事情。

他以前的确是進過籠子裏,也重傷過這只虎甲,但那是在有十來個機甲單兵的陪同下。現在,沒有負責人在這裏,他貿然帶着這幾個設計系的同學進去,要冒相當大的風險。

但他還是這麽做了。

他很小的時候開始接觸機械設計,他有着別人都沒有的優勢,雖然他只是一個beta,但這麽多年以來,他一直不覺得自己比那些alpha差勁。他是最好的,只是進入了第一軍校,一切都不對勁了,最開始是唐念風的制造水準超過了他,然後是路景予的設計水準超過了他,他一直在被人比下去,不複往日輝煌。

一次次的挫敗讓他非常生氣,這一次,他就是非要和路景予作對,就是要出盡風頭才能解氣。

他在夾層裏對着路景予笑,然後打開了自己的折疊機甲,進入了駕駛艙,跟着他的幾個人也都快速穿戴上了機甲。

他們今天都穿戴的重型機甲。重甲機動性差,根本就不可能快得過虎甲。但在籠子裏的空間有限,虎甲無法發揮他的速度優勢,用重甲倒是好的。

路景予根本不想和他們廢話,立刻就準備聯系于老師,他剛擡起手,周圍那些傻逼同學就來攔路景予,還笑嘻嘻地說着:“路同學,你別這麽不合群啊,我們就是看看熱鬧,不會有事的。”

身為omega的路景予是沒有那個身體素質和這群alpha硬剛的,但穿上機甲他就完全不怕這群弱智,他又做好了掉馬的準備,手也已經放在了折疊機甲的按鈕上。

而另一邊,秦辄這個弱智的動作太快了,他已經打開了第二道安全門,又開了外側的籠門。

他手裏拿着槍,完全不懼,想要驅趕虎甲前往訓練場,而虎甲只是一直盯着他,完全沒有一點兒要過去的意思。

秦辄感覺自己的面子被這只畜生給駁了,當即惱羞成怒,他怒而上前,揮舞着槍柄就要去砸虎甲的頭部,然而就在他擡手的一瞬,虎甲的右前足猛地一掄,直接将秦辄攔腰截住,雙足立刻就鉗住了秦辄。

秦辄完全懵了,他記得這只虎甲一直以來反應都非常遲緩,像是重傷未愈随時都要死了。

可這會兒,這虎甲的敏捷得可怕,旁邊的人都沒有反應過來發生了什麽,就見虎甲将秦辄送到了大颚邊,秦辄的腦袋,就在它兩只大颚中間!

大颚迅速合攏,周遭的人發出驚天動地的尖叫,這一口咬下去,秦辄的腦袋就碎了!

“咔咔”的碎裂聲刺得人耳膜生疼,虎甲的大颚刺穿了機甲頭盔,這頭盔瞬間四分五裂,然而衆人想象之中那血腥暴力的場景并沒有出現,虎甲精準地掌握了力道,只是一口咬碎了秦辄的頭盔,秦辄的腦袋還是完整的。

秦辄煞白驚恐的臉露了出來,和虎甲面對面。虎甲卻并不多看他,依然是行動迅速,鉗着秦辄的身體,直接用他的虹膜識別打開了安全門,又急速用前足按動密碼,片刻後,露天訓練場的電網關閉,虎甲扔下秦辄轉身就跑。它張開翅膀低空飛行,一躍而出高牆,速度快得簡直不可思議。

所有人頓時亂成一團,驚叫聲不絕于耳,路景予轉身從後邊的防火通道離開,在窗邊毫不猶豫地一躍而下,與此同時按動了手腕上的機甲折疊開關。

金屬碰撞聲響起,機甲在瞬間變形完成,包裹住了路景予的身體,在他落地之前,已然全副武裝。

下一刻,發動機轟鳴聲響起,一道銀色殘影直沖着虎甲而去。

一片混亂之中的學生們并沒有發現路景予不見了,急急忙忙地叫人。

武器研發部裏的安全措施一直準備相當充分,也有着足夠的安保,在虎甲跳出高牆的那一刻,安保措施已經立刻啓動。

可這不是別的蟲族,這是擁有陸地最快速度的虎甲,等安保朝着這個方向沖來,虎甲已經逃到了武器研發部的最外圍。

武器研發部的旁邊是相當大一片原始保護森林,虎甲只需要逃出去躲起來,要再找它可就困難了。它相當聰明,早就想明白了這一點,所以才會一直蟄伏着,示弱着,它甚至早就暗暗記住了電網開關的密碼,就等着秦辄這個驚天大傻逼送上一個好機會。

路景予猜透了它所想,于是才這麽沒有猶豫地就追了上去。

武器研發部的外圍又來了一批學生,正好就擋在虎甲逃竄的路上,它是不會避開的,直接猛沖了上去,路景予在後面大喊着“讓開”,反應快的迅速往兩邊倒開,卻愣是有個傻子站在路中間呆着,虎甲猛沖上前,沒有撞到他,腿上的倒刺卻一把挂住了他的衣裳,竟然就把這人給挂住拖走了。

虎甲沒有時間停下,那人也掙脫不開,驚恐地開始尖叫。

路景予跟在虎甲身後狂追不止,發動機已然運行到了最大時速。于是這倆都快得像是一陣風,連看都看不清。

理論上知道虎甲的速度接近音速,但真是感受才知道這速度有多可怕,這樣快的速度,哪怕是火焰槍這樣的利器,都根本沒辦法射中它。

虎甲再一次張開翅膀越出高牆,而這一次,他已經逃離了武器研發部,密林就在不遠處,它似乎很快就能逃掉。

也就在這個時候,虎甲的腳步一頓,确定了自己的方向。

這短暫的一頓讓路景予抓住了一個絕好的機會,猛地拉進了他們之間的距離。

而路景予的機甲也已經運行到了最大速度,他感覺風略過他的身體就像是刀一樣利,胸前的發動機轟鳴聲差點要撕碎他的耳膜,灼熱感穿透機甲傳遞到了他的身體內部。

這樣下去,他堅持不了多久。

可虎甲并不知道路景予的頹勢,它只是驚恐有人能速度這麽快。它第一次被抓捕的時候,出動了一百來個機甲兵,最終也沒有一個追上了它,還是它因為看不見掉進陷阱才被抓住的。

而現在追趕的這個人,在它每一次調整方向的時候,都能極大地縮短他們之間的距離。

在虎甲再次停住調整方向的時候,它回頭望了一眼,遠處喧鬧聲響起,其他的機甲兵也在追趕,它不能停下來和這個人糾纏。

虎甲猛然發現剛才那個挂在他腿上的人現在還被挂着,人已經接近半昏迷狀态了,還在堅強地尖叫着。虎甲揚起腿将這人往後一丢,強悍的肌肉力量将這人頃刻間就甩入了半空之中。

那人發出凄慘的尖叫聲,路景予無可奈何原地一躍而起,在那人下落之時一把抱住,再輕巧一落地。

懷裏的人驚恐地和路景予上了目光,路景予這才看到,這人竟然是好久不見的羅元思。

可路景予沒有和羅元思廢話的時間,他快速丢下羅元思繼續朝着虎甲的方向追。

那虎甲真是要瘋了,只能繼續狂奔,他已經全然看不清眼前的景物,不停地四處亂撞。路景予也快瘋了,眼看着虎甲就要逃入密林,而他的機甲發動機也已經到了極限。

路景予原本沒想靠自己把這虎甲拿下,畢竟武器研發部有的是高手,他只想把虎甲給盡力拖住等着人來。可他低估了這虎甲的智商和速度,他感覺根本不可能拖住,他再不想想辦法,這虎甲就真的要跑沒影了。

在極短的時間裏,路景予做出了決定。

只能最後拼一把。

他猛地一咬牙,喉嚨間發出怒吼,他再一用力,将所有動力都集中到了腿部,他的身體輕盈地乘風而起,像是一顆子-彈射出,殘影一晃,人已經落到了虎甲的背上。

虎甲一愣,而後一邊跑一邊瘋狂抖動身體想要将路景予給甩下去。

發動機發出難聽的雜音,路景予心驚肉跳,要是再晚一步,這只虎甲就徹底逃入了密林深處了。

但現在路景予沒有時間後怕,他腦子正在飛速旋轉。

事發突然,他沒有帶什麽厲害的武器,身上只有一把八斬刀,而這麽一只龐然大物用小小的八斬刀是不可能弄死的。虎甲的肌肉力量強大得可怕,路景予最多再堅持一分鐘就要被它給甩下去。

必須要速戰速決。

路景予快速抽出八斬刀,精準找到了那個關鍵位置——末端腹神經節。就在剛才的資料裏,路景予看到,虎甲的末端腹神經節屬于中樞神經系統和交感神經系統,調節和控制虎甲的本節及後面幾節的肌肉。

沒有時間給路景予第二次機會,他手起刀落,猛地紮下去狠狠往下一劃拉,腹神經系統遭到破壞,琥珀色的血漿濺出,虎甲的翅膀條件反射地開始震動發出難聽的長鳴。

而這一切只持續了十來秒,再然後,虎甲的下半截身體徹底癱住,瘋狂的奔跑和抖動都停止了。

路景予那口提着的氣也終于放下,他筋疲力盡地趴在了虎甲的身上,看在不遠處密林深處的迷霧。

身後遠處的喧嚣慢慢靠近,路景予撐起身子擡頭去看,有一架機甲正一騎絕塵地朝着他和虎甲的方向行進,那是一架中量型機甲,胸口的位置有一個燙金的q。

這架機甲路景予再熟悉不過了,他拆裝過無數次,而駕駛機甲的人,即使不看,他也知道是誰。

喬以山。

作者有話要說:  本章新增參考資料《綠盲蝽腹神經節的解剖結構》

明天繼續發紅包~謝謝大家~

《穿成被四個大佬拒絕的綠茶男配》文案:

當紅偶像事業狂魔林淵穿進了一本娛樂圈文,成為了文中那個除了臉能看一無是處的綠茶小明星男配。

該小綠茶和好幾個大佬糾纏不休,最終被輪番拒絕,事業全毀,名聲掃地,成為圈內一大笑話。

林淵表示:有事嗎這也叫綠茶?我讓你們見識一下什麽叫真正的綠茶。

先給高冷的音樂才子送愛心早餐。

才子:對不起,我是直男。

表面黯然傷神:那我還能繼續對你好嗎?

內心:傻逼我只是想和你炒cp。

再深夜敲嚴厲的國際大導房門。

大導:我最讨厭不努力的廢物抱大腿。

表面驚慌失措:我是真的很欣賞您的才華。

內心:尬誇一堆先撕贏這波加戲。

又醉倒在無情的霸道總裁懷裏。

總裁:包養可以,但走腎不走心。

表面忍住眼淚:我明白我懂事絕不給您惹麻煩。

內心:我戲投資追加了嗎就瞎逼逼。

還假戲真做吻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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寧書綁定了一個男神系統,每個世界都努力的感化他們,只是……“乖,不準怕我。
”病态少爺摟着他的腰,勾唇撩人,氣息暧昧。
校霸将他抵在角落,捏着他吃糖的腮幫子:“甜嗎?張嘴讓我嘗嘗。
”當紅影帝抱着他,彎腰嗓音低沉道,“過來,給老公親。
”寧書帶着哭腔:別…別親這麽用力——為你瘋魔,也能為你立地成佛1v1,撒糖專業戶,不甜你順着網線過來打我。

神話原生種

神話原生種

科學的盡頭是否就是神話?當人族已然如同神族,那是否代表已經探索到了宇宙的盡頭?
人已如神,然神話永無止境。
我們需要的不僅僅是資源,更是文明本身。
封林晩:什麽假?誰敢說我假?我這一生純白無瑕。
裝完哔就跑,嘿嘿,真刺激。
另推薦本人完本精品老書《無限制神話》,想要一次看個痛快的朋友,歡迎前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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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我攻不過的人

你是我攻不過的人

“菜我買,飯我做,碗我洗,地我拖,衣服我洗,錢我賺,你還有什麽不滿意?”
“被你這麽一說,好像我真的不虧。”
蘇圈和熊果,鐵打的兄弟,拆不散的cp。
槍林彈雨一起闖,我的背後是你,你的背後是我,最信任的彼此,最默契的彼此。
這樣堅固的一對,還有情敵?
開玩笑嘛?一個炸彈炸飛去!
多少美女來問蘇圈:放着大片花海你不要,為什麽要守着這個懶鬼?
蘇圈說,沒錯,熊果就是個懶鬼,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了,洗個碗能碎,煮個面能炸,可是,他就是我活着的意義。
熊果:“好難得聽圈圈說情話啊,再說一遍還想聽!”
蘇圈:“你滾,我說的是實話,請注意重點,你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
熊果:“錯了,重點是我是你……唔……犯規……”

快穿:清冷宿主被瘋批壁咚強制愛

快穿:清冷宿主被瘋批壁咚強制愛

【雙男主、強制愛、病嬌偏執、雙強虐渣、甜撩寵、1V1雙潔】

傻了吧,頂流影帝暗戀我三千年!

傻了吧,頂流影帝暗戀我三千年!

[無女主+病嬌+爆笑+娛樂圈+蘇撩甜寵]
魔尊裴炎死後重生到了三千年後的現代,為償還原身欠債擺脫渣男,他參加選秀,因為腰細身軟一舞絕塵而爆紅。
粉絲們:這小腰,這舞姿,這長相,絕絕子!
導師江澈坐在評委席上,眸色幽深看着舞臺上的裴炎,喉結微微滾動,嗯……很絕,都是我的!
外人眼中的頂流影帝江澈清冷衿貴,寬肩窄腰大長腿,行走的荷爾蒙。
後臺,江澈挑起裴炎的下颚,聲音暗啞而危險:“師尊,我等了你三千年,你乖一些,我把命都給你!”

開局給魏爾倫戴了頂環保帽

開局給魏爾倫戴了頂環保帽

穿成十六歲的少年,麻生秋也父母雙亡,無牽無挂,奈何原主沒有給他留下後路,已經是橫濱市著名的港口組織裏的一名底層成員。
作為非異能力者的普通人,他想要活下去,生存難度極高。
——沒有外挂,就自己創造外挂。
四年後。
他等到了命運最大的轉折點。
在巨大的爆炸過後,麻生秋也處心積慮地救下了一位失憶的法國美人。對方遭到背叛,人美體虛,冷得瑟瑟發抖,脆弱的外表下有着耀眼的靈魂和天花板級別的戰力。
“我……是誰?”
“你是一位浪漫的法國詩人,蘭堂。”
“詩人?”
“對,你也是我的戀人。”
麻生秋也果斷把他放在心尖上寵愛,撫平對方的痛苦,用謊言澆灌愛情的萌芽。
未來會恢複記憶又如何,他已經抓住了全世界最好的珍寶。
感謝魏爾倫!
你舍得抛棄的搭檔,現在是我老婆!
【麻生秋也CP蘭堂(法文名:蘭波)】
我永恒的靈魂,注視着你的心,縱然黑夜孤寂,白晝如焚。
——詩歌《地獄一季》,蘭波。
★主攻文。秋也攻,攻受不會改變。
★蘭波是二次元的異能強者,三次元的法國詩人。
★雙向熱戀,結局HE,讓這場愛情的美夢用烈火焚燒,燃盡靈魂的狂熱。
內容标簽: 綜漫 穿越時空 婚戀 文野
搜索關鍵字:主角:麻生秋也,蘭堂(蘭波) ┃ 配角:魏爾倫,亂步,中也,太宰,森醫生,紅葉,夏目三花貓,澀澤美人,晶子 ┃ 其它:港口Mafia小職員
一句話簡介:兩個人的故事,三個人的名字。
立意:橫濱這麽小,世界這麽大,該走出去看看。

耽美 魚危
270.3萬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