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 皇子齊聚

見楚珩也在,三皇子目光意味深長的掃過幾人,接着又若無其事的笑聲道:“怪不得将軍府待客的前堂無人,原來都跑這賞景來了。”

太子眼中一冷,面上仍是平和溫厚的神色,袖手道:“三皇弟來的可有些遲了。”

未等三皇子說話,便有人主動将過錯攬了過來,“是五弟的錯,有些私事急需處理,連累三皇兄多等了陣子,這才來的遲了些。”

三皇子含笑未語,看了眼身側之人,顯然十分滿意。

太子看向五皇子,眼裏劃過輕蔑和鄙夷,也不接五皇子的話。周圍的人垂頭,仿佛沒有看到這一幕。

代珠靠在蕭青容身邊,壓低着聲音,“五皇子雖然依附于三皇子,但這谄媚也太過頭了,簡直像是三皇子的下屬一般。”

蕭青容沉浸在震驚之中,聽見代珠的話,見代珠神色沒有不同,才想起代珠大概因為年齡小,已經不記得那人了,見周圍無人注意,蕭青容伸手揉了揉代珠的頭。

太子剛愎自用,十分自負,卻又喜歡做出仁義的假象;三皇子傲慢不掩,但在大事上從未出過錯。

三皇子為韶貴妃所出,身份尊貴,是太子的勁敵。但若說身世,五皇子其實也不差。

五皇子的母親德妃位于四妃之首,但是母族凋零,因此德妃去世後,七歲的五皇子便徹底沒了倚仗,一道聖旨,五皇子便養在了貴妃宮中。

倒也諷刺,當年,德妃因自認穩拿的貴妃位子,卻被三皇子母妃韶貴妃搶走,兩宮不合,人盡皆知。德妃走後,皇帝卻繞過了皇後,将五皇子送到了韶貴妃膝下撫養。

楚珩立在三位皇子中間,态度皆是平淡疏離,看似不偏不頗,卻更讓人猜不透他的立場。

有大臣想起适才晉安公主的話,他們浸于朝中多年,自然不會如一些閑散公子般,将注意放在風花雪月上。

他們想到,若是楚珩真的娶了晉安公主,是否會助太子穩固東宮之位?

這邊,将軍府的老管家帶着下人走了過來,恭恭敬敬的行禮,“各位殿下原來在這,老奴奉将軍之命來請各位到秦雅閣中用宴。”

蕭青容聞言,借擡袖時掩了掩笑意,王老将軍定是知道太子和三皇子幾人見面之後,會明嘲暗諷的交鋒一番。

他老人家一向厭惡朝廷争鬥,不願參與其中,便索性等他們“鬧”完,再将他們請入宴席。

礙于他在朝中的地位,還有一貫正直豪爽的名聲,不會有人想到他是故意的。

衆人已經随着管家向湖邊秦雅閣走去,代珠猶豫的拉着蕭青容,“小姐,咱們怎麽辦?”

主子現在的身份僅是庶女,該有鎮國公府的夫人或嫡小姐帶着才有資格入宴,可她剛才特意去打聽了一番,鎮國公府只來了蕭昱皓,且一直不見他在哪裏。

若是待會兒主子一人坐在嫡女夫人中間,會不會難堪?

蕭青容對代珠安撫的笑了笑,楚珩今日絕不僅是為了找人替他抱着九皇子,既然将她帶到将軍府,自會有他的算計。

原本她還興致盎然的猜想楚珩的心思,但是在見過那人之後,心裏總是有些難安。

跟在衆人最末,蕭青容見太子身後并無清川的影子,眉頭皺了皺。眸光轉過間,恰好見清川不知去過何處,正從一側走過來。

前面幾樹花香郁郁,青石小路至此延伸向兩側,而後在西邊又合成了一條通向遠處。

一側楚珩輕踏而來,一側清川袖手慢行。

腳尖一轉,蕭青容看似随意卻是毫不猶豫的徑直走向南側,與楚珩隔了開來。

楚珩停住了步子,碎花繁盛的樹遮住了他的臉,蕭青容看不到他的神情,也未去在意。

清川帶着書生特有的儒雅與溫和緩緩走着,與蕭青容擦肩而過,兩人廣袖接觸了一瞬,便又錯肩,各自走開。

攥着手掌裏的東西,蕭青容走了幾步,站在原地深深吸氣,平複着心裏的喜悅和震驚。

楚珩眸光透過花樹間隙,斑斑駁駁的碎光映在臉上。

蕭青容側頭,秀麗的面容因花愈嬌,兩人視線在繁花錦樹間相遇,可惜的是一個防備一個探究。

白費春景。

“走吧。”楚珩先移了視線,轉身離開。

蕭青容垂頭,語氣恭敬,“有勞世子。”

兩人在兩條小路上走着,各自不語,中間隔着花木,而後在另一端兩路合并之處,并肩而行。

珍馐美酒,侍女窈窕,秦雅閣已經坐滿了人,楚珩帶着蕭青容走進來,衆人突然靜默,訝異的看向兩人。

辰離派去的送信人到鎮國公府時,蕭昱皓已經離開,所以并不知蕭青容來了将軍府,眼下乍一見,十分驚訝。

見兩人立在一處,蕭昱皓有些不悅。

未出閣的女子,身邊沒有嫡母陪同,竟然自己來了将軍府,這成何體統!

太子放了手中的玉盞,細細打量着蕭青容,又在她和楚珩之間掃過。

剛才這女子他好像見了一眼,因為她站在人群後面,又有些遠,便沒有在意,沒想到竟和楚珩有關系。

晉安公主坐在女席之首,眸光湛湛,癡迷的盯着楚珩,似乎完全沒将蕭青容放在眼裏。

倒是三皇子先出言,解了堂中尴尬,“這位是哪家小姐?”

晉安在身邊嬷嬷的提醒下收斂了視線,掃了眼蕭青容的裝扮,故意蔑聲道:“你是哪家嫡女啊?叫什麽?”

蕭青容避了晉安咄咄逼人的視線,道:“民女是鎮國公府庶女,家中排行第三,名喚青容。”

“哦?”晉安公主來了興致,“鎮國公府不是只有一個庶女麽?你不會是故意假冒的吧?”

“皇妹。”太子不悅出聲,無論蕭青容什麽身份,都是楚珩帶入将軍府的,如此刁難,豈不是讓楚珩以為故意落他面子?

晉安瞄了眼皇兄神情,見太子是真的有些動怒,便不再多話,只是對蕭青容輕笑一聲,倨傲的神情越發張揚。

太子瞧見了晉安的動作,也不再多加訓斥,畢竟是自己皇妹,若是惹了她不悅,回去晉安又要在母後身邊告狀。

轉頭注視着蕭青容的臉,太子心頭一動,若是晉安像這個蕭青容一般溫婉,自己不知道會少多少麻煩。

東宮的妃妾中雖也有着這般如蘭氣質的,但多半也是為了凸顯自己不同,方便邀寵而裝出來的。

可是這個蕭家庶女,倒是如谷蘭托露,眉目之間閑雅飄逸,氣質自然,林下風度。

太子的目光越發的意味深長,手指不自覺的敲打着腿,越來越快,含笑欲再說些什麽時,卻被紫色錦衣擋住了視線。

不悅的擡眼,對上楚珩從容卻冰涼的雙眸,太子心中一怵,腦海中的種種緋色旖旎瞬時散去,莫名而起的火熱也冷卻幾分。

“九皇子與蕭小姐投緣,哭鬧不止,纏着她一起來了鎮國公府。”楚珩站在蕭青容身前,“既然九皇子尚年幼,正需人看顧,那便單設一桌,安頓她照顧好九皇子。”

一時衆人的視線都看向了楚定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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