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9 行動前
第六十九章行動前
然而赫萊澤爾并沒有在客廳。
卧室門則是半掩着,站在浴室門口,紀禾陷入了某種尴尬的境地。
聽赫萊澤爾方才的意思……難道他要穿着這身,主動跑到那家夥的卧室去?
紀禾不覺得自己會蠢到主動入虎口。
再說,赫萊澤爾又不一定非是那個意思,萬一他只是看他可憐,單純地想讓他洗個澡呢?網上那些替身言情小說真是害人不淺,紀禾內心暗暗咋舌,覺得最近自己被那玩意毒害得不輕。
于是,懷着某種莫名的心情,如往常一般,紀禾回到客房,躺在床上。
心神不寧地玩了會兒手機,因為心裏想着別的事情,不免越玩越焦躁,最終他把手機往床頭一扔,直挺挺地躺在床上,打算強迫自己進入夢鄉。
睡是睡不着的,雖然不願承認,但隐隐地,紀禾覺得會發生點兒什麽。
約摸二十分鐘後,果不其然,房門被毫不客氣地推開,赫萊澤爾進入,直直走了過來。
紀禾誠惶誠恐,他操蛋地感覺自己就像是一名妃子,徹夜等待皇上臨幸那種,他半支起身子,略微呆滞地看着赫萊澤爾。
他沒意識到此時自己在赫萊澤爾眼中是什麽樣子,他甚至不知道自己的浴袍已經散開,一條腿曲起,原本該被遮蓋住的曲線一覽無餘。
赫萊澤爾坐到床沿,與紀禾對視片刻,擡手攏住紀禾的後腦勺,極其自然地吻上了紀禾的唇。
紀禾簡直懵了,滑膩的舌就這樣輕而易舉地攻破了他的防線,好一會兒,他才反應過來自己是在和赫萊澤爾接吻。
以林淮的身份。
猛地推開赫萊澤爾,紀禾翻身下床,然而尴尬的是,他的浴巾也就這樣離他而去,而他挂着空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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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氣陷入了死一般的靜默,赫萊澤爾直勾勾的視線,讓紀禾無地自容。
他們不是沒有見過對方的小鳥,以往一起洗澡的時候總是不可避免地能看見,但每次都是禮貌地匆匆一瞥,而如今卻被赫萊澤爾這麽打量着,紀禾哪兒哪兒都覺得不對。
近乎咬牙切齒地将浴巾從床上奪回來,匆匆圍在腰上,無力躲避赫萊澤爾視線的紀禾最終決定背對着赫萊澤爾坐在床邊。
他惆悵得直想抽煙,但腦袋裏又不由自主地閃過“事後一支煙”這幾個字。
感受到身後的動響,紀禾不自覺地挺直脊背,就像是警覺獵槍的動物。
很快,他的後背感受到了一副炙熱的軀體,雙腿因為來自于兩側的力道而不得不合攏,赫萊澤爾整個人都貼了上來,他自身後将他環抱,完完全全地攏住了他。
室內仍是靜默的。
紀禾覺得自己要死掉了,因為他又感受到了那根熟悉的鐵棒,而且赫萊澤爾的力道極大,赫萊澤爾的雙腿也完全将他夾住,讓他動彈不得。
這是什麽情況啊!
紀禾的脖頸感受到了對方炙熱的鼻息,而後,一股不輕不重的力道将那裏的皮膚吸住,微微向上拉扯。
赫萊澤爾在幹嘛啊!
“後面幾天,見不到你了,”赫萊澤爾的聲音極近,伴随着身後緊貼的胸腔的震動,紀禾的整個身子都是麻痹的,“對不起。”他聽見赫萊澤爾說。
紀禾來不及思考赫萊澤爾話裏的含義,他的耳朵也紅透了,身體也變得燥熱起來,他暗罵自己沒有定期發洩,也暗罵赫萊澤爾莫名其妙地做這些令人誤解的動作。
難道赫萊澤爾愛上“林淮”了嗎?那等到一切真相大白的時候,自己該怎麽跟赫萊澤爾解釋呢?
還有……那根鐵棍,真的想忽視都不行啊!
赫萊澤爾的手掌輕輕撫到紀禾脖頸上,達到他的下巴,将其輕輕向上拖。
這樣,赫萊澤爾就能更好地接觸紀禾脖頸上的皮膚。
他咬了紀禾,力道不輕,紀禾連呼吸都忘了,好像完全處于一種假死狀态。
為什麽不逃跑呢?心中有一個聲音這樣問他。
赫萊澤爾力氣太大了,逃不掉啊,而且,按照林淮的人設,似乎也不應該逃跑吧,紀禾在內心強行解釋。
被這樣對待的話,“林淮”應該是會愛上赫萊澤爾的,紀禾毫不懷疑,但赫萊澤爾為什麽要這樣做呢?他想不通。
赫萊澤爾不應該這樣的,他應該像神仙一樣,對凡間的這些俗欲,不屑一顧。
赫萊澤爾再次吻上了紀禾的唇,他們的呼吸交融在一起,紀禾的舌被吸‘裹,屋內回響着不堪入耳的聲音。
“在想什麽?”赫萊澤爾凝視着紀禾的眼睛,問。
紀禾打字,“Boss……你為什麽要這樣對我?”
赫萊澤爾說:“你認為呢?”他的眼睛裏,看不到情緒。
紀禾想了許久,憋出一點眼淚,最終鼓起勇氣:“不要這樣對我好不好?”
“為什麽不可以呢?”赫萊澤爾反問,他擡起紀禾的下巴,紀禾竟看見他嘴角若有若無的笑意,那并不是和善的笑意,“因為你心裏有別人,所以不允許我碰?”他問。
你這是什麽神邏輯。紀禾內心吐着槽,但萬不敢這麽說。
“你是林淮,我的‘娘娘’,”赫萊澤爾的氣息似是在紀禾耳邊舔了一下,“對吧?”
赫萊澤爾似乎是在說,你沒有權利選擇拒絕。
的确,作為“林淮”,他的确沒有權利,一瞬間,紀禾有些想笑,他想笑他自己,這些天,赫萊澤爾對他态度的軟化,竟讓他産生了一些其他的幻想。
真是可笑。
真不知道以後該以何種姿态面對赫萊澤爾。
紀禾的問話讓室內暧昧的氛圍淡化不少,二者維持着原本的姿勢,久久不言。
赫萊澤爾的鐵棍終于離開了紀禾。
“老實呆着。”走前,赫萊澤爾的手掌放到紀禾頭頂,揉着他的頭發,如是說道。
紀禾簡直有一種想把那只手打開的沖動,但最終他還是咬咬牙,忍了下來。
赫萊澤爾走後,紀禾躺在床上,身上,被赫萊澤爾觸碰過的地方,似乎還該死地殘留着那家夥的餘溫。
恐怕……紀禾無不悲觀地想,恐怕等這次行動結束之後,就算赫萊澤爾最終也知道了他的身份,他們二人,可能也做不成朋友了。
發生了這種事情,多尴尬啊!尴尬到紀禾甚至再也不想用自己原本的身份跟赫萊澤爾見面了。
這樣的情況,是紀禾先前沒想到的。
現在他基本已經确定了,赫萊澤爾不知道他的真實身份。
因為……赫萊澤爾怎麽可能這樣對待他?
發洩一般,紀禾一拳砸到了床上,發出一聲悶響。
該死!該死!該死!他這是造了什麽孽!
赫萊澤爾是他為數不多的好朋友,甚至可以說是唯一一個,他不想失去那樣的赫萊澤爾。
随後幾天,果不其然地,紀禾沒能與赫萊澤爾見上面。
根據艾瑞爾提供的消息,紀禾知道,那家夥一直以來都很忙,尤其是這幾天。
看着辦公桌上的日歷,紀禾忍不住在十七號那天劃了個圈兒,那是他與博德說好的,最終行動的日子。
時間不多了,紀禾瞄了一眼不遠處的孫星洛華,而那邊的目光也正在此時悄無聲息地傳來。
紀禾知道,那頭的二人,在十七號那天,肯定也會有所行動,博德的計劃他也已經知曉了,現在如果能盡快解開手頭的加密資料的話,到時候他就能仔細應對了。
但,僅憑紀禾這點解謎知識,顯然是不太夠的,因為如今這資料裏的透露信息是極為簡單零碎的。
整個下午,紀禾将自己的全身心都投入到了資料解讀中,他一認真起來,就會忘乎所以,一下午的時間,于他而言就跟幾分鐘似的。
待紀禾回過神的時候,夕陽的餘晖已經在窗外遙遙地向他招手了,這時他才反應過來孫星和洛華那倆家夥不知什麽時候都已經離開後宮了。
回去繼續吧。紀禾站起身,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服,當是時,有人推門而入,艾瑞爾,紀禾并不意外。
“小淮準備走了嗎?”艾瑞爾沖紀禾抛了個媚眼。
要是紀禾能說話,肯定會沖這家夥大叫別這樣,但此時他只能虛僞地微笑抿嘴點頭。
艾瑞爾走到紀禾的辦工桌前,紀禾慶幸先前破譯資料用的稿紙已經被他處理好裝進包裏了。
“十七號嗎?”艾瑞爾極輕的一聲呢喃,讓紀禾略微一怔,才知道艾瑞爾是在說他日歷上畫出的那個日子。
為了緩解氛圍,紀禾慌忙掏出手機:“這天我有事,不知道可不可以請個假?聽說boss這幾天很忙,你呢?”紀禾不乏試探道。
“Boss最近的确很忙,而且十七號這天,他特別忙呢,我也是。”艾瑞爾沖紀禾眨眨眼,感覺有幾分狡黠,但卻覺不出騙人的成分。
“啊……那怎麽辦,難道我請假要泡湯了嗎?”為了符合人設,打下這些字的時候,紀禾還撇起嘴。
“小淮請假是要幹什麽呢?”
“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情。”紀禾不相信艾瑞爾不會不心知肚明。
“好吧,也不是不可以,不過那天boss要去琥珀區的中心酒店跟幾個大人見面,塔裏的各位也都很忙,還是能來就來。”
琥珀區的中心酒店?
回到家,紀禾将工作服随意甩到沙發上,剛剛那番對話,艾瑞爾已然将赫萊澤爾十七號的行蹤無形之間透露給了他,并且他知道,這是那家夥是故意告訴給他聽的。
雖然他一直都不太明白艾瑞爾的所有行為到底授意于誰,但最終,紀禾還是将艾瑞爾劃入了自己的陣營。
不過當務之急,是破解密碼。
随後的幾天,根據紀禾對洛華孫星的了解以及他的一些猜測,殘缺的資料逐漸被補齊,他們的生平、他們所布下的棋局,也逐漸在紀禾腦海中成型。
但就是還有一些關鍵的點,紀禾抓不住。
離行動日只有兩天了,資料的不全讓紀禾不免有些焦躁,手揣褲兜走在去琥珀塔的路上,他腦子裏想得,全都是破譯密碼的方式。
“嘿,小淮?”
第一次,紀禾上班路上遇到了艾瑞爾,那家夥将車窗搖下來,勾起一邊嘴角,倒沒了平日裏在後宮裏的媚氣。
艾瑞爾坐在車上意氣風發的模樣,襯得紀禾更是滿臉窮酸。
艾瑞爾似是有話要說。
畢竟順路,順應邀請,紀禾坐上了他的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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