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 章節

和你永隔天涯（7）

舒翎沉默下來，別過頭不再朝着他的方向，很久很久後才輕微的吐出一句話：“為什麽我愛的人不是你呢？

為什麽我愛的不是你？如果我愛上的是你，就不會讓自己陷在這樣的絕望痛苦當中，是不是？可是若愛情能夠自己選擇，那也就不叫愛情了。

歐凡舒經不住苦笑起來。他也想知道，為什麽她愛上的人不是他。他陪在她身邊四年，四年的時間也不夠她忘記穆瑞。歐凡舒一直知道，舒翎只不過在騙她自己，其實她根本無法也不願忘記穆瑞。即便這回憶讓她如此難熬，她也舍不得放下。

“舒翎，別折磨自己，有些仇恨是可以放下的。不要等到你們再也沒有機會在一起才開始後悔，那時候即便你們再怎麽愛着對方也都晚了。”歐凡舒覺得可笑。曾幾何時，他多麽想得到這個女孩子，現在他卻試着安慰她，試着讓她有勇氣重新去面對穆瑞。

他想讓她勇敢，快樂起來。

他們在舒翎的沉默中到了那個大房子門口。舒翎沒有看到過，但是她第一次來的時候歐凡舒曾跟她形容過，想來又是一幢豪華的別墅。

常年照顧外婆的孫阿姨早已等候在門口，見到他們立刻笑逐言開。她是最喜舒翎來的，每回舒翎一來，老太太的心情就大好，笑容也多了起來。

孫阿姨引他們到了客廳，舒翎趁機打發了歐凡舒走，歐凡舒曾大罵她忘恩負義，想來的确是這樣的。這畢竟是她的家務事，她不想讓外人過多參與。

歐凡舒前腳剛走，外婆就出現在了客廳：“怎麽小歐這麽快就走了？不多坐一會兒？”

“他還有事呢，別耽誤人家。”

“你耽誤人家的何止是這些時間？”外婆笑道，一語雙關。

舒翎想外婆畢竟是疼愛自己的，倘若她提出些要求，若不是太過分，也定是能被接受的。她許久才問：“外婆，舅舅對付穆家的事您知道嗎？”

好象有杯蓋掉到地上破裂的聲音，大理石的地面，發出一聲清脆的聲響。舒翎的手指一抖，很顯然已經猜到了答案。她沒想到答案來的這樣輕而易舉。

“所以對付穆家，對付穆瑞，這些舅舅都是向您彙報過的，您也是默許同意了的。那次舅舅把您叫到別處說話，我隐隐聽到你們談及穆瑞的名字也并不是我聽錯了，而是你們的确談到了他，對不對？”她到是十分佩服自己，這個時候還可以如此冷靜的分析。

“翎翎，你在怪外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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舒翎搖了搖頭：“沒有，我只是在想，既然外婆那麽痛恨姓穆的，上次為什麽要我把穆瑞來回來給您瞧瞧？您是想看看現在的穆瑞好不好對付吧？外婆，穆瑞有沒有讓你失望呢？”

舒翎的語氣越發的諷刺起來，她也無法控制自己的情緒，在知道外婆也了解這些事後本能的豎起了尖銳的刺。所有人都有自己的計劃，而她傻傻的被蒙在鼓裏不知所措。舒翎從來不知道原來被親人欺騙會那麽痛，哪怕她與外婆真的并不親。

“翎翎，外婆沒有猜錯，你真的還對他念念不忘。”

舒翎聽到外婆的口氣裏有着濃濃的無法掩飾的倦意。外婆也累了嗎？這些年，恐怕所有人都已經厭倦在這樣的環境下生活了吧？可是能如何？除了接受，他們又能做什麽呢？這個世界本來就是這樣的不公平。

“翎翎，跟外婆去國外吧。你與他，不合适。”

舒翎何嘗沒有想過離開。四年前她就想過了。但是離開了之後呢？難道她可以躲避一輩子，可以一輩子都不回國嗎？她知道自己是做不到的。

她終于固執的搖了搖頭說不，她說：“外婆，我在這裏長大，這是生我養我的土地，我不會離開。你們都說我與他不可能再在一起，我比你們誰都了解。我留下，不是因為我對他還抱有期望，我只是想給自己一個機會。外婆，你能理解嗎？在這裏，至少我的心不會那樣寂寞。”她無法想象，倘若出了國，再也無法呼吸和他一樣的空氣，她會寂寞到何種程度。她能忍受不在一起的分離，四年，早已足夠她熟悉這種離散。但若心裏沒了念想，她便只剩下了一具軀殼了。

外婆最後還是放棄了再勸說她。但祖孫兩個心裏之間的隔閡還是種下了。誰都知道總會有這麽一天的。舒翎知道，外婆也知道，甚至舒慶春更知道。舒翎實在不像他們家的人，也許她更像爸爸多一些。

歐凡舒并沒有走。見到舒翎被老人家攙扶着出來連忙上前扶過舒翎。舒翎有些意外，但仍是感激歐凡舒的貼心。他總對自己這樣好，甚至細心到每一個細微的事情。

“凡舒，多虧了有你照顧翎翎，翎翎這孩子性子倔，也只有你才容忍的了她。”外婆笑道，聽的出來她對歐凡舒有多滿意。

“哪裏，舒翎是我的朋友，多幫助些是應該的。”歐凡舒打開車門，舒翎熟門熟路的坐了進去。不知為什麽，她不太喜歡外婆與歐凡舒太過親近，那種感覺讓她很不舒服。

“路上小心，開車慢些。”

“好的外婆，下次見。”

車子平穩的上路，舒翎只淡淡說了句：“去穆瑞的公司。”

歐凡舒愕然。來時仍在勸說她看淡一些，沒想到去時進展到了這種程度。還是外婆與她說了什麽讓她改變看法了？舒翎心裏在想什麽他現在一點都琢磨不透。

“你知道地址吧？”舒翎問道，但随後又十分篤定的開口，“你一定知道。”

歐凡舒不禁失笑，她有多久沒有這麽可愛過了？現在是在玩自問自答的游戲嗎？不過他喜歡這樣的舒翎，不再是以前那麽死氣沉沉的樣子，這讓他或多或少覺得寬慰了許多。

“你該經常這麽說說笑笑，這才像你。”四年前的舒翎可不是現在這個樣子的。她很活潑，很愛笑，笑起來的時候眉眼完成彎兒，可愛又好看。他記得她有兩個小酒窩，可愛的貼着白皙的臉頰，那時舒翎一笑，歐凡舒便覺得整個世界都亮起來了。猶如夜空的星子那般粲然，能夠将人心點點照亮。

36親愛的你怎麽不在我身邊（1）

只是後來，這樣的笑突然遺失在了記憶的回廊裏。她不再那樣笑，他也再沒有見過那樣溫柔美好的笑容。他不曾告訴過舒翎，他有多懷念四年前的她。這四年，他也曾十分努力的想讓她恢複如初，也曾信心滿滿的告訴自己舒翎遲早有一天會被自己感動。可惜沒有，時至今日他才明白，一個早已将自己的心封閉住的人，無論如何都看不到別人對自己的好，因為他們，甚至根本連自己都不珍惜。

舒翎沒有說話，開着窗，冷風打在她的臉上，又冷又疼。但她拒絕關窗，她只能以這樣的方式來讓自己時刻保持清醒，時刻提醒自己不要妄想太多，要的多了，失去的會更多。

車子在停停走走後終于停在穆瑞公司的大樓下，他轉身為舒翎解了保險帶，也不開口，等着舒翎自己先說話。

“你打電話給他，讓他下來吧。就說我找他。”她嘆了口氣，手指糾結在一起，也不知道自己在無措些什麽，總覺得內心隐隐不安。

電話響了很久，歐凡舒最終無奈的放下電話：“打了兩通都沒有接，也許在忙，或者在開會，要不我們進去等等？”

舒翎搖頭：“不，就在這裏等，他總歸要出來的。”

歐凡舒失笑，好心情的和她開玩笑：“大小姐，你是真的一點也不客氣的把我當傭人使喚了嗎？”不過他滿喜歡這樣的感覺，這表明舒翎開始不把自己當外人看。

舒翎想了想，推門下車：“我自己在這裏等吧，你先回去。”

“我有的是時間，可以陪你一起等。”歐凡舒無所謂的聳聳肩，下車拉過舒翎便往大樓走去。舒翎竟沒有反抗，就這麽任由他牽着手。

歐凡舒不知道舒翎在這裏是因為什麽，但他想這也許是舒翎邁出的最勇敢的一步。自從穆瑞出來後，舒翎從來不曾主動提起過這個人，更不曾主動找過他，歐凡舒一度以為這兩個人也許再不會有交集了，只要舒翎不肯走出那個龜殼裏，穆瑞就拿她沒辦法，穆瑞從來也舍不得舒翎受委屈的。

但現在舒翎率先走出了這一步，還有什麽比這更值得高興的呢。雖然，對于歐凡舒來說，這真的沒有太多高興的理由，但他仍為這兩人感到開心，他們都不容易。

可誰想，才走到穆瑞辦公室門口，便碰上臉色不善的宋柏惟。

宋柏惟認得舒翎，訝然道：“舒翎？你怎麽來了？找穆