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 (1)
夢4
“小虞。”
虞濃正在食堂工作, 她就是将一些桌椅擺正,有髒的地方擦一擦。
一下午就這點活兒,食堂三餐的時候最忙, 過了三餐時間,都很清閑。
虞濃趁着這個機會,與不少人打聽了這個工程金老板的事。
不問不知道, 一問吓一跳, 什麽有錢, 有名的工程大老板,開發商, 外面養了好幾個二奶, 玩女人最兇, 換秘書最頻,手裏個個都是美女, 經常帶女人出入工地等等, 最近不知道為什麽, 突然信起風水,手下有個風水師經常請過來在工地附近轉悠。
虞濃聽到這些, 腦門就起青筋,她現在十分想見到人, 然後一下子把他……咔擦掉!
不知道能不能立即返回到現實。
但她擔心的是, 一旦這個人并不是自己離開夢境的契機,那後面的事就麻煩了。
畢竟就算在夢裏,她也不太想戴上免費的玫瑰金手镯。
很是為難。
她也只能暫且忍耐, 等待後續發展。
正思索間, 虞濃輕輕地移了移有點歪的桌子, 因為熱, 站窗口時要戴着帽子,出來後她立即摘了下來,并把頭發挽了起來,用一支新的一次性竹筷子,挽插在腦後,
一個瘦高三十來歲的男子走過來,臉有些幹枯無肉。
這個人,虞濃認識,應該是金老板的小舅子,承包這間食堂的人。
幾乎瘦到臉頰凹陷,但他對虞濃很是友善,一臉笑意地走過來,先跟她聊了會天,道:“小虞啊,才來食堂兩天吧?感覺怎麽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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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裝模作樣地說。
虞濃也會。
“工作輕松,感覺還行。”
金老板小舅子看着面前這個女孩,心中連連可惜,暗叫極品,未能撥開衣服一嘗,不能染指實在難受,要命的是,還得裝正經,若壞了姐夫大事,那就不妙了。
不過不妨礙他目光将她從頭到腳看了個遍。
一條灰色褲子,腳上一雙涼鞋,上身是件白色短袖襯衣,普通的大媽打扮,毫無新意,但衣服穿在她身上,褲子因為一雙又長又筆直又纖細的腿,加上翹臀,反而将褲子撐了起來,看着很是有型有款,就知道裏面肯定是一雙美腿。
上衣因為細腰,背薄,練出來的直角肩,且胸高鎖骨優美,而有種起伏的線條感,線條還非常的明顯,很難想象她這麽瘦,竟然這麽有料,這件老舊的白襯衫,穿上反而顯得她整個人幹淨素雅,又一眼能看出身材美妙。
再加上她随意挽起的頭發,連那根斷掉的筷子,插在她頭上,都有種慵懶的意趣。
真是,神仙流一樣的人。
想到她要被……,金老板的小舅子都覺得浪費,實在太浪費了。
不知道能不能不破她的身,玩一玩,看來估計只能找機會了,他收斂了目光。
笑呵呵地說:
“咱們食堂今天有福利,今天的排骨司機買的有點多,晚上每個食堂員工都給分一盒炖燒排骨,純排,你也拿一盒帶回宿舍吃。”
虞濃眼睛一轉。
每人發一盒排骨?現在不是過年,也沒到什麽節日。
無緣無故,突然給員工發福利,她微微疑惑了下。
“好的,謝謝餘老板。”
金老板小舅子見狀,也笑了笑,可真是個極品妞啊,希望今晚能嘗嘗滋味,他眼中充滿了期待:“那行,等會你就去食堂領,別忘記了拿,現在天氣熱,放不到明天,晚上最好吃掉,別放壞了。”
“嗯。”
見虞濃答應下來,金老板小舅子這才施施然走出了食堂。
這個時候,一盒排骨,估計很大手筆?
因為虞濃進廚房時,廚房的人全部喜氣洋洋。
“今天什麽好日子啊?竟然分肉!”
“是不是肉不太好啊,買到生病的豬肉了?”
“不是,好肉,我廚房幹了那麽多年,肉好不好還能分辨不出來?這絕對是好排骨,新鮮的,早上剛殺的!”
“哇!一向摳門的老板小舅子,竟然也大方了一回,一人一盒,咱廚房十九個人了吧?這一盒也有兩斤多了,這就是四十斤排骨啊!”
“大手筆!估計是他老婆生了吧?”
“早就生了,前兩天不是請吃糖了嗎?”
“管他呢,排骨裝好了?快過去!”
廚房裏一陣排骨的香氣,“別着急,人人都有,來來,過來拿!”鋼鍋裏散發着排骨肉湯的香氣。
虞濃沒有往前擠。
男大廚分完了,又望了望,見到後面的虞濃,他笑呵呵地招了手,取了一盒排骨:“小虞,來,給你裝多點,這一份,早就給你留着呢,餘老板親自吩咐,挑了最好的一盒,全是肉,肉多骨小好排骨,拿着吧。”
整個食堂的人,都默認虞濃是老板親戚,對她的态度好的不得了。
客氣得要命,人人笑臉相迎。
虞濃接了過來,有些燙手,笑了笑:“蔣師傅,謝謝你了。”
“客氣啥。”
食堂的人很快走光了。
虞濃也在晚上八點,回到宿舍。
她旁邊那間宿舍住了三個人,是工人家屬,有妹妹、老媽、還有個女人,一家人,可能都在這邊打零工。
見到虞濃拿着排骨飯盒,沒打開就一陣陣地往外冒香氣。
路過時,那個拿着盆的年輕的女人,饞的直流口氣,忍不住感慨道:“哎呀,還是你們食堂的人待遇好啊,聽說今天每人還分了一大盒排骨,我們出來打工賺得不多,還要往家裏郵一些,都好久沒吃到排骨了,饞死人。”
她不說,虞濃也不會主動給。
但這麽一說,虞濃覺得自己拿着排骨也不吃,鷹鷹有魔方裏更好的火腿可以吃。
她留着也沒用,放明天估計就壞掉了,于是随手遞給了她:“你拿去吃吧,我不愛吃這個。”
還有這樣的好事兒!手快有,手慢無。
那個年輕女人就像看傻子一樣看她,不過手一點也不慢,立即接了過去。
“謝謝啊!你可真大方,對了,我這兩天好像聽到你屋子裏一直有咕咕的聲音,像雞仔的叫喚,是不是有雞跑到你屋子裏了?”
虞濃頓了下:“呵呵,可能吧,睡着了沒聽見,等我回去找找。”
“要幫忙說一聲啊,前兩天男宿舍那邊還進了條長蟲。”
“嗯……”估計她宿舍是不可能有的,因為鷹鷹就是她說的那只咕咕雞。
虞濃進門時,還能聽到隔壁傳來:“媽,你快看,排骨耶!”
“好多啊!這得有兩斤了吧!哪來的?”
“隔壁宿舍那個女孩給的,她說不愛吃。”
說完惹來一聲驚呼:“這麽香的排骨不愛吃,那是便宜咱們了,快叫你爸過來,咱們一起吃。”
“唔唔,好香!”
食堂的菜,每日葷素都有,也有排骨,但有點貴,很少有人買,大多買個饅頭煮蛋,再配個素菜就可以了,工人都很節省。
怪不得見到肉都有點瘋狂。
虞濃洗了澡收拾完自己,一身清爽地坐在床上。
她感覺有點奇怪。
今日,沒有聲音了。
八點的時候隔壁還聲音大呼小叫說好吃。
但是現在才九點多,寂靜一片。
往日十點多也會有聲音的,要麽是說話聲,或者床翻動的聲音。
但是今天。
隔壁的人似乎很早就睡了,一點動靜都沒有。
她擦幹頭發,又往窗外看了看。
沒有看到鷹鷹的身影,不知道跑到哪玩兒去了。
而此時的雄鷹。
它正翺翔在工地的上空。
工地的面積不小,但在天上雄鷹的眼中,它不過是區區一彈丸之地。
一眼就看得清清楚楚。
它甚至将工地正吃瓜喝啤酒啃排骨的人都收入眼底,兩個巡邏的人在哪裏,它也清清楚楚。
只見它不斷地在上空盤旋,觀察凝視着下方。
最後,一個疾沖,瞬間如閃電一般,落到了工地中間的一處空地上,正是白天時,金胖子和陳大師站的位置。
它的爪子落在其中一個樁子上,然後低頭向裏面望。
裏面黑洞洞,很深,暗無天日。
但它聞到了虞濃的氣息。
“咕咕……”
樁子裏發出一聲“咕咕”的回音。
它有些疑惑,到處看了看,發現氣息是從樁子邊吊着的一個東西上面散發出來。
是一個黃色的紙包,它湊上前聞了一聞。
熟悉。
它一下子将那個黃色的東西用嘴巴叼着扯下來,然後在那個保安巡邏到達這裏時,展翅飛了起來。
走過來的保安,不是別人,正是昨夜被它抓破相的兩人之一,見到了頭上的鳥,立即破口大罵。
“該死,早晚把你射下來,煮了熬湯。”可惜這只鷹神出鬼沒,十分奸詐,等到他想找它的蹤跡,連影子都沒有。
鷹鷹可靠的時候,是非常可靠的,它只要在天上飛一飛,就能精準地預測每一個人所在的位置。
此時。
它傲然地站在一處高層建築上,一雙鷹目環顧四周,月光下,萬籁寂靜。
全部巡視完畢。
它抖了抖身上的羽毛。
每次虞濃抱着它的時候,都會給它抖落抖落,于是它自己先抖落個幹淨,然後叼着黃色纏着紅線的東西,嗖地如閃電一樣劃過長空,向它記憶裏溫暖的巢飛去。
無一人發現它的影蹤。
虞濃迎接它進來時,它将嘴裏的黃色東西,一下子吐在了她手心裏。
“這是什麽?”她問鷹鷹。
“咕咕。”它輕叫了一聲。
虞濃将它抱在椅子上,然後自己也坐下來,在燈光下,仔細地看着手裏的東西。
黃紙,上面紅色的印子,有字,外面纏着紅線。
想了想,她将紅線拆開。
然後将那張紙打開。
只一眼,虞濃的眼睛就縮了一下。
先看到的是黃紙內包着的一小團頭發。
然後看到了黃紙上寫的東西。
八個字!
是一個人的八字?
好巧不巧,不是別人,正是虞濃的八字。
那麽這團頭發,也是她的?
是什麽人,把她的八字寫在黃紙上,包上頭發,纏上紅線……
虞濃的眼晴,迅速地轉動了下。
辦公室的古怪風水。
江雪詢問她的出生月份。
一個剛開盤不久的建築工地……
一張寫着她生辰的黃紙。
就算虞濃不懂這些,這時候也感覺到了不對勁。
是這個工地,出了什麽問題?
那個金胖子,大金鏈子資金不足?
風水先生,她的八字跟這裏的風水有什麽關系?
他們……是想要她的命?
顯而易見。
虞濃想了半天,回過神來的時候。
旁邊的鷹不見了。
她感覺到風吹在臉上,窗戶不知道什麽時候被它頂開一條縫,鑽了出去。
虞濃立即起身,走到窗前,推開窗看向外面,沒什麽人,更沒有鳥。
這只鷹仗着兩天時間,已熟稔這裏的地形,人員分布,加上它速度又快,又聰明,虞濃只開了兩次窗,它就學會了用嘴開窗,現在竟然可以來去自如。
虞濃看笑了,它的小屁屁看樣子是想挨揍了!
還沒關上窗,它嘴巴叼着東西,又飛回來了。
今天它在工地上方轉,看到有人在摘一種紅色的小果子。
摘了好多,一邊摘一邊吃。
它一直盯着,待人走了,它就飛過去,用嘴巴折最上面,無人能采到的那枝最紅最大的果枝,然後藏了起來。
剛才想起就去藏的地方,叼了回來,其實就藏在旁邊的一棵樹上。
虞濃将它放進來,還想要教訓它兩句的時候,就看到了它嘴上咬着一根樹枝。
樹枝上挂着一串串熟透的紅果,應該是長得最高,陽光最好,吃起來最甜的那一枝野櫻桃。
看着它笨拙地将野櫻桃枝放到她手心裏。
一雙小豆眼,盯着她看。
虞濃仰了仰頭,眨回眼底突然湧出的淚花。
坐在了它面前。
以前生怕有人下毒,所以虞濃從來不吃夢裏的東西,但在它把這一枝果子交給她,期待地看着她的那一刻。
虞濃只猶豫了一下,就從上面摘一個,放進嘴裏。
櫻桃,真的很甜。
她對着這只,對她很好很好的鷹鷹笑了。
“咕咕。”它其實非常聰明,似乎看虞濃不喜歡昨天的大肥兔,所以今天就仔細觀察那些人類的舉動,見到這個果子很受歡迎的樣子,它就想辦法帶回果子來,果然她吃了,還笑了。
它很愉悅地張開了翅膀。
一個勁兒地用翅膀碰虞濃的手,讓它繼續吃。
然後虞濃就在它的注視下,一個一個慢慢地吃完了。
一個吃,一個看,不知過去多久。
直到虞濃将翠綠的樹枝放在桌子上。
大鷹緊緊的靠在她腿邊,很是依賴她地蹭了蹭。
虞濃也伸手摸着它的羽毛好久。
還給它起了個小名,叫咕咕。
想起現實的楚瑜,她就頭痛,一想到夢裏的鷹鷹,她就開懷。
心情也是複雜不已。
時間接近十一點。
就在虞濃抱着大鷹,臉貼貼,摸翅膀,一人一鷹啾啾咕咕玩了一會,她打算抱着它回床上的時候。
門,突然發出“咯噔”一聲輕響。
是鑰匙,插嗯進門鎖的聲音。
有人!
虞濃慢慢放開鷹鷹,站了起來,眼睛盯着門,指尖的冰箭早已經開始旋轉。
她很鎮定,心裏想得是,來了嗎?
若真來了,她可真是輕松了,直等來人一進來,就給他一個透心涼。
可旁邊咕咕比她更迅速,大概感受到了入侵者,它憤怒起來,它已經将虞濃這裏當作自己和她的巢穴,絕不容忍外人進入。
它一個翅膀扇起,想沖向門,結果将頭上亮着的燈,打掉了,摔在了地上,發出了一聲清脆的聲音。
屋子裏一片黑暗。
門外鬼鬼祟祟開鎖的聲音一頓。
虞濃看了眼地上摔得稀碎的燈,知道已經打草驚蛇。
“誰?”她出了聲。
等了許久,門外再沒有聲音,也沒有人開口回答。
門口的椅子也沒有被推開。
門,一直沒有打開。
這一夜,虞濃沒有睡,一人一鷹如臨大敵,就坐在門的對面,直到天亮。
它的一雙小豆眼,亮得驚人,如果不是虞濃抱着它,它幾次都沖到門前。
在天快亮的時候,她悄悄打開窗戶将它放飛,然後整整衣服,走出了門。
宿舍工人已經起床洗漱。
男宿舍那邊突然傳來了一陣嘈雜聲。
“怎麽回事?他怎麽叫不醒啊!”
“昨天我看他去他媽那裏,吃得滿嘴是油,不會是撐死了吧?”
“沒死,還有呼吸,身體還是熱的,就是昏迷不醒。”
“趕緊找工地頭,找金老板,送醫院吧!”
“他家人呢?”
緊接着有男人跑過來,敲虞濃隔壁的門,居然沒人開。
等到來了幾個人将門踹開後,才看到,裏面的三個人,都躺在床上,一動不動,一時間女宿舍這裏有人開始尖叫,以為死人了。
太吓人了。
但檢查過發現,只是昏迷不醒。
這些人進去後都沒有注意到。
這個房間的桌子上,放了一只飯盒。
飯盒裏的排骨,已經吃光了。
虞濃站在門口,沉默地看了眼桌子。
很快,金老板和秘書被找了過來,大金鏈子不知道從哪個被窩裏鑽出來,頭發都是亂的,他叫來輛車,将幾人飛快地拉走了,說是送去醫院檢查一下。
要說吃的有問題,那大家都吃食堂的飯了,只有這幾個人出問題,其它人好好的,一時間男女工人議論紛紛。
車裏,金老板臉色陰沉的吓人。
他小舅子也在車上。
大金鏈子劈頭蓋臉地就罵道:
“你幹什麽吃的?這點小事都辦不好!要你有什麽用!”
小舅子靠姐夫吃飯,自然小心冀冀地應付着:“姐夫,這也不怪我啊,我昨天按你吩咐,廚房一人分了一大盒子排骨啊!誰知道……”
“誰知道,分給她的那份,會被這些人吃了啊,這幾個人真是該死,嘴饞的饞貨,見到肉就走不動了,明天就把他們開除,通通趕回家去。”
“我看是得把你趕回家去!成事不足,敗事有餘的東西!”
金老板哪裏在乎那麽點肉:“我讓你下藥,你非要弄盒肉讓她帶回去,你就不能弄在食堂裏,看着她吃下去?暈了就拉去醫院!這不是好時機嗎?非要帶回宿舍,非要帶回宿舍!”大金鏈子一邊說,一邊發狠地拿着手裏的癢癢撓,抽着旁邊的小舅子。
小舅子抽得當場“啊啊”叫。
他也是有私心的,想着,在宿舍裏昏迷了,他到時可以進去扒了衣服占占便宜,玩一玩拍拍照什麽的,然後再把人送姐夫那兒,誰能想到……
小舅子抱頭苦着臉道:“姐夫,我錯了!我錯了姐夫,你不知道,她來這裏兩天了,我就沒看到她吃東西,也不知道是真舍不得錢買飯票,還是她從家裏帶了吃的回來,你說廚房裏不用花飯票的東西,她也一口也不吃啊,我怎麽給她下藥啊?她也不渴,兩天在食堂連口水也不喝!
“老總,她是不是發現什麽了?”不吃不喝,這就很奇怪,旁邊的劉秘書說道。
“以前可能不知道,現在肯定發現什麽了!”是個傻子也知道那盒排骨肯定有問題,金老板陰着一張臉。
“那怎麽辦,實在不行,姐夫,就直接綁了吧?”小舅子見他停手不打了,才動了動脖子後背,抽得他肉皮疼。
“呵,那老頭非說要将人迷昏,以為對方什麽也不知道,他手就幹淨了嗎?”金老板陰郁道:“這老頭,又想要錢,還不想做事,我特媽還得哄着他……”
他道:“今天晚上,綁也要将人綁到19號樓,但為了避免節外生枝,就先……然後再……”
大金鏈子說了一通後,小舅子和劉秘書點了點頭。
虞濃很明顯地感覺到,她周圍的保安多了起來。
之前是兩個人,現在有四個人,兩個在食堂,另外兩個一直在食堂門外轉悠。
大概對方覺得她知道了什麽,開始嚴加防範。
怕她逃跑。
下午,昏迷的四個人就蔫頭耷腦地回來了。
問是什麽原因,四個人支支吾吾只說是吃壞了東西。
虞濃走出食堂,忽略了周圍幾人若有若無的視線。
聽到了叫聲,她擡起頭。
看見上空飛翔的雄鷹。
這一天,它都沒有再去玩耍,似乎知道她将要有難了一樣。
從沒有讓她離開過它的視線。
不是靜靜地站在食堂窗口外的大樹之上。
就是飛翔在高空中,繞着整個工地飛行。
只要擡起頭,虞濃永遠都能看到它。
那是一種冥冥之中,被人守護的安全感。
哪怕,它只是一只鳥兒。
也讓虞濃有了無窮的勇氣,她深吸了口氣。
今天食堂晚飯早,到七點基本沒有人了,只有一些工人來食堂單獨買點小炒。
炒個辣椒炒肉,弄個雞架花生米什麽的,當下酒菜。
這個工地還有小賣部,可以買到雞爪和碑酒。
夜生活不太豐富,大家只能吃吃喝喝。
兩天沒見到的江雪突然出現。
手裏還提着兩個小蛋糕,走進食堂,看到虞濃正坐在食堂靠窗的椅子上,望着窗外。
窗外樹上正有一只鷹站在那裏,一動不動地盯着她的身影。
她現在,還管幹什麽活?
就是在這個食堂裏坐上一天,也沒有一個人說她半句不對。
“阿濃!”她穿着夏季套裝,笑盈盈地走了過來,打扮得很是時尚,耳朵上戴了一串耳釘,燈光下閃閃發光。
“我今天過生日,特意帶了小蛋糕給你吃,記得你以前特別喜歡蛋糕,來,這個給你。”
說着,她将其中粉色的小蛋糕,放在虞濃面前。
另一只藍色的放在自己面前。
然後熱情地幫她打開了盒子。
插上了叉子,“我們一起吃。”
虞濃面前的蛋糕,散發着淡淡的奶香味,但是她的鼻子很靈,之前排骨的骨香味和蒜味太濃,調料太沖,她沒有聞出來,但淡奶油裏摻東西,奶味是掩蓋不了那一絲絲的異味的。
真是一計不成,又生一計,如果虞濃對江雪這個老鄉兼鄰居很信任的話,還真會上了這個套。
虞濃随手指了指江雪那個藍色蛋糕:“哦,我想吃你那個藍色的。”
她說完,對面的江雪臉色僵了僵,不過很快笑道:“可以啊。”
說着,就飛快地将面前的蛋糕放到虞濃面前,但她并沒有拿走虞濃的紅蛋糕。
大意了,虞濃一聞,就知道,其實兩個蛋糕都有異味。
于是虞濃将紅色的那只,慢慢地推給了江雪,盯着她:“一起吃。”
“好,一起吃。”在虞濃說要吃對方那個蛋糕時,江雪就已經不自在了。
當蛋糕換過來,她笑得就很勉強。
她拿起了叉子,在奶油裏攪了半天,就是不往嘴裏放。
等到擡頭看虞濃,虞濃正無聊地拿着叉子撥着蛋糕上面的紅色果醬,一口沒有吃的樣子。
“阿濃,你吃啊。”她催促,如果不是為了金老板給的兩千塊錢,她也不會過來。
虞濃擡起頭:“你先吃。”
江雪僵住了。
她們兩個坐在昏黃的食堂裏。
臉上都笑意晏晏,但誰也沒吃第一口。
虞濃目光留意着四周,好幾雙眼睛盯着這邊。
甚至可以說,正盯着她的手。
可虞濃就像戲耍這些人一樣,一會拿起,一會又放下,放下後又拿起。
蛋糕被她整個霍霍一遍,一口也沒吃。
你不吃,我也不吃。
江雪臉上的笑慢慢淡了下來。
不過她也沒說什麽,兩千塊賺不到就算了,蛋糕也不值什麽錢,她直接起身,拿起旁邊的包包:“那你慢慢吃吧,我先回去了,祝你有個美好的夜晚。”她說完還笑了下,準備起身走人。
結果虞濃也跟着站了起來:“好啊,這麽美好的夜晚,我和你一起走走。”
江雪一愣,不自覺地看了眼廚房後面的餘老板,見到餘老板點頭,她才笑道:“可以,那一起走吧。”
她走在前面,虞濃在她身後。
一前一後走出了食堂,虞濃隐隐感覺到四個保安跟出來了。
外面天已經黑了,不過今夜應該是十五,月亮很圓,月光很美。
虞濃擡起頭,從她一出來,鷹鷹就從樹上飛起,此時此刻,正在她的頭頂盤旋,一刻也不離她身邊,一路伴着她前行,與她護航。
給足了她想要的安全感,讓她知道她并不是一個人行走在兇險中,她還有它。
江雪慢慢地在前面走着,她突然開口,溫溫柔柔地說:“阿濃,小時候我家裏特別窮,最大的夢想就是賺錢,賺很多很多的錢,所以為此,我什麽都願意幹。”
“哦?哪怕殺人放火,哪怕萬劫不複嗎?”虞濃随口一說。
江雪頓了下,沒有繼續這個話題,而是說:“其實人窮是原罪,窮的時候一條狗見了你都追着咬,有錢了,朋友客氣,親戚也熱情,我若回去一次,家裏門檻都要被踩破,我還記得我家最窮的時候,下頓飯都沒有米……”
她笑了笑:“當時,我媽求到你媽媽那裏,只是借一瓢米而已,你媽都不借……”她道:“真是無情啊,我媽還救了她的命呢,當時若不是我媽,她早就一屍兩命了……”
月光下,江雪的笑容有點詭異,讓人發毛。
在那一瞬間,虞濃也感覺到後頸毛發站起來。
汗毛起立時,她毫不猶豫地往下一蹭,因為她看到了江雪後面,正對她急沖而下的大鷹。
它不但沖過來,再發出了一聲兇猛的鷹唳,攻擊性十足。
速度那麽快,絕對不是與她親近,那唯一的答案就是她身後有人。
在她成功蹲下那一刻,她扭頭看到了身後不知何時出現的腿。
竟然讓江雪與她聊天?說些讓她震驚的話,吸引她的注意力,然後再從後面襲擊她?
卑鄙!
鷹以兇猛殘忍著稱,它的速度快如閃電,如一只标槍,轉瞬即至。
虞濃身後的人,同樣注意力全在她身上,根本沒注意到,上空有一只鷹,正惡狠狠地盯着他,更沒想到,它會伸出像鈎子一樣鋒利的爪子,一爪将他的眼睛爆開。
他手裏的棍棒還沒有打到虞濃頭上。
他甚至打了一個空。
就眼前一黑,一陣劇痛襲來,慘叫出聲,滾落在地,像一個血人,叫得凄慘無比。
江雪帶她走的是工地裏一片無人的空地。
這裏發生什麽,別人也聽不清。
但現在一切發生的太快。
且不是意料中的發展。
江雪愣住了。
其它跟着的四個保镖也愣住了。
沒有及時反應。
鷹鷹卻反應迅速,以閃電之勢,沖向了不遠的幾個保镖,它瞬間展開兩米多長的翅膀狂扇,阻止他們靠近虞濃,它的利爪如刀,利嘴如刃,刀刀致命,刃刃見血。
所有傷害虞濃的人,都是它的敵人。
毫不留情,一連三擊。
四個保安瞬間就有三個廢掉了,滿臉是血,視物不清,慘叫連連,直接昏厥。
蹲下身的虞濃,在江雪愣住時,右腿朝着她就是一個橫向掃腿。
江雪立即被掃倒在地,後腦摔個正着。
這個女人實在可恨,一而再,再而三的不做人。
一瓢米,要她一條命。
她也說得出口!
虞濃沒時間對付她,直接一個耳光,然後一腿踢向她後腰命門,這個穴位重創,重則廢掉下半身,輕則個把月不能動,要接屎接尿,別問虞濃怎麽知道,她爸爸開的是按摩店。
倒在地上的江雪,立即慘叫一聲。
然後一只穿着布鞋的腳,狠狠地碾上江雪的臉,踩得她慘叫哀嚎,唇破頰爛。
虞濃實在氣狠了。
踹了兩腳後,指尖凝出小箭,向着四個保安走去,已經躺地三人,另一個正吓得要跑。
虞濃直接朝它射了一箭,一箭擊碎他的腳腕,讓他無法動彈,瞬間失去行動力。
“咕咕咕!”鷹鷹展翅飛上了天空,這一刻勇猛無比。
鷹唳長空。
月光下,虞濃頭上的竹筷早就掉了,頭發散開,被風得飄起。
她一臉冷酷。
朝着空中的大鷹呼喚,“嗚嗚!”
鷹鷹環視一圈後,瞬間從上空俯沖而下,在虞濃身邊轉了一圈,然後急扯了下她的衣角,然後咕咕咕一聲,向着一個方向飛去。
虞濃毫不遲疑,立即跟在了它的身後。
它在上空飛翔,目掃四方,為她保駕護航。
虞濃則追着它的方向而去。
沒有多遠,就在工地的一處擺滿樁子的地方,見到了那個金胖子,與一個穿着大褂的細瘦的老者。
打生樁畢竟殘忍,越少人知道越好,事後都要塞錢堵嘴,所以兩人周圍沒有別人了,但兩人沒想到,五個男人竟然搞不定一個女人。
五人皆廢。
虞濃看了一眼,就知道那個細瘦老者,應該就是要殺她的風水先生。
是出打生樁主意的人。
現在她還有什麽不明白的呢,想要她的命!那就來吧。
她飛快地跟着鷹鷹,在距離五十米遠的時候,她直接對着他擡起了手。
小箭遙遙地指着她。
“糟了!我就說過,此女動不得,四個保安和你小舅子都沒有按住她,她定有護她法身的人,啊,不是人,是那只鷹!反噬了,天啊,這次反噬了,我命休矣……”
“放屁!我命由我不由天!五個人都拿不下一個女人!簡直廢物!”
胖子看到那女人手指過來,他不信邪,直接拎起了旁邊的一根鋼筋,就沒有見着女人轉身就跑的道理,管她是有法身還是貴人,是神仙還是凡人,今日他通通滅之!
金胖子的眼中,開始泛出了紅色瘋狂之意。
鷹鷹直接一聲兇叫,從上空俯沖下來,老頭驚慌失措,一腳落空,掉進了旁邊的空樁裏,十數米的樁,掉進去沒多久就沒了聲音。
而胖子已經拎着棍子向虞濃沖來。
虞濃望着天空的雄鷹。
“咕咕,到我肩上來。”她喊了一聲。
只見那只要攻擊胖子的雄鷹如幼鳥歸巢一樣,向她飛來。
虞濃平靜地伸手遙指離她十五米遠的金老板。
十米。
八米。
五米。
到達了小箭的絕對命中攻擊範圍。
“去死吧。”
肩膀一沉,鷹兒落了下來。
虞濃手中的冰箭,遙遙飛起。
如一道藍色的光,瞬間穿過金胖子的胸前,從背後沖了出去,化為了水,落在地上。
只見金胖子啊的一聲,好像突然失去全身力量一般,雙腿前沖跪下,整個人匍匐在了虞濃身前。
她清楚地看到眼前一道白光閃過。
夢境破碎。
耳邊響起了熟悉的聲音:“滋……噗……”
工地消失了。
現實的陽光照射進來。
落在她臉上。
虞濃正穿着藍色,上淺下深的瑜伽服,梳着一頭光亮的馬尾,挺着完美直角肩,手裏拿着茶杯,看着面前說完話後,就盯着她看的女學員。
我要追他四個字,還在耳邊回蕩。
虞濃呼出一口氣,站起身,面對她,眯着眼睛回道:“……這有點難哦,他從小到大,追求者太多了,幾乎每一個,都會跑到我面前說一句,我要追他,這太奇怪了,不過我一般會回複,那就追呗,你能追上再說……”
說完,她笑了笑,心情舒暢地放下了茶杯,也不管對方臉色,直接離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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